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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父爱如山
思远的家。这对宥天而言，是那么熟悉，却似乎是好久没来过了。那些装帧依旧，空气里，哥的味道依旧。浓烈的轻松和亲昵袭来。生活，本该如此温暖的。宥天坐，习惯性的点上烟，思远从卧室出来，他抱着一个大大的相框，像新婚夫妇挂在床头的婚纱照那么大。那上面是思远和宥天那年在惠斯勒雪山脚下照的。
“这是？”宥天笑起来。
“你最喜欢的照片。我把它放大了。”思远自然知道。宥天爱雪，深入骨髓。
“你要干嘛啊？”
“送你定情信物啊”说着思远走到宥天身边，夺走他的烟“少抽点。注意身体。”
宥天很听话的随他，不抽了。“定情……你丫又扯……谁要跟你定情？”
说着，宥天脸微微泛红。思远的电话响起来。他出去了一小会，回来，抱着99朵火红的玫瑰。他把它递给宥天，含情脉脉“天天，我爱你。”然后很害羞的笑着“我知道，这很俗气。”
宥天把玫瑰放到一边，拉思远来沙发坐下。靠在他怀里。他胸腔热得发烫，宥天感觉得到，自小到大，随无数次的这样靠着他，然而今天似乎像是不一样的感觉。无与伦比的温热，不可替代的踏实。
“如果能一直这样，死也罢了。”宥天说。
思远搂着他，温柔的说“我可舍不得你死。”
“可是……怎么可以呢……”
“什么？”
“我怎么可以这么自私？我知道你也很喜欢小孩子。干爸干妈也早就盼着你结婚呢。我怎么可以……占有你？”
“子天就是我的儿子啊。A？……那就是说，你想占有我了？”
“哪有哪有？”
“小样，还说没有，脸红什么？”
“喂喂…乖乖，我不用抬头我就知道咱俩谁脸红的厉害。”
“不逗了……天天，你愿意跟我一直在一起吗？”
“可以吗？不可能的哥。”
“只要你愿意……”
“我不能那么做。哥，我是忍不住说爱你。可我不能束缚你。”
“天天，你应该很开放的啊？怎么也在乎这一套啊？”
“哥……”
“怎么？”
“咱爸老了。”
思远明白他的意思。一个“咱”字，宥天自然是拿他当一家人的。可是这个家，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而已。“我知道。可是……我都不是爸亲生的，爸都那么爱我，那我结婚不结婚，有没有亲生儿子又有什么关系呢？子天就是他们的孙子啊，跟我的孩子不是一样吗。”
“那怎么会一样呢。傻小子。”
“再说吧。累一天了。跟我去洗澡吧。”
“额……谁要跟你一起……”
“那可由不得你了。”
说着，思远拉他向浴室走去。而他根本也没有不从。泡在浴缸里，宥天依旧躺在他怀里。“瞧你丫胖的，这大肚子！不过躺着还挺舒服的。”
“找乐吧你，我才130”
“那还不行？就你这身高，70斤可以啦。”
“你拿我当女的啦？70我就没人了。”
“你……你……你……怎么那么色？”
“啊？怎么了？”
“你说呢？”宥天指了指。
“额……哈哈……它想你了。”
宥天忽的沉默了下来。目光呆呆地盯着洗澡水。良久，他说“哥，我配不上你。”
思远自然知道他要说什么了。“又来了你。天天，我不在乎。我不在乎你做过MB。”他接着说“我不在乎你做过任何事情。只要你愿意，我一辈子都不离开你。”
宥天挪动着身子上去吻他。他温柔的回应。两个人一路从浴室疯狂到卧室。思远要去拿东西，宥天说不用。“哥，不用那层胶皮。”然后自嘲地笑“这样，就算你是我的第一个吧。”接着笑“无论如何，在我心里，是。”思远一句话没说。两个人都很久没有过了。一夜亲昵缠绵，几近疯狂。宥天还是流了很多血。那血是鲜红的。曾经，他流过多少次的血，却仿佛从来不如此纯净。若是从生理上说，他早就是男人了，可今天，他终于成为了他的男人。
天色微亮，两个人呼呼睡去……
一觉醒来，思远抱着宥天说“我想……跟我爸妈谈谈”
“什么？”
“我想……告诉他们……”
“哥。不要。”
“不行天天。我受不了了。我不要再隐藏了。我已经戴着面具活了那么多年。我不要你再离开我。我不要我不要。我要你一直在我身边。”
“还总说我。你不是也像个小孩子似的？”宥天说着又去亲吻他。他还要。他制止“不行。哥。你丫就一个肾了。节制点吧。”然后羞赧起来。
“不行。要说。你跟我一起去。”
“啊？我的亲哥哥A……你杀了我吧。”
说着思远穿好了衣服。他示意宥天也快点。宥天也不知自己脑子短路了还是不想活了。居然答应跟着他去了。宥天知道自己的忐忑不安。可是扪心自问，他太想跟他在一起了。一辈子不分开。虽然相信永远未免太像小孩子，可是他愿意为了他幼稚下去。
回到思远父母这。李然和郝梅都还没回来。思远联系过，他们说晚点回来。思远准备好晚饭，等父母回来吃。不一会，李然和郝梅一起回来了。吃过饭，思远全部收拾好。示意爸妈在客厅坐下。思远扑通一下跪在地上。郝梅问他“怎么了儿子”，要去扶他起来，李然拦住了她，“远远是有话说，让他说吧。”宥天傻傻的站着，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只剩下忐忑不安了。
“爸妈，谢谢你们25年来的养育之恩。”思远磕了三个头接着说“我这样可能有点太俗套了。可我真不知道怎么跟你们表达，谢谢你们。尤其爸爸。谢谢你。”
“傻孩子”李然说，郝梅已经哭了起来。
“爸爸，你对我的好，我到死也忘不了。可是儿子不孝顺。怕是要伤您老的心了。我今天想说两件事情。第一件我要离开事务所。”
“为什么？”李然愕然。
“你说过，准备退休，让我继承律师事务。如果我说，因为我不是你亲生的，没有资格继承，我就太对不起你对我的这片心了。我知道，你为我付出太多了。为了我，你连亲生孩子都不要。可是爸，我也说服不了自己。”
“恩，知道了。第二件？”
“第二件，就更大逆不道了。”
“哦？”
“爸妈，我爱天天。我不知道你们了解不了解的了。我要跟他在一起。我一直知道，你们希望我快结婚，我都25了，也该结婚了。可是我一直没服从你们的安排。不是我不想结。如果，能找到比天天一半对我好的……”
“你？”李然看着思远，又看着宥天，宥天忽的也跪了下来，战战兢兢的喊了句“爸……”。李然接着说“儿子，你们这太突然了。”
“爸，妈，对不起”异口同声。
“儿子，你知道我跟你妈都是学法律的。研究条文研究社会学。我自然了解这个群体。我也支持同性婚姻合法化。但是我也是人。给我点时间考虑。再给你们答复我的意见，好吗？”
“爸……”思远哭了出来。他终于知道，父亲对他的爱，比他想象的，还要深入骨髓。他能这么说，没有大发雷霆，没有一棍子打死……
“好了孩子们，回你那去吧。让我静静。明天晚上回来吃饭，再说。”
思远和宥天回去了。郝梅一脸惊愕。
“然哥……这？”
“梅梅。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这么平静吗？”
“怎么？”
“你呀……太不了解你儿子了。他虽不是我亲生，我可比你了解他。我早就看出来了。他对天天不一般。”
“他们俩一起长大的啊”
“那不一样。哥哥看弟弟，跟看喜欢的人，那眼神是不一样的。我早就发现了。只是，或者不希望是真的罢了。”
“那现在？你打算？”
“孩子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吧。我只是怕，现在的大环境，他们免不了要吃好多苦。”
“你同意他们？”
“那能怎么样？他们都25了。你以为咱们可以阻止吗？你也说，他们一起长大的。感情可不是一般深啊。咱们老了，梅梅，还能活几天啊，我不想跟儿子因为这些闹翻了啊。”
“我知道。然哥。”
“他们幸福就好了。快乐就够了。怎么活着，何必我们安排，我们也安排不了。”
“那？事务所？”
“这孩子的脾气，他说不要，他就不会要的。”
“那怎么办？”
“再说吧。回来我拟份遗嘱。如果他们不要。就捐了。他们都是好孩子。我想，没有事务所他们一样会靠自己成功的。比我还成功的多。”
第二天的晚上，思远准时和宥天回家。李然拿出两份打印稿。思远看见赫然的遗嘱两个字，有些震惊。
“爸……你？”
“我决定了。如果我死后3年之内，你不改变注意，事务所所有属于我的资产，一半捐给国家红十字会，一半分发给员工。也就是说，我死后三年内，你还可以去当董事长。还有一份材料，那是我和你的约定，你同意的话，我们就不插手你和天天的事情。”
思远拿过来看。材料内容是，思远可以选择不要事务所，但是他现在住的别墅，开的那辆BMW，他不可以不要。
换做任何一个坚强的男人，也没有可能，在这种境况下，不流泪的吧。思远手足无措，他不知道可以说什么。只是哭，不停地哭，不停地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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