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球航班

　　“玥玥，懿懿，这里。”

　　梁佳佳看到两人，站起来挥手道。

　　一到座位，沈懿就把包卸给了秦舟深，“里面有一包是给玥玥的，其余的，你俩拿走。”

　　“是什么？”

　　“我妈让我拿来的，还有······”沈懿抬头看了眼梁佳佳，“你什么时候把佳佳带回去正式见家长，我妈跟叔叔每次都问我，他们生怕你们感情出了什么问题。”

　　沈懿跟秦舟深是重组家庭，双方大人都将对方的孩子视如己出，虽然一个叫叔叔，一个叫阿姨，但关系都挺和睦。

　　梁佳佳惊讶道：“叔叔阿姨都知道了？”

　　沈懿想翻白眼，“你俩的事儿，官宣不官宣有什么区别吗？”

　　秦舟深将包放到一边，“我跟佳佳商量过了，今年过年回去。”

　　沈懿听了这话，立马拨通了王女士的电话，“喂，王女士，你宝贝儿子说了，今年过年把儿媳妇给你带回去，你跟叔叔放宽心。”

　　说完，她把手机一收，“可以清净了。”

　　梁佳佳拉过她，“你晚上想吃多少点多少，你哥花钱。”

　　沈懿眼神坚定，“先上十盘牛肉！”

　　“上，那必须上！”梁佳佳拿出手机扫码后，激情下单。

　　戚玥在一旁捂着嘴偷笑。

　　“玥玥，我可想死你了。”梁佳佳一把抱住戚玥，还捧着她的脑袋一顿亲。

　　沈懿忙遮住了秦舟深的眼，“不醋不醋，玥玥是人见人爱。”

　　梁佳佳从小就喜欢跟戚玥腻歪，拉手拥抱亲脸蛋，那都是家常便饭的事情。

　　秦舟深拉下沈懿的手，“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

　　结果看到两人跟连体婴儿一样，他又将沈懿的手拉到了自己眼前，还是遮着吧。

　　火锅咕噜咕噜翻滚着，散发出诱人的香味，戚玥夹了一块牛肉，牛肉煮得刚好，肉质鲜嫩，又包裹着辣味，吃一口，全身舒畅。

　　梁佳佳看她面不改色地吃着辣锅，不禁感叹道：“果然，人都是会变的，玥玥，你以前可是一点辣都不能吃。”

　　戚玥从小爱吃甜甜的东西，辣的基本不沾，但现在已经成了不辣不欢。

　　“是吧，我以前稍微吃一点辣，就觉得嘴巴痛。”戚玥想起之前的糗事，就觉得有些好笑。

　　“哈哈哈哈哈对，我还记得，谢予给你带了辣的杂粮饼，你吃得嘴唇都肿了。”梁佳佳想起来，那天戚玥肿着一张嘴上课，老师还问，是不是被蜜蜂给蛰了。

　　在听到谢予的名字后，秦舟深和沈懿同时看向了戚玥。

　　梁佳佳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她忙道歉道：“玥玥，对不起，我······”

　　“佳佳，这不是值得道歉的事情。”戚玥知道，大家都是为她着想，“谢予不是我的禁忌，同样，他也不是你们的，他是我们的朋友，虽然，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但是以前的感情，也不是假的，你们不用这么小心。”

　　谢予大学毕业后就跟大家没了联系，他去哪里了，谁也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他还活着。

　　“不说他不说他，我们吃肉。”戚玥拿公筷给每个人都夹了肉，气氛这才又轻松起来。

　　“对了，你什么时候开始找店铺？”戚玥问梁佳佳。

　　梁佳佳打算开一个甜品店，从年初就有想法了，现在到了年底，也不见进展。

　　“哎呀别提了，我找中介问过，好的地段租金太高，租金便宜的，我又觉得太冷清。”

　　“钱要是不够，我可以凑一点。”

　　戚玥也工作两三年了，小积蓄还是有一些的。

　　沈懿也举起了手，“我也可以。”她从大学开始打工，工作后单位里又有食堂，平时花销也不多，手头还是宽裕的。

　　梁佳佳上前搂过两人，感动得要哭，“你们真是我的好姐妹。”

　　“不过，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之前老秦也说要给我，也被我拒绝了。”

　　这做生意预测不了是赚还是亏，若是赚了还好说，但若是亏了，她一时半会儿肯定也还不上了，哪怕她们心里不在意，但她在意，这年头，谁挣点钱容易啊，哪里能白白让她糟蹋。

　　戚玥：“那你需要帮助就跟我们说。”

　　“好的，我肯定不会跟你们客气呀。”

　　火锅吃完后，梁佳佳提议去对面的商场逛逛，“我来的时候看到了，商场中庭有一颗超大的圣诞树，拍照肯定好看！”

　　戚玥跟沈懿虽然对拍照不是很感兴趣，但走着消消食也不错，于是便点头答应。

　　一行人刚要走，就被人拦了路。

　　“小哥哥小姐姐，我们是江城频道下的美食栏目，目前正在策划一期圣诞跨年主题的美食活动，能耽误你们几分钟吗？”

　　站在众人眼前的记者小姐姐举着话筒，她身后还跟着两位摄像大哥。

　　“是那个逛吃江城吗？”梁佳佳对吃这方面比较感兴趣。

　　记者小姐姐点点头，“对对对，我们就是逛吃江城栏目组的，方便做个采访吗？”

　　“可以啊。”梁佳佳眼疾手快地将戚玥和沈懿抓住，低着头轻声说，“不能不讲义气。”

　　秦舟深早已默默地走到了一边。

　　得到了当事人的同意，摄像大哥将镜头对准了梁佳佳一行人，当然，梁佳佳是主发言人，戚玥和沈懿立在旁边，仿佛是个人形立牌。

　　“这家火锅店······”

　　······

　　采访结束，梁佳佳还加上了记者小姐姐的微信。

　　“到时候节目播出我通知你。”

　　梁佳佳：“好呀。”

　　没了镜头，戚玥和沈懿这才放松下来，秦舟深举着手机走到两人面前，“你们两个有镜头恐惧症吗，这么僵硬。”

　　“你倒是跑得快。”沈懿挽着戚玥的胳膊，“刚刚真是尴尬死了。”

　　秦舟深：“上电视的机会，你们应该好好表现才对。”

　　“这机会给你你要不要？”沈懿呛他。

　　“你们还记得小学的时候，有记者来学校采访吗？”戚玥看着渐渐远去的摄像大哥，突然开口道。

　　沈懿和梁佳佳也想起了那段糗事，异口同声道：“当然！”

　　只有秦舟深一人面带疑惑，“是什么？”

　　梁佳佳：“差点忘了，你是上初中才搬过来的。”

　　那真的是一段傻里傻气，却又值得回味的时光。

　　*

　　虞城，槐越镇，下野村。

　　早上五点半，天还没有亮，但鸡鸣声已经响起，戚玥如往常一样准时起床，然后下楼洗漱。

　　“爷爷，奶奶？”

　　她在屋子里找了一圈，没看到爷爷奶奶的身影，大概已经去地里了。

　　她来到灶台前，拎了拎热水瓶，是空的，她只好从水缸里舀水。

　　外头冷得很，戚玥裹着棉袄拿着牙刷杯，打开了小门，然后顶着寒风站在台阶一旁刷牙。

　　这时，隔壁的小门也被打开，谢予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嘴里叼着牙刷走了出来，看到戚玥，他懒洋洋地打了个招呼，“早。”

　　“早啊谢予。”

　　戚玥吐掉嘴里的牙膏沫，鼓起勇气含了一口水，冷水冻牙，她快速漱口后就吐了出来。

　　“好冰好冰。”

　　谢予看了她一眼，“又没热水？”

　　戚玥点了点头，“爷爷奶奶忘记烧了。”

　　村里面，烧热水不是用大灶就是用煤饼，早上时间紧，戚玥来不及烧了。

　　谢予走上前，将自己杯子里的水倒给戚玥，“当心把你牙齿冻掉。”

　　戚玥嘿嘿笑了两声，“不会不会。”

　　她用剩下的水将牙齿刷了个干净，水温温的，正好，“我先进去了。”

　　见她转头进了小门，谢予喊了一声，“你先等等。”

　　他快速地刷完牙，然后从屋里拿了一把热水瓶来到隔壁。

　　水倒入脸盆中，冒出一股热气，熏得戚玥脸都红了。

　　谢予看了一眼，觉得她有点像日历上的年娃娃，都是圆圆的脸，脸上还带着两坨红。

　　“哈哈哈哈哈哈。”

　　戚玥奇怪地看着他，“你在笑什么？”

　　谢予收回笑容，“十分钟后门口见。”然后他就拎着热水瓶回去了。

　　戚玥稍微加了点冷水，试了试水温后，她就把毛巾放了进去。

　　双手碰到热水，手上长冻疮的地方有些隐隐作痒，她忍不住挠了两下，却是越挠越痒，怕抓破了，她没敢继续挠下去。

　　洗完脸，她从橱柜里拿出不锈钢饭盒，把米放进去，然后盖上盖子，等着到了学校去蒸。

　　学校里有食堂，中午会给学生们提供菜，饭票五毛起步，基本上素菜五毛钱一个，荤菜一块到五块不等，米饭则是需要学生自己带。

　　戚玥将饭盒放进饭袋，说是饭袋，其实是戚奶奶自己用枕头巾缝的，虽然不怎么好看，但牢固得很，她又去抽屉拿了今天的零花钱，然后背着书包出了门。

　　谢予拎着饭袋等在门前，看到戚玥出来后，便转声喊道：“奶奶，我们走了。”

　　“等等。”谢奶奶从里间出来，她手上拿了两个热乎乎的鸡蛋，一个给谢予，一个给戚玥。

　　“谢谢谢奶奶。”

　　谢奶奶慈祥地笑了笑，“快走吧，记得好好上课。”

　　“奶奶再见。”

　　“谢奶奶再见。”

　　戚玥和谢予迎着晨光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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