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晓翼又掉队了

　　龙言冷着脸看我：“你什么意思？”
　　我也不再隐瞒，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向她。
　　世界徒留一片寂静。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关于藏族姑娘和远道而来的唐装男子，相恋之后的故事。
　　得知了自己身患绝症命不久矣的母亲，再三挣扎后还是决定生下我。她将自己患有家族遗传病的事情告诉了奶奶，把我留在唐人街，然后离开了。奶奶一直对我照料有加，但在我十岁那年，我还是病发了。卢伽雷氏症，在短短一年时间内就能要了我的命。母亲不知从何处得知了我的消息，将带有红敏定位项圈的洛基送到了唐人街，再由奶奶转交给我。然后，我便与羽之队的成员一起踏上了旅行。
　　就在那几年，母亲与龙言成立了生命树小组，又联系上了伊顿公爵。母亲从未想过什么伤天害理的计划，但无奈被龙言算计，一步步万劫不复。而我的生活也随之经历了大变故，结识DODO冒险队后又带他们去寻找秘境珍宝。我们的旅行看似主动，但其实一步步都在鬼影迷踪（龙言小组）的监视下。雷蒙、吉卜赛少女、温莎......
　　我一步步走进龙言既定的计划中，或许因为母亲的缘故，她对我分外感兴趣。在我跳入密密尔泉后，她将我带走，并克隆出一个一模一样的我。我的人生经历太丰富，对龙言来说是个很有看点的课题。她很想知道通过她的力量，是否能让克隆人取代我。
　　龙言预测了北欧极地的尤加特拉希何时开花生长，在这样盛大的日子，她当然要邀请故人之子来见证她的成功了。

　　“但是，母亲早就看出了你的野心。她用日耳曼民族的伟大功绩撒下一个弥天大谎，尤加特拉希，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个传说罢了。”
　　“母亲确实找到了治疗绝症的方法，但辅助她完成计划的，是这个她创造出来的‘生命树’。你以为它是神树，但其实呢，它也只是个虚有其表的摆设。”

　　龙言勃然大怒：“你在胡说什么？我已经掌握了世界密码，只要生命树开花结果，向整个海洋传播花粉，我就有控制人类的方法——该做到了已经做到了——”她的话戛然而止，脸色霎时变得惨白。
　　她身形不稳，在风雨中摇摇欲坠。
　　是啊，她自己也说了，开花、结果。
　　但是眼前这棵尤加特拉希除了疯狂生长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变化，完成度甚至比不上海龟岛的生命树。
　　......
　　良久，“那些小孩子还真是像你一样固执啊。”龙言扬唇自嘲般的笑笑。
　　我漠然。DODO冒险队已经找到了破解这棵生命树的关键，他们刚刚点亮的信号灯已经向我传达了方位信息。我原想拖延时间给他们争取机会，但是——
　　机械设备依旧在疯狂运转，一颗巨大的导弹吊在生命树顶端，像一只外表可怖的黑龙。
　　计划的最后一环，黑龙噬世。

　　“你猜谁会笑到最后呢？”
　　龙言轻声说。
　　“既然得不到那就一起毁掉吧......”她嗓音甜甜的说出最恶毒的话，遥遥一指点向远方的信号灯。
　　“那是一个陷阱，看似是需要点亮才能行动，但其实是在召唤所有的骷髅傀儡。”
　　“他们最后的使命，就是拼尽全力守护生命树。”
　　龙言慢慢后退：“你既说生命树是假的，但它的确是给了它们第二次生命。”
　　“龙言，掌握在自己手里的那才叫生命。”我说着，一步步向她靠近。
　　不等我再说什么，她突然像后狂奔了几步然后纵身一跃跳上了一个停泊在岸边的船，我眯起眼睛看去，上面隐隐约约还有一个身影。
　　单看外貌......吉卜赛少女......！
　　在海龟岛里预言我身后跟着死神的吉卜赛少女，我见过她的照片，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就是初尔尼德。
　　“最后的礼物，送给你们。”
　　龙言说完，我的身后突然爆发出毁天灭地的爆炸声。
　　我猛回头，身后仿佛是梦里曾见过的铁树银花......尤加特拉希神树爆炸了！我没想到时间如此之短——多多他们还在上面！

　　顾不上追龙言了，我转身就往废墟之上跑，无数燃烧殆尽的碎片在我身边飞过，脚下到处都是烧焦的树皮和枝干。生命树爆炸了，所幸地面不再震动，但尽管如此，眼前满目疮痍我又该从哪儿找起呢？
　　数个骷髅傀儡却仍像被人操控着，混乱之中竟然不思考怎样逃跑，见我来了反而咆哮着冲过来，似乎要把我撕成碎片。我一人难敌四手，关键之时，满身伤痕的“唐晓翼”及时赶来，替我挡下了骷髅傀儡的攻击。
　　“等一下！”我见他要对骷髅动杀招，连忙出言制止，“唐晓翼”闻言抬眸看向我，手里的动作顿了顿，收起藏银刀后一脚将那个傀儡踹翻。
　　“你知道为什么我跳进密密尔泉却仍安然无恙吗？”我浅浅叹了口气，“生命树是母亲伪造的，其中的每一寸设计，她都有为我考虑。也就是说，我对密密尔泉的腐蚀功能是免疫的。”我目光坚定，“别伤害他们，我应该都能救。”
　　“唐晓翼”勾勾嘴角，带着血迹的脸此刻竟有份难绷的笑意。
　　“你在想什么？”我问。
　　“唐晓翼”又将一片骷髅横扫在地，百忙之中还顾得上回答我的问题：“我在笑原来唐晓翼说话这么中二啊，怪不得龙言那样称呼你。”
　　我对龙言给我起的外号没有兴趣，但此刻我也突然很想笑，所以奚落他。
　　“我是神。”我语气淡淡。
　　“......”他说，“神经病。”

　　我们从骷髅傀儡中杀出来，在查理的叫声中找到了被压在废墟里的DODO冒险队一众人。
　　只是眼前的断壁残垣与外面大部分地方迥异，单从设计上看就并非短时间内的产物，这里像是一处真正的远古文明遗址。
　　我诧异。
　　我们尝试了很多种方法想救他们出来，但建筑的设计太过精巧，坍塌后更是形成了一个类似于天罗地网的陷阱，沉重的石碓单靠人类根本无法挪动。
　　DODO冒险队一众人起初还很慌，但是我们察觉到，随着时间推移，小岛正在慢慢下沉，上涨的水位慢慢从碎石缝隙里溢上来,崤洞中的空隙越来越小。
　　“这趟关于生命的旅行，怕是要就此为止了。”多多叹了口气，语气却意外的从容：“就从我开始做一下总结吧。虽然很不甘心这种结果，但是每一次的冒险旅行，本大侦探都没有后悔！爷爷对我说过，探索未知世界的旅程总是伴随着危险的，我既决定了出发，就早已经接受了面临任何危险的可能！”
　　婷婷抹去眼泪，闭上眼睛轻声道：“我没有浪费我的生命，一直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遇到了很多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关于这场旅行我没有任何遗憾。当我因为自己的理想而紧闭双眼时，也许能毫无牵挂的与他们道别，就这样。”
　　虎鲨也收好自己仍旧恐惧的情绪，努力让声音踏实而洪亮：“我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对我来说生命就是活着，活着就可以吃饭睡觉，去任何我想去的地方，如果上天要收回我的生命，那就狠狠反抗！最坏的结果也只不过是再也吃不到妈妈做的炸鸡汉堡了。”他看了我一眼，骄傲地说：“这可是羽之冒险队教会我的！”
　　扶幽一如既往的最后一个发言，他紧紧抱着百宝箱，看着所有人：“很、很幸运能与大家一起冒险，跟你们在一起......我什么也不怕......”他深吸了一口气，说，“生命不息、冒险不止！”
　　几个小孩明明怕得要命，却强撑着彼此安慰，要不是都被压在废墟之下，他们现在恨不得抱在一起。
　　我和“唐晓翼”交换了一个眼神，并没有打断他们的煽情时刻。末了我拽拽手中早就系好了的绳索，“唐晓翼”对我点点头。
　　就在他们做“冒险总结”的时候，我终于发现了破解废墟陷阱的方法，又跟“唐晓翼”一起搭好了机关。
　　“咳，都别说话了！低下头屏住呼吸！”我吆喝了一声。
　　查理也冲上来一口咬住绳索末端，跟我一起往外拽。“唐晓翼”看准时机，待刻着希伯来文字的解密轮盘露出全貌之时，他输入了正确答案。
　　“神秘的远古力量故然让人望而生畏，但现代人的智慧与勤劳，也是足以令人有底气能一往无前、探索未知的无上法宝。”
　　我说。
　　崤洞轰然裂开，照进来温暖的光。

　　我和“唐晓翼”在上面搭了把手将他们一个个拽了出来。明亮的月光下，每个人的衣服都被冷汗和海水浸湿了，凉风一吹冷得打哆嗦。
　　“啊啊啊太感谢了啊......咳咳咳唐晓翼，还有......”多多正准备大谢四方，但突然发现不知该怎样称呼“唐晓翼”，伸在空中的手顿住，他收回来摸摸后脑勺。
　　几个人面面相觑，而“唐晓翼”没怎么在意他们，他转身叫我：“唐晓翼。”
　　我抬眼看过去。
　　他背对着月亮，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但是怎么说呢......他明明也被龙言欺骗了那么久，或许他也曾以为自己就是唐晓翼，但此时与我面对面站着，他却愿意这样称呼我。
　　作为一个克隆体，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存在就是一个荒谬的意外。
　　我一时间也分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
　　“有事说事。”我说。
　　“这座岛屿用不了多久就会沉入海底，你要尽快带他们离开。”
　　“唐晓翼”惨淡一笑，我竟看出了几分释然。
　　“我会尽量控制龙言留下的操纵轴，为你们争取时间。”他将口袋里一张皱巴巴的草纸递给我，说，“去这里找到温莎，他会带你们离开。”
　　“温莎？温莎公爵还活着？”婷婷惊呼。
　　他来不及一一解释，说了句到时候就知道了，然后想离开。
　　“等等！那那...那你呢？你......”多多一把拉住他的手腕，不知不觉中语气染上几分着急，“你不跟我们一起离开吗？”
　　“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担心我了？”他先是愣了一下，但很快扬扬眉，傲慢的用下巴指了指我，“这位才是你们的唐晓翼，我就算是从他身上‘掉’下来的，但跟你们之间也没有感情！别自作多情了。”
　　“他们在乎你不是因为‘唐晓翼’，”我说，“而是把你当成一个新朋友。”
　　我将袖子口袋里的经文掏出来，时间有限我只能长话短说：“这上面画有岛屿上所有毁灭装置的设计稿，你们先走，我有办法解决掉这些麻烦！”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抢着当救世主？”他挑挑眉突然一把抢过了经文。岛上的水现在已经涨到了小腿，不能再浪费时间了。他不由分说把众人往高地赶，但他拗得过众人却拗不过我，最终，我和他双双奔向埋着机关操纵轴的低地。

　　“我说，你蠢不蠢，我根本活不了多久。”
　　他突然笑道。
　　克隆......从幼态开始培养，短短的时间内以17岁的形象现在站在我面前。“唐晓翼”的成长速度是正常人的1047.5‰倍，克隆人技术并不成熟，这样算来，他的寿命最多也只有两年。
　　我没说话。
　　此时前方的机关轮轴上发出了微弱的红光，在漆黑的夜幕中忽闪，像猛兽的眼睛。我俩在钢筋废墟间穿梭，披风鼓起冷冽的风。有根该死的铁丝割在了我腿上，连衣料带肉拉扯开。
　　红光越来越近，他先我一步拔刀别了上去，红蓝电线缠绕之处刹那间迸发出刺眼的火花，我的藏银刀已经丢了，眼下随便找了一根钢条，卡住了机械轴的另一边。
　　“咔咔咔——”岛屿震了一下，但效果微乎甚微，从我们脚下开始的地面甚至出现了裂痕，似乎要整片滑进海里去。不知道从哪儿伸出来的藤条绑住了我的胳膊迅速向后拉扯，仿佛要给我生生卸下来。
　　这棵该死的树可真顽强——
　　我咬牙：“你先别管我，把它制动住——”
　　他不听，拔刀刺向藤条，一手把我拽了出来，我借力狠狠将钢条穿了进去，几秒钟的时间，机械轴吱嘎了几声，貌似停了。
　　但很快，地面上的裂痕飞快生长，我们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海水卷着断裂的土块拖下去，水里有一个巨大的漩涡高速旋转，附近的颜色分外深邃——
　　该死，这里的大陆架窄而薄，已经要到大陆坡了，下面是、深渊！
　　我大部分身体被巨大的吸力拉扯着，一把搂住岸边的钢筋，努力挪动身子去够深处的潮汐引力系统开关，而他也找到了稳住身体的支点，一点点向共同的方向挪动。
　　滔天的巨浪从斜后方打过来，10米、6米、3米...！
　　“！”
　　“滚开！！！”
　　“你别动！！！”
　　巨浪袭来，他的位置太差失去了平衡，千钧一发之际我抓住了他的衣服，然后借钢筋的稳固性顺利挨过了这一轮。
　　可怕的不是海水靠岸的冲击力，而是退去的那一刻，海底巨大的吸力会把我们瞬时碾下去搅成渣！我拖住我们二人的身体，潮汐引力开关近在咫尺，但我力气已经要耗尽了，下一轮巨浪——就要来了！
　　“把我甩过去！”他喊着，然后呛了一口水。
　　我泡在水里的十指已经僵直麻木了，而他却开始不安分地游动，企图在水里找到借力点，不停往我身上蹬，想冲过去摁住开关。
　　“你他妈别再动了！！！”我忍不住爆粗怒吼，身上的大伤小伤全部撕裂了，团团血迹在海水里晕染开，本来力气就所剩无几，他再这样乱来，我就要抓不住他了！
　　而他仍不死心，像是懒得跟我废话，不管三七二十一地一脚踹在我肚子上，我吃痛说不出话，他找到着力点后死命掐我胳膊。
　　“把我——甩过去！！！”
　　再犹豫下去，我们谁也活不了。
　　我心一横，肩肘发力将他一把甩了起来，二人合力之下破开层层海水，藏银刀凌空挥出——
　　他的想法可行，但是，他自己又怎能全身而退。

　　突然！“噗——！”岸崖里巨流涌出，狠狠地将我冲了起来！
　　时间在空中变慢了，我像一片落叶坠落，但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抓住了眼前最亮的一团光，树叶裟裟的声音在耳边响动，我砸进废土。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又像是仅仅一瞬之间。

　　......

　　我站在鬼门关前，眼前幽火团团，浓厚的雾气弥漫到天边。
　　突然间有一个一模一样的我走了过来。
　　“回去吧，你命不该绝。”
　　逃吧，逃吧，迷路的少年，回到你的世界去。

　　从地狱回来的路，一步算一步。
　　万事莫回头。

　　“唐晓翼！唐晓翼！”
　　好像下雨了，淅淅沥沥的。他们在喊我的名字，但我耳边的一切声音好像都消失了，而颅内却掀起了惊涛骇浪。我跪了下来，匍匐在地上抱头嘶吼。
　　“晓翼，跟奶奶一起去买杏仁糕吧！”
　　“我也不想在冷冰冰的医院里结束自己的生命......”
　　“晓翼，我来帮助你吧。”
　　“怪不得你的语言课从来没有及格过！乔治会长！”
　　海洋从我眼眶倾倒出来，抹成湛蓝晴空，淋出老巷青烟，我落魄又难看地抱着头颤抖，整个世界顷刻混淆不堪。
　　“只有你这种家伙才会死于那么丢脸的原因吧！”
　　“唐，我们很快就能在地狱见面了......”
　　“再见了，保重！”
　　最后一刻，目光所及处殷红一片，岩土，树干。
　　漫天飞舞的璀璨的光点。

　　我知道多多向我跑来了。

　　......

　　仁慈的神明啊，我祈求您赐我名字，
　　在金黄色的瓶子里，装满濛濛的细光；
　　悲悯的神明啊，抚平我的伤疤吧，
　　我眷恋您的温柔，该在何时告别呢？
　　宽宥的神明啊，虚度我的光阴啊，
　　洗濯一轮新月，就放在地上；
　　请赐予我新荣的生命吧，再点缀上更迭的季节，
　　就让白发苍苍的我，为您唱永世的童谣吧。

　　......
　　......

　　“嘀——嘀——......”
　　医院里。
　　病床上睡着一位栗发少年。
　　少年靠呼吸器维持生命体征，他的脸毫无血色，本就病态的肤色在阳光的照射下近乎为透明状。他就那么安静的躺着，脆弱又凄美。
　　墨多多不禁猜测，在死亡边缘徘徊了这么久的唐晓翼，他真的还会醒来吗？命运待他如此刻薄，前半生的寥寥时光已经卷走了他太多。但是，他也比不幸之人更幸运，在有限的生命中创造出无限的精彩，更是成为了一代人的传奇。神明啊神明，多么虚无的存在。只有在最绝望无助的时刻，人们才会相信祂，才会寄希望于这些渺茫的信仰，像胡搅蛮缠的孩提，说着无边际虚妄的要求。

　　——但是，如你所见，这只是一个童话故事。

　　小伙伴们扑在唐晓翼身上，他们再也忍不住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而后者睫羽轻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看到了，窗外的阳光正灿烂，有一支木槿花从玻璃窗的缝隙里伸了进来，衔来一缕清香。微风正好，绿叶轻晃。
　　熟悉的医院天花板，吊瓶里的药水一滴一滴往下落，再往下，唐晓翼看到了哭成一片的DODO冒险队。
　　唐晓翼的笑意无限放大，眼尾都笑出皱纹了，像一弯月牙。
　　“多多，”沙哑的声音总算从喉咙中挤了出来，他嘴唇微微翕动，“是我。”
　　墨多多脸上还挂着未干涸的泪水，闻言又嚎啕大哭：“你是谁啊？”

　　“咳咳...你们的...引导者。”
　　世界上最优秀的破谜者和引导者。

　　-

　　次年，阳春三月。
　　近来，浮空城所有在职且拥有通讯工具的人员，都在传尤加特拉希事件的新后续，纷纷预测这个秘境可能破格升为S级，管理部也确实是这样做了。但是知道更多内情的现任会长罗亚尔·简，又将其更定为AAA级别的秘境。然后这件事再传回DODO冒险队的耳朵里。

　　墨多多表示疑惑：“为什么呀？”
　　站在他身边的高挑少年哼了一声，唐晓翼收起文件顺手敲了下他的头：“笨！你们自己算算，从事件发生起，你们一共主动解决了多少麻烦？”
　　他加重了“主动”那两个字眼，喋喋不休地训话道：“后来进入实验基地，你们表现又如何？面对秋琳娜时，除了查理还有谁的反应能得分？嗯？后面拿到了考核通知信，一个个又得意忘形、兴奋得过了头，这又要扣多少分？还有虎鲨那个玩具刀我都不想说......”
　　“啊啊啊啊啊好啦！！不想说就别说了！！”
　　啧。唐晓翼最后又补了一句：“还有，这件事背后大多数都是人为操控的，不符合浮空城对未知自然奥秘的定义，所以定性为3A也是情理之中。”
　　“对了唐晓翼，你为什么认为卓纳是无辜的啊，你不是在利布斯特州碰到了一个小女孩，说卓纳才是喜欢冒险的那个吗？”
　　“这都是龙言的障眼法，她故意给我们错误引导，想增加我们的推理难度，但是这点——太幼稚了。并且你们早就该想到！”唐晓翼走在最前面，说，“你知道吗，真正期盼一个人回家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
　　他笑。
　　“啊啊啊......还有还有，你说温莎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他后来突然又活过来了啊？”
　　“墨大侦探，你想想那个‘唐晓翼’是怎么解决掉那几个傀儡的？他切开了它们的大脑，将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至于这个东西是什么呢，要自己去查，总而言之温莎只是假死，在得到了专业人员配比的解药后，相信很快他就可以在阳光下生活了。”
　　“这样啊——那还有还有——”
　　“不许问了！你们几个小鬼有完没完？这还自称是冒险协会公认的破谜小队呢，哼，剩下的疑惑你们要自己去找答案！......”
　　“唐晓翼！！！”

　　......

　　关上古董店的大门，他心满意足地拍拍手，拾起脚边的行囊挎在肩上。临走前，唐晓翼还特意对着门匾拍了张照，然后发到了群里。
　　此时远在彼岸的墨多多同学想必在熬夜打游戏，很快，他发来消息：“哇哇哇，这是要去哪儿？”
　　唐晓翼只管笑，一手拉着包带，一手飞快打字回复：“你猜。”顺带一个“得逞”的恶魔emoji。
　　“去冒险？新的委托任务？什么案件？来秋枫镇带上我啊！！！”
　　“这不行，此次冒险危机重重，小孩别来。”他故弄玄虚。
　　“听他乱说。唐晓翼上学期旷课超时，他需要立即回来修学分。”乔治发言。
　　被拆台了。唐晓翼把手机举到嘴边，发语音：“没乱说啊，生活是最精彩的探险嘛，乔治会长，这叫‘比喻’。”
　　“唐晓翼这下没有掉队哦！”粉红色头像弹出消息。
　　“婷大人？你怎么也没睡？”“复习功课ing......”
　　群里很快热闹起来，背着行囊的少年又看了两眼，然后含笑收起了手机。

　　好了，该出发了。

　　——

　　“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我们一出生就住在医院里，很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唐晓翼，你能带我出去吗？我想去一个洒满星光的神秘花园，然后我就在那里安静的长眠......”
　　“唐晓翼，请帮助我们‘越狱’吧！”

　　——“去冒险吧，我们一起去世界各地旅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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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那以后，我将它高高捧起，直到我的生命在灯枯油尽之时与它一同陨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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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人衍生作品·唐晓翼又掉队了·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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