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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文竹上午准备牵着七喜出门遛一遛。
刚刚开门出去，就看见了邻居郭阿姨，看样子应该是去菜市场买菜刚回来，手中拎着一些新鲜的蔬菜。
看见开门的文竹，郭阿姨的目光停顿一下，多看了文竹几眼，像是想要说什么说，犹豫片刻，还是开了口：“你有小区群吗？”
“没有。”
文竹确实是没有加小区群，当时和房东签合同的时候也没有提这件事，总觉得自己应该用不上，房东也没说要给她群。小区里一般没什么大事，有的时候有什么事房东会直接告诉她，所以文竹一直没有加入进小区群里。
“你加我微信，我把你拉进小区群里。”
“好。”
文竹从外套口袋里拿出手机，加上了郭阿姨的微信。
郭阿姨操作手机的时候有些慢，似乎是不熟练，文竹也不着急，就牵着七喜等着郭阿姨。
“今天对面楼顶楼一个小伙子从阳台扔下一个吃了一半的苹果，砸到了一个小孩子，今天上午群里特意说了这件事。”
“你加一下小区群，有什么事情比较方便。”
手机震动了一下，郭阿姨将文竹拉进了小区群里。
“谢谢郭阿姨。”
“不用谢。”
郭阿姨低头看了一眼贴着文竹小腿站着的七喜，问道：“你家狗毛发这么亮，你平时都给它吃什么牌子的狗粮？”
“狗粮就是吃的超市里常见的牌子，不过我会给它的狗粮里加一些其他的东西，像我们平时吃的鸡蛋黄、胡萝卜、牛肉、鸡胸肉，还会加一些橄榄油和鱼油。”
“好。”郭阿姨点了点头转身开门回家。
文竹见郭阿姨开门回了家，低头看了一眼乖乖站在她腿边的七喜，笑了笑，牵着七喜下楼。
-
蒋岩和陈昊到了港城嘉苑的时候，6号楼的楼下已经聚集了一些人。
蒋岩和陈昊两个人过去了解情况。
十几分钟之前，6号楼的顶楼突然有人从阳台上扔下一个苹果核，准确点来说是吃了一半的苹果。正好砸到了从6号楼下经过的一个准备去上学的小学生。
发生这个情况的第一时间，孩子的父母就将孩子送去了医院，医生检查过后没有什么大问题，然后这个孩子的父母就报了警。
从报警到现在，6号楼顶楼的人没有下来过，连一句道歉都没有。
蒋岩和陈昊本来是准备上楼去找往楼下扔东西的人谈话，但是没有想到的是那人竟然主动下了楼。
那人穿着十分显眼，短袖短裤，一身潮牌，脚下穿着一双名牌拖鞋，吊儿郎当站在人群中央，似乎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事情。
“李先生是吧。”
“是我，怎么了？”
“上午七点三十分，您从楼上阳台扔下来一个苹果核，砸到人了知道吗？”
“我什么时候扔苹果核了？”
“这里有监控，拍的一清二楚，李先生确定自己没扔过吗？”
那人知道有监控之后，承认了自己的行为：“扔，扔了，怎么了？”
“怎么了？砸到了人了！”
“严重吗？”
“严不严重等伤者家属告诉你，我们现在也不清楚。”
“不就一个小小苹果核，人能够有什么事？”
“高空抛物是要入刑的你知道吗？”
“你现在丢下一个苹果核觉得没什么，对方也没受什么伤。但是这次不给你教训，下次你就不止扔苹果核这么简单了。等出了人命，你后悔都来不及！”
陈昊还在和当事人说话，询问一些情况，蒋岩站在人群中，往后退了一步，看见了站在人群外的文竹，牵着德牧，应该是上午出来遛狗。
文竹一下楼就看见聚集在一起的人群，人太多了，没过去凑热闹，就只是站在很远的地方看过去。
其实没想到接警的人会是蒋岩和陈昊，毕竟这个世界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怎么会每次都碰上他。可文竹就是隔着很多的人，看见了站在人群中蒋岩。
后来文竹每每想起，总是忍不住感慨，像这种所谓的缘分，不过是小概率事件，总不可能一直发生在她的身上。可是，你看，上天都在给她机会。
文竹在看蒋岩的同时，也发现了蒋岩在看她，朝着他笑了笑。
蒋岩向后退几步走出人群，而文竹向前几步，两个人的距离缩短。
“遛狗？”
“嗯。”
文竹看了一眼站在人群中央和当事人说着话的陈昊：“严重吗？”
“没什么大事。”
“那就好。”
七喜似乎是有些着急了，拽着文竹向前走了几步。
文竹使劲拉住七喜，朝着蒋岩笑了笑：“那，我先走啦。”
“好。”
文竹每次出门遛狗，都是被七喜牵着走。七喜几天没出门，一出门就撒了欢似的到处跑，文竹认命似的一直跟着，直到七喜停下来。
牵着七喜在附近人少的地方溜了几圈儿，回去的时候，围在6号楼楼下的人已经散了，也不见蒋岩的身影。
-
傍晚，文竹收到了柳汐的消息。
柳汐：我下班了，到你家附近那个超市去买零食，你出来，我们一起逛一逛。
文竹：懒得动。
柳汐：快点，收拾收拾出来，出来透透气。
文竹：好。
文竹换了身衣服，拿着钥匙出了门。
出了小区之后过个马路就是大型商超，文竹穿着一身运动装，只拿着手机和钥匙。
柳汐发消息说她已经先进超市了，让文竹进去找她。
超市很大，文竹绕了一圈儿也没找到柳汐，给她发消息也没回，于是就自己一个人在超市里闲逛。
文竹走到了自己每次去超市都一定会先去的地方——放着各种酸奶的冷柜。抬头看过去，喜欢的酸奶放在最上面一层，垫着脚就能拿到。
文竹喜欢草莓味的酸奶，她想要的草莓味酸奶被原味的酸奶压在最下面。
文竹垫着脚想要先拿起那盒原味的酸奶，然后再去拿草莓味的酸奶。手还没碰到原味的酸奶，一只手抢先将原味酸奶先拿了下来。
目光落在那双手上——
手指细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手掌右侧有一条长长的疤痕。
转头，看见了站在自己身后的蒋岩，一身黑，黑色的短袖，黑色的长裤，黑色的运动鞋，身上不是常见的香水味儿，而是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淡淡的清香，淡淡的柠檬味儿。
她想，原来他用的是柠檬味儿的洗衣液。
他很高，两个人面对着面站着，平视能看见了微微起伏的胸膛，只有抬头才能看见他的脸。
“真巧，你也来逛超市。”
“嗯。”
文竹看见了蒋岩手中拿着的原味酸奶：“你喜欢喝酸奶？”
“嗯。”
“好巧，我也喜欢，不过我最喜欢草莓味的。”文竹转身将草莓味的酸奶拿下来，看向蒋岩：“你刚下班吗？”
“嗯。”
“今天上午的案子结束了吗？”
“嗯，签了和解书。”
“那挺好的。”转头想起高空抛物的危害，“不过这种人还是要教训教训，太危险了。”
“嗯，教训了。”
文竹笑了笑，看着他的侧脸，总觉得自己站在他的身边的时候，特别放松。
两个人之间隔着的距离不算近，也不算远，是正常的安全距离。多一分会觉得疏离，少一分会觉得亲密。
这就是蒋岩，看着好像吊儿郎当对什么都不在乎，但是心里很有分寸，无论在任何时候，无论面对任何人，总是保持着应有的礼貌。
柳汐看见文竹发的消息，绕着超市找文竹，知道她一定会去拿酸奶，所以就朝着冷柜那边走过去。刚走到就看见文竹和一个男人站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于是便扬声喊文竹：“竹子！”
男人背对着她，她看不清男人的脸，但是却看见了文竹的脸，嘴角微微扬着，朝着那人说话的时候，眼神亮晶晶的。柳汐立马就反应过来，文竹对面站着的人是派出所那位姓蒋的警官。
是文竹喜欢的人。
文竹顺着声音看见了不远处的柳汐。
“我朋友来了，我先走了。”
“好。”
柳汐站在文竹的身边，等蒋岩走远，才笑着推了推文竹的肩膀。
“挺巧啊。”
“他下班路过。”
“这么巧就路过你住的小区？”
“就是路过。”
“切——你自己信么？”
回想起刚刚看见的蒋岩的脸，上次见他还是得知文竹受伤的时候。当时她情绪激动，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文竹的身上，对于当时出现的蒋岩也就只是简单看了几眼，当时只是觉得这男的长得真帅。
今天再次遇见，难得仔细看了几眼，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帅。
怪不得文竹这么喜欢。
“他真的是，帅到不管别人的死活。”
文竹看着柳汐，对于她的形容词有些想笑。
“我这是在夸他帅。”想起文竹那个妹控的亲哥，幸灾乐祸笑了笑：“也不知道你哥知道你有喜欢的人之后，会是什么反应，我真的蛮好奇的。”
得疯吧，肯定，毕竟是捧在手心护了这么多年的妹妹。
文竹摇了摇头，笃定道：“不会。”
“什么？”
“你想的不会发生。”
“为什么？”
“我哥哥尊重我的所有决定，而且——”文竹想起蒋岩，笑了笑，“他很好，所以，我哥不会反对。”说完像是想到什么，笑了笑：“汐汐。”
“嗯？”
“你不觉得他长得像什么吗？”
“像什么？”
“他长得就像是我哥妹夫的样子。”
柳汐没想到文竹会说出这样的话，像是见了鬼似的，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
高空抛物的事情上午在所里已经处理完了，当事人双方经过警察的调解，商定了赔偿的金额以及相关的医药费。之后又接了几个警，很快一天就过去了，傍晚陈昊搭蒋岩的顺风车回家。
陈昊一直坐在车里等着蒋岩出来，本来是先送他回家的，但是没有想到的是蒋岩半路停车去超市了，将他自己一个人放在路边。
陈昊看着蒋岩拎着个袋子从超市门口走出来，开门上车，看见蒋岩那半透明袋子里的东西，一盒草莓味的酸奶，几瓶啤酒。
陈昊看着蒋岩，满脸的疑惑：“不是，你买个酸奶这么久啊？”
“嗯。”
“我记得你那个公寓楼下有24小时便利店，那里面难道就没有啤酒和酸奶？你怎么非得到这儿来买。”
“顺路。”
顺路？
呵呵。
信你个鬼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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