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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疑虑暂消
清流之人,最在乎的不过是气节操守,拿着骨气当饭吃,要不得!
那该用谁,贪官,哼?
傻徒弟,这世上只有清流和贪官吗?你怎忘了还有循吏一派,志在造福于民……
话易说,人难寻。年少时她不加苟同,等觉悟再寻,不得一人,只好起用清流一派,若师父有知,不知会气成何样?
姜月失笑自嘲,这些日子她总是会回想起与师父的对话,那些往事,历历在目。
杜衍芝不算最好的守将,却是如今姜国边关里最适合的守将,也许师父有一句是说错的,清流之人也有用武之地,为了气节操守,镇守边关的他们绝无投降二字。而循吏,既是为国为民,更该地方掌权,或是入京拜相,才最能体现他们的才能。
“你在看什么呢?”身后传来的声音出奇的温柔,也许是怀念的情绪渲染了姜月,她抬头望月,缓声答道:“看天上的明月,为何是那么的亮,让人无非忽视。”
“也许是为了指明迷失者前行的道路,也或许是为了像你,像我这样的人,一抬头便能见着它,哪怕放在亿万星辰中,也不会担心找不到,认不出……”
“就像你拉的那首逐月吗?”姜月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道,“曲子虽美,听多了也不过如此,一首情歌而已,若人已不在,思念的再多也是枉然。”
简易侧过头看着姜月,沐浴月光下的女子略带神伤的模样,是异样的美丽,简易心中一痛,忍不住想要抱住对方,但在抬手的那一刹那,他想起对方的身份,克制了情绪后微微一笑说道:“与其等待虚无缥缈的可能,不如怜取眼前人,前人说的不无道理。”
“也许吧……”姜月随意的应付了一句,神思飘远。
同一片屋檐下,杜衍芝夫妇二人此刻已梳洗躺下,杜夫人脸有倦容,眼神却依旧兴奋莫名,她拉着丈夫的手小声说道:“这个歌伎团什么时候走,我好喜欢那个舞剑的姑娘,能不能让她陪我说说话。”
“就怕你这一说,又要开始比划,早知道如此,就不该让……她上场。还记得早上大夫的话吗,这几日多静养才是!”杜衍芝柔声劝说妻子。
“夫君你太紧张了,我这身体我清楚,宝宝和娘一样,看着剑术也兴奋着呢。不过说来也奇怪,看那姑娘的身手,应该不至于沦落到歌伎团表演,那剑法,我虽然不认得,但瞧模样也该是名师之后,奇怪……”
“哎呀,别想那么多了,早些睡吧,等孩子生了,你想做什么我都不拦,现在不行!”
“我……啊,夫君!”杜夫人刚说半句,突然惊呼出声,杜衍芝连忙起身着急问道:“怎么了,三娘你怎么了?”
“我……我好像要生了,肚子好疼……唔……”杜夫人呻吟着,满脸痛苦。
杜衍芝连忙下床,披上外衣一边说道:“我去叫大夫,三娘你别慌……来人,来人!”
“将军,有何吩咐?”门外,巡夜的亲卫疑惑的问道。
“快去叫大夫来,拙荆要生了……”
“是,属下马上去。”亲卫立刻飞奔着去请军医。
这一夜,少有人睡得安稳,孩子嘹亮的哭声如同黎明的曙光让人为之一震,本已经在收拾行装的歌伎团众人面面相觑,最后由团长出面前去道贺。
“杜夫人生了?不知是男孩还是女孩……”小声的议论交头接耳,姜月抬头看向主卧的方向,淡淡一笑。
过了会儿,团长和亲卫面色古怪的走来,一直走到姜月面前说道:“杜将军请你去一趟。”
姜月一愣,点了点头,在众人疑惑的神色中跟亲卫走远,简易随手拉了个曲调,面色不愈。
推门进屋,外室里,杜衍芝小心翼翼的抱着孩子,见姜月到来,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听里面传来声音道:“是那位舞剑的姑娘吗?”
姜月疑惑的看了眼杜衍芝,杜衍芝一脸无奈的笑了笑,抬手引路,一边替她答道:“是啊,她到了。”
“姑娘……”杜夫人靠坐在床上,气色不错,她笑吟吟的打量着姜月道,“听说你们今天就走,我怕以后没机会了,这回硬是要夫君把你叫来,有几个问题想问问。”
“夫人请问。”姜月淡淡笑道。
“昨晚说到你舞的那套剑法叫做流月剑法,不知是何人所创?”
“据说这套剑法是古籍中残存,只有名字,并无出处。”姜月如实说道。
“那这套剑法是何人传授于你?”杜夫人越发好奇问道。
“……师尊传授。”
“敢问尊师称号?”
“这……”姜月歉然一笑,不予回答。
杜衍芝见状,连忙说道:“夫人,若她不愿说,自有难处,你也别强逼她。”
杜夫人嗔怪的看了杜衍芝一眼,对姜月歉意的笑笑道:“我不是要刨根问底,姑娘别介意,只是这剑法套路,和我师门里一位师叔的风格相似,师叔失踪十余年,我也是担心才……若是姑娘不便说尊师称号,那便算了。”
“家师曾言这套剑法是自他人手中习得,至于出处,家师并未告知。”
“那可否代问尊师……”杜夫人满怀希望的问道。
“……家师已故……”姜月无奈答道。
“啊,抱歉!”杜夫人见姜月脸露哀伤,知道是自己失言,连忙道歉。这时,孩子突然开始哭泣,杜衍芝手忙脚乱的哄着却不见效,杜夫人关心的接过孩子,孩子立刻停止了哭声。
也许是为了转换气氛,姜月适时问道:“是个女孩,可取了名字?”
杜夫人摇了摇头,看向丈夫,而杜衍芝看向姜月,突然说道:“不如请姑娘来为吾女取名。”
杜夫人疑惑的看着丈夫,没有拒绝,而杜衍芝看着姜月,神色认真,并非玩笑。
姜月看了眼杜衍芝,侧过头看向杜夫人怀中的孩子,暗叹一声道:“孩子眉清目秀,愿她一生平安喜乐,就叫清平吧。”
“杜清平,好,就叫杜清平,多谢殿……姑娘。”杜衍芝连忙转口,抱拳一礼。
“夫人好生休养,若能遇见贵门师叔,我定当告知。告辞!”
“不送!”杜衍芝再行一礼,等姜月离开,看着满脸疑惑不安的妻子,轻拍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看我们的女儿,清平,清平……”
姜月一路返回,婉拒了亲卫的相送,走至一处暗角,脚步停下,果不其然,一个声音传来:“您刚才不该为杜衍芝的女儿赐名。”
“一个孩子罢了,杜衍芝是个固执的人,他肯让我给他的孩子取名,不过是一种变相的认同……虽然我不需要。”姜月自嘲的说道,想了想转开话题问道,“长和,你来是什么事?”
“我这两日去查简易的过往,暂时没有什么问题,这附近游历的确有一个西狄乐师,只是他是西狄人,我能查到的不多,您不可全信。”崔长和不放心的劝说道。
“这我自会斟酌。”姜月不喜旁人指手画脚,微微皱起眉头,“没别的事了吗?”
“您……真要去西狄?我知道劝不了您,但是西狄风险极大,若是有个万一……更何况,那人的尸骨究竟在何处,没人知道,时隔多年……”
“闭嘴!”姜月控制着越渐激动的情绪,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这件事上,谁也别拦我,你知道我脾气的!”
“可是西狄如今并不安分,调兵集军,若是……”
“等等,你说什么!”
崔长和无奈道:“西狄边境调兵迹象明显,只是暂无发兵意图,但不论为何,您都不该在这时候去!”
姜月沉默。在大事上,她不会一意孤行,若真是大局所迫,她这个还未废除的皇太女身份,便有可能为他国利用,她不能有万分之一的差错,正在这时,姜月眼角闪过一抹墨绿身影,抬头看去,只见远处简易正疑惑的向她走来,一边招手催促。
“这件事你继续观察,若西狄有向我国发兵意图,立刻告知我。其他若无要事,下次再说吧!”姜月脚步一动,已是不予采纳的意思。
“您……”崔长和没料到姜月最后还是决定去西狄,懊恼的一捶墙,再看去,姜月已与简易汇合,一同往歌伎团方向走去。崔长和很不是滋味的看着简易背影,心中突然生起疑团,一个乐师的体格会是这样的吗,就算他是西狄人……也不该会是……
崔长和有了疑问便不再浪费时间,悄悄离开黎关先一步去西狄,他要再查查这个叫简易的到底是什么来历。
其实姜月也不是不采纳崔长和的意见,在她看来,既然崔长和已调查过歌伎团的身份,那么她只要待在歌伎团里,消息走漏的可能性很小,就算有不对劲的地方,以她武功,脱身应该不会有太大困难,除非是千军万马包围……当然,这在姜月心里是断不可能。而且,姜月不着痕迹的看了眼简易,心中松了口气,她最怀疑的可能已经消除,他只是一个这样的人罢了,不存在别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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