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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三)
那场火拼过去后,警方针对性的全城戒严、搜查、巡逻、监视仿佛愈演愈烈。在这场空前的严打风暴之下,□□各路均偃旗息鼓,欧阳江也相当保守。虽然明里警方是在力图揪出盗取文物的组织,可实际上,据老板透露的消息可知,警方已经将目标锁定在了他的身上,但由于没有确凿可信的证据,仍旧拿他无从下手。这让他提高了防备,事到如今成为警方头号打击目标,老板会不会因此像当初除出去周子峰那样让他无路可退?倘若是这样,他倒信奉同归于尽的结局。
经过数月修养,阿彪终于不用躺在枯燥乏味的病床上了。从伤痛中解放出来的他异常兴奋,于是邀约一群狐朋狗友去了夜场寻欢作乐。也正是这天晚上,欧阳江的一笔买卖正在交易中。
透过薄薄的烟雾望去,舞台上一名妆容妖艳的女歌手正在演唱一首让人听不清词的歌。而她的目光自始自终停留在一个吸烟的男人身上。
早些时候收到了情报,今晚欧阳江有一笔不算大的买卖,交易地点尚不明确。吴国英要的倒不是一网打尽,若高杰能如他所愿给普桑发去消息,那么下一步便能顺理成章打乱组织秩序,让其乱了阵脚。
高杰摁灭烟,背过头。阿彪也看见了他,扬手要他过去。那痞子搂着一个女人,你侬我侬地亲热着,见高杰坐下了,才把人打发走,又不怀好意地在那女人屁股上掐了一把,一脸嗤笑。
“一个人喝酒也不嫌寂寞,我说阿杰,大哥都说了,这里的女人你随便挑,个个姿色上等,”他捻起一只杯子,凑近了些,“最重要的是都很干净,瞧瞧,台上那个,好大的胸。”
阿彪直溜溜盯着那个歌手,眼珠都要落出来了,贪婪地啜口酒,意犹未尽地接着说下去。高杰打住他,说伤刚好不久要懂得节欲才是。自深陷绝境而大难不死之后阿彪更有理由信服神是庇佑着他的,得来高杰是他命中贵人的结论,对他更是钦佩,以他的话来说,往后只要是高杰是事,他定当两面插刀,还他一命。
“那有什么?俗话都说人生苦短,说不定哪天就挂了,现在不享受还要等到什么时候?”他大笑,“恐怕我们这种坏蛋死了都进地狱十八层,但是现在,对我阿彪来说,这里就是天堂!”
说着他举起杯子,要大家为了天堂干一杯。坐了十来分钟,众人勾肩搭背地进了包间,老板唤来一群小姐,又招呼着酒水零食一个劲儿往里送。
酒正斟着,门开了,只见刚刚台上那个妖艳丰满的歌手被老板娘推着进来。阿彪像是打了鸡血似地兴奋,跳起来把人拉到了身边,那股骚劲又上来了。马仔们跟着捧场,上去灌那女人酒。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个小弟在高杰耳边碎碎念,讲他当初如何英勇入道,如何对老大们忠心耿耿,又如何在一场场厮杀中侥幸逃生,喝高了,还粘着高杰不放说起小时候偷窥邻居寡妇的丑事。高杰敷衍地听人念叨那些个陈年旧事,心理盘算着现在离交易的时间不远了。
为了不让人一直缠着说个没完,他连灌那家伙酒,后者最终英勇倒下,躺在沙发上打起呼噜来。
再看房间一侧,阿彪和那女郎正到翻江倒海之时,显然早已忘了交易的事情。整个房间充满了令他作呕的气息,他站起来进了卫生间反锁上门,掏出阿彪手机给普桑发去短信。
阿彪一见女人果然放低了防备。歌手已是吴国英安排的人,她在他身上胡乱摸索,轻易找到了手机,又趁人不注意悄悄塞进高杰的衣袋里。
回到包房时里面仍旧一片混乱。欲将手机归回远处,远远见衣物胡乱仍在地上也不知哪一件是谁的,经过忘乎所以的人时顺手将东西还到那女郎手里,并装作一副喝高的样子步履蹒跚地落座到原位。
荒地上挺立着两栋烂尾楼,周围荒地寸草不生,被贫瘠的沙土覆盖,在夜幕之下阴晦的光线里呈现出粗糙的纹路。车灯突然打亮,随即转弯,驶离了交易地点。对方不解,但为了以防意外,也随后离开了。
“普桑哥,我们这是要去哪儿,买卖不做了?”
“闭嘴!”
普桑在黑暗中沉沉训斥了一声,后座的上的人也不敢发问。
汽车如同一道黑色闪电,飞驰在空寂的公路上。
双仔客运码头。
一行五六人朝着入口处走来。普桑提着箱子走在最前,他目视左右,保持着犬般的警惕。入口大门虚掩着,上面的锁已经被人打开。他们下了楼梯,海浪声传来,已能看见泊位上的船只。他加快了脚步,命人紧紧跟上,准备登船。
就在这时,几个影子从甲板上陆续跳下来,他这才意识到被中圈套,护着箱子向后退去,作防卫之势。然而根本没有退路,暗中埋伏的人包抄上来将他们团团围困。
“不好啦!老大!不好啦!普桑他……”
大白天,Lee屁滚尿流地从门外冲进来,一个踉跄把自己绊倒在一个高脚凳边,来不及顾及疼痛,他朝前爬了两步从地上趴起,扶着吧台,嗓子都快叫破了。
“普桑!普桑他来了!”
两天以后的stefano。
普桑突破在双仔码头的埋伏,正当国安为此疏忽而恼怒时,这个亡命之徒潜回了老巢,为的就是杀了阿彪,除掉这个奸细给兄弟们报仇!
王刚从二楼往下望,还不明白怎么一回事,只见普桑出现在舞池边上,手里举着家伙,朝空中放了一枪。
Lee弯腰以光速闪进吧台背后。光是看普桑那一脸凶相他就已经够受的了,今天居然提着枪。说是想带着欧阳老板的货私自越境,今儿个居然自投罗网跑了回来。
王刚身边的人也都抄着家伙,准备对付叛逃之徒。王刚做了个手势,意思要大家都冷静下来。
“何必呢,普桑,大家兄弟一场,没有必要弄得到处都是血吧!”
“让阿彪出来见我!”
对方不买账,枪口直指王刚。
“把枪放下!你眼里没我这个老大了是不是?”
“你会相信我吗?我他妈现在在你们这帮人的眼睛里就是个叛徒,有什么可谈的!叫阿彪给我滚滚出来!”
“你先把枪放下!”
“不可能!”
“阿彪现在不在这儿,有什么话跟我说。”
“他妈的胆小鬼!阿彪,你他妈就是个胆小鬼!”他朝着四周大声吼着,“我的兄弟都载在他手上了,都他妈完了!你们都被他给耍了!”
普桑握紧了枪,脸色一片血红,其上青筋暴露,拿着枪的手恨不得就杵在阿彪的脑门上,将其打个稀巴烂,永世不得超生。
“幸好我回来了,我活着回来了,否则连做鬼我都不甘心!”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跟我说叫我撤,说买卖不做了,老板换了交易地点,他……”
这时“哐当”一声响,僵持的局面骤然打破,紧张的氛围让在场每个人都箭在弦上。酒瓶落地的声音就如同发射信号,双方子弹齐发,一阵混乱过后。普桑倒地,身上弹孔无数。王刚被人压在了地上,枪声似乎还在起落,充斥着鼓膜,他揉着耳朵缓缓起身朝下方看去,只见白头发lee哆哆嗦嗦从吧台后面爬出来。原来他躲在那里面,发抖的身躯让酒瓶坠地,结局无法挽回。
王刚吐了一口唾沫星子,白着眼睛。
“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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