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字天书

　　二文渊师父
　　喧闹的大街上人群熙熙攘攘。两旁叫卖的小贩高声吆喝，孩童成群结队在路边嬉戏，耳边传来的则是“冰糖葫芦来咯！”的喊声。
　　此刻的戚圣言可没这个闲心在路上耽搁，他一面心急火燎地四处张望一面却为不知那位文渊师父现在何处而烦恼。他隐约记得顾颜朝说过文渊师父寄住在一户姓李的家中，可这李姓是大姓，朝中大臣姓李的便不计其数，更何况偌大的皇城？
　　“不对，不该走这！”听这声音的主人气如洪中，想来必定是内家的高手，戚圣言的眼光不自主地被吸引了过去。
　　只见几名老人占据了街边的一处凉亭，而凉亭内石桌上放置的自然是一副象棋。本应是对弈的两人执棋，但那颗本应对弈之人执着的棋子竟被站在旁边的一位老人拿在手上。
　　“要是像你刚才那样的话他就会这么走这么走，你的将就死啦！”老人兴致勃勃地为对弈的其中之一讲解。另一方不高兴了，挥挥衣袖道：“观棋不语真君子你不懂么，一边去！”
　　老人尴尬地笑笑，讪讪地退了回去。
　　戚圣言定睛一看，那老人约莫知天命之年，虽头发花白双目却也炯炯有神。然而与他那般精气神不相符合的便是他衣衫褴褛的模样了。
　　等等，这人莫非是……
　　“文渊师父！”戚圣言大喜，朝老人奔去。
　　被称为文渊的老人先是吃了一惊，随后微微笑了一下便退出了观棋的人群。

　　待戚圣言慌慌张张地为文渊讲述了前来的因由，文渊只是闭上眼像是养神一般，并不说话。
　　这可急坏了我们的当朝太子。他双手蓦地攀上文渊的肩不住摇晃：“文渊师父，我们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啊！”
　　“太子殿下莫要慌张，吉人自有天相。您激动如此，便是摇死文某也是想不出对策的。”文渊也不恼，只是轻轻拨开了戚圣言的手。
　　戚圣言自知失态，便尴尬地挠挠头：“让文渊师父见笑了。不过颜朝这一去定是九死一生，您让我如何不慌张？若是被送进宫面见母后，皇叔定会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治他的欺君之罪；然如若不进宫，向李将军表明身份，那也是犯了欺下犯上的死罪啊！”
　　文渊眼珠一转，本来严肃的脸似乎带上了一丝笑意：“方才太子口中的李将军可是早前皇上钦点的骠骑大将军李信？”
　　“正是此人。”
　　见文渊的眉头已然舒展，嘴里还呢喃着那就好办，那就好办，太子便止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张嘴问了起来：“照文渊师父的意思是，李将军与师父您是旧识？”
　　“非也。文某乃一介草民，如何与骠骑大将军结识？”
　　“那您这态度……”
　　“颜朝的事太子不必多虑。”文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若是被李将军带回，文某已有应对之法。”
　　戚圣言对文渊的话感到莫名其妙。难道被别的人带回宫里还不一样？
　　“太子谨记，我做任何事都不要问为什么，也不要担心，文某自有妙计。”

　　两人登上街道旁一间茶楼的二楼，挑了张房廊的位置坐。文渊端起茶杯并未立刻品茶，而是眯起双眼望向房廊下的街道。
　　这样的状态整整持续了半个时辰。文渊茶碗中的茶早已凉透，他却对此不以为意。
　　“文渊师父，您说的办法究竟是什么啊，难道就是在这边看着路人游街边品茶？”戚圣言百思不得其解。
　　端起凉透的茶碗，文渊用碗盖轻轻滤开浮在水面的茶叶抿了一口：“确实是太凉了。”
　　戚圣言不耐地搔搔头道：“您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啊……”
　　未待他听到文渊的回答，一柄长剑便噌地出鞘向他袭来。戚圣言贵为太子，虽算不上是武艺非凡，但也绝不是轻易让人得手之人。他身子一矮便躲过了第一剑，随后手腕一抖便握住了文渊出剑的手。
　　“您这是干什么！”这回太子爷是真的有些恼怒了。
　　文渊哈哈一笑，收起了剑，却也不解释他的用意，只是问起戚圣言：“太子觉得刚才那一招力度如何？”
　　他忍住满腔怒意道：“至少也是流血不止吧。”
　　“哦？既然如此，”文渊仍是满脸笑意，“您说文某这一剑刺下去，那人是能活不能活？”
　　戚圣言有些搞不懂这个被顾颜朝危难时刻想到的救兵究竟在想些什么了。一旦他知道文渊所说的妙计竟是那样一个主意，他必定是宁愿以身犯险也不会让文渊实施的吧。
　　正在他想要开口问点所以然的时候，李信的大队人马从街角处浩浩荡荡地行进了过来。定睛一看，当先的人倒不是李信，而是刚才在逍香楼冒充太子的顾颜朝。
　　文渊提起长剑跃下房廊，待戚圣言反应到位时，他已闯进了队伍之中。
　　“城郊稍等。”
　　这是戚圣言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下节预告：
　　刺杀太子。顾家小姐。伤及要害，回天乏术？
　　“这位英雄当街行刺太子，不知是何用意？若有冤情请务必坦诚相告，李某定当竭尽全力，还望勿要惊扰了陛下。”
　　“这般难看的招式，哪里配得上堂堂顾家大小姐？”
　　“子时，圣龙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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