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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21、
暮秋，天地一片肃杀。
慕容复来到少室山时，天高云阔，山间林叶尽染霜。北风已冷，卷着寒意呼啸，再过些日子便要入冬，好一派万物归寂的景象。
少林寺没想到慕容复会提前来，也没想到慕容复住进少林第一件事就要见虚竹。
“虚竹犯了大戒，而今正在受罚，恐怕不便见客。”
“此前受他照顾，想去打个招呼罢了。”慕容复说的客气，但是意思却很明白，他一定要先见见虚竹。
几位大师一商量，慕容复好歹是贵客，他要是去寻，少林寺没理由阻拦，不如就让虚竹来打个招呼。
大不了安排几个人看着，料想慕容复也不至于直接在少林寺抢人。
实际上慕容复也的确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虚竹见着他很高兴，冲上前来打了招呼也问怎么会提前来，慕容复反问他，你怎么被罚去种菜了，小和尚说自己犯了戒。
“你仔细说说。”慕容复从怀里掏出了点心匣子，坐下来时还给虚竹递了一块，“来，慢慢说。”
小和尚脸一红，结巴了一会儿，慕容公子微笑着给他倒了一杯茶，虚竹拿起来就往嘴里倒，给热茶烫的又把水吐了出来。
“师兄……那时候要是你在就好了。”小和尚还是纠结，他本就不是什么有主意的人，万仙大会分别后几乎是由着童姥搓揉捏扁，灵鹫宫里也是一心救人，没想到稀里糊涂就成了灵鹫宫主人。
这下见了慕容，放心了许多，也不再隐瞒，一五一十将万仙大会他走后自己跟着童姥去西夏又在灵鹫宫学了武功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那掌门戒我从姥姥那里拿了回来，还是给你吧！”虚竹说完了自己的经历，又把掌门戒指捧了出来，“我虽然笨，也知道无崖子师父是属意师兄的。”
这一回慕容复没再推脱，只是把自己手上的汉玉摘了下来，递过去道，“我手上戴不了许多，既然你要给我掌门戒指，这枚你就收下。”
慕容复把拿起掌门戒指的时候顺带就把自己的白玉戒指给他套上了，虚竹还没想明白，又听他说道，“这枚戒指总归是师父传下来的，将来我若遭不测，你就拿回去。”
“慕容公子怎会说这种话？”虚竹着急起来，握住他一只手道，“武林大会只要师兄解释清楚就好！”
“我自然会解释清楚。”慕容复反过来拍拍他的手道，“我提前来少林，本也是想见见你，听你说说经文，不想你这酒肉和尚犯下这许多戒律！”
虚竹心虚的低着头，却又听他说道，“酒肉美色，你都把清规戒律犯完了，还回少林寺做什么？”
小和尚看着他，说道，“我是在少林寺长大的，不回这里，还能去哪儿……”
“回来做什么？”慕容复也挺认真的发问。
和尚照例摸了摸光秃秃的脑壳，半天才回了一句，“回来念经。”
“你在哪儿念不了经，还非得回少林寺念经？”慕容复也问得真诚。
虚竹看着他，憋了很久，半天才小声说了句，“师兄也觉得我不该回来么？”
“没有什么该不该，腿长在你身上，你愿意回少林不是回来了？”说到这里慕容复看向虚竹，对方也似乎松了一口气，便继续说，“你们佛门总说什么机缘，也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我看你大可不必在意旁人的看法，心中有佛，哪里念不了经拜不了佛，今日你缘分未断留在少林寺，他日若是机缘到了，离开少林也是照样念经。”
虚竹听罢想了想竟然站了起来说道，“师兄你果然是冰雪聪明，我心中念着佛祖，回到少林也是本心。”
慕容复被夸了之后照着他的脑袋就是一记扇子，结果反被对方深厚的内力震得手麻。
虚竹顿时过来赔罪，“师兄你没事吧？我学了北冥神功，得了两位前辈的内力……我真是笨！师兄你要是当初也学了，我就不会伤到你了……”
慕容翻了个白眼，骂道，“学了那许多功夫也不见你脑子开窍，还敢乱说！”
“我……”虚竹有些心虚，咽了口口水，还是问道，“我说错了什么啊？”
“你师父没告诉冰雪聪明是说女人的词？”
“啊？这？”虚竹心虚了好久，还是说道，“我只是听外人这么夸奖学来的，师父没有说过这种话。”
慕容复看着虚竹愈发想要揍他，奈何对方武功太高只能恶狠狠瞪他。
虚竹见状，伸出了自己的手说道，“师兄要是还生气的话，就打我消消气吧。”
慕容复更生气了，甩着袖子直接走人。
虚竹见他要走又上前拉人，被他一瞪自己松开了手，小心翼翼问道，“师兄近来还做噩梦么？”
慕容复看着他，虚竹见他面色有些憔悴，也知道近来心里也是不痛快的，复又说道，“佛法无边，总有渡人的法子。”
慕容眺望山林，上回来还是满山青翠，此刻却是层峰处处枯黄，落叶飘零秋风萧瑟，看着虚竹，静静说道， “幻海里的神佛，是渡不了我的。”
这世上，神仙救不了他，佛祖也救不了他。
他的命运，便如擂鼓山的棋局，再来一次他还是破不了，看似锋芒初露，大有希望，但还是走入了死局，挣扎下去也不过是徒增笑柄。
再来一次，再来多少次，他也破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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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慕容：顺从本心，要念经那里都能念，离开少林也没关系
虚竹：师兄说的对，顺从本心，想回少林就回来！
慕容：……
你的内力越来越高，也是越来越听不懂人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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