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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话 作茧自缚
第34话 作茧自缚
我终于意识到，在这个华丽的天堂里，所有的一切都只不过是泡影。追究起来时还可以发现，原来全都是我作茧自缚的成果。我假装不在乎，我假装活得逍遥自在，我假装并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也同样不理会别人的窃窃私语——可是，我错了。我并没有想象中坚强，我只不过是个凡人，在得不到希望得到的东西后，我也会变得愤世嫉俗，变得丑陋不堪。但是，这个样子的我，只能在这里存在。
——————————————————正文如下—————————————————
“我真傻，真的。”
风间零夕无精打采地趴在桌面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喃喃自语地念着祥林嫂的经典名句，音量虽然不大，但却让人无法装作听不到。
“我真傻，真的。如果我知道这里也有期中考试的话，我一定不会在上课的时间还在外面溜达；我真傻，真的。如果我知道这里也有期中考试的话，我一定不会用上课的时间偷窥班上的帅哥；我真傻，真的。如果我知道这里也有期中考试的话，我一定不会把LOLI样的老师当作透明；我真傻，真的。如果我知道倒霉的只有我一个的话，我一定不会沉迷于这种华丽的梦里……我真傻啊……”
邻桌流川同学还在作着篮球的梦，反而是坐在她前面的乱马沉不住气而转过头来，不满地抱怨道：“喂，你在嘀咕什么啊？！”
零夕慢慢地抬起头来，动作就像电影里经过了特别处理的慢镜头，没有焦距的眼神吓了乱马一跳，他连忙将双手叠放在胸前，并作惊恐状：“喂，我告诉你，别乱来——”
涣散的目光终于集中在乱马的脸上，前一秒还面无表情的她忽然‘哇’一声哭了起来，一脸哀戚地看着乱马，脸上那些突然涌现的痕迹已经分不清究竟是泪水还是鼻涕了。
“我的命真苦啊……”半晌，零夕才从口中挤出这句话，泪水还在眼眶中打转。
“不就是期中考试吗？”乱马头上冒出问号，不明白为什么她反应那么大。
“你说得倒轻松。你抽中的是武术，你知道我抽中的是什么吗？我告诉你，是数学！你知道数学是什么吗？那是比《猎人》的漫画突然以每天一话的形式连载中或《柯南》《多啦A梦》《尼罗河的女儿》终于完结了比还要恐怖的事情啊！”
“有这么夸张吗？”一滴冷汗从乱马的额头流了下来。
“为什么全班只有我一个人这么倒霉啊？！你抽中的是中国武术，流川抽中的是篮球，美朱抽中的是以四神之书为内容的历史，凌波丽抽中的是初号机的操作，其他人都抽中了自己的专长，为什么只有我这个数学白痴抽中的居然是数学，不是天要亡我吗？为什么来到这里后，不但没遇上好事，反而要遭受如此非人的折磨啊——”
事情是这样发生的：
话说本文的主角在上一章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秘密被识破了，怒气冲冲的她当场翘课去了寻找仇人，结果却撞破了邑辉和麻斗的好事，顺道之下还救了麻斗脱离邑辉医生的SM魔掌，然后麻斗就跟她说了一些奇怪的话，一头雾水的零夕在经过湖边时遇上了传说中的地狱少女，又被迫接受了一堆奇怪的话，虽然得知了本尊目前的所在位置，但她仍为还没找到应对的方法而苦恼。在翘掉的那堂课里，恰好进行了一期一度的抽签活动，内容是即将到来的期中考试科目。不幸地，我们可怜的主角刚好在抽完签的时候才踏进教室，结果遭到鬼冢老师的恶意整蛊，抽中了自己最不擅长的科目——数学。至于后来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吧？
“我只是一个爱作梦的花季女孩啊，还没来得及享受青春就被闪电送到这里来，我YY我容易么？！ 你以为凑齐这堆人不用时间啊，你以为编个故事很简单啊，你以为当个主角很容易啊——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所以我要动心忍性，然后做个伟大的人啊——”零夕继续自言自语起来，将旁边的一干人等摒弃在视线在外。
一个黑影在零夕的头上迅速划过，成功让零夕暂时住了口。可是下一秒，回过神的她立即朝刚才的黑影大喊道：“飞影，我警告你，不要把人家的头当踏板，弄乱了我的发型我跟你没完没了，喂，你听到没？喂，你别走啊——可恶！！！”
飞影同学置若罔闻地飞出教室，零夕不禁气结，愤愤不平地坐回自己的座位，鼓起腮帮子，支起下巴，脸上写着“生人勿近”的危险信号。刚好这时候美朱走了过来，手上似乎拿着一张字条，见她这个样子，立刻“识时务”地掉头走人，可还没迈开步伐就却被零夕拉住了衣角。
“干吗？”零夕有气无力地问道，阴沉的脸色仿佛人家欠了她五百万的样子。
“这个……给你，自称是初中部的一个小男生托我交给你的，你自己看吧。噢，是个笑得好可爱的小男生呢……”美朱呵呵笑着，将手上的字条递给零夕。
“字条？”难道有初中部的小女生暗恋她？
零夕狐疑地接过字条，打开之后，映入眼帘的是工整的字迹，上面写着的是：
“尸魂界，好在等你。”
落款人是——麻仓叶。
好？麻仓叶？尸魂界？
零夕突然站起身，手在不停颤抖，惨白的脸色吓了美朱一跳。
“你怎么了？”美朱连忙后退了两步，刚好此时门口传来了她好友阿唯的声音，“美朱，可以走了吗？”
“等一下——”，美朱应了她一句，然后转过头来对零夕说道：“等一下上家政堂，你记得要来哦。”也不管发愣中的某人听到没有，撒腿就跑了，速度比百米赛跑时还快。
回过神来的零夕隐约记得三个字，“家政堂”？！那是什么来的？
美朱已经不见人影，她只好去问别人，可是，环顾了教室一圈，只剩下伶仃的几个人。
没有办法，秉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可贵精神，她只好摇醒熟睡中的流川同志。
睁开朦胧的双眼，在离他眼睛仅十公分的前面出现了一张脸——恩，不是樱木那笨蛋，鉴定完毕，可以继续睡了。于是我们可爱的流川王子重新闭上了眼睛，准备把明天的睡觉时间也用来睡一睡。
“喂，给我醒醒！”零夕气急败坏地喊道，见没有效果，只好使出绝招，“不要给我装睡，不然我就吻醒你！”搁下狠话，零夕双手环胸，一副高傲的女王样，当然这是忽略她嘴边止不住的口水的说法。
“……什么事？”
虽然睡眼朦胧，但经过刚才这一吓，瞌睡虫都跑光了。
“家政堂是什么？我们有这一堂课吗？”
“那是女生要上的课——”他顿了一下，补充道：“男生不用上的。”通常他都会利用这些时间去练球。
流川突然睁大眼盯了她几秒钟，迟钝如他也终于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你真的是女生？！”
世界震惊了。噢，不，只是零夕的世界——再度崩溃了。
“可是，可是，为什么大家都不问呢？”自从她回到教室后，虽然发现大家看着她的神情都有点奇怪，每个人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可是谁也没有开口，正当她觉得纳闷之际，就被鬼冢那家伙拉去抽签了，被郁闷冲昏头脑的她理所当然地把这件事抛在脑后了。
“那是因为，大家都不敢问。”
发现不是流川的声音，零夕转身望向来人，映入眼帘的是乌丸同学那双无神的大眼睛。
“……为什么？”半晌，零夕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乌丸同学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声音平板得像机械人：
“因为，你是风间零夕啊。”
————————————————板栗华丽丽地登场——————————————
让她想想，事情是怎样发生的呢？
报应终于来了……零夕悲哀地想。看着拦住了她去路的四人组，她已经连尖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假如她那时去了上家政堂，就不会遇上这样的事了吧？因为不知道如何面对大家，所以她在上课铃响之前就干脆逃了出来。可是——如果她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的话，她打死都会去上课的！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之下，与其还在后悔的话不如想想应该怎样应付当前的情况。
“终于轮到我出场了……”一身代表死神的死霸装服饰，把斩月横架在自己肩上的橘子头家伙显然就是《死神》的草莓同学了，一脸嚣张地看着零夕，仿佛全世界的人民都要膜拜他的模样，
“你们是谁啊？”零夕明知故问地说道，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悄悄地向后方移动了两步，打算情况不对时就可以立即逃离现场。
“既然你如此诚心地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吧，”草莓同学把斩月插在地上，双手环胸仰天长笑了一会才继续说道。“为了保护人死后的灵魂，为了拯救陷入水深火热的露琪亚，贯彻代理死神的正义与友谊，威风又凛凛的《死神》主角，黑崎一护，是也。”
拜托，别随便盗用人家火箭队的开场白，小心被告侵权。
“我是井上织姬，请多多指教。”发育良好却依然长着一副LOLI样的井上同学用纯洁的CJ45度角朝零夕打招呼。
“石田雨龙。”言简意赅得让零夕想压倒的女王样的灭却师眼镜男，那一身禁欲气息浓厚的驱魔师打扮，真想让人就地‘正法’啊……
接着就是身材魁梧的茶渡大叔，虽然很想YY，但那张疑似□□老大的脸实在让人家只能望而不亵‘想’——想扑倒大叔，麻烦先掂掂自己的斤两吧。
“哦，那我可以走了吗？”零夕一边问一边向后方小心翼翼地移动了两步，不过却被草莓一眼就发现了其居心，一把斩魂刀就这样从天而降，刚好插在零夕的脚边，成功地将某人的三魂吓到不见了七魄。
“在！”一个标准的敬礼军姿，零夕立即狗腿般地修正了自己的逃跑行为。
“想逃？”一护狞笑着靠近她，把斩月抽了出来。
“报告长官，你看错了！”零夕目不斜视地答道，表情严肃。
“没有就好，时间差不多了，跟我们走吧！”
“啥？！”走去哪里？
零夕死抱住旁边的树，显然打算无论怎样‘□□’都不能移了——笑话，要是他们真的在这种时候把她拉进尸魂界去救露女王的话，那岂不是一个‘亡’字了得？绝对不要！
“你们放过我吧……我还有大好人生，实在不适宜去那种地方……”虽然她是必须去一趟，但跟他们在一起的话，就算她有九条命，也不够挥霍啊！
“你已经没有选择了。”
一护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远方传来一样，零夕愣了一下，手不自觉地松开了。
“我们只是带你去见店长而已，别担心。”还是井上同学有人性的，零夕投给她感激涕零的一眼，后者却立即别开脸，害零夕还以为自己脸上突然长了什么奇怪东西。
井上同学背对着她，肩膀在微微颤抖。“对不起……”
零夕伸出去的手就这样僵在半空中——
原来，只有我，还没有搞清楚状况。
这个世界，为谁而存在……
在前往浦原商店的路上，零夕异常沉默，就像被上了锁的犯人，没有问为什么的权利。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悲，这样想着的同时，她又突然很想笑，很矛盾的心理，可就这样在她的内心不断相互交织着。
隐约中，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消失，她想抓住的时候，却不断有人挡在她的前面，阻止了她伸出去的手——到最后，她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也没有了……
既然这样，那就什么都不要吧……
什么都不想要了……
——————————————偶也觉得像是虐自己啊————————————
“又见面了，噢，不，是初次见面才对……”戴着墨绿和白色条纹相间图案的帽子，身上披着松垮的外衣，脚下一双别扭的木屐，双手交叠放在胸前，背靠着店子的大门，看起来非常悠闲随意，不羁中又带点庄重，在看到一众人等后，戏谑的目光落在意料中的拜访者之一上。
零夕还没反应过来，一护率先开口嚷嚷道：“喂，大叔，我已经把人带来了，你是不是该遵守承诺了？”
“让我猜猜，你是不是绑她过来的？”前十二番队队长摸摸下巴说道。
“你眼睛瞎了啊？你哪只眼镜看到我绑她过来了？老头，你是不是想不认帐？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眼看一护就要拿着刀冲上去，幸好被茶渡阻止了，但双眼仍怒瞪着浦原大叔，似乎可以看到里面燃起了两道熊熊烈火。
“今晚一点，按原定时间出发，这样总可以了吧？”大叔像是敷衍般随便地挥了挥手，跟着打了两个呵欠。
“你——”要不是被人拉住，一护气得大概可以升天了吧？
零夕无聊地打量起店里的环境，除了用破旧两字形容之外，再无找不到其他合适的形容词了。只是，她的身体随着进来的时间越长，竟变得越来越难受，也越来越使不上力。
只有一个人注意到她的异状，他缓缓地勾起一抹笑，突然捉住了零夕的手将她扯向自己，在井上同学的惊呼声中，零夕顺势跌入了浦原喜助的怀抱。
这是飞来的艳福啊——
他附在零夕的耳边，用只有她能听到的音量说道：“你借用了的义骸，是不是该还给我了？”
零夕呼吸一窒，陡然睁大了眼睛。
“喂——”
一护刚开口，就遭到浦原大叔凌厉的一眼伺候。“全部人都出去。”
“可是——”井上同学欲言又止的样子。
“出去吧，我有话要跟她说。”零夕的耳边传来了一声叹息。
当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的时候，浦原放开了她，认真地看了她几秒后，忽然轻笑起来。
“那时候，你还不是这个样子呢……”
零夕恢复了原来的坐姿，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凝视着浦原喜助的眼神闪着奇异的光芒，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一些：“当然，那个时候，我还是我啊——”
然后，两人相视而笑，一同举起面前的茶杯，相互轻轻碰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音。
“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了吧？”
“不，还不可以。”将手上的瓷器旋转了一圈，零夕微笑着答道。
“哦？”对于这个意料外的回答，他仅是眨眨眼睛。
“还记得我要求你帮我修复义骸的事吧？虽然义骸不是普通的人类身体，但若是无端遭受到心脏麻痹这样的事情，也无可避免地出现了一些和身体机能相冲突的状况，我只是没有想到，‘他’竟然能利用到这样的机会，在无数巧合的事件下，将所有的不可能变为可能，事情就这样发生了……我代替了‘他’，来到了这个世界，或者这样说，我终于要面对这个被我可以埋藏的内心世界了。”零夕顿了一下，脸色突然变得阴沉。
“至于义骸的事情，浦原喜助，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里面做了什么手脚——”她骤然放下茶杯，冲力之大让里面的绿茶溅了出来，在茶几上了留下了墨绿色的水滴。
“冷静点——”大叔依然是一副让人恨得牙痒的悠闲模样，“当初你创造这个世界的时候，不是说过这样一句话么——‘我希望这一切可以按照我的意愿来进行，可是我同样希望，所有人还是原来的自己，不因世界的改变而改变。’现在，你想违反你自己说过的话么？”
“是啊，就像格斗游戏，只要有值得挑战的人物，才会让人想去征服的欲望，游戏才会进行下去——只是，难道你不觉得，事情已经脱离了所有人的掌控了吗？包括我。”
“这样不是更有趣了么？”大叔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零夕。
“哦？你是这样认为的？”零夕抬起头，仰望着他，神情认真。
“今晚一点，跟着一护他们前往尸魂界吧，那里有你要找的人。”
零夕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映在茶水里面的自己。
所谓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撕裂给你看。
这是谁说过话呢？
不过都已经没关系了。
因为——
最美好的东西，也即将消失了。
————————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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