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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生死票
清晨，朝露未干，圣殿之上已是仪仗阵容摆开，别有一种晖宏气度，云海被带到殿前。
主事者扬声道，“学员，昨日仪式有两项神器与你呼应，为验明事实，今天需要再确认一次。”
有人奉上神圣系灵器本体，一根三叶白钻宝石镶饰的晶质魔杖，云海伸手触摸，光华毫不吝啬的冲天而起，因无了九系法师的禁锢，延申至整个大殿。
圣殿本在山峰之上，恰逢朝阳初升，又叠加了神圣光华，远处守备与居民皆觉今天的旭日特别耀目。
此时，杨利校长终于松了口气。
侍从撤下神圣系灵器，放入锁灵柜，又打开另一个柜子，欲拿出魔器亡语。
谁料一道黑光扑面而出，侍从也非凡人，急忙侧身仍是让如箭般的黑光擦胸而过，当下黑气漫延四体，倒地不起，已有人上前救治。
再看那暗光直冲黑发女孩而去，云海无侍从的身手，避之不及。
而那黑光也像是有意识，自行转向，由直线行进改成绕住小女孩周身，以圆形轨迹不断旋转。
刹那间，黑色的气息如墨入水般，在方才残留的神圣元素里渲染开来，自远方看来，神殿山头刚刚还是炽烈旭日，忽然间又被黑色雾气裹住，变成血阳暗日之景，无知民众莫不惶恐，俯首跪拜，各信各教，各念各祈福之语。
圣殿之中知情人士，除了震惊还是震惊，包括云海自己。
法师协会的主事之一施法，让黑光现形，原来也是一个由晶体所制的魔杖，不过无任何宝石雕刻，线条简洁暗光流动，被另一名侍从强行锁入柜中。
笼罩着朝阳的暗雾褪去，山下民众莫不开怀庆贺。
事实明确，主事者被刚才的情况吓出一身冷汗，“云海学员，看来你确实拥有两系魔法的杰出资质，现在请你做出选择。”
杨利校长暗中，拼命向云海施眼色，比手势。
拿了神圣系的灵器，虽然性命无忧，但是也意味着这一生，将会永远处于公国的势力之下；选择魔器，眼前可能就是死局……
云海又看向那迦与迦那，如果自己选择神器，那么魔器必是归属迦那，是祸不是福（详见第十一章）。而自己虽然拥有神圣系魔力，但不得其门而入，屡屡无法施展，恐怕白白辜负了圣器威能……
时间似乎过了很久，没有人催促小女孩做出决定，终于，她缓缓走到了锁着魔器的柜子面前，指着说，“我选这个。”
杨利急道，“小云海，那是黑暗系的东西，对你无用。你应该选择神圣系的灵器啊。”
无人指责杨利的插话，小女孩点点头，坚定的说，“我知道，没有错，我选的就是魔器亡语。”
殿内一片唏嘘，几乎所有人心里都在想同一个问题，是否魔器邪能已经侵入黑发女孩的体内，让她做出这样不合常理的选择。
锁灵柜内的魔器亡语似乎感应到众人的心绪，开始在柜内躁动不安蠢蠢欲出，黑暗气息甚至由缝隙处向往溢流，这一次旁边柜中的圣器再无压制的反应。
黑色烟气如丝带般旋转于云海周身，对于从未感知的魔法事物，她心里有着万般的好奇，现在好奇心已经压倒了恐惧。
众人只见小女孩缓缓自环身黑烟的空隙处，伸出右手，小心翼翼的搭在锁灵柜上，原本颤动的柜子抖得更剧烈了，小女孩略略施力一摁——侍卫与法师们提神戒备，生怕柜体破碎魔器脱离伤人——锁灵柜便不动了，而空中的黑暗气息更加浓厚，令某些低阶法师不得不暗加护体罩术。女孩幼嫩白皙的小手，慢慢划过柜顶，仿佛是得了主人的认同与抚慰般，不仅锁灵柜再无闹动，连空气中的黑烟也渐渐散尽。
天意啊！众人面面相觑。
一个冷冽毫无感情的声音打破了沉寂，“果然是魔器亡语自行择主，法师协会当早做了断。”精灵花语宵出言说道。
主事者立即组织投票，杨利与谒世天华互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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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阳城南风斋内，气氛不复云海在时的闲雅松散，东月站在暖阁窗前，身后立着两名侍从，将神殿之事听完，东月微微一笑，“意料之中。”
“主人有何打算。”
“在神殿投票人选中，有几人能有把握？”
侍从深思了一刻，“四人。”
东月走到案前，提笔写了几字，“与这五人重复吗？”
侍从看后摇头，“没有，”一恭身，“请主人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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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莎公国尚在冬季，而神殿却是四季如春，花团锦簇。相比杨利校长的四处奔走来说，云海虽然被禁在房中却是非常的自得清闲，仍能品用茶点。
小女孩的“天真无识”，令暗处的神殿监守者叹息。
明天，就是最终判决宣布的日子。
也许就是诀别，云海明白，这并不意味着可以在那一世重生，有可能就是真正的死亡，所以她突然有些留恋，想要再看一眼金灵司五彩的山水，再尝一尝那里的山珍野食，口中的茶点仿佛沾染上了意识的味道，变幻出很多滋味。
如果自己死了，也许会和多奇一样，设灵堂让人祭奠。妮维亚与明纳会哭红眼睛的，苏兰姐姐也一定很悲伤；芜君辞肯定会忘记到场，谢宇长空与萧白两人现在不知怎样，摆脱嫌疑了吗？首辅不一定能来，东月也许会来……
云海忽然有些想笑，又有一些难过。
这是死之后的事情，在死之前，她绝对不会引颈就戮，难得的机会，难得知道自己的魔力竟然是光暗双性，她很想试试自己毫无保留的反抗，能够在死亡面前停留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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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如期而至，虚无的结界之中仅有十八个人，云海、主事者，以及十六位大魔法师，统一的黑色装束倒真像是参加某人的葬礼。
魔法的结界，失去了让人脚踏实地的感觉，在这么多大魔法师合力形成的气场中，想动用任何一系的魔力或者武技皆是非常困难的。云海的魔力大部分受到了压制，不过行动还算灵活。
“诸位必须选择，生站右，死站左。”
一阵衣袂靴履的声音过后，立场分明！
右七，左九，云海判死！
一切结束了么？请看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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