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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该听的
在我失去意识之前,唯一清晰记忆的画面,是乌拉那拉氏那张惊恐变形的脸,她向我伸出手,仿佛想要拉我一把。
尔后便是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就像是永无止境的夜,夹杂着一些忽明忽灭的梦境,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
在这一片无休止的黑暗中,似乎有一双略带薄茧的大手总是握着我的,力道虽不大,却好像很是留恋的感觉。是胤祥回来了吗?或者,是胤俄?想要睁眼确认,却是无可奈何,原来,做植物人的感觉是这样子的。
“十四弟,你真是在这里?!”八阿哥低沉的嗓音中透着些许的怪异,明明是问句,偏偏说得好像很笃定的样子。
而胤祯那一向深得我所欣赏的爽直的声音,竟然夹杂了一丝的心虚:“嗯,那个,来瞧瞧悠扬。毕竟,她是在弟弟府上出了事。”
片刻,八阿哥的声音恢复了温润:“十四弟说的很是。嗯~~十三弟妹那丫头不在?”
“去煎药了,她的贴身丫头,总要放心些。八哥找到这里,可是有事相商?”
“嗯!确有一事,去你书房说罢~~”八阿哥似乎准备要往外走。
“八哥!不如,就在这里说吧,悠扬这里离不得人。反正,悠扬她也...小路子,去外头守着!”胤祯没有跟上去,看样子还不大放心我。
其实,在胤祯进来后不久,我便有了些模糊的意识,这会儿更是基本上清醒过来。心中在激烈地权衡,要不要在这个时候假装刚刚醒转而打断他们,慵懒如我,着实不愿过多知晓他们弟兄之间的阴谋倾轧,只是,却又怕八阿哥多心。
“唉~~罢了,怕是说了,你也没那个心思,明日再议吧!不过,八哥有些话非说不可,若是说的不对,十四弟就当作笑话,左耳进右耳出;若是说对了,还望十四弟能听进心里头去!”八阿哥悠悠地叹了口气,才继续道:“不知何故,我总觉得,这兆佳悠扬淡定地过了头,总是透着些古怪,而且,咳咳,我每回见着她,都有种不祥的预感。往后,十四弟还是远着她的好啊~~万不可,像了十弟一般!”
用那句老话——姜还是老的辣,形容八阿哥胤祀再恰当不过。我先是惊讶于他的敏锐,待听到后面,心中气极,任谁也不愿被人说成是“不详”吧?明明恨不得立时跳起来泼他一杯热茶才能解气,偏还要生生忍住不敢弄出动静来。
“八哥?!呵呵,怕是八哥想多了,弟弟,与十哥自是不同!”虽然看不到胤祯的表情,也能猜到必是难看之极。
八阿哥似乎一早就猜到了胤祯的答案,也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打算,干笑了几声,又慢条斯理地道:“呵呵,扯了这半天瞎话,倒是忘了正事儿。九弟那里有不错的进展,呵呵,那女人委实有些手段~~才这些时日,便爬上了十三弟的床!倒是让我另眼相看。”
胤祯似是愣了一愣,随后冷笑道:“若是没些手段,料她也爬不上皇阿玛的龙床!!只是,十三哥向来精明谨慎,就算真要了她,怕是也不好轻易得手!”
“哼~~那咱们,就静观其变吧!”八阿哥的声音不再如春风拂面,恰似地狱使者般透出几分噬骨的寒意。
跟随他们的话语,我心中一片冷凝,只觉得心脏骤然收缩成一小团,再也顾不得记恨八阿哥,也没有注意他们是否已经离去,只是固执纯粹地不想要睁开眼罢了。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那熟悉的温暖包裹住我冰冷的双手,好听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就像在自言自语:“悠扬,你要何时才能醒来?见惯你伶牙俐齿的模样,如今这样静静的,还真不习惯。呵呵,不过,若非如此,我又怎会看到你这一面呢?”
是他!我从来未曾料想,梦中那似有若无的温暖竟然来自胤祯!
“悠扬,若是让你知道我们做的事,你大概会很失望吧?!所以,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其实,以十三哥的心思,对你,已是很不赖的了~~”
“悠扬,假若,我是说假若,皇阿玛还不曾给你指婚,你该是属意十哥的吧?!我想,十哥委实要比十三哥,嗯~~还有我,更加放你在心尖儿上的。你看,为了怕九哥寻你麻烦,他就拿了郭络罗氏作幌子,只是,又能瞒过谁呢?”
“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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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地睁开眼,略微适应了屋里的光线,料想这会儿大概不会有人过来探望我了,轻轻唤了声宝珠。
“格格!”宝珠跑过来,几欲扔掉了手中的药碗。
从宝珠那里,我知道自己整整昏迷了十六日。那么,不出意外的话,胤祥应该已经知道了我的状况,不知,他作何感想?
如果没有康熙四十四年的这场地震,我真的不晓得也不愿承认自己原来是个这么倒霉的人,在这场即便是平民百姓家也几乎没有伤亡的小地震中,我堂堂十三阿哥福晋,竟然被十四阿哥府中的假山上落下的一块不大不小的西湖石,不偏不倚地砸中了脑袋。
当我最终被从惊慌中平复过来的人们发现的时候,已然失血过多,不省人事。由于胤祥不在京中,加上我有伤在身又昏迷不醒,确实不宜挪动,在德妃的首肯之下,我便留在了十四阿哥府上休养。
太医诚惶诚恐地说,我这种状况,属于脑部瘀血压制了感官,除非使用针灸法除去瘀血,否则,醒的来醒不来全凭天意!可是针灸并非万全之策,一个穴位不准,也许就成了半残废,甚至彻底变成傻子,而胤祥不在京中,就算是德妃,也不可能替我做下决断。
好在,我竟然自己醒了过来!因为历史不会为我发生任何的改变,我若是变成植物人,兆佳氏那几个孩子又从哪里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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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自打知道了十四的心思,我还是很怵同他见面的,却不曾想,他并未与之前有丝毫的改变,直让我觉着那一晚似乎是做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梦一般。
由此,我不禁想起了胤祥。原来,他们爱新觉罗家的男人,个个都是演戏的高手,而外人,却是入戏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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