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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细诉衷情
翌日清晨,辛焰慌慌张张地找到正在客栈大堂等候著的众人,她直奔到嘲风面前说道:“嘲风大哥,如林姐姐......如林姐姐她病倒了......”
众人互相对望,山岳说道:“徐姑娘看起来身子柔弱,这一路能够撑到现在已经出乎我的意料。看来今天是不能出发前往离域了,嘲风大哥,你意下如何?”
嘲风皱著眉沈思了一下,说道:“的确,别说徐姑娘生病了,就算她好好的,以她的身子要去外称赤炎炼狱的离域,恐怕也很吃力。但是按照规定,候选者必须凭自己双足,从其中某一地开始,逆从日落至日出方向前进。为了能够面对今後更多的试炼,还是让徐姑娘先在此休息一下吧。”
“幸亏这第一站是百花之城,让大家能够预先适应一下。”谷望说道。
“我不明白,为何要逆太阳而行?”雷疾霆不解地问。
“既是试炼,理应逆行,终点即是起点。”嘲风面无表情地讲解道,随後他又看向陆紫瑶,说道:“难得多留一些时候,陆姑娘可借此机会在家中多陪陪令堂。”
陆紫瑶听後虽感到有些喜悦,但想到徐如林的病情,不免有些担心,她开口道:“我想留下来照顾如林妹妹。”
“徐姑娘由辛姑娘照顾,你还是归家去吧。”嘲风说道。
山岳突然醒悟过来般,拍了拍洪津的肩膀,对嘲风说:“嘲风大哥,不如让徐姑娘的未婚夫来照顾她吧。”
雷疾霆也领悟到山岳的意思,接话道:“岳兄说的极是,若让辛妹子去照顾恐怕会让徐姑娘病得更重。”
辛焰狠狠地掐了一下雷疾霆的手臂,雷疾霆为了不大叫出声,脸上露出痛苦万分的表情。众人看到不免有些忍俊不禁,除了山岳以外。
水若善连忙拉住辛焰,小声说道:“焰儿妹妹,别胡闹了。”
陆紫瑶笑了笑,对嘲风说:“既然如林妹妹有合适之人照顾,那我只好遵从嘲风大哥的意思,归家罢了。”
云孤鹜望了望四周,问道:“负屭大哥何在?”
嘲风语气有些无奈地说:“我八弟在坤城的任务已了,昨日便离开了,有可能回莲宅。”
“负屭大哥今後一直在莲宅住下吗?”谷望问。
“难说,这家夥爱好附庸风雅,说不定哪天又到某片大陆上去。”嘲风不耐烦地说著。
“各位,说了这麽久,我们是否该去请大夫了?”洪津突然开口道。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山岳不禁说道:“还是未婚夫上心,得请个好点的大夫。”
洪津笑道:“要找好大夫,有个人必定知道。”
辛焰问:“是紫瑶姐姐吗?”
“不对!”洪津摇摇头,故作神秘地说:“是一位大家都认识的、住在梅区的故人。”
......
“大夫说,徐姑娘只是受了些风寒,更多的是心病。究竟发生了什麽事?”雷疾霆坐在陆家的宅外,不解地问。
辛焰考虑再三,犹豫地说:“昨夜确实发生过奇怪的事情......”
众人同时望向辛焰,辛焰低头摆弄著手指,小声说:“我的房间在如林姐姐旁边,昨夜突然听到旁边的房间内发出如林姐姐的惊叫声,於是我第一时间冲到她的房门外,询问情况,但是如林姐姐却告诉我没事,我只好回房去了......”
“会不会是......行魔?”云孤鹜开口问道。
“不无可能,这个行魔之前不也曾经单独见过徐姑娘吗?”山岳表示赞同。
“那我们要不要告诉津兄弟?”雷疾霆问。
众人沈默,水若善对众人说道:“私以为暂时还是不要告诉津兄,毕竟我们都不清楚当中之事,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众人皆点头,此时陆紫瑶从屋内走出来,说:“洪公子与如林妹妹之事我们还是不要过多插手为好。话说回来,没想到洪公子所说的那位故人居然是梅公子。”
辛焰顿时也精神起来,说道:“倘若如林姐姐知道蓝姑娘得偿所愿,应该会很欢喜。”
陆紫瑶也点头说:“幸好梅公子家中经营药铺,也认识不少城中的大夫。”
“梅公子还宴请我们到他府上用餐,只可惜如林姐姐没能出现.......”辛焰遗憾地说道。
陆紫瑶不无遗憾地说道:“不仅如此,就连嘲风大哥和谷大哥也离开了。”
......
此刻,徐如林正躺在客栈内厢房的床上,洪津悄声走进房内,他看著桌上盛满汤药的碗,皱了皱眉头。半个时辰以前,就是他端著面前这碗汤药进来,当时捧在手上还是热腾腾的。
“你究竟要无理取闹到什麽时候?”洪津“啧”了一声,冷冷问道。
徐如林把脸别向一边,背对著洪津。
洪津转身走到门前,推开门,抬起一脚准备迈出门外,却听到从房内传来微弱的声音:“人生究竟有何意义?”
洪津退回房内,轻轻关上门,走到床前,用洒脱的姿态坐在床边的地上,他伸手把盖在徐如林身上的被子往上挪了挪,轻声说道:“说得不错,我也想知道人生究竟有何意义。”
徐如林转过头,洪津看到徐如林正用迷茫的眼神看著他。
“见过行魔了吧?它向你提过我的事了?”洪津问道。
徐如林艰难地用力点了点头,眼睛充满忧伤。
洪津背过身去,他抬头看著窗外,缓缓说道:“给你讲一个故事吧,有一个小商人的儿子,他从小聪明机智,家人对他赋予很大的期望,希望他将来能成为仲裁者。终於到了十五岁那年,他不负众望地被选进阳之岛。然而,他在阳之岛足足呆了十年,直到离开那一天,他依然没有获得过机会。回去以後,他继承了家业,成了商人,虽然周围的邻里都因他曾经的阳之岛学生身份而尊敬他,但是他却感到很沮丧。他无意经商,也没有经商的才干,很快便家道中落。祸不单行,父亲病逝,妻子也在生产中离世。认识他的人大都在背後对他指指点点,除了一位在阳之岛时的同窗好友。一日,他在街上帮助了一位迷路的老翁,并送其归返家中。此翁家在山中,并有一美貌千金。於是商人心生向往,向老翁提亲,老翁一口答应。老翁之女怀有经商之才,嫁入商人家後,商人的家业得到发展,逐渐成为富甲一方的大户。”
“所以公子的父亲觉得我们家配不上你们,於是疏远我们吗?”徐如林问道。
洪津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下去:“没多久,这位新嫁的商人妇便有了身孕,到了生产的那一天,孩子生下来了,然而稳婆却惊吓著从屋内跑出来,在场的其他人皆惊慌而逃。商人不解地逮住其中一人询问,却被告知其夫人在身产之後浑身通透,如若水中之幻影。”
徐如林此时瞪大眼睛,哑口无言地望著背对著自己的洪津。
洪津轻蔑一笑,说道:“先生曾经教过,魔障在身体虚弱之时便会通体透明。不错,这位商人新娶之妇为魔障之後,她的父亲──那位老翁正是魔障所化之人形,因与凡人女子结合而居於山林。商人在发现此事真相之後,收买了所有知情者,并且从那以後,他开始在私下虐打妻子,而那位妻子念於夫妻之情,一直忍受著,依旧为商人尽心尽力,外人都道商人夫妇是患难夫妻,恩爱有加,谁明个中隐情。”
洪津仰起头,苦笑了几声,又继续说道:“商人对长子宠爱有加,却对幼子不闻不问,幼子从来没有奢望过什麽,他知道父亲的家业会传承给长子,而父亲对长子亦尽心栽培,父亲最大的希望,便是长子能成为仲裁者,完成他未了之心愿。然而天意弄人,被选进阳之岛的人却是幼子。对幼子来说,他最大的心愿就是与母亲一起离开那个家,什麽仲裁者、什麽财产他根本不稀罕。”
“那婚约之事......”徐如林轻声问道。
“本来那只是落魄时的商人随口应承之事,谁知在幼子出生之後,商人那位同窗便立即上门拜访,商人以幼子搪塞过去。当时那位同窗尚未成亲,商人根本没放在心上。在那位同窗的长女诞生之後,出於礼仪,商人便每隔一段时间带幼子上门拜访。其实商人起初并不反对此婚约,在他眼中幼子并无利用价值,同时他也不想轻易地与同窗断交。然而在幼子被选上阳之岛学生之後,便有许多望族富绅登门求亲。本来在上岛之前,商人的幼子想再去那位伯父家中拜访一次,而那位伯父也曾写信邀请他,并告诉他自己女儿的病情已有好转之事。但商人却阻止了,他撕掉了那封邀请信,让幼子忘掉婚约,他会另选合适之人。幼子无法反抗,而且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正碰上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可以乘势取得父亲的信任,取缔自己的兄长掌权整个家族,让母亲得到一切,他要掌握这个家族的一切。”洪津的声音中透露著怨恨,徐如林用手支撑著身体坐了起来,想要下床。
洪津突然转过身,握住徐如林的双手,看著她的双眼说道:“本来我是想让你放弃我们之间的婚约,我不希望牵连到像你这般单纯之人。然而渐渐地,我不想放弃我们之间的婚约了,我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徐如林的眼神又恢复往日的平静,她挣脱了洪津的手,问道:“嘲风大哥和负屭大哥发现你的秘密了吗?”
洪津摇了摇头:“不知道,也许发现了不作表态罢了,倒是孤鹜兄弟主动提起过。”
徐如林稍稍宽心地点头,她艰难地站起身,洪津也站起来扶著她,徐如林伸手捧起药碗,平静地说道:“既然不知道人生的意义,为何不去找寻?”说完将汤药一饮而尽。
“汤药都凉了.......”洪津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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