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歌

作者:o潇潇暮雨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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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棺里的女人


      欣雅小楼----一座坐落在清澈见底的阳明胡上的楼宇,虽为小楼,但却藏有珍宝无数。
      东海的血珊瑚,祁连山的千年雪莲,苗疆的七叶草……任何人在看到这里陈放的珍宝,都一定会叹为观止。哪怕只得到其中的一样,也可以保证自己一辈子衣食无忧啊!
      楼里的物品按其价值摆放在一定的位子,越珍贵的,摆放的楼层越高。楼下两层都堆满了无数的珍奇异宝。然而,在小楼的最高层,却只有一副水晶棺置于其中,显得空落落的。
      棺里躺着一个女人----一个穿着嫁衣的女人,她神态安详,双手覆于胸前,容颜精致得如同那晴朗的天空。只是,那苍白的脸色显得有些病态。
      罗冬阳伫立在棺前,手隔着棺盖抚摸着她的脸。
      五年来,他试尽了各种办法,他不断地收集那些珍奇的药草,可是,还是没能让她睁开眼。他只能让她在“神眷”里,一直那样静静地沉睡。他不相信,他会就这样死去,他甚至可以感觉到在她身上发生的细微的变化。
      温热的泪,无声地滑落在棺盖上,就着月光,泛着晶莹的光泽。无比眷恋地看了她一眼,转身下楼。在走出小楼的那一霎那,眼角的泪痕早已消失,他仍是那个中原武林的霸主。
      当温热的泪失去了温度之后,棺中的女子缓缓地睁开了眼,神色空茫,怔怔地看着棺盖上那滴早已凉透的泪,久久地,复又阖上双眼。

      罗冬阳站在桥廊上,呆呆地看着水里的月亮发呆。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显得无比孤单。
      看着罗冬阳孤单的身影,候在岸边的锡兰不禁叹了口气。少主每次来小楼,出来后都是这样,呆愣地站在廊桥上发呆。
      转头想要和身旁的男子说什么,却发现,那一双眼望向的方向,是那个禁忌的阁楼。那眼神中,似有眷恋、似有哀愁。是她看错了吗?
      欣雅小楼----是个禁地,而小楼的阁楼,更是禁地中的禁地。少主从不允许任何人进入阁楼,连身为贴身近侍的她和雨寒也不能接近。她不知道那里面有什么,可以让对那些旷世奇珍都毫不在意的少主那般珍惜,更可以让身旁的男子露出如此向往的神情。
      “雨寒,阁楼上究竟有什么?竟敌得过那么多的珍奇至宝?”锡兰轻声问道。
      雨寒的视线仍停留在那一点,淡淡地笑了:“那里----有温暖、幸福和希望。那些死物……没得比的。”
      锡兰怔怔地望向阁楼,喃喃道:“希望……幸福?”那些东西,也是可以这般可以收藏的吗?

      宁静的夜,万籁俱寂,小楼周围安静得有些诡异。
      雨寒已随着罗冬阳回洛阳处理一些急事,而锡兰则被留下来守护小楼的安全。
      锡兰手执一盏烛灯,小心翼翼地一步步慢慢地向阁楼走去。她实在很好奇,可以让少主和雨寒都那么在意的宝贝究竟是什么。现在,少主不在,正是一探究竟的大好机会。
      抚了抚因紧张而跳动地迅速的心脏,她轻轻地推开了阁楼的门。秘密马上就要揭晓了,她马上就会看到那让雨寒露出那种表情的东西了。
      木门被打开的瞬间,锡兰便闻到了一股独特的清香,夹杂着淡淡地檀香味,紧张的心莫名的一松。她四处打量了一下,这里连一张蜘蛛网也没有,连灰尘也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和楼下杂乱堆放的情景大相径庭。
      阁楼不会有人来,除了少主。是少主亲自打扫的?!这让她有些讶然,会让少主这么费心的,必是万分珍贵的,难道----真是雨寒口中的“幸福”。想到这儿,锡兰自嘲地摇了摇头,她在想些什么,世上哪有什么“幸福”是可以被藏在这小楼里的。
      月光从窗外洒进来,一丝银光晃了晃她的眼。顺着光线看过去----那是一副水晶棺,在月光的映衬下,正泛着柔柔的光华。
      水晶棺?!这阁楼之上竟只有一副水晶棺?!
      走近一看,锡兰不禁被吓了一跳。棺里躺着一个女人----一个穿着嫁衣的女人,她似乎是死去了,又似乎是睡着了,从她身上感觉不到任何生气。
      比那些旷世奇珍更为宝贵飞,竟然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已经死去的女人?这实在是太让人不可置信了。
      她应该是少主的新娘吧,所以,每次少主来后都会显得那么的哀伤,锡兰猜测着。只是,她为什么会躺在这里?她仔细地棺里的女子,不艳丽、不妩媚,只是透着一股清风般的淡雅之感。原来,她便是雨寒口中的“幸福”;原来,她便是雨寒露出那么温柔的神情的原因。
      雨寒----是爱着她的吧?
      “你真是个幸福的女人呢,那么容易就拥有了我一直都得不到的东西,纵然你现在这个样子,可是却仍占据了他们的心。”锡兰抚摸着棺盖,苦涩地笑着。
      原来,秘密的背后,竟是这样的。
      水晶棺触手便感觉一股丝绸般的柔滑,带着隐隐的寒气。慢慢地缩回了手,然而下一刻,锡兰便被惊得不能动弹。
      那个女人----棺里的女人,竟然睁开了眼!
      身体不受控制地跌倒在地,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发生在眼前的一切。
      一双白玉般的手缓缓地推开了棺盖,在一阵雾气中,一袭红衣的女子慢慢坐了起来,然后转过头,看着她,柔柔地一笑。
      锡兰惊恐地张大了嘴,下一刻,她便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当罗冬阳接到暗卫的紧急禀报赶回欣雅小楼时,天边已露出鱼肚白了。冲上阁楼,只看到晕厥多时的锡兰瘫倒在空空如也的“神眷”旁。
      不见了,她不见了!
      看着罗冬阳僵硬的表情,知道他气得不轻。锡兰怎么会会现在阁楼?她又到哪儿去了?
      现在他的心里和少主一样,有一大堆的疑问。可是,他们却无法从已经晕过去的锡兰嘴里得知任何消息。他将锡兰半抱起,探了探她的脉搏,很微弱,但却没有其他的异状,应该是中了迷药了。悬着的心立刻放了下来。
      “神眷”的棺盖大打开着,冒出丝丝寒气,与周围隐隐的檀香味融合。一切似乎都那么正常,但罗冬阳却敏锐地嗅到了空气中那一抹诡异的香味,转头看着雨寒,见他皱着眉头,鼻翼动了动,看来他也察觉到了。
      “迷迭香。”罗冬阳淡淡吐出这三个字。
      他的语气虽淡,但雨寒仍感觉到了他压抑的愤怒。
      “少主……”雨寒开口劝到,现在不能让愤怒的情绪支配自己的理智。
      “我知道,我不会冲动行事。”罗冬阳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欣雅小楼。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雨寒叹了口气,那两个人又有一场争端了。
      雨寒跟着罗冬阳走出了小楼,静静地站在他身后。
      “少主,既已知道是谁盗走了她,现在……”雨寒恭敬地请示着。
      “雨寒,我说过,我更希望你叫我冬阳,而不是那么生疏地叫我少主,我们本是……”
      “少主!主仆之礼不可废,属下是少主的随从,这一生都是!”不等罗冬阳把话说完,雨寒便急急地打断了他。
      雨寒坚定的语气让罗冬阳有些无奈,不知说什么好,愣了半晌,笑了笑道:“算了,我也不勉强你,你先随我回洛阳,这次的事要好好地计划一下。”
      然而,雨寒却并未像从前那般恭敬地答“是”,看着他呆立在原地,罗冬阳有些诧异,问道:“怎么了?”
      雨寒低下头,躲过他询问的视线,艰难地说道:“少主,如今锡兰身中剧毒,属下想带着她去寻访名医。洛阳之行,属下恐怕无法随行了。”
      “锡兰中毒了?!”罗冬阳有些惊讶,不是只是中了迷迭香吗?还是……
      “是!望少主成全。”
      罗冬阳紧紧盯着雨寒,似是要将他看穿。良久,他转过了身,扔下一句:“随你的便吧。”便离开了。风将他的衣衫吹起,发出一声声孤单寂寞的叫喊。
      看着那个坚毅的背影,雨寒心神一晃,急切地叫道:“冬阳!”
      离去的脚步停住了,却并未转身,只是原本直挺的背脊绷得更紧了。
      “如果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
      “不必了。”说完,罗冬阳疾步离去,浓密的树林迅速地吞噬了他的身影。看着那空洞的黑色,雨寒的眼中闪过一丝落寞。自己,伤了他吧。

      太阳一点点升起,黑暗一点点被驱逐,树林里飞出一群鸟,大地又恢复了光彩。
      温和的阳光下,一骑快马扬起一阵沙尘直奔洛阳。
      罗冬阳狠狠地挥着马鞭,现在,他又是孤身一人了。她,不见了;他,也离开了。他的心,又回复了孤寂。
      咬了咬牙,又挥下一鞭,催马前行。

      遥远的极北之地。
      林素站在一面冰壁前,看着被尘封在冰壁里的女子。她身着大红嫁衣,神态安详,双扣在胸前的双手微微泛青。
      “五年了,那孩子,也该醒了……”低声的呢喃在空旷的冰谷里显得分外的凄凉。
      “雅欣,你一定要保佑小轩那孩子,我已经失去一个,我不可以再失去另一个了……不可以……”
      那一夜,林素在冰谷里站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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