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语星空(初稿)

作者: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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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失败的滋味



      看到那一串串犀利的评语,
      一次又一次的对不起,
      我的心碎了,
      几个夜晚写出来的文字,
      就这样被否决,
      心中的梦想,
      一次又一次的被破灭,
      心碎了,心痛的无法呼吸,
      心底的搓败感由然而升……………

      在打完全文的最后一个字时,候佳宜全身瘫软在床上,还好以晨哥哥为她想得周到,帮她买了个笔记本电脑,可以躺在床上写,要不然,她现在的腰铁定要直不起来.
      重新审视了一篇文章,候佳宜觉得很满意.再怎么说这也是她的第一篇长篇小说呀,虽然里面有一些地方描写得有些不足,但整体看起来也不失为一篇好的文章吗,至少她自己这么认为的.
      瞄了一眼床头的闹钟,已经两点多了,候佳宜收好电脑,熄灭床头灯,准备睡觉.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总也睡不着.最后索性坐起身,拿上她的电脑向书房走去.
      轻轻打开书房的门,一颗小脑袋伸进门里左右环视了一下,在没有看到以晨哥哥之后,她松了口气,放心的迈着方步走进书房,将门轻轻掩上.
      既然睡不着,那就将稿子连夜发出去吧,明天早上编编们就会看到她的稿子了.
      想到自己的第一篇小说就要被拿去评审,候佳宜竟有些激动的颤抖了起来.握住鼠标的手也开始不听使唤起来.“镇定,镇定,一定要镇定.”候佳宜自我安慰着,看着屏幕上正发出去的邮件,脸上不由的露出了宽心的笑容.今天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
      “姐姐.”候佳容追上候佳宜.“姐,你还不准备回家吗?这几天生气也够了吧.”虽然妈妈一直没有向她问起有关姐姐的事,可是她知道其实在妈妈的心底里对姐姐还是很在意的.只是她不说而已.
      “佳容,你在我面前除了谈妈妈,难道就没有什么可谈的了吗?”候佳宜猛然转过身,气愤的说.
      候佳容嘟起小嘴,低下头,一副可怜惜惜的模样.
      候佳宜对天白了一眼,老天,都是一个妈生的,怎么她们姐妹俩性格如此不同,这个妹妹就会在她面前装可怜,让人见了都不忍心对她动气.
      她重重的叹了口气,没有理她,继续向前走.
      “姐,你跟那个方以晨孤男寡女,住久了,真的不好了.如果让别人知道他们会说什么?”其实这个问题她早就想到了,只是每次候佳宜都躲着她,所以没机人说而已.
      候佳宜真是佩服她这妹妹的小脑袋瓜,连她都没想过的问题,妹妹倒是全都想到了,但她的这个问题确实有点岂人忧天.
      “都跟你说了几遍你才明白呀,我和以晨哥哥是从小都认识的,我们之间的感情你是不会明白的.”候佳宜戳了下她妹妹的小脑袋,提醒她道.
      其实她自己也不明白和方以晨之间的感情是什么感情,他不开心时她也会不开心,他高兴时她也高兴,在知道他的女朋友抛弃他时,她甚至有想过要做他的女朋友,难道这是男女之间的喜欢吗?可是以晨哥哥说过他只是当自己是小妹妹,而且还说自己根本不懂得什么是爱情.
      “我倒觉得佳容说得挺对的.”伊冰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候佳容的背后了.
      他?候佳宜望着她的眼神有些不自然,候佳容转过头,见到伊冰,她满脸洋溢着惊喜的表情.
      “冰学长,你来了.”
      冰学长?不会吧,妹妹什么时候改称呼了,也许过段日子,那学长两个字也会被省略掉吧.
      伊冰对她笑笑,对于候佳容对自己的感觉他不是不知道,而是他不知怎样去面对,他不想去伤害她,因为她是那么容易受伤,她不是候佳宜,也许他无心的一句话,一个眼神就会带给她很大的伤害.她是那么脆弱就像是一个玻璃娃娃,易碎.跟这样的一个女生交往会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对妹妹的反映,候佳宜也看在眼里,伊冰曾经对她说过他不喜欢妹妹,对此她也曾几次暗示过候佳容,对伊冰不要抱太多幻想,可以目前的情形来看,妹妹已经深陷进去了.
      “你来作什么?”她不想再看到妹妹再这样单恋下去,她知道长此以往,对她的伤害就越深.她开始讨厌伊冰,既然不喜欢妹妹,为什么又总出现在她的面前,给她希望.
      伊冰嘴角的笑僵住,他不明白前天晚上还对他有说有笑的候佳宜,为什么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快,难道她本来就讨厌他,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会错意吗?
      “姐姐?你怎么了,冰学长也是好心呀.”候佳容不解的望着姐姐.
      “他是谁呀,为什么要他来好心.”
      “是,我是谁呀,我什么都不是,一切都是我好管闲事,既然你喜欢住在方以晨那里,你就住在那吧,你喜欢他管我什么事呀?”伊冰低吼,脸上青筋冒出,望着候佳宜的双眼要喷出火来.
      “冰学长,对不起,你不要生气了.”候佳容安慰他,虽然很害怕生气的学长,但她喜欢一个人是不会怕他的.
      伊冰望着候佳宜,灼热的目光渐渐转为冰冷,最后,他转身离去.
      “冰学长,学长.”妹妹候佳容投给候佳宜一束责怪的目光后,追了上去.
      候佳宜怔怔的愣在那里,她在做什么?她是为了妹妹好呀,为什么她刚刚看她时,会带着一种责怪的眼光呢,佳容,姐姐是不想将来你痛苦,你知道吗?

      候佳宜低着头,向学校网吧走去,不管了,以后妹妹会理解她的苦心的,现在最重要的是要问问她的稿子怎样了.
      候佳宜打开□□,找到了她投稿的那家出版社的编辑.
      “你好,我是心缘,请问早上投的稿子看了吗?”心缘是她给自己起的笔名.
      “收到了,看了.”对方回道.
      “怎么样?”她迫切的想知道结果.
      两眼直直的盯着屏幕,一秒,两秒,三秒……..
      “对不起.”终于对方又发来了短信息,但却是让她失望的信息.
      “稿子故事性不强.”对方接着道.
      “写的太白.”
      “…….”
      屏幕上的每一句话都如一把把尖刀,刺在候佳宜的心窝,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出网吧,走回家的.她的脑海中反复出现着编辑的话,她打开电脑,重新审视了一遍自己的稿子,这一次,她确实发现了很多的问题,唉,是真的耶,自己的稿子真的存在了很多问题.
      “没关系,再修改一下,再投给另一家吧.”她握紧拳头,自己给自己打气.
      白暂的玉指飞快的在键盘上飞舞,屏幕上的字也一个接着一个跳越出来,不知经过多长时间,候佳宜终于完成了她的稿件的第一次修改,她站起身来,摆动着自己僵硬的脖颈.
      本想等方以晨回来替她看下稿子的候佳宜,在客厅里足足等了他三个小时,当她从沙发里探出头来,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她想,恋爱的人往往是没有时间观念的,算了,自己的事自己搞掂吧.
      她走入书房,将自己重新修改过的稿子传给另外几家出版社,这一次,她传给了几家不同的出版社,不是她不讲信用,一稿多投,实在是有几家出版社回复的周期太长,她实在等不及,况且他们也没要求一稿专投,而且多投几家就多一个机会.
      *********
      一连几天,伊冰都没有再在她面前出现过,就连每天都要上她这报到的妹妹也不见踪影,弄得她这几天失落落的,感觉很奇怪.
      自习课的时候,候佳宜背起书包向校文学社走去,这是老师们允许的,在没有课时,参加团社的同学可以早走,为自己所在的社团做贡献.
      推开文学社的门,却没见到往日对她打招呼的学长和众社员们,里面居然一个人都没有.噢,等等,候佳宜瞥见了靠墙的一个欣长的白色背影.
      “伊冰?”候佳宜认出来.
      穿着白衬衫,牛仔裤的伊冰闻声转过头来,脸上挂着一丝微笑.
      “你来这干吗?他们呢?”候佳宜露出一脸的不解,他不是很生她的气吗,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今天文学社放假.”他眯着眼,脸不红心不跳的说.
      “什么?放假?”她怎么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人通知她.
      “是呀…..嗯,我…..”伊冰抓着头,竟变得有些口吃起来.
      候佳宜疑惑的望着他,这家伙在搞什么名堂.
      “其实我是有话对你说的.”他脸上微红,终于鼓起勇气说.
      好不容易将李君他们支开,让李君去应付那个天天跟着他的候佳容,他可得把握这次机会呀.
      “有话就说,为什么吞吞吐吐的?”候佳宜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完全没有注意伊冰不同寻常的神情.
      “佳容.”他的语气变得好温柔,看她的眼神也变得很深情.
      “嗯?”候佳宜望着他,感觉到他今天的与众不同,注意到他眼眸的那抹温柔,是她眼花了吗,她怎么看到从他眼底流露出的那抹与平时不一样的眼光.
      “其实我…其实我….”他又变得结巴起来.
      “其实你什么?”候佳宜注意到他微红的脸旁,这家伙居然脸红.
      “其实我和佳容没什么的.”汗,他在说什么呀.
      候佳宜走过去,直视他,“关于这一点你早说过了,只是我要告诉你,以后对佳容请你注意点,不要让她误会你.”
      “啊,好,我会注意的,我只是不想伤害她,你知道的她很……”
      “你这样她会伤得更深.”候佳宜打断他的话,如果他今天来是为了跟她说她妹妹的事,那好吧,她要跟他讲个明明白白.
      “我…..”
      “冰学长,原来你在这呀.姐姐?”候佳容从门外闯了进来,感觉到两人之间的紧张气氛之后,候佳容就肯定姐姐又在骂冰学长了.
      “佳容?”
      “佳容?”
      两人同时惊呼.
      伊冰的目光转向候佳容身后的李君,眼中喷着怒火,不是叫他看住她吗?怎么还是跟来了.
      “姐姐,你不要再骂冰学长了,他没有错.”候佳容自以为是的为伊冰说着好话.
      “佳容,你是我妹妹?”可恶,这个伊冰有什么好,竟然让候佳容护着他.
      “我知道,可是我不希望你和冰学长吵架,我希望你们和好.”两个都是她最最在意的人,失去哪一个她都不想.
      “好吧,我不跟她吵了.”没想到平时对她一向服从的妹妹今天居然为了一个男生跟她顶嘴,唉,难怪人家说女儿始终是别人家的,这句话一点都没错,这还没怎么样呢,这心就开始向着他了.
      ****************
      “请问我的稿子怎样了?”
      “抱歉,我们不需要”
      “请问我的稿子如何了?”
      “对不起.”
      “请问我的稿子看了没有?”
      “你的风格不适合本社.”
      “请问我的稿子…”
      “故事情节太老套.”
      “………………..”
      一连得到五六家的出版社拒绝后,候佳宜终于要崩溃了,她的稿子就那么差,没人肯要吗?也许妈妈说得对,作家这个梦对于她来说太重了.
      难道她真的当不了作家吗?候佳宜一个人独在走在路上,反复思考着这个问题,到现在为止,她才真正知道什么是失败的滋味,什么是心碎.这部稿子是她熬了几个通宵辛辛苦苦赶出来的,它载满了她满心的希望,如今这个希望却破碎了,成了一篇毫无价值,无人问津的废纸.
      候佳宜踉踉跄跄的走回方以晨的公寓,现在她最需要的就是他的安慰,她要靠在他的怀里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然后继续过好她的生活.
      正要拿出药匙开门的候佳宜,被里面传出的声音所吸引,开门的动作停止了下来,附耳倾听着里面的对话.她知道偷听人家讲话不好,可是她实在管住自己的好奇心.
      “以晨,为什么你不肯听我的?”里面传来的女声好熟悉.
      “伊颜,我们不是说好互不干涉双方的生活吗?”候佳宜听出了这个声音是属于方以晨的.
      咦,以晨哥哥好像在和伊颜姐姐吵架,前几天还如胶似膝呢,怎么今天就吵起来了.候佳宜暗付,继续竖起耳朵聆听里面的声音.
      “是,当初是这么说的,可是我是你女朋友呀,难道看你跟其她女孩子共处一室不该问吗?”
      “可是,佳宜是我妹妹呀.”
      咦,好像在说她,候佳宜更加仔细的听了,里面的声音越来越大,让她能更清楚的听到他们的谈话了.
      “妹妹?是亲的吗?你把她当妹妹,她把你当哥哥吗?以晨,你对她没有责任,你不用同情她.”
      伊颜的话清清楚楚的钻进候佳宜的耳朵里,原来他们是在为她而吵架,原来妹妹说得对,她住在以晨哥哥家真的很不合适.是她太愚了,竟然忽略了伊颜姐姐的感受.
      她慢慢转过身,离开了方以晨的公寓.
      现在,她无处可去了,她成了一个没人要的孩子了,就像她的稿子,质量太差,没有人会喜欢它.
      华灯初上,街道上映射出她孤独的背影,漫无目的走在行人稀少的大街上,她的心又是一片孤独.原以为以晨哥哥会永远陪着她,支持她,可是最终他还是要离开她.
      泪在眼眶里不停的闪动,为她的稿子,为她的人生,她的心彻底挎了下来,她坚持不住,再也支撑不下去了.她仰起头望着头上的星星点点,闭上眼睛,泪滑过脸旁.
      “爸爸,请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身后一辆摩托车飞驶而去,带过一阵风卷起她的裙摆,一股凉意冲上心头.
      正专心默祷的她,突然听见背后传来摩托车突突的声音,她张开眼睛,转过身,想看看是谁在这里停下车.
      含泪的眸子对上深潭一样的黑眸,两人的眼里都写满了惊讶,相交的眼神交缠在一起,就这样对峙着.
      许久,伊冰摘下机车帽走到她面前,调侃的说:“我记得方以晨的公寓好像是在北街吧,你怎么跑到南街来了?”
      “啊?是吗?”原来她在不知不觉中走了这么远了,难怪腿有点酸麻呢.
      “你怎么了,哭了吗?”瞧见她眸底的晶晶闪闪,伊冰双手捧起她的脸,紧张的问.
      候佳宜垂下眼帘,摇摇头道:“没有呀,只是有些想爸爸了.”
      伊冰放开她,不相信的凝视着她的脸,他记得她曾说过她爸爸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逝了,从小就没得到过父爱.
      “伊冰,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呀?”在他灼热的眸光下,她终于控制不住,趴在他的怀里尽情的哭泣起来.
      伊冰抱着她,任她尽情宣泄心中的痛苦.

      “我的稿子被退了,而且不止一次.”宣泄完毕,候佳容开始讲述她伤心的根源.
      “原来你是为这个哭呀,我还以为是什么呢.”抹去她脸上的泪珠,伊冰失笑道.
      候佳宜不满道:“人家都伤心死了,你还笑得出来.”
      “如果你为了这个哭,那就不值得同情了.”伊冰点了下她的眉心,“你想想,哪个人是天生就会做事的,不管做什么事都要经过学习,写作也不例外,你才写了一篇而已,文笔不好,故事没有新意,那是很正常的,你看现在哪个作家不是经过无数次失败,无数次修改才出名的,你才第一次写就这么快气馁,那你也不是当作家的料.”
      “可是,我写的真的很不好.”候佳宜没有信心的说.
      “知道,但文笔是越练越好的吗?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一点都不像我认识的候佳宜耶,记得我当初是怎么打击你的吗?那时候你都没放弃,现在为什么又要放弃呢.”
      候佳宜点点头,想想也是,如果她这个时候放弃,那不是让他和大家将她看扁了吗.可是…..
      “放心,不用担心,我会帮你的.”
      “你怎么帮我?”候佳宜纳闷,他也会写文吗?
      “我虽然不会写小说,可是我会看呀.”他看出了她心底的疑问,“再说你们女生写的小说不就是那些情呀爱呀的吗?这些我比你懂一些,可以亲身伟授给你.”
      “你怎么传授?”候佳宜眨巴着两只大眼睛,好奇的问.
      伊冰嘴边扬起一抹微笑,双手捧起她的小脸,似开玩笑又像很认真的说:“我们可以谈恋爱呀,这样你不就了解恋爱的感觉了吗,写出的东西肯定也会更吸引人.”
      “去你的了.”差点被他认真的表情骗到了,虽然知道他在开玩笑,可为什么她的心却跳的好快,好快.
      “哈,终于笑了.”望着她脸上难得的笑容,他松了口气.逗这丫头笑可真不容易.
      收起笑颜,候佳容正色道:“谢谢你,伊冰,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你都在打击我,嘲笑我,其实你一直在鼓励我,支持我.真的很谢谢你.”
      “怎么,看出来了.”他难得的露出顽皮的表情.
      “废话,我又不是傻子,难道我看不出来吗?”他把她想的也太笨了吧.候佳宜站起身,准备回家.
      “难说.”伊冰也站起身,骑上机车,指指后面对她说:“上来吧.”
      “做什么?”
      “送你回家呀,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过来的,但这么晚了,让你一人回去,我还怕有人扁我呢.”他语意双关.
      候佳宜一想也是,既使有现成的司机为什么不用.
      她接过机车帽,跳上车,很自然的揽住他的腰.
      前面的伊冰顿感一阵触电的感觉传遍全身,他扬起嘴角,心里一阵乐呵.脚下一踩,机车开动.
      “去哪?”
      “当然是回家了,自己的家.”
      “不去方以晨那了?”
      “不去了,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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