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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wa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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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的雨季,空气里氤氲着沉重的湿气,发霉的味道漂浮着,粘在人的发尾上、衣襟上和等等等上。
有着炫目铂金色长发发的贵族站在魔法部的大厅,神情骄矜地带上雪白的手套——就算是这样糟糕的天气也无损马尔福一家的贵气——具体表现为别人的身上都是霉味,而这位铂金贵族的身上是清淡的佛手香气——来自东方的熏香和高贵地位相得益彰。
“叮”电梯的门顺声而开,漆银的门后没有一个人影,大马尔福先生优雅地走进电梯内,伸出带着手套的手按下关门的按钮。
“等,等一下。”一个声音带着明显的气喘在走廊的另一头响了起来,准确无误地落在马尔福先生的耳朵里。
铂金贵族愣了一下,身体已经先于大脑反应按下了代表开门的按钮。
灰色的人影走近——淡棕色的头发隐隐带着生活压迫出的白色,五官端正的脸上永远带着平易近人的笑容——年轻的狼人带着有点急促的步子迈进电梯内,对着闪闪发光的马尔福先生礼貌地点点头,“你好,卢修斯先生。”
你好,卢修斯先生。
卢修斯·马尔福,这一生被各种各样的人用各种各样的称呼过:福吉恭敬地称呼他为“马尔福先生”;挚友西弗勒斯心情好的时候叫他“卢修斯”,心情不好的时候骂他“不知人间疾苦的铂金孔雀”;哦,还有黑魔王,也是少数几个会直呼他名字的人。
但是以直呼姓名之后又加上先生这个尊称方式向他打招呼的人,只有莱姆斯·卢平。
他们已经十年或者更久没见了——数不清多少年,因为卢修斯·马尔福不在乎这个。
“卢平先生。”马尔福神情和语气都无可挑剔,冷淡地冲狼人颔了颔首。
狼人的手上领着一个布制的袋子,已经看不清楚原来的颜色了,但是洗得很干净。卢平走过来的时候。他听到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卢修斯知道那是什么,那是前几年他提出的一个法案——《狼人救济案》。致力于将社会中那些受到歧视、受到不公正待遇的狼人,将他们的生活维持在一个低水平层次上。当然,这个议案已经正式通过,并且已经投入实施了——也为他,为他的马尔福家族收获不少慈善的名声。
但是,显然,这个狼人过得还是不怎么好。马尔福先生盯着电梯银漆的门——是银的真是太好了,马尔福家族对魔法部的赞助真是没有白费功夫——光明正大地打量着好久不见的狼人。
灰色的衣服应该是二手的,并不是很合身啊,瘦长的狼人套在有点大的衣服里显得更加瘦长了。领口被洗得变形了,宽松地耷拉着露出一小截锁骨和蜜色的肌肤。
脸色并不是很好,眼睛下面还有黛青色的眼圈。也是,满月才过去两天。长而直的睫毛垂下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白发似乎更多了,拉拉杂杂地参在浅棕色的发中。还没有找到工作么?
卢修斯·马尔福在对着电梯门发呆?
恩,其实你只看到了表面现象。
莱姆斯,你知不知道,我在看你?
第一次见面
卢修斯·马尔福是斯莱特林的级长,铂金色的头发顺得能够让苍蝇站不住脚。他在一间包厢前看到探头朝里面望的莱姆斯·卢平。
穿着麻瓜衣服的小孩子一点都不出挑,棕色头发,五官平常,魔力也是稀松得很,要说有什么值得注意的话,只有眼睛了。
浅金色的眼睛,蒙着厚厚的、厚厚的阴影。那是长久的疲惫和痛苦所留下的痕迹。但是。
即使如此寂寞痛苦,那个小孩总是笑笑的,就算唇角并没有上挑,脸上也似乎带着温柔的笑意。
超乎想象的痛苦,超乎想象的寂寞,也总是孕育着超乎想象的坚强和超乎想象的执着。
之后的那个孩子似乎有了伙伴——IQ似乎挺高但是EQ真的很低的西里斯·布莱克,IQEQ都很低的詹姆·波特,马尔福完全不认为它存在IQEQ这种东西的小矮星彼得。他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会笑——最多的是无奈的笑——但是还是在笑。在捉弄西弗勒斯的时候,浅金色眼睛里的阴影会有一瞬间的驱散,露出属于那个年纪的顽皮、胆大妄为。
卢修斯呆在有卢平的霍格沃兹并没有超过两年。
毕业之后,他举行了婚礼,然后加入了食死徒,胳膊被烙上了那个完全不符合马尔福审美的丑陋的标记。
回忆往事的时间似乎应该到此为止了。电梯到达了顶层。或许卢修斯应该庆幸,他今天没有选择幻影移行或者使用魔法部里马尔福家专属的的壁炉,而是久违的搭乘电梯;而卢平,也恰好做了同一个选择。
只是卢平并没有和马尔福一起走出电梯,他还要更往上一层——魔法部是不允许狼人随意活动的——卢修斯·马尔福还来不及提出和此有关的法案。
门合上的一瞬间。
或许我们应该继续陪着马尔福先生回忆往事。
现在,这位铂金贵族坐在马尔福家客厅沙发里。沙发前的矮几上放着一杯清茶,散着袅袅的烟雾。无数的访客为大马尔福先生对茶的偏好和品位而惊叹不已,因为他是那么的适合红酒——拎着高脚杯,任深红色的液体旋转着擦过杯壁荡出美妙涟漪的卢修斯·马尔福曾经是每一个霍格沃兹女生的梦想。
但是,马尔福先生更中意清茶吧?不管有没有空,他的面前永远都是中国的雨前龙井,福吉的办公室也放着一点,除了这个他不接受其他的饮料——即使有的时候他根本不喝,只是任凭茶香侵占卢修斯·马尔福存在的每一个角落。
仅此而已。
已经足够。
那么,往事进行到那一个阶段了呢?
到了凤凰社和食死徒的战争。
邓布利多并没有那么神勇,凤凰社的战术目标是: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和食死徒起正面冲突。不得不说这是很正确的选择,在黑魔王如日中天,各个家族臣服脚下的时候,正面交锋绝不是正确的选择。
只是,食死徒却喜爱找凤凰社的麻烦。
卢修斯曾经受命处理过一起食死徒和凤凰社成员之间的战争。当他赶过去的时候,战争已经到达尾声,到处是匍匐着的尸体或者受伤的人。着实让有些洁癖的铂金贵族头疼。
他擅长的是在商场上运筹帷幄,用一袋金加隆换取数十袋或者数百袋金加隆,肉搏是在不是他所擅长的。
光洁的皮靴踩在血污中,沾染上了污垢。
他在尘土中看见一个小孩子。
其实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已经不是那个穿着麻瓜衣服,眼睛里蒙着厚厚的、厚厚的阴影笑起来却是那么温暖的小孩子了。
浅金色的眼睛里燃烧着烈烈的火焰,脸颊上蹭着深红的血痕,愤怒和悲伤将他层层包裹在其中。
只是,还是那么瘦啊……
卢修斯·马尔福静静地看着莱姆斯·卢平。后者犹自倔强地将手撑在地上,想要站起来。
铂金贵族低低地笑起来。
看上去永远都是笑笑的、似乎没有任何脾气的“劫盗者”中的月亮脸,往往给人易于欺负的错觉,其实,他才是四个人当中自尊心最强的那一个。看着他旁边躺了一地的食死徒就知道了。
超乎想象的痛苦,超乎想象的寂寞,也总是孕育着超乎想象的坚强和超乎想象的执着。
如果硬要比喻的话,就是蓝色的火焰——冰冷的火焰,但是跳跃着最高的温度。
数月之后的再次相见
校董会上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贵客,原因是“没有大脑只剩下一个空壳子给鼻涕虫居住的混血巨人纵容一直完全不知道美感在哪里并且物似主人型的低等动物”行凶伤害了马尔福家的少公子①,让这位“到处幻影移行来幻影移行去连自己的儿子都不会教好的铂金色的无脑孔雀”——掌握着巫师经济大部分命脉的马尔福家主华丽丽地在校董事会上亮相了。
说什么恐吓,简直太侮辱马尔福家主的教养和实力了,他只是往那里一站,嘴角挑着一笑,就足够让那帮老家伙哆嗦着把起诉丢在邓布利多面前了。
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是什么?
钱(即答)。
卢修斯·马尔福斜着眼睛看了你一眼,“真是太肤浅了。”
戏弄完老家伙们的马尔福家主心情大好,于是决定“像个白痴一样地金光闪闪”地光临了老朋友的魔药“圣殿”。
离满月还有两天。
魔药教室里的空气总是泛着一股药味,但是铂金贵族仍然闻到了清清淡淡的茶香。
有着清淡笑容的狼人正呆在一旁,等着他的药剂。
“滚,别烦。”西弗勒斯搅拌着坩埚,言简意赅。
于是,铂金贵族和狼人面前一起出现了一扇门——从某种意义上,这是民主。
“你好,卢修斯先生。”狼人还是这样称呼他,“不介意的话,可以去我的办公室坐坐。”
铂金贵族符合其身份地矜持地思索了一会儿,然后礼貌地颔了颔首——当然,我们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动,不要看作者,作者也不知道。真的。
卢平的办公室很整齐,很符合他的风格。角落里有一个箱子,放着上课的实验对象。
“请喝茶。”狼人抽出魔杖点了点,一杯热茶出现在卢修斯面前,卢平端给他。
马尔福先生啜了一口——不是雨前龙井,也不是碧螺春,是很普通的毛峰。
享受生活的卢修斯·马尔福第一次知道,是不是名贵的茶真的不要紧,因为他得到的,已经比他所有拥有的东西都要重要,重要得多。
巫师经济的五分之三;
古灵阁最大的金库;
古老的纯血家族……
那一刻,他才知道,他所拥有的是那么的、那么的稀薄。
上天似乎并不会永远宠爱你。卢修斯站在阿兹卡班的牢狱中,月光透过窗口洒下,地上映出栏杆的形状。
又是,快要到满月了啊。
缺了一点就是圆圆的月亮悬在天际,摇摇欲坠。
你离开了对么?你离开了,对么。
卢修斯的手按住左边的胸口。真奇怪,竟然没有心痛的感觉。
那里只是破了一个洞,他听见风声呼呼地响。穿过胸口,扑向背后。②
马尔福家族开始式微了。所有人都这么想,带着幸灾乐祸。
于是货币开始升值,物价开始上升,资源开始短缺,战后的开销越来越大。当巫师们遭遇大萧条穷得只能一天三餐吃土豆的时候,所有人都不敢这么想了——我们错了,我们真的错了!您行行好别折腾了啊……惨叫声一片……
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是什么?
钱(即答)。
卢修斯·马尔福斜着眼睛看了你一眼,“真是太肤浅了。”
缠绵病榻的时候,卢修斯斥走了所有陪同的人,包括红着眼睛的纳西莎和强忍着悲痛的德拉科。卢修斯·马尔福,永远不屑于将软弱的一面展示在别人面前,永远。那是马尔福家族的古训。
心里的那个洞“呼呼”作响。
走马灯的回忆中,有关他的部分少得可怜。
少年时第一次见面。
在有他的霍格沃兹,两年里偶尔的照面。
处理食死徒战争时,在血污中犹自强撑的模样。
在他的办公室里,他递给他一杯茶。不是龙井也不是碧螺春。
还有他几乎以为是自己幻觉的记忆。
电梯门合上的一个霎那,他看见他温柔的、不同于任何一个时刻笑容,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笑容。
卢修斯·马尔福
莱姆斯·卢平
超乎想象的痛苦,超乎想象的寂寞,也总是孕育着超乎想象的坚强和超乎想象的执着。
补上的一段
“卢修斯,你是个懦夫。”双黑的青年冷冷看着坐在面前神祗般的青年。
“老友,在这种问题上,你我都是半斤八两。”铂金发色的人摊了摊。
“哼。你可以伸手去抓住,只是你不想。”
“不想,也是一种无能为力。”
“无聊。”
卢修斯·马尔福起身,侍立在旁的侍者立刻去来大衣为他披上。羊绒的衣摆划开空气,黑色的军靴踩着上等的瓷面,缓缓离去。
西弗勒斯,你说的对,我可以抓住,但是我不愿。
因为,如果拢住火焰,手指会受伤,而那蓝色的火焰也会被我生生地捏灭。
这样,已经是我预想的最佳结局。
(全文完)
后记:
关于①不会认不出来这是谁说的话吧?关于②很抱歉我篡改了罗琳的设定,完全是为了剧情需要,那个时候卢修斯应该已经从阿兹卡班越狱了,但是,我把他设定为仍在阿兹卡班,并且把卢平死的时候设定为近月圆,啊哈哈哈,至于为什么卢修斯感应得到嘛……只能说作者最大!大家见谅啦~~
补上的一段,是蛮早以前西弗勒斯和卢修斯的一段对话而已。纯粹恶趣味地想让卢修斯秀秀军靴!我爱军靴!心心眼~
这是一对很冷的CP,但是却完全击中我的萌点,没有理由地爱这一对啦啦啦啦啦,现在先写个短文,或许以后有机会的话会写长篇,啊哈哈哈,只是有机会,没有保证的。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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