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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才子
英韵能与岑岚认识完全是靠了可森的关系,想起母亲,她就不能不想到曾经给予自己极大帮助的母亲的继子。
可森一向在女孩们中间颇得青睐,他不仅漂亮,还郁静、温和,素养良好的他待人总是彬彬有礼。但他从不故意地去诱惑异性,相反他倒有些无谓、随意,好象爱情不是他的渴求物,他对女孩子其实根本就不动心。这种既不盛气凌人、又冷冰冰的张弛有度的作派使得女孩们求慕也难、舍弃更难。
可森在英韵和梦卿面前自然更为谨慎,对这组女生中的双子星座,他把他的雄性魅力发挥到了极致。梦卿多少还跟可森玩点男女间健康的情感游戏,但游戏过后,被套牢的不是梦卿,而是围缠她的男子。至于英韵,可森觉得她是个根本不懂得去捕捉男人的小孩,不知是没兴趣,还是另有什么怀抱,英韵抵御男人的力量非同一般。
可森从送戏票开始打开与英韵、梦卿的友谊通道,《罗尔尼》让才思敏捷的英韵在《戏剧》上露了一手,可森的办公室主任让他抓住英韵,可森即向英韵约稿。
英韵犹豫不决,她心里惦记着已译过数稿的《永恒的天使》,但她只给梦卿看过,却不敢给可森看。梦卿的E语也不错,她和英韵两人,一个读原文,一个念译稿,反复修改,终于在大一第一学期结束前,完成了这项艰苦的工作。
《永恒的天使》放在可森办公桌上时,英韵已回海城过年了。等她度完大学里的第一个寒假,再回到圣大玉楼,可森和国语系主任朱丹来到七室。
年仅三旬的青年诗人朱丹,因为长诗《月神》在文坛赢得地位。英韵面对这个圣大才子社的社长、著名的诗人,红着脸却说不出话。
可森说,“英韵,你的译作和评论,我和朱先生都看过了,朱先生认为你的风格跟他的很象。”
朱丹诗人气性难抑,“激情,就是诗,就是天才。柯英韵,你已走到我涉足过的地方,再发展,你还可以达到我未及之处。”
“朱先生最喜欢这种风格的悲剧,他是对着原文读译稿的,他说你该读西语系……”
朱丹一挥手,“这没什么,你读国语是不费力气的,更多的精力可花在评论,甚至创作上。”
英韵被他们吹捧得面红耳赤,“朱先生,谢谢你,我今后还得努力。”
朱丹扶了一下他的眼镜,“这样吧,柯英韵,我先让你的译作刊登在《才子》上,不过我必须声明,我们《才子》是仅在校内发行的非赢利性、纯学术刊物,我们不付稿酬……”
梦卿听到朱大才子说出如此呆气的话,忍不住笑了,英韵也是又高兴又尴尬,她现在图的不是钱,而是名。朱丹这才注意到英韵身边的这位美女生,他一时楞了楞。
英韵知道朱丹是个纯粹的书呆子,这种人心地最干净,她真诚地,“我知道,《才子》是校刊,我不要钱。”
“能登上《才子》,本身就是荣誉,英韵,祝贺你。”梦卿开心地,“我为你加油!”
可森笑道,“我这儿还有更好的消息。”
梦卿忙问,“什么?”
“圣大戏剧社——四季,接受了朱先生的推荐,他们准备在校庆九十七周年之际,把英韵翻译的W的悲剧《永恒的天使》搬上圣大的舞台。”
梦卿雀跃了,“英韵,你真的成功了!”
谁知可森脸色一变,“哎!梦卿,你也有一份……”
英韵插进来,“严先生,我翻译时,梦卿帮我一起整理……”
梦卿赶紧推脱,“哪儿的事?整个剧本都是你的心血,我不过提点建议。”
可森不置可否地一笑,“梦卿你,四季社准备让你扮演凯瑟琳公主。”
“啊?”梦卿大吃一惊,“凭什么?”她脸也红了。
“他们喜慕你的美貌,这个角色非你莫属。”可森向朱丹闪闪眼,“他们会来找你的,朱丹咱们走。”
可森把英韵翻译W的悲剧与被朱丹赏识的事告诉了岑岚,岑岚立即阅读了英韵刊登在《才子》上的译作,读完后,她整个人都呆了。这是女儿在呼叫!她拿着《才子》的手哆嗦着,“我全看到了,英韵,都怪妈妈不好……”
岑岚向英韵发出邀请,可森开心地来到七室,谁料英韵一听,抑郁立刻罩上脸。梦卿不知英韵怎么回事,英韵淡淡地,“谢谢夫人的好意,不过,我不喜欢上有钱人家去,很拘谨的。抱歉了,我喜欢自由。”
可森无奈地回复给岑岚,岑岚一惊,当年小珂跟自己热恋却绝不踏进岑家门,英韵和她父亲一样犟。她苦笑了,“孩子,如果你现在知道,我是你亲生的妈妈,你会怎么样啊?”
可森倒很欣赏英韵这种不慕权贵的尊傲姿态,因为这世上趋炎附势的人太多,看来英韵是宁折不弯腰的另类。他自己就因为姓严,与豪富的岑家始终保持他认为该保持的距离。
事实上,英韵很仰慕岑夫人,但她绝对没有想到她会是自己的妈妈,她的美丽高贵的母亲怎么会是别人的继母?她如果真的与岑夫人来往,就会常常引起自己的思母情绪,夫人再好也不是她的妈妈呀!这不是在活活折磨她吗?
梦卿觉得英韵的做法不可思议,“你太绝情了吧!夫人是好心……”
英韵却说,“梦卿,我们是平民,他们是上层。”
“可森待我们不是很好?他也是上层。”
“可森毕竟是刚从学校里出来的学生,那些大人,太复杂了,我不想烦心。”英韵实在是有苦难言。
梦卿说,“我抗议!本小姐不同意你的做法。”
英韵自知理亏,她赶紧转移话题,“别向我抗议了,四季社还在等你回音呢!”
“你可以拒绝岑夫人,我为什么不可以拒绝四季社?那么悲惨的角色让我演,我还怕倒霉呢!”
英韵想的确,梦卿一个天真无忧的女儿家演惨遭蹂躏的皇家公主,也太可怜了。梦卿见英韵半天没吭声,心想,“这家伙对我还有点真心。”
梦卿的拒意最后还是被可森扭转过来了。他请英韵、梦卿一起去戏剧院的后台参观。可森笑对梦卿,“你看这些演员,长相出挑,经过上帝选拔,他们不是生活的普通材料,而是用来演绎某种天意,你也是!你必须顺从天意。”
梦卿终于参演了。她经常到圣大大礼堂排练,朱丹、可森在一边指导,英韵觉得演戏真的是假戏真演的不以为然。一到后台便什么都不存在了。她因此不去观看排练。
六月六日,圣大校庆,晚上,英韵愉快地和才子社的同仁一起坐在大礼堂的前排座位上。她的左右是朱丹、可森。出身书香门第的朱丹目光忧思地看着台上,他偶尔瞥英韵一眼,他有些嫉妒英韵与可森的友好关系,他不善于讨女孩子的欢心,因为太古板。
可森一直和颜悦色,他觉得骄傲的英韵至少对他还算“温顺”,看得出他对她不无影响力,他轻轻地提醒英韵,“别太投入,否则,感情会不够用。”
舞台上,古代E国,女王西比亚披着战袍,率领她的将士同R帝国侵略军拼命厮杀。侵略者败退。E国举国欢庆,女王年少的女儿——美丽的凯瑟琳公主承欢膝下,她的兄弟们则个个勇武刚强。
R帝国突然派来使者讲和,女王考虑再三应允了。两国战火平息。
奸猾的使者让他的手下悄悄诱拐了天真的公主,并且立即潜逃回R帝国。
一封逼降信送达女王手中,如果女王再战,敌军将把年仅十六的凯瑟琳公主蹂躏至死。女王痛不欲生,公主的兄弟们争着去替代妹妹做人质。
敌军下了最后通牒,要么称臣,要么“让女儿的遗体送给女王作慈悲的圣礼”。
女王最终选择了国家,她依然率领儿子、军民拼死抵抗。
E国又胜利了,凯瑟琳公主——一具破衣烂衫、血肉模糊的遗体送还到呆滞的女王手中,女王把自己的王位传给长子,她绝望地跪在公主身边发誓:“狂虐的R帝国,我西比亚女王要在凯瑟林公主的坟上,祭上你们全体暴徒的头颅!”
学生演员谢幕后,热烈的掌声依然不息,此时,英韵被可森拉上舞台。
“让年轻的大一新生——柯英韵小姐,为这幕精彩悲剧的成功演出说些感想。”他别有意味地看看英韵,“只说一句!”他竖起食指。
英韵握了一下传声筒,对着台下数百名圣大的师生,“我很感谢老师与同学来看《永恒的天使》,只可惜它是我翻译的,不是我创作的。”
朱丹奔上台,一把抓住话筒,激动地,“我要告诉大家,从今天开始,柯英韵就是我们
才子社的成员了。她的才学你们已从刚才演出的戏剧中领略到了。我很高兴,我们圣大诞生了一位女才子,我希望,也愿意大力扶助柯英韵,三年以后,她就是我们圣大又一颗璀璨的明星。“
双六之夜,是英韵初尝成功喜悦的夜晚。
回到七室,她看着已洗尽戏妆的梦卿,“梦卿,今天的演出没有伤着你吧?”
梦卿靠近她,“没呀,英韵。”
英韵有点忧伤,“刚才看你在台上演公主,心里总不是个味儿。”
梦卿却爽朗一笑,“那是演戏呀!诶,英韵,你知道,我刚才被女王抱着时是怎么想的?”
英韵晓得女王的扮演者是西语系高年级的一个秀丽女生,“唐姐?我只看见舞台灯光都照在她泪水四溢的脸上,她演得很逼真。不过,我最担心的是你,特别演到你被R国士兵强行捋掠、践踏,我真觉得惨不忍睹。”英韵头低下来。
梦卿笑出声,“你真是多虑!扮演士兵的男生对我可温和了,倒是唐姐,她的怀抱,过于年轻,哪有妈妈的那般富于包容的慈力?唐小姐呀,毕竟是假的吗!”
梦卿笑得搂住了英韵,英韵却说,“还假的呢?我在台下看得可是有点心疼了。”
“心疼了?”她的手抚上英韵的脸,“那剧里的每一段台词、每一个字可都是你译写的?”
英韵无奈地看着梦卿,“我不愿你遭受任何委屈,哪怕是假的!”
梦卿真的有些难过了,“我知道。”她轻轻地吻了英韵的额头,“抱抱我。”
英韵慢慢地搂住梦卿,“这下放心了吧?我不会那么容易就消失的。”
暑假了,才子社的同仁带着英韵与梦卿来到圣京南郊的琴南河。这儿是著名的避暑胜地,圣京城里的富豪们无不在此建筑别墅,英韵观赏着富人们的各式宅邸,心想不知哪幢房子是妈妈家的。
可森在河滩边租了个摊位,一柄巨型太阳伞,一只大圆桌,几个折叠椅。巴克斯一到金色的沙滩,就兴高采烈地准备下河去游泳,白朗抬了抬金丝边眼镜,“别这么急着扑腾,咱们得跟那条美人鱼一起下去。”
英韵见他们没安好心,“梦卿,你别游了。”
梦卿是个见了水就要嬉戏的女孩,“没事,他们占不了我便宜。”
可森身边站着漂亮的明玫,他大方地介绍,“我的女朋友——马明玫。”
梦卿眼前一亮,有着象牙般白色肌肤的明玫,娇媚傲气,她虽说只是二流大学的毕业生,但珠宝商千金的高贵出身、出众的相貌依然使她在上层社会美名远扬。明玫看着她们,“早听说二位了,欢迎呵!”她暗想,一个是女才子,挺傲气的,看上去就不好惹;另一个是校花,美得煞人,不过人倒蛮温和的。明玫很清楚她们跟自己不是一路人。她不太理会英韵梦卿,“可森,我们什么时候下水?”
“我不下水,巴克斯,白朗,梦卿去的。”
“可森。”朱丹来了,他穿件灰衬衫,戴根红领带,“你们都下去吧,我到望岩上去,英韵你来,我有话跟你说。”
可森说,“我不下去,等会儿,我妈要来。”
明玫不悦,“妈要来,我怎么不知道?”
可森没在意,“梦卿,你跟明玫一起去游吧。”
巴克斯笑嘻嘻地,“还有我呢,小姐们,咱们一起到水里比试比试。”
明玫给了他一句,“长脚蜘蛛,离我们远点。”
白朗冷不防拍了她的肩膀,“蜘蛛跑了,还有我这头白脸狼呢。”
明玫没好气地“你们两个蠢才子,只会寻我们开心。”她去拉梦卿的手,“裴小姐,你去游泳,那柯……”
可森说,“你们去吧,英韵这儿有我呢。”
明玫听了,脸色不大好看,她看看一边不吭声的英韵,这位圣大优秀生人倒长得不赖,白衬衣一尘不染,蓝色的长裤纹丝不乱。“柯小姐,你为什么不游泳?”
“对不起,马小姐,我不会游泳。”英韵谦和地。
“是吗?那我少陪了。”明玫一笑,“原来这个圣大的女才子是个能文不能武的书呆子。”
梦卿离去时,英韵朝她笑笑,明玫觉得这种笑,英韵不会给予其他任何人,她敏感到英韵与梦卿的关系非同一般。
英韵随着朱丹登上望岩,一俯身她就能看见不远处,巨伞下,独自坐在圆台边的可森,太阳底下,孤零一人,仪态却是挺拔匀美,一派太阳王子的引人风姿。
朱丹默默看着层层起涌的琴南河,“英韵,今天是六月十一号,十年前的今天,黄昏,我唯一的姐姐就从这个地方下去了。”
英韵吃惊地看着朱丹,“为什么?”
“她在圣大毕业前夕离世,没给我们留下一个字。一个秀美、聪明、鲜活的造物,同这永恒的自然长久地融合了。我从她的死中领悟出我一直探索的美学意境,虽然,我万分痛惜,但她让我写出了《月神》。”
英韵默默地听着,她没想到朱丹会向她这么掏心。
“从来,这个世界完美的事物不能久存,当我悟得这个美学的最高原则后,我就完全赞同我姐姐的选择了。每年的今天,我都要来此地纪念她,我美丽、纯洁的姐姐,是她使我成为一个诗人。”
朱丹深深地呼吸,“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朱先生,你姐姐一定喜欢徐飞尘的《海韵》。”
朱丹欣喜地,“对。“
“死与美的关系是审美学上的极境,它令人惊叹。美如果是一种宗教,它就必须由死来作证。”
朱丹忍不住亲和地,“对,对,好英韵。”
“自然之美,无不向人提示它的死亡的极致意念,比如这层层翻卷的琴南河,它的沁人心脾的明澄颜色和花边式的白色海沫,能够吸引人的心灵去与之融合,……死到了这种境界,就升成为超然之愿想而让凡俗望之莫及了。”
“遇到你这样的女孩子,真是太好了。我和可森都没有看错人。”
“朱先生,说了半天,你姐姐叫什么名字?”
“她叫朱赤。”
“朱赤,你们家……”
“都是红色的。”朱丹与英韵一起笑,“太热烈了!”
“朱丹,你们俩谈了半天,嘴不干?”可森跑上望岩,“快下去喝点东西。”
英韵起身往下看,有一位衣着裙衫的妇人坐在圆台边,“那不是岑夫人吗?”英韵不安了。
“快下去吧,我妈想见你。”
“她有什么事?”
“她喜欢你的《永恒的天使》。”
岑岚看见英韵在可森、朱丹的陪伴下慢慢走向自己,在两个男人中间的英韵匀称适体,毫无渺小感,她情不自禁站起身。
“妈,柯小姐来了。”可森叫道。
英韵靠近岑岚,太阳强烈地刺向岑岚的眼睛,她看见女儿的眼睛是柔和的,“夫人,你叫我。”
岑岚故作平静地笑笑,“是的,英韵,你的译作我很喜欢,我想跟你谈谈。”
可森为她们倒了两杯饮料,“妈,英韵你们谈,朱丹,我们去看看巴克斯他们玩得怎么样。”
圆台旁只剩下英韵与岑岚,望着喝着饮料的无知的女儿,岑岚竟有种向她说明一切的念头,但英韵的眼睛澄澈地朝着她时,她又退缩了。
“英韵,我看了这一期的《才子》,你为什么要翻译W的这部悲剧?”
“你感觉不好吗?夫人。”
“你译得很好,很有气势。朱丹、可森他们很欣赏你,你大有前途。”
英韵难为情,“夫人,我还刚开始。”
“你那么聪明,年纪又小,是否受了你父母的培养?”岑岚狠狠心直探入女儿的内心。
英韵果然表情变了,她觉得夫人过于关心自己了,她知道京城里有些上层贵妇以认一些名牌大学女孩子为自己的干女儿来标新立异,尤其是没有亲生女儿的中年夫人,她犹疑半天,岑夫人好象不是那种居心不良的坏女人,可森待自己又那么好,她低低地回答,“夫人,我从小是由祖母带大的,她学历中等,对我的培养还算到位吧。”
“那你的父母?”
“他们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我祖母不说,我也不问。”
岑岚的心揪紧了,难道英韵对自己不在乎?“我在你翻译的剧作里,看到一种强烈而深刻的恋母情结,英韵,原谅我这么说你。”
英韵脸红了,“夫人,我真钦佩你能看出来,我从来没见过我的母亲,即使她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某一角落,我也不知道她是否会想我。”
岑岚抓住英韵的手,“她会想你的。”
英韵不以为然地,“谁知道!”
“所以你翻译了《永恒的天使》?”
“也许是吧。”
“你觉得可森他们给你的帮助大吗?”
“是的,没有他们《永恒的天使》不可能在圣大演出。”
“你要多向他们学习,尤其是朱丹,他的诗在国外都受到赞誉。”
“嗯。”英韵低着头,不知说什么好。
岑岚觉得英韵并不亲近自己。毕竟她们不熟,她如果现在说出自己就是她的妈妈,英韵会如何?狂喜,哭泣,拒绝,还是逃跑?她长叹了一口气。
英韵抬起了头,此时,梦卿——这个刚从琴南河里脱水而出的美人,披着一头湿漉漉的黑发,轻巧自如地走来。“岑夫人来了。”
“啊,梦卿。”岑岚应道,英韵把一瓶饮料递给梦卿,梦卿打开,一下喝了半瓶,“英韵你不会游,那太遗憾了,这么好的天然游泳池。”
一会儿,才子社的一大帮人都来了,明玫也满面通红地喝起饮料,一股年轻人的活力四散开来。
梦卿问,“夫人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
“我跟可桑这些天正在此避暑,可森说你们来玩,我就一个人过来看看,我的别墅就在这儿不远。”她心里真想请英韵去别墅,但见英韵微笑不语的样子就罢了,她的女儿实在难以捉摸。
“妈,可桑呢?”明玫十分老练的叫着岑岚,梦卿想这个女子可把可森锁牢了。
“可桑要来,我不让,怕他闹。”
可森走到岑岚面前,“妈,我们要回去了。”
巴克斯捧着一大瓶啤酒,高声叫,“还有最后一个节目!”他把足有一公斤啤酒的玻璃瓶放到桌上,“嘭”地打开。
岑岚也乐了,“孩子们,你们尽情喝吧。”
可是杯子才三个,巴克斯提出“二合一”,“我就用这瓶干了。”六个青年男女自由结对,可森与明玫,白朗与朱丹,梦卿自然与英韵。
岑岚在一边笑看,巴克斯分别为这三对斟满啤酒,他一脸灿烂的笑,英韵打趣他,“酒神开颜了。”
巴克斯不饶地,“柯英韵,咱们以后走着瞧!”
“怎么?你想把英韵怎么样?”梦卿不依的。
白朗先尝了一口,“哎呀!小姐们,别斗嘴了,来喝天泉吧。”
“哎1白朗,我得先宣示一下,今天我们才子社同仁和诸位美丽的小姐一起在琴南河边聚会,刚才我们又和梦卿、明玫比试游泳,美人鱼的风姿让我们大饱眼福,我们这些干瘪的男人只能自惭形秽。”
“巴克斯,我要是下海就不会甘拜下风。”可森的眼睛明亮地闪烁,明玫悄悄碰了他一下。
“得了,来,为美人鱼们干杯!”白朗喝了一大口,“朱丹。你来。”
朱丹接过杯子,他仰望天空,那儿可有他仰慕的姐姐,“干杯。”他简短地,一饮而尽。
可森举着杯子,明玫夺下它先饮一口,“我才不跟你们胡说八道呢!”
梦卿对英韵说,“咱们俩谁先来?”
“你先来吧。”英韵的语气温存得令岑岚吃惊,她觉得女儿与梦卿之间颇有隐意。
“谢谢才子社各位先生对英韵和我的关照,我祝英韵以后事业有成、蒸蒸日上。”
可森把杯子举到嘴边,“我祝梦卿为我们圣大增姿添彩。”
“去你的!”梦卿拍了一下可森。
英韵举着杯子看向朱丹,“我为朱先生的姐姐——美丽的朱赤干一杯,愿她的在天之灵多多眷顾人间的我们。”
朱丹一惊,他感激地看看英韵,巴克斯豪气地捧起酒瓶,“英韵说得对,为美丽的朱赤!为人间活着的我们!为我们共同拥有的幸福生活!为六月十一——琴南河的欢乐聚会……”他眼睛突然转向英韵与梦卿,“……为我们圣大的连璧童女……干杯!”
可森与白朗笑了起来,英韵与梦卿都红了脸,梦卿连连拍打巴克斯,“你这个疯酒神!”
巴克斯仿佛醉了似地还在叫,“干杯!”
“干杯!”整条琴南河的水声都在响应酒神的喧嚣,为青春的欢乐而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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