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羽

作者:年华为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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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杀(3)


      “羽儿!”
      母子连心,一根针扎破手指,鲜红的血珠落下,她惊。
      一只略带温度的手将她拉过,含了血。
      “因梦,我的羽儿,他……”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夫君,征询着,叶因梦轻声安慰,“别着急,不会有事的。”
      “到底怎么了。”
      叶因梦看着日出的方向,只淡淡道:“七杀出世了。”

      一道近乎透明的纸,四边有框,一个毫无意义的东西,然,对于一只不知如何飞进来的蝴蝶却是一个囚笼,光明就在眼前,然,它依旧扑扇着翅膀没能出去。
      双手拢在袖中,萧楚红看着那个被阳光勾勒的男子。
      “有什么办法可以杀他?”静静的,只有风声。
      “我听说,从这割破喉咙,血喷出,人在死前会听到一首动人的歌。”男子低沉而缓慢地说道。
      “我想知道他是否如传闻中那般强大而不可战胜。”萧楚红说道。
      “他自地狱之门而来,踩着烈火与鲜血,所过之处皆为白骨。”
      “杀还是不杀?”
      男子没有转身,萧楚红觉得他笑了,“战争的滚轮一旦开动,无法抑制的,一切皆会化为荒芜,没有人能够阻止,没有人能够幸免,这是神的旨意,谁都无法抗拒。或是生或是死,或是喜或是悲,这些在天神看来都不足为道。”
      “那么……你知道自己何时会死吗?”萧楚红忽而从袖中抽出一把明寒的剑,直刺上去。
      “泄露天命者能算人而不能自算,终有一日,他将死于非命。”
      剑锋于男子脑后停下,断了几根丝发。
      静!
      萧楚红将剑扔下,“我不该来的。”她转身欲走,停住,楼道的阴影将他半面遮住,“记住你今天的话,我等着日后为你收尸。”
      “你又怎知自己的命就比我长呢?”男子淡淡一笑,人影已然消失在楼道的阴影中。
      没有锁的囚笼却是如何都走不出去。

      清朗的风吹来,风夜临累得躺在地上并小心翼翼地将叶清羽放好,捋了捋他的丝发,淡淡清香传来,风夜临侧头看着,无声地勾起一弯笑。
      脚步踩着青草的声音传来,沙沙作响。
      风夜临抬头去看,这才发觉原本的守卫早就没了人影,残阳似血。
      一少年身姿修长,黑色衣袖迎风而动,整个人却如他手中长剑般寒冷而带杀气。
      “不是你。”他看了看风夜临,目色冷漠的让人生畏,而后,他又看向叶清羽,风夜临将他抱住,少年蹙了眉,“也不是他。”
      “你是谁?”风夜临发问道。
      少年不理,只走到陨石坑边看着里面熊熊燃烧的火海,盘膝坐下,剑插入一旁的地中。
      风夜临抱着叶清羽向后退去。这时,风散了,火不再炙热。

      天地间,余晖尽染。
      肃杀之气铺散大地,风夜临将叶清羽抱紧了些。
      悄无声息的,身边出现一个人,一惊,随即,墨绿色的眸子让人莫名心安。
      “是你?”风夜临蹙眉。
      陆明川看了那处,火焰尽了,“该来了。”
      “什么?”
      陆明川未答,他蹲下身为叶清羽量了颈脉,小孩子安静地睡着,面色柔和。
      风夜临立即道,“他怎么样了?”
      “他没事,有人在护着他。”陆明川安慰着。

      这时,陆光离已然走出,血色的双眼如魔似鬼,让旁者为之心惊。
      “你是七杀?”黑衣少年问他。
      陆光离不答,闭上双眼,不知从何处得来的长刀紧握手中。
      些许,再次睁开,血色慢慢收敛,终是成了平日模样。
      “不,我叫陆光离。”他从少年身边走过。
      “不问我叫什么吗?”黑衣少年问他。
      陆光离侧过头去,少年比他高很多,应是年长不少,“我会记得你身上的杀气。”
      黑衣少年不着声地拔出剑,“可惜,有人叫我现在就杀了你。”
      陆光离想了想,对陆明川说,“给我一把剑。”
      陆明川淡淡一笑,墨绿色的眼眸中有一丝惊讶闪过,转而,淡然一笑,“你要什么样的剑?”
      “杀人不沾血的剑。”陆光离说道。
      “好。”陆明川似早有准备,从腰间抽出一把寒剑,比平日所用寒锋稍短一些,“这是秋寒。”他顺手一抛。
      放下手中长刀,陆光离径直拿过剑在手中掂了掂,极为满意地点点头。

      “仔细看着,会很快。”陆明川吩咐风夜临,“他或许会是最强的,你要学会找到他的弱点。”
      风夜临不明白这话何意,然,目光却紧紧盯着那边杀气燃起的战场。

      寂静。
      风吹卷着夏气。
      黑衣少年闭上眼,聆听这一刻天地间的宁静。
      沙沙沙。
      快速的脚步声一点不漏地传入耳中。

      杀!佩剑出鞘,当即挡下陆光离的第一击。
      随后,流畅的弧度不断以冲击之势在两人中交错,没有丝毫停滞。

      手指轻点着刀柄,陆明川闭目,似在敲打什么节奏。
      风夜临难以置信,这简直像是事先安排好,每一击都那样恰到好处,攻击、对挡、分开,没有丝毫停滞。

      “错了!”就在风夜临看得惊心动魄时,陆明川睁开眼。
      寒光撕裂衣衫,陆光离的手臂多了条干净利落的伤口。

      分开,两只小兽拼命喘息,相互对视,血一滴滴地落下。
      “我输了。”少年收起长剑,眼中闪过一丝暗淡,风夜临这才注意对方的声音虽然清冷却是稚嫩,“依你年纪,我十招之内不能取胜便是输。”
      他转身离开。
      “你叫什么名字?”陆光离于他身后问道。
      “墨。”黑衣少年说着,默默消失在落日尽去的一方。

      “撤!”暗处,一群身份不明之人无声退去。

      摇摇头,陆明川松开怀抱的手臂,轻叹一声,“他的确输了,因为光离并非七杀。”
      嗯?风夜临更是不解,这一串莫名的动作实在让他摸不着头脑,“噗通”一声闷响,陆光离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梦里,四处游荡的叶清羽找不到任何出路,他干脆坐在一块石头上静静发呆。
      面前有一滩寒池,他想看看自己的影子。
      白炎走到他身后,“回去吧。”
      叶清羽抬起小小的脑袋,“他没事吧?”
      白炎冷哼一声,没理他,负手而去,叶清羽急忙起身跟了过去。
      黑暗地尽头是一缕亮光,并不刺眼,叶清羽慢慢睁开的眸子。
      一个双眼蒙了血色红布的少年出现在他面前。
      “你醒了?”
      “啊……你是……”旋即,那血色的图腾让他明白,“你是辰教的教主。”
      “神灵钦赐。”少年温和而坚定地说道,似要纠正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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