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混世
黑子、阿一、信仔、达仔和我都在这所国内知名的大学里,友谊是种很奇怪的东西,尽管我们个性相异,却一直在一起延续着这十几年来的友谊。
阿一在医学院整日做着不苟言笑的法证学习,而黑子则出人意表地在法学院---一直以为他的兴趣只在泡mm打架,双胞胎之一的信仔选了化学,整日价的泡实验室,而达仔最近则酝酿着要转去机械设计系,正把导师缠得紧。这已经不知是他第几次转系了,也亏得学校不断为他破例。说起来,这两家伙长相绝类,性格却差得十万八千里。
那天诗歌课间,阿一见我表情默然,便紧张问我,“你认识她吗?”我回到记忆里那间白色病房,那个躺在病床上的瘦弱身体,她在淡淡的床头灯的氤氲中显得柔和,并不像清醒时候那么咄咄逼人。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她,在把她推向迎面而来的车轮,在目睹鲜血染红那片鹅卵石道之后。接着,我便按照行程出国,虽然最后并没留在那个阴冷的国度,却从此再没见过她。
那时候,我并不知道,她今后的一生都将以一种奇怪的方式行走,而我,也竟从那时开始,不再执着于输赢,不再坚持于既定的前方。
那只是个长得很像的人,阿一含糊地说,从那场事故之后,我们五人谁也没再提过那个名字。凌希柔,那个读诗的女孩名字叫楚漫,阿一听得很清楚。而从别人的窃窃私语里,也只是传的是这个陌生的名字。
楚漫,我咀嚼着这个名字,然后试图将它从脑海中挥散开。只不过是一个长得很像的人。
我们五人的友谊长久,却依然需要功夫维持,特别是我开始专注于商业而他们的课程渐紧之时,每隔一段,我们总要找些时间聚一聚。
阿一周末便要跟着教授去外省实习,我们便事先约好周五一起小聚。可达仔正在陶瓷的关键期,周五晚有他未来师父的演讲,他是一定要去捧场的,我们便决定等他这边结束再去午夜场玩乐。
果然是业内大牛,在周五晚上也聚得大教室满满当当,并且不断有人进入,我们四人相视片刻,便决定让出座位出去转转。
就在我们要走出门去时,有个名字摄住我的心神。“我的助手希柔会为大家展示这一段三维视图来详细解释我刚才阐述的理念,事实上,这个图的大部分都是由她做成,我为能指导如此天赋的学生而感到骄傲。”
我看向讲台旁边,可是电脑却挡住那个瘦小的身影,是希柔吗,是那个我少年时心心念念要打败的对手吗?
当时阿一的表情很怪异,而黑子也满是好奇,可是最后还是书呆子信仔说出口,“希柔,这个名字很熟悉哎。。。”片刻,等他反应过来,他也静默了。
在这善解人意的静默中,我呆立片刻才推开大门,“走吧,熟悉不熟悉,都不重要了。”
是阿,在我得知她转学以后,在我考虑了很久之后,我终于决定下来,不再去在意,只是颗小石子而已,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过客罢了,走了就算了,难道还要找返还来吗?偶尔想来,我却一直不清楚她到底是因为恨我还是因为其他原因转学,如果是恨,应该绵长得很吧。
来年三月,祖父病逝,而直到五月,我才确切意识到,因为那时,C大的录取通知书寄过来了,可是,18岁的我,决定不沿着那条既定的路走了。祖父既然不在了,我也似乎失去了坚持的动力,祖母的恼怒须臾即逝,她竟一直舍不得我去那么阴寒的地方,而父亲的眼里有羡慕,大概他从不知道这样的另外一种可能性。
我和我少年时候的伙伴留在一起,为此,我们还坚持报了同一所学校。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