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十一章遽闻婚定
因手臂受伤,这对身为义禁府衙唯一的“仵怍俾女”金丝草来说,反而因此成就了她好几天的闲适惬意生活。
“少爷,近日府衙没什么大事吧?”
于是,在休息到第4天的晚上,应尹智厚相邀离开“紫藤水榭”来到正屋餐厅与其进晚膳;就在饭局近至尾声时,似于家里憋慌了的她,遂忍不住出声问了这句。
从侍女小娜手中刚接过漱口茶水浅抿了一口的尹智厚,微点了点头欲启唇回答她时,却听到门外适时传来一声禀告:“大人,府尹闵大人刚已进入前厅,现正用着茶水,还特意吩咐奴仆说与大人您,‘慢慢用膳,切勿着急。’”
“哦?闵大人过来了?”尹智厚似有些许吃惊地回问了句门外之人,然后就对愣着的金丝草说:“用完膳后你也过来吧。”就在他起身走至门边时,又回头顿了下的轻声解释:“闵大人…曾夸过你的茶艺。”
“是”温顺着对他笑点了点头地金丝草,听他这么一提,自是想起了于几天前;她与尹智厚正在后门外边的那个松亭里著茶唱歌,适逢闵大人也是突然到访家中,遂有沏茶给其品尝过。于是温声笑答:“少爷,待小女以松亭山泉煮过茶水,再去往前厅。”待其余音落下,唇角露出一抹赞许微笑地尹智厚抬腿跨出门去。
“厚儿,你过来这边……”待他刚进入里边已燃起如炬烛火的前厅那扇花梨木雕花半月门时,就听到闵大人这句洪亮声音传了出来;当下,自是不敢懈怠了地快步趋前至他身前行了个晚辈礼,然后落坐于他身侧下首椅子。
“唉,这跟到目前为止,流入市面的那些私造钱币又自不同呀!”
只见在他进厅时,头部往烛台下方尽量凑近过去的闵大人,此时左手中拿着一枚似现代1元硬币大小的铜钱,右手中握着个似现代显微镜模样的琉璃凸镜,似早已仔细研看过那“铜钱”的他,在叹着说出这句后,随即把手中之物尽数递了过来,并说着:“厚儿,你来仔细看看,这就是…当一文钱来使用的私造币。”看他接到手中,细看了一遍但并未出声,遂急切问出:“怎么样?是不是一眼看过去…很难分辨出其真假?”
尹智厚微皱了下眉心轻点了点头,接着抬眸看向他,再垂下头来抱愧回答:“伯父,厚儿很抱歉,在追查此事前,并未向您报告……”
“你是不是要跟我说,此事在你上任几天后,在那次排查蟹埔口小偷帮时就已经发现了这事?并从次日开始,就已安排人员潜入到小偷帮,于暗中查缉跟小偷帮兑换钱币的私造组织?”
听到此番似对自己所有安排均了如指掌的剖析,尹智厚不由燃起敬佩之心地看向身旁上座的这名睿智老者,俊容难掩讶色:“伯父,您是怎么知道此事?”
闵大人看着他并回以温和慈笑,但说出的话里却有一分历经世故的沧桑得意,“想当年,我与你父,一武一文,我任先锋大将,你父掌印三军,于边防一呆就是十载一年有余;…自那以后,我就调回义禁府衙就任你现在所处职位。呵呵,我这一生虽身为武将并未识得几字,但与你父相处日久,所以呀,你可不要忽略我这个老头子的——第六感。”似从昔日风华中回到现实来的闵大人,待说到最后三字时,还对其举指示意了下他斑白发顶。
静听他说完此番过往的尹智厚,本来在听到他说起与自己父亲的那段戎马生涯时,神情略为一黯的他;抬头却看到,一向以清廉公正、天下为己任等言行处事而名噪整个内庭的他,此时却在自己面前呈现出如此“玩劣”地一幕!当下情不自禁,于那完美唇角自然地掀起一抹好看弧度。
接着,又听闵大人笑看着他续道:“当初,在把缉查蟹埔口小偷帮这案件交到你手上时,我就探察到你为此事投入了很多心力;故因此,也就对此事甚感好奇了地暗派了一名手下进行追踪调查。”
“大人,真的很抱歉,下官没有想到,这一切原来都已在您的掌握中……”
此时,才真正理解透这句“黄雀在前,螳螂在后”真理的尹智厚;在说着时,赶忙离坐起身朝其曲膝跪将下去,再重新恭敬地对着上座其人行了个上级下属之礼。
“快起来吧,厚儿;于家里,我只是你长辈。”
闵大人呵呵笑着,见他面露惊(讶)色,此时也不拘什么长辈不长辈了,遂亲自弯腰扶起了他那肩膀,然后似感慨:“厚儿,你现在虽还只是个刚介19岁的孩子,但遇事却极为稳重、沉着;此等辨事、洞察心力,别说是我,即使就是你父亲在世,也有所不及矣!”接着,双目灼灼地似看进他眸子般:“对你于暗中早已派人潜入调查此事,我非常赞赏也很期待结果;所以,你无需感到自责,等到发现其(就是私币组织)踪迹,再来向我详细报告就是。”
“是,大人。”尹智厚听他如此宽恕了自己的“擅自”决定,虽他有说过无需行大礼,但还是恭敬地尊呼了声其名讳后再站起身来。
“厚儿,但你必须得清楚,现在内庭(皇室)以及议厅对此事已有所消息,并开始着案讨论;我想啊,以后恐怕没有办法再暗中派人调查。更何况,此等私造钱币问题,乃是关系到国本动摇之大事呀。”闵大人说到此处,似很为国家社稷忧心地连眉头也皱了起来。
“少爷,小女已端来茶汤。”已站门边好一会的金丝草,因刚才听到里面两人正在谈论那件私币案,故不敢打扰于外边静候着;此时听其言辞似已接近尾声,遂轻柔出声相告。
“…据说,现在就连绿江以北也有大量私币流入市面;昨日还有报告回来,说在信阳有两名交易私币的商人,于逃亡中却被人以佩刀刺死。伯父,厚儿只希望在出现更多人牺牲之前,…能找出其本部才行。”刚说出自己想法的尹智厚,听到从门外边传进来金丝草的声音,就想她肯定是早就到了的,而他们的谈话也有可能听了个一清二楚!当下应着“端进来吧”这话时,那唇边却似放松了全身心地往两边轻微扬起。
“大人,此茶汤是小女以上次后山松亭那线山泉所沏,请您先品尝小许,味道如何?”金丝草跪坐于他两人对面的那张下首矮蒲上,在说着时已纤手熟洛地从那只乳白色古朴茶壶里,潺潺倒出小半盏新茶至一只同色系的茶盅内;然后,只手执杯身,只手伸直如一叶茔白璞玉轻托杯底,恭敬地端至闵大人面前。
“呵呵,此茶香味浓醇,比上次,只有过之而无不及呀!”对她似有很好印象的闵大人,在接过茶盅后,随即端至嘴边小小匝巴了一口,接着就毫不吝啬词汇地夸起她来;随后想起闵瑞承于几天前曾刺伤过她,再想到那天晚上尹智厚至他家里晚膳时脸色并不是很好。于是,就有些似不自在地笑问道:“上次瑞承鲁莽,事情不分轻重下伤了你的手臂,现已几日过去,是否好些?”
“小女伤势已结痂,不日就将完好如初;大人公务已如此繁忙,却还能惦记此等小事,小女心感泣零。”金丝草说完此话,见他茶盅已空,遂伸手接过,重新给其沏上满满一盅,借以表达她此时的感激心意。
而此时的尹智厚,就如她端茶一样的方式,偶尔举起那莹白古朴茶盅至那红润唇边浅抿一口;而那双如深潭般幽邃眸底,却于此时似隐含有一丝温柔笑意地静看着她。
“厚儿,还有一事,不知你…知否?”品着茶稍为沉默会儿地闵大人,突然把目光从那茶盅转到了尹智厚身上;接着,又似稍有犹豫的,这才不急不徐说出:“就是当年你母亲于边防城池生下你时,适逢拙荆带同双胞小女瑞贤和小子瑞承至军营探望于我;当时,你母亲见与我拙荆两人性情相投,故有义结金兰之事。…也因此,让你与比你大上近两岁的瑞贤许以婚配之约,并送有尹家长房传世之戒指一枚……”说到这里时,看到身旁尹智厚此时那双星眼睁得大大的看着自己,闵大人抚须笑着解释:“当时,你母亲只因怕战乱无期,故人失散长年不得相见,才送以此物为凭。”话完,就探手至他那宽袖内里口袋中,取出一枚古色古香的圆环戒指双手递到他面前。
正当那眸中似有恍惚神色的尹智厚,欲起身伸手过去接那戒指时;刚从闵大人面前几上取过那只古朴茶盅的金丝草,此时却似手掌突然打滑那物已脱离她手,跟随一道清脆地“砰”声响起,古朴茶盅顿成万瓣乳白花雨溅落了一方青石地面。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