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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0 章
60、
入了雁门关，众人绷紧的弦也都放松了下来，结伴而来，结伴而去，轻伤处理后多是自行返回，重伤的慕容复也早有准备，准备好客栈让他们躺上一两个月养好了再走。
一堆人的饮食起居操心起来很麻烦，但是有阿朱在也烦不到慕容复这里，除了萧峰。
慕容复睡到半夜里迷迷糊糊翻个身感觉床边有人，睁开眼睛一看萧峰站在月光里，脸被月光照成了青色，身形魁梧又是一头蓬松的长发，活像是地府鬼差来捉他下去，一个机灵顿时清醒从床上坐起。
慕容复斟酌了一下言语，最后萧峰先开了口，“你要不要继续睡？”
“坐吧……”睡是睡不着了，慕容复也不可能顺着萧峰的话跟他纠缠，自己撑着身子坐起来，“有事么？”
萧峰从善如流的坐下，但他确实也没什么事。
“我来看看你。”
“嗯……”
“你的伤……”萧峰话一出口看见慕容复满脸的嫌弃，也不装了，“我就是想来看看你。”
“那你为什么非得夜里来？”
“白天阿朱不让进来。”
……
慕容复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理由。
的确阿朱最近拦了不少人，但是他哪想得到阿朱能拦住萧峰，八成是萧峰自知理亏不敢硬闯。
“她还说……等你再好一些，就要回燕子坞。”
“不然呢？”
阿朱和阿碧都是没怎么出过门的少女，北疆的风沙吹起来想回家再自然不过。
慕容复看他垂首不语，兀自纠结，笑着问道，“接下来你打算去哪儿？中原，西夏，还是大理？”
“我……没想过。”萧峰声音压得很低，一面是心乱如麻，一面是不敢去看慕容复，“天地虽广，却不知何处容身。”
萧峰说完的时候抬头，却见慕容复还是笑眯眯的看着他，手里拢着一只茶杯，里头茶水已经冷掉，浮着几片尖尖细叶，慕容复没有点灯，微弱的月光透进来看不真切，但是萧峰依然从对方笑呵呵的语气里看到慕容复轻松随意的笑脸，和当初在辽国时别无二致，忽然间问道，“你是不是早知道会有这天？”
“以你的性子，南院大王是做不久的，以耶律洪基的野心，也不会容你在塞外潇洒……”慕容复也不隐瞒，淡定说道，“总要回来的。”
“那你……有想过我以后是怎样么？”
以后？
“大概还是行走中原，丐帮的帮主之位也在等你。”
“可我现在不想再做丐帮帮主。”
“那就到处走走，华夏广阔，去大理看看苍山洱海，去西夏看看草场戈壁……你也可以去太湖泛舟，沿着长江河道一路都是风景。”
“你会去么？”萧峰只盯着慕容复，月亮落在他脸上，面色青白神情严肃。
“你是要同我一起么？”慕容复喝了口水，总算是明白萧峰的意思。
“嗯。”萧峰倒不是想为难慕容复，只是这天地间，他也只找得到这样一个与自己相同的人。只有他对自己的痛苦感同身受，也只有他会明白自己的就纠结。
“噗……”慕容复有些意外，但是也没多意外，笑着说，“那我要跟四哥还有阿朱交代一下，你也去跟你的弟兄们说清楚，明天这时候过来！”
风波恶当然没意见，但是阿朱很生气，“公子爷又要一个人去哪里？就这么嫌弃我们碍事？”
原来阿朱也在为他一个人去了辽国然后背着通缉令回来的事情在生气。
不过慕容复早就想好了借口，不，应该说是理由。
“耶律洪基虽然没死，眼下重伤，但是辽国高层内乱只是一时，等他们稳定下来一定会追究这次的事情，万一他们向宋廷发书要求严惩凶手，我留在燕子坞只怕是要抄家灭族……”
阿朱和风波恶互看一眼，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慕容复又赶忙安慰道，“不过我听李虎将军说，守城官已经将此事上报，自己揽了功劳，只要他们没把我的名字报上去，朝廷应该不至于为难……只不过耶律洪基在辽国势力不小，此次南伐失败，如果他们借机生事又或者以此再次发动南伐，难免会生出事端，我且出去躲一躲，你们回燕子坞也要做好准备，庄子里少留些人，做好官兵抄家的准备，把地窖、水牢都封死，做好潜入山林的准备，等风头过去，我自然会回去找你们，切记不要走漏了风声。”
阿朱扭捏了会儿才咬着牙抹着泪说道，“那……公子要记得报平安！”
“自然，这你们不用担心。”
慕容复跟阿朱说得是明天早上走，但其实夜里萧峰一来就拎包跑路了，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明天早上要有一堆人来践行，溜了溜了。
慕容复的行李还是阿朱收拾的，担心她们家公子在外面饿死，将剩下的金银全都塞了进来，换洗衣裳应急药品雨伞干粮，以至于慕容复抡起包裹砸到萧峰的时候把人砸的生疼。
“你是带了十八般武器么，这么沉！”萧峰上手掂了一下，只觉得分量异常。
“出门当然要多带一些东西，”慕容复还揣着扇子往袖袋里塞文牒，“你都带了什么？”
“干粮和水。”
两个人对视了片刻，慕容复先笑了起来，“那刚好，我还带了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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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老峰：我们去哪里呀？
阿朱：你别想拐走我家公子！
慕容：溜了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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