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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信号烟花
窗外的月色清清明明的折进来,隔着镂花倾了一地。
闻人凤躺在榻上怎样都睡不着,远远近近的海浪声绞的心烦意乱,脑子里纷纷扰扰的混乱,只要闭眼便瞧见有人立在床头,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极轻却又极恨的叫她。
“小凤……小凤,你真狠……”
端木……朝德?闻人凤挣扎着起身,再不能闭眼,额头的汗凉飕飕的,糯米团子睡在身侧,扯着她的衣角,睡熟了也不撒手。
小心翼翼的拉回衣角,闻人凤抱起它,将它藏在屋角的衣柜中,刚要盒盖,它却醒了,睁着蓝湛湛的眼睛看她,“娘亲……”
闻人凤摸了摸它的头,淡笑道:“乖,娘亲有事要出去,你乖乖的呆在这里,不论等会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声,直到娘亲来接你,明白吗?”
糯米团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却又扯住了闻人凤的衣角。
叹了一口气,闻人凤软声细雨的道:“你要听话,在这里等娘亲。”见它还不松手,故意板了脸道:“不听话,娘亲就不要你了。”
果然管用,它抿了抿小嘴,缓缓的松开了手。
闻人凤在它脸颊上亲了一口,笑道:“娘亲一会就回来。”盒盖落了锁,然后披衣出门。
海边夜凉,兜着咸涩的海风刮在面上,禁不住的打冷战,闻人凤抱紧手臂,掩上门,瞧了一眼中天的月色,刚要跨出一步却又止了住,忍不住侧头看了与她相邻的房间。
房中漆黑一片,想是都退出去了,他应该也不妨事了吧?
闻人凤本是打算趁着深夜溜到岛边,可如今却顿在那扇房门前,思索不定,手攀在凸凹的房门上,她终是推门而入。
将将迈入,屋内忽有人道:“谁?”
青纱漫荡,一粼粼的月华拉长她的影子。闻人凤夜不能视物,只顿在门槛处,启唇却不知该答些什么。
“小凤是你吗?”声音暗哑,隔着青纱和海风一起送过来,屋里太静,静的那几个字,突兀的心惊。
闻人凤有些愣怔的应了一声。
黑暗里的另一端起了一阵窸窣声,他似乎起身,言语间竟有些欣喜,掩不住,他道:“你站着莫乱动。”
闻人凤看不见,只听窸窣声渐近,手指猛地一热,被人攥在了手心。
“你眼睛不好,当心些。”那话语顷刻间便在耳侧,近的呼哈间一团酥麻。
闻人凤想后退挣开,可是攥着她的手用力极深,包裹着她不松一分,猛一用力便将她带入怀中。
“小凤……我……”顿了住,埋在她脖颈的秀发间,极低极低的笑了,闷声道:“我很开心。”
很开心?闻人凤心尖空跳了两拍,他埋在她的脖颈里,笑的低,言语也低,盘在耳侧呼哈间酥麻的听不真切,只听他闷闷道:“我一直在等你……”薄热的唇瓣极轻的落在了耳侧,他哑着声音,“我们慢慢来,我有足够的耐心等你回头……”
唇瓣触及耳垂,火灼一般,闻人凤猛地清明,一把推开他,退了半步,却绊住了门槛,踉跄的扶住门框,亏他在腰间一托才站稳脚步。
心慌入万蚁爬过。
端木朝华瞧着她慌乱的神色,忍不住抿嘴浅了梨涡,笑眯眯的不说话。
心里原本打算好的计划,此刻却全数乱了忘了,什么都记不得了,闻人凤攀着门框,强定了思绪才开口,“你……现在能出来吗?”
“自然。”端木朝华笑眯眯的瞧着她,“怎么你想……”
“我有话对你说。”闻人凤先一步截了他的画,抿了抿嘴,道:“我们到海边走走吧。”
满怀的欣喜,端木朝华梨涡一漾漾的荡开,言语带笑的道:“好。”
月色清朗,闻人凤迟疑的伸出手,落在他手指上,别过脸开口,“我瞧不见路,你扶住我。”
只觉那海风都的软的,心尖再没有的欢喜,端木朝华将她的手指紧紧包裹在手掌中,梨涡浅浅的什么都顾不得讲。
那一路走的格外慢,只恨不能辗转的没有个尽头。
端木朝华牵着她兜兜绕绕,几次闻人凤都耐性全无的问,到了吗?
他只欢喜的笑着道:“快了快了。”
海浪明明就再耳侧,那么近,听都听的出来,他却走的自得其乐。
一路走来,却也无人拦着,守卫的海贼但凡一见着他都自觉的退到了一边,闻人凤不清楚他和桑萤的关系,却隐约猜的出他们之间已经有了关联。
闻人凤只装作什么都不清楚,听他絮絮叨叨的自问自答,又走了不多会,终是心满意足的停了下来。
端木朝华扶她在一块礁石上坐下,淡笑问:“你要同我讲什么事?”
闻人凤眯眼瞧着远处的海域,似乎隐约看见影影绰绰的光亮,闪闪灭灭,像是有着某种规律。
“小凤?”端木朝华瞧她愣神,出口唤了一声,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海面极远处,闪闪灭灭的船灯,有什么好瞧的?
“你在看什么?”端木朝华问。
“没什么。”闻人凤忙错开目光,抬了亮晶晶的眼看他,“我只是想问,你和桑萤……是一伙的吗?”
端木朝华唇角的梨涡顿了顿,又笑,“这是怎么个意思?不误会我和她有一腿,偏问我和她是不是一伙的。”撩袍坐在一侧,道:“怎么?还真是当捕快上了瘾?若是我和她是一伙的,你预备秉公处理,连我一同抓吗?”
闻人凤极认真的看着他,道:“我希望不和他们没有瓜葛。”
只这一句,端木朝华犹自愕然间,突见她打怀中掏出一物,猛地点亮,冲天而放。
端木朝华来不及反应,便见一束烟火漫天绽放,顷刻炫亮她的眉目,冷毅,犀利,像刻在刀锋上的花,完全不似从前的迟钝隐忍。
这是他的阮小凤?还是闻人舒华的闻人凤?
端木朝华愣愣的看着她,再顺着她的目光看着远处的海域,那片刻前还在极远处的船灯,此刻已然急速而来,影影绰绰的星辰一般,猛地回头看她,眉目紧蹙,“你放的信号烟火?”
她不答,却默认的让端木朝华一阵阵发寒。
“你……利用我?”端木朝华手掌一分分攥紧,指尖余温还是她的,片刻前她将手交给了他……
闻人凤淡声道:“是,鹿西岛守卫森严,我根本出不来,只有利用你。”转目看他,眉眼淡的像在天边,“你莫怪我,原本是想同你商量的,可是你和桑萤的关系让我不得不存着戒心……不过你放心,只要你和桑萤真没什么瓜葛,等将鹿西海贼一网打尽,我会替你证明清白的……”还要讲什么,手腕突然一紧。
端木朝华扯的她踉跄,跌靠在他胸口,一分分用力道:“你利用我?!”
手腕被他握的生疼,闻人凤挣扎不开,愤然抬头道:“利用了又如何?难道你不曾利用过别人吗?”
端木朝华猛地一僵,由头到脚劈开了似地,只愣愣的看着她,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难道你不曾利用过别人……
手掌一松,闻人凤挣扎了开,退了半步道:“人和人本就是互相利用,你又不曾损失什么……我们的船片刻就到,只要你鹿西海贼没有瓜葛……”
“我若和他们有瓜葛呢?”端木朝华截口问,一分分逼近,看定她,“我若和他们是一伙,你当如何?”
闻人凤语竭,退靠在礁石上,有些散躲道:“有罪当罚,欠债当还,这是王法,也是天理。”
他忽然笑了,猛地逼近她,将她逼在礁石上,指尖一分分的扣在石屑上,一字字道:“阮小凤,你真狠!就为了所谓的天理,所谓的王法,便要将这满岛的人一网打尽,甚至不惜一切手段!”眉蹙如锁,“谁教的你?谁教的你这样歹毒?他闻人舒华吗?!”
“我歹不歹毒要你管!”闻人凤猛地推他一个踉跄,愤然道:“少给我讲什么大道理,也不许你提我大哥,你不配!”
你不配……
端木朝华只觉耳朵里轰隆隆的碾过闷雷,跌靠在礁石上几乎都立不稳,她眉眼犀利,爪牙俱张的对着他,几乎厌恶的对他说,他不配,他不配……他不配提闻人舒华……
再没有比这话更像刀,双刃,见血封喉。
端木朝华攥的指尖青白,再忍不住,霍然上前,抬手便要一耳光落在她面上,却在落下的一瞬生生的顿了住。
闻人凤却忽然抬手,指尖寒光一闪,倏地刺向他的手腕。
寒光乍亮,皮开肉绽,没有血,在手腕处割出一道极深极长的口子,过了片刻才一滴滴的溢出血珠,一串串,他却不觉疼。
闻人凤惊愣的收手,“你……”
是想问为什么不躲开,这一招明明他可以躲开的,可他却笑了,笑的唇边青白,不顾腕上的鲜血,看着她道:“我早该明白,你可以毫不留情的杀了我,可我还痴心妄想的以为,你总会存着些旧念,那么多的事,那么多过往,我们一起经历过的你怎么就能忘的那么彻底!”半只手臂都殷红一片,他却依旧不觉,“阮小凤,你怎么能忘?”
闻人凤以为他可以躲开,那一招是用了全部的气力,下手极重,若不是平日生疏,下手不准,早就挑断了他的手筋,他的半个手臂都皮肉外翻,红的刺目,鲜血溢个不停。
闻人凤脸色也是青白,慌乱的脱下外衣,上前去替他裹伤口止血,他却一把扼住她的喉咙,咬了牙道:“你知道吗,我宁愿你死……宁愿你死,都不愿你忘记我!更不愿你便成现在的闻人凤!”手下用力,看她脸色逐渐青紫,却终是松了手,无力的倒在背后的礁石上,将眉目埋的低,苦笑,“我们之间怎么变成了这样……”
闻人凤愣怔的立着,也不知该将些什么。
忽然身后一阵脚步声,她慌然回头,便看见火把冲天,桑萤带了一队海贼急急而来,一壁对端木朝华道:“鹿西岛的人都转移上船了,我们也走吧!”近来细瞧,大惊问:“你的手……”
“不妨事。”端木朝华撑着礁石起身,“一切照计划,上船后点火,烧了这鹿西岛,送给闻人舒华。”
闻人凤一惊,霍然回头看他,只瞧见他眉目压的沉,不可测的深,“你……你早就知道我会引他们来?”
“小凤……”端木朝华上前扣住她的腕,“我并不想用心机对你,是你逼我的。”抬手封了她的穴道,横抱而起,蹙眉道:“上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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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应人民的意见……虐!
内牛,小三不是为娘心狠,实在是……你怨念太重了……不要怪我。。。
PS:JJ最近抽的太销魂了,我回复留言不能,请各位见谅,等不抽了我立马就回!不要BW我~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