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东流去

作者:珠 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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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任也是一种勇气


      OTL,我是真的不知道广末凉子是真有其人,我只是随手打了个日本女性的名字,哪成想……抱头蠕动,难怪我觉得这个名字这么耳熟TAT。
      看到催更的回贴我好感动又好内疚TAT,我明天再来回,

      -------我是正文分隔线------------

      肖轶明把手藏在袖子里,无声地抚弄着从那个特高科特务手里缴获的手枪,军统的联络站里有弹药储备,所以现在枪的弹匣里已经又压满了子弹。
      耳边传来外间冯剑飞与沈廷絮絮低语的谈话声,肖轶明闭了下眼睛,又睁开。
      他睡不着。
      太多的情绪像团乱麻一样纠在心里,让向来冷静从容的肖轶明理不出一个清明的思路。看现在的情况,原本设想的在这次送药之后介绍沈廷入党的计划,已经是完全不可行了。而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不用说保全堂也被日军怀疑上了。明日出城的安排布置他已经插不上手,于是现在的一切都在不可知之间,安危难测。
      肖轶明不怕困难,更不畏惧死亡。在他短短的还不到二十五岁的生命里,已经经历过太多的困难,更无数次的与死亡擦肩而过。
      往事纷至叠来,眼前恍然间又是那片广袤的黑土地,春天空气里满是各种农作物拨节生长的馨香,秋天大片大片的高梁在成熟时,把天都染成紫红的颜色,而漫长的冬日里,在雪白土黑的战场上,他骑在马上冲锋,扑面而来的寒风凛冽如刀,敌人的机枪像狼一样的吼叫着,身边的战友不停的摔落下马,雪地像泼染上大片的朱砂,鲜红刺目……

      郑汉生睁开眼睛时,就看到靠坐在窗边的肖轶明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这个郑汉生看到的肖轶明,已经与保全堂里老成持重,总是温和地微笑着的青年大夫没有了丝毫的相似之处。不论是他看向虚空里的眼神,还是脸上的神情,都显得分外凌厉且肃杀。

      月色清寒。
      郑汉生猛地咳嗽了一声。
      肖轶明迅速地从回忆里醒过来:“怎么了?是不是腿上伤口疼?”他低声问道,同时伸手去拿药箱。
      郑汉生一把攥住了他的手,摇头。
      肖轶明没有抽回手,只是询问的看向他。
      郑汉生沉默。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把肖轶明从那种状态下拽出来。自从肖轶明找到他的时候起,他就觉得眼前的人越来越陌生,而方才那个若有所思的肖轶明,脸上的肃杀凌厉,更是让他有一种极端不舒服的感觉。
      从小的生活环境,再加上长大后的身份,让郑汉生几乎没什么朋友,也不对什么人付出信任。他戒心深重,而肖轶明可以说是他唯一当成朋友来交的人,可是随着事态的一步步发展,郑汉生有种隐隐的感觉,两人之间原本并不那么明显的距离,现在已经成了一道天堑鸿沟。
      这种感觉让他没来由得愤怒与……恐惧。
      乱世里,每个人都是一片随波逐流的浮萍,付出什么索取什么,都不过是为了那丝隐隐约约产生的安稳牵绊。
      “我没事。”他自觉失态的松开手,转移话题,“你们共|产|党不是跟国|民|党不对付吗?”
      “那是以前。”肖轶明仍是不放心的低头查看了一番郑汉生的伤口,见没有什么异状才抬起头回答。
      “现在,我看也没好到哪里去。”郑汉生哼了一声。
      肖轶明笑笑:“现在,我们跟鬼子更不对付。”
      “我看那个玩刀的杨真,还有那个看起来病恹恹的冯剑飞,都不是好相与的角色。”郑汉生压低了声音,“总之,你小心点儿,没坏处。”
      “知道了。”肖轶明又露出一个笑容。他笑起来时,就好像又恢复成了郑汉生熟悉的那个青年大夫的样子,眉眼温柔。“睡吧,明天就得出城了,养养精神。”

      有人睡了,有人却无眠。
      坐在地上的朴昌熙,在一片粗糙的碎瓦岔口上磨着绑住他手腕的麻绳。他已经磨了很久,磨到瓦块都快要碎裂了,麻绳才终于在他的期待中断开。
      他小心的挪动手腕,隐藏起自己已经脱困的现象,不着痕迹地用眼角打量着看守他的那个人。
      是个年纪不大的小青年,圆脸大眼,眉峰鲜明,下斜的眉尾细黑如刀锋,额头上一块白色的纱布,显得十分稚气。手边放着一把明显是三八步枪上配的刺刀,长长的刀身在月光下闪着冷光。
      朴昌熙飞快地在心底策划着脱困的计划。同时不忘了垂下视线,不时频频点头,做出昏昏欲睡的样子。
      可惜的是,在那场抓捕行动中,朴昌熙并没有参与。不然的话他一定能认出眼前这个年轻的男人,就是让特高科头疼不已,让整个南京的汉奸们闻名色变的军统杀手,杨真。
      如果他知道的话,恐怕就不会有下一步的动作。
      中指与食指夹住地上一块碎瓦,向侧后方弹出。落地的小瓦片发出清脆的声响,在静夜里分外惹人注意。
      朴昌熙也就在这个时候冲杨真扑了过去,
      他的胸口一阵沸腾着的火热,混杂着冰寒入骨的凉意。
      原本应该被声音吸引开注意力的杨真,一双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手边的那柄刺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全部没入在了他的胸膛里。
      “你要是不搞点小动作,我还是真有点发愁,怎么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宰了你。”
      杨真贴着朴昌熙的耳朵,带着掩不住的笑意,满意地说。
      落在他手里的鬼子汉奸,还没有过活口。虽然冯剑飞交待过要看好这家伙,但没说不许他在受到攻击后还不能还手吧?
      杨真面不改色地将朴昌熙的尸体拖向后院,那里有一个因为地面下陷形成的坑洞。抬脚把尸体踢落坑中,又抖开边上一袋用来抹地面防潮的石灰粉倒了下去,杨真冷笑着拍拍手,走回屋里。
      他去向冯剑飞汇报。
      冯剑飞并没有睡在床上,杨真往外看了一眼,看到冯剑飞正把一张薄被抖开,披到了伏桌而睡的沈廷身上。
      “我把那家伙宰了。”杨真无声无息的走过去,对冯剑飞说道。
      冯剑飞黑秀的眉毛猛地一挑,随即又恢复平静无波的神色,轻轻点了点头。
      “明天出城,教官你真信得过那边的人?”杨真轻声问道。
      “难道你还有别的办法?”冯剑飞转过去,目光凌利的看了杨真一眼。
      杨真垂下视线,知道自己这话说得不是时候。他对共|产|党没什么了解,同样,他对三民主义了解的也不多,但这几年的宣传毕竟还是在他心里扎下了一些东西,让他本能得有着提防。
      冯剑飞的心思却复杂的多。当年在黄埔的时期,他对共|产|主|义的思想过专门的研究,图书室里有着不少相关书籍。他不是没有戒心,只是在眼前抗日的局势下,任何一方政党,还有他们深爱的祖国,都已经再也经不起一次血流成河的兄弟萧墙。
      “我以前教过你,干我们这一行,谁也别信。”冯剑飞的一只手还握着被子,半搭在沈廷的肩膀上,他同样轻声对着杨真说,“但有的时候,不妨试着去相信,那也是一种勇气。”
      杨真玩味地笑了:“比如说,你信他?”他比比睡着了的沈廷。
      “也许。”冯剑飞不置可否,只是低下头把被角仔细掖好。

      ----------

      凌晨,城外,河边。
      河是一条不久后就要汇入长江的支流,正是雨季,水量颇多,微显黄混。河两岸密生了茂盛的芦苇,青绿色的苇叶像剑似的在夜风中冲着天空摇曳着。
      一尾红尾的小蜻蜓颤巍巍的停在一片苇叶尖儿上,透明的翅膀上细黑的脉络如同是大自然精心的缂丝绣。它好像是被凌晨的凉风吹得累了,停下来休息,轻轻的扑动着四片漂亮的翅膀。
      哗啦啦的水声忽然响起,红尾的蜻蜓一个震颤,陡然飞上天空。
      芦苇倒伏,几个墨绿色的钢盔出现在苇丛中,钢盔下一张张油光满面的黄绷绷的脸,正在晨曦中丑陋地显现了出来。三八枪上长长的刺刀泛着暗红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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