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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祀
黑暗并不在角落,而是被放在阳光下暴晒的。
——智者长生·德雷曼齐
梅里尔城中心广场。
人们激情澎湃地吼叫着,魔法灯照亮了天空,整座城市热闹得不可思议。
云卿牵过阿泽的手随人流向广场上走去,云卿想这有点像在迦兰白塔时带领犯人出去放风的景象,到处都闹哄哄的,毫无章法地四处乱走。不同的是这里的人是有目标的,他们清楚地知道自己该向哪儿走,该去做什么,而那些犯人却毫无目的。那个时候,云卿的脑海里莫名地闪现出四个字:行尸走肉。现在想来,当初真是天真,被关进迦兰白塔,即意味着终生监禁,还能有什么梦想呢?锋利的棱角早已在时间的催化下逐渐圆润。那个地方的人,是没有希望的,现在想起老师的话,才渐渐明白这些道理。
阿泽兴奋地拉了拉云卿的手,一张小脸在夜色下酡红如醉,眼睛亮闪闪的,装满了对这个未知世界的好奇和探寻。云卿回了一个微笑,有追求和梦的孩子,真的是世界上最美的景物......
仪式出乎意料的简单,祭祀一手持耕具,一手持麦叶,无比虔诚地在祭台上跪下,朝着东方——传说中农耕之神的居住的地方,喧闹的人群逐渐变得鸦雀无声,每个人都紧盯着祭祀,年迈的祭祀大人在祭台上足足跪了两个时辰之久,他苍白的胡须仔风中颤抖,浑浊的眼球也仿佛因这神圣的仪式明亮起来。他的一生都奉献给了神,他对此毫无怨言并且充满荣幸,现在,他只希望在自己所主持的最后一年的祭祀仪式中完成自己的使命,在这一生中最贴近神的时刻,他无比激动,眼泪顺着苍老的脸流落下来,在这一刻,他就是人们所期望的神——赐予了人们无尽的梦想。
仪式结束后,人群又开始轰动,在前一刻,每个人的眼里都还蓄满了热切而感动的泪水,现在擦干眼泪,他们得继续向前。
一手抱满了食物,一手不停地翻看小贩铺子上的小东西,阿泽这会倒真是像个小孩子一样,玩得开心极了。
“祭神仪式就该像这样,又有好吃的,又有好玩的!刚才那个老巫师什么的真是难看死了.”阿泽兴奋地说。
云卿沉默了一下,顺手拿起阿泽手上的一串甜果,淡淡开口说:“阿泽,祭神仪式不仅仅是一场表演,它寄托的事每个人心中的愿望。如果没有虔诚的心是无法理解的,仅凭借这些吃的玩的好看的,你认为它怎么可以每年吸引这么多的人来观看呢?其实有愿望,才是真正的生活,我们应该尊敬那位伟大的祭祀大人。”
阿泽愣了一会儿,半晌抬起头来轻轻道了一句:“对不起。”
云卿笑着摸摸他的头,阿泽就是这样,表面高傲任性的金发小王子,一旦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他绝不推三阻四,而是勇敢的承担。这样的勇气,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的呢。
“不过,”阿泽微微侧头问道:“云卿的愿望是什么呢?云卿也应该有一个很美的愿望吧?“
云卿苦笑了一下,所以说小孩子并不只是单纯啊,有时候比刀锋还要锐利。认真地想了想,云卿回答:”我希望我爱的及爱我的人幸福。其实很多人都这样想吧。”
“才不是呢。”小孩仿佛受到了感染,爷极其认真的纠正:“才不是这样呢,说什么很多人都这样想这样的话,嘴上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有些人根本就做不到,在自己和亲人遇险时总会先考虑自己,所以说尽管也有其他人这样说,可都不一定是认真的呀。”
云卿看着有些愤怒的小孩,心里像照进了一缕阳光一样温暖,这个小孩子啊,让人怎么能不喜欢呢。他又带了几分戏虐的笑意:“可是阿泽,你怎么知道我和那些人不一样,我就不自私呢?”
小孩的脸上“刷”的红了。带着几分恼意嚷道:“我,我就知道怎么了,要你管!”说完就冲着卖煎饼的小铺取了,头也不回。却照例没有跑出离云卿二三十米的范围。
云卿笑得灿烂,这大概是从迦兰白塔出来后最开心的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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