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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第二天醒来,身边空了。穿衣服起床洗漱完毕,看见连振站在院子里。
“醒了。”
“嗯。”
“一起去城西吧。”连振走过来轻轻拉住他的手,“萧石的时间不多了。”
“萧石他……?”
“走吧。”
二人默默地往城西走,一路无话,也不知道说什么,但手被他轻轻握着,心里有些安心。
走到小院门口,忽听到里面传来砰的一声,接着是林辰几乎失去音调的叫声,萧石——
二人心里一紧,不会这么快吧,推门进去,眼前的情景让二人一惊。那黑的发,挺拔的身姿,周身散发出的光芒,这才是七斗第一星君摇光。
萧石看着自己手心的星印又重现显现,笑道:“世事因缘,皆难预料。”
连振道:“玉帝说事事皆有因缘,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不论什么因缘不因缘的,萧石能回来就是最好的。”林辰乐的手舞足蹈,刚才盆掉在地上泼到地上的水脚底一滑,韩洛及时的捞住了他。
众人正欢快说笑之时,有人敲门,林辰去开,看外面的人鹅黄长衫,头顶金冠,腰佩宝剑,心道是哪家贵公子。
韩洛过来看,吃了一惊,玉帝怎么也下界来了?
寅生很自然的跨进门来,连振和萧石看到慌忙施礼,杨泽之虽然不知道他是谁,还是恭敬见礼。
寅生开口:“我来下界巡查,顺便通知你们都可以回去了。”
“这……”萧石有些不明白了。韩洛和连振也不明白,一起看向寅生。
寅生道:“七星之劫已过,你们都可以回天庭了。”
“当时不是说要经历百世劫难才可化解?”韩洛道。
“当时说是百世,其实也只是个约数。最近我天眼已开,看到七斗之劫已经消失。摇光星君在尘世经历的这一劫,可能将七斗之劫抵过去了。”
萧石问:“既然我为七斗抵了这一劫,本该元神泯灭,为何我现在安然无恙。”
寅生看他,片刻解释道:“齐亥来找我,将他的仙根给了你。”
“齐亥?!”心里泛起了恐惧,胸口仿佛有巨石压着,萧石发出的声音都是不稳的,“他,他怎么样了?”
“齐家是天生仙族,没了仙根只不过是成不了仙,化为原身而已。”
“他现在在哪?”
齐乙身后卧着一只浑身雪白的雪狼,腿上似乎受了伤,伸着舌头慢慢舔着。萧石慢慢走过去,看着他。
齐乙道:“我刚把他找回来,他大概是雪原上的别的雪狼撕咬过,所以现在警戒心很强。”
萧石蹲下来,伸出手想抚摸他的头,齐亥突然低吼一声,张口咬住他的手,血便一滴一滴滴下来。
齐乙也蹲下来,顺着齐亥背上的毛发,轻声道:“他是萧石啊……”
齐亥便松了口,伸出舌头舔着萧石手上的伤口,萧石默默抱着他,下巴蹭着他的脑袋。
齐乙道:“他同我讲,他无法看着你离开,他怕自己承受不起。但是,他相信你有足够的坚强看着他离开。”
晶莹的泪水滴在雪白的毛发上,久久不坠。我没有你想象的坚强。
摇光星君萧石、开阳星君韩洛、开澈星君林辰、玉衡星君杨泽之重返天庭,七星居重又热闹起来。
刚进了南天门,正巧遇见刚完成任务回来的天权。一身铠甲的天权将四人分别抱了个遍,林辰用双手撑着他前胸,叫道:“骨头快别你捏碎了——”天权便松了手呵呵笑,笑着笑着突然哭起来,重新抱住林辰,“小澈子,你们终于回来了!”
韩洛便过去安慰,不着痕迹的扯开,“好了,好了,这不是已经回来了嘛。”
这一路上回七星居,遇到老老少少的神仙,交情好的总要停下聊上几句,一般交往也要点头示意,待回到七星居还真是累。
推开七星居的大门,众人吃了一惊,这是曾经干净整洁的七星居吗?只见杂草丛生,一片萧瑟。
大厅之前半躺着一个人,就那样躺在飘落的枯叶之上,举坛痛饮。看见门口的众人,慢慢坐起来,手肘支在酒坛上,慢慢笑起来。他有一种美,不是容貌美,只是让人感觉很美,或许是有一种美的感觉吧。
只是这美的人一开口却是令人却步:
“还没死呢,又回来了。”
韩洛笑,“天璇还是一张毒舌啊,一切都未改变。”
杨泽之道:“天璇,你又偷了百花仙子的美酒?”
天璇翻白眼,“有种你别喝。”
“外面好吵啊,吵着我睡觉了——”从大厅里走出来两个人,前面的是长脸,后面的那个是方脸。
前面这人愣了一下,眼珠一转,拍手道:“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就等着你们回来修理呢!”
后面那人只说了一句,“回来了。”
韩洛说:“天玑还是这么懒,天枢还是这么慎言啊。”回头扫一眼院子,叹气,“你们四人怎么把七星居搞得跟狗窝似的?”
这时,有宫人来报,请玉衡星君杨泽之、开澈星君林辰到金星宫执行回天的手续。
天权有些不耐烦道:“回来就是回来了嘛,还要什么手续?!”
萧石解释道:“他二人下界轮回,尘世的一切是要还回去的。”
“还回去?什么意思?”天权继续问。
“那副肉身,那世记忆,大概都要还回去吧。”
熙熙攘攘进来了很多仙子,向萧石和韩洛说了些客套话,便四处张望,犹豫着又不好意思开口问。韩洛心里微叹,都是冲着杨泽之来的。
夕阳残照,云烧似火,七星居沐在一片金黄之中。院中已被整理完毕,花儿重开草儿重绿鸟儿重返。
萧石在花坛子里侍弄花儿,剪去多余的枝条,齐亥低着头嗅着花香,不时打个喷嚏。
韩洛道:“哟,这是花粉过敏了。”
萧石将齐亥往边上抱了抱,“一直对花粉都有点过敏,但不严重,打几个喷嚏而已。”被抱到边上的齐亥不乐意,又跑回来,萧石便抱着他出来,让一直站在边上观看的天枢帮忙修剪。
天枢说:“我不会。”
萧石笑道:“看过多少次了,你能做好的。”
咔嚓,咔嚓,簌簌的叶子落下来,倚在走廊下喝酒的天璇赞一声,好酒啊——
齐亥突然冲着门口叫了一声,门口那人青色长衫,戴了一顶大大的草帽。
韩洛笑道:“我以为你自那后便会将这帽子摘了呢。”
连振走进来,抬了抬帽檐,露出下巴,“玉帝脚下,做臣子的总得注意下仪表。”
“喂,上茶——”韩洛冲着屋顶喊一声,林辰正躺在上面睡觉,毫无动静。便捡了一颗小石子投过去,只是想弄出些动静,并不是要想打在他身上。但是林辰听见风声就翻了一个身,正巧被砸中了脑门,哎呦一声跳起来,忘记了自己是在屋顶上,脚下失去平衡身子就顺着房基滚了下来。
韩洛忙跑过去,做了人肉垫儿。
天璇慢悠悠睁开眼睛叹道:“这么高都没摔死……”
林辰从韩洛身上爬起来,大叫:“你干嘛拿石头扔我?!”完全忽视韩洛为自己挡了一下。韩洛从地上好不容易坐起来,“死小子,如果不是我你就成肉饼了。”
“我成肉饼之前已经被你砸死了!”
“不就是让你倒杯茶嘛,至于嘛?”
林辰拍拍身上的土,道:“谁让你昨晚上跟打鸡血似的兴奋,唠唠叨叨了一个晚上害的我压根没睡着!我回屋补觉,不准来骚扰我!”拍拍屁股走人了。
韩洛慢慢从地上站起来,揉揉身上酸痛之处,感慨道:“回归本性的小屁孩一时半会还真适应不了,有点怀念尘世的那个小子了。”开阳开澈是一对双子星没错,但天庭的人都知道两个人实际是一对欢喜冤家,打打闹闹吹胡子瞪眼睛是家常便饭。
连振走过来问:“你真觉得尘世的那个林辰比较好?”
韩洛听后,顿了顿道:“我希望那个林辰永远都不会再有了。对了,我去找玉衡回来,你在这等着。”
连振道:“不用,我自己去吧。”
外面喝酒的天璇插话道:“中午他从我这拿了坛酒就不见了,见到了替我告他一声,我的酒可不是白喝的。”
连振出了七星居慢慢走着,去了他经常去的几个地方都没找见,这会夕阳就慢慢落下去,月亮升起来。
半圆的月低低的挂在树梢,前面是一处山石林,听见有模糊的笑声。转了几个弯,看见一处高石上坐着一个人,四周围坐着几位仙子。
中间那人拿了一片树叶放在嘴边,吹出轻快的曲子,曲调很简单,没有太大的跳跃,但整体听来轻松愉快。
低低的缓缓的曲子流过,映着吹曲人略显瘦削的身姿,映着婀娜仙子的轻声赞美。他微微躬着身,嘴边的淡淡的笑,送各位仙子离去。
玉衡星因着是七斗中最亮的一颗,平日里也是温和谦让十足的绅士风范,逗引了多少少女心思,偏偏又是对任何人都是不卑不亢,彬彬有礼,让人觉得很近,又很远。
连振站在石头投下的阴影里静静看着,月亮一点一点往上爬。入夜了,风也大了,吹着衣袍簌簌作响。
他微仰着脸看夜空,似是问话又似自言自语,“看月,还是看人?”
连振从阴影里走出来,看他。他便也回过头来看,笑道:“连兄啊,好像好久没见了呢。”
连振点头,说:“好久没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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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忙的要死,能安静下来并且长的时间,基本木有。终于抽了一个晚上,写的潦草,见谅见谅,飘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