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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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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 人生若只如初见


      “我的好格格,您再怎么伤心也不能不管您的身体啊!”侍女云娃一边唠叨着一边帮曦和换衣服。
      “阿嚏!”曦和揉了揉的鼻子,这个身体可真是羸弱,只是吹了一会儿风就这眼泪鼻涕一大把的,以前的曦和,可是在大雨里急行军三天三夜都还精神抖擞、活蹦乱跳的呢。
      “云娃,不带这个。”曦和按下了侍女手中浮云映月式样的钗子,尽管是碧玉色的,对于一个孝中的女孩子来说还是太奢华了。一般女孩子可能喜欢玉制品,但对于曦和,她更喜欢自己削出来的桃木钗,可惜,曾经最喜欢的那支不知道丢在哪里了。
      “格格以前不是最喜欢了么?”云娃嘟囔着,打开梳妆匣子重新挑选了一支式样更精美的飞天揽月钗。
      曦和叹了一口气,“云娃,用它吧。”说着,取出银色的扁方。
      “格格……”
      “怎么了?”
      “嗯,今天格格不太开心?”
      “怎么会?”
      “可是格格连一样月牙花纹的饰品都不带。”
      “只是突然不想带罢了。”曦和转头,“云娃,你能理解我的是不是?”半天相处下来,曦和确定,这个身体的原主人是个有着未来三百年“人人平等”思想、偏偏又不完全做得到的“仁慈、菩萨心的格格(语出云娃)”,平日里都跟侍女们“推心置腹”来着。为了以后正常安稳的生活,曦和不介意模仿两句。
      “格格……”梳头未罢,云娃已经泪水涟涟,“都是云娃不好,让格格伤心,可是,格格只有忘记将军才是正理啊……”说着便又跪下了。
      曦和瞪着铜镜里面一半整齐一半零落的头发,发觉自己的耐力有了极大的提高,居然到现在还没扯烂手里那条“依例佩戴”的帕子。

      “云娃,你起来。”憋气,再憋气,曦和终于深切体会到了什么叫“忍气吞声”,继续用柔柔的声音嘱咐着,“我都知道,我都明白,我都了解,你不要再跪了好不好,好不好?”
      云娃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格格的声音已经不稳了,自己怎么就那么笨呢,好不容易格格想明白了,这个时候怎么能再刺激她!“好,好,我马上那个起来,格格……”
      见侍女有和自己抱头痛哭的景象,曦和连忙转向镜子正经危坐,上帝、阿拉、耶稣啊,谁来把这个“金鱼泡眼睛”拉走吧~~~

      “参见将军。”外面传来清晰的请安。
      “嗯。”

      将军?曦和差点摔了手里的妆奁,什么样的将军竟然可以进女儿嫁闺房?!不会也是女扮男装的吧?人家都有妻有子了。虽然这个“望月小筑”也是小世子的居所,可是他还没有放学!
      走近二楼窗奁,曦和站在一个隐蔽的位置往下望,眼见着一个据说叫做“怒大海”不知为什么不叫“胖大海”的陌生中年男子就要跨进二门,转身面对正在犹豫要不要走开的侍女,“云娃,拦住他,说我今天累极已经睡下了,不要来打扰。”
      “是,格格。”侍女迅速离去,表情用某句通俗的话来讲就是“半是明媚、半是忧伤”。她的明媚是因为格格终于想通了,她的忧伤则是因为不知如何才能使将军和格格都把“真情”压抑在心底,而这样压抑着,又不知格格的身体是否承受得了。

      “挞,挞……”上楼的声音。
      云娃没拦住人?曦和几乎是出离愤怒了,不过样子还是要装的,鱼跃入被子裹好,顺便放下薄纱的帘子。
      该死的我的腰~~跳上床的一霎那,曦和的面容扭曲了一下,这个身体怎么除了年轻就没其他好处了!容貌只是秀气倒也罢了,居然柔韧度都那么差,真不知道几个月前“她”是怎么逃出荆州城的。
      扭了腰,这笔帐便记在胖大海头上了!飞骑军中谁不知道“曦和将军”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这是某哥哥)、君子报仇、三年不晚(这是某女)的?

      这个人便是努达海?曦和眯着眼睛透过纱帘打量,长相倒也威武,可惜前半个脑袋光溜溜的,不过还好,不是想象中的“老鼠尾巴”。

      身影越走越近,已经来到了床前。
      “新月,月牙儿……”几分真情,几分心疼。末了,几乎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撩开帘子,想抚摸女孩楚楚的脸庞。
      “将军,不早了,想必夫人和少爷小姐正在等您用饭呢。”云娃的话打断了某位将军的情不自禁。
      “啊,是,雁姬和骥远他们还在等我呢……”中年的将军有些怔然地回头,可是薄纱的帘子还抓在手心里没有放下。
      云娃,好样的,原来你除了哭之外还有些机智!曦和悄悄地从被窝里伸出手,竖起大拇指夸奖。
      将军还没有完全回神,慢慢地放下帘子,想再深深地看一眼缩在被子里显得分外娇小的女孩。
      妈呀,你放下就放下,回头干什么!努达海最后深情的回望,让曦和不得不在电光火石之间缩回了手、眯起眼睛、变回原样。没有被人觉察,很好!帘子放下的霎那,曦和与云娃同时舒了一口气。

      推拿着可怜的腰,十七岁的惨绿少女仰天长叹,我的前任啊,这可是朵烂桃花!吾曦和何其无辜竟然要去践踏一份深情,先甭管它对不对。话说,扰人恋爱要被驴踢,自扰应该没事吧……

      七月的夏末,到了夜晚依然有零零碎碎的虫鸣,偶有威风拂面,令人丝毫感觉不到曾经盛夏的酷热。
      这样的夏日,能在侍女打扇的微风下入眠真是再好不过了。小楼的窗户打开这,曦和惬意地躺在窗边一边笑看牛郎织女星,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云娃套话。

      当星辰在夜空中换了角度,曦和对“自己”的身世也了解地也差不多了。
      荆州之役,端亲王夫妇同妾氏和两位长子殉城,只有女儿新月和幼子克善在忠仆莽泰古和云娃的护卫下逃出,被威武将军努达海所救,回京途中新月情动。京中太后怜悯,予新月“和硕格格”称号以示天家仁慈,而后将军请旨抚孤。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亲王子女,哪有交给外臣的?还有砚儿跟墨香,虽然这是雁姬夫人的心意,但是,皇子乳媪四十人,保姆乳母各八人,另有针线上人、灯火上人、浆洗上人若干,郡王子依例逐层递减……就算曦和只当过区区几年的荣王府二娘子(女儿)也清楚,“望月小筑”的这一点点人手完全不符合规矩。
      不合规矩,克善以后若有军gong自是无妨,可是克善的姐姐、和硕格格新月,这样的“班底”莫说出嫁的时候会不会被人看不起,就连平常与友人的走动来往间都是抬不起头的。有“守孝”这个借口不用出门,倒也算一桩幸事。
      曦和摸了摸自己滑嫩的小脸:真不习惯没有面具的日子。

      明天,想办法见见太后吧,理由是……嗯,克善晚上没有回来,想必宫里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作为姐姐理当探望。想到小世子,曦和先鄙视了自己一番,然后厚着脸皮开始准备表情——一个刚从昏迷中醒来却没见到弟弟的姐姐应有的表情。
      如果没记错,清朝此时的太后应该是孝庄,不知比起大雍的绯太后如何?曦和笑了笑,今晚稍稍表现一下“姐弟之情”便好好休息吧,明天还要弄明格格觐见太后的礼法呢,没有云娃的提示,那可是一场硬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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