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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次日，齐语去C大拿书，校门口等她的人是郑晴晴。
虽然见到好朋友很高兴，但因为顾清澜的缺席而产生的失落感也同样难以忽视。
“你来的正好，你还没有试过我们的食堂，我带你过去吃饭吧。”郑晴晴把手里的书交给齐语，拉着她的胳膊朝食堂走。
食堂的二楼的菜都是小锅单炒，自然比一楼的大锅菜贵上一些，适合学生们偶尔过来打下牙祭。点菜的事由郑晴晴全权负责，她是这里的学生，什么好吃她再清楚不过了。
点完菜后，她们选了张桌子坐下，齐语打量了一下周围。二楼用餐的学生不是很多，其中有张桌子旁边围了五个女生。
齐语一眼便看出她们小团体的C位是一个披着黑色长卷发的女生。其他人态度亲昵，犹如众星捧月般同她相处。
有一个女生弯腰捡东西，她这一让，齐语正好看到了那个C位女生的脸。那张脸很漂亮，又让她觉得有些熟悉。细想之后，她惊觉对方曾在顾清澜的朋友圈里出现过，那张合照她就站在顾清澜的身边。
那位人间富贵花。
放在膝盖上的手蜷缩起来，齐语抿了抿唇，终于忍不住小声问道：“晴晴，那边那个女生是谁？”
顺着齐语说的方向望过去，郑晴晴了然：“那是何月，我们学校的校花，有不少男生喜欢她呢。”
“看起来她的同性缘也很好。”齐语内心是有些羡慕的。
郑晴晴压低声音：“她是我妈朋友的女儿，和顾清澜关系也不错。”
话音刚落，何月站起身来，和她身边的女生一起说笑着离开了。齐语看着她的背影出神，突然听到食堂师傅扯着嗓子喊：“18号，18号拿菜！”
说着，从窗口推出一盘炒菜。
“是我们的。”
郑晴晴想要站起身去拿，齐语按住她，“我去吧。”
就算是别人请客，也没有坐着光张嘴的道理。
她去拿木耳炒肉片，师傅跟她说：“18号还差三个菜没上，你们坐着等一下，很快就好。”
齐语端着菜回去，有些诧异：“你一共点了四个菜？太多了吧。”
“不多吧，三个人吃呢。”郑晴晴算了算，“我觉得刚好。”
“三个人？”齐语愣了愣，“还有谁？”
她的心里突然冒出一个人名。
“顾清澜啊。本来今天应该是他去校门口接你的，不过被老师叫走了，所以我才顶上。”郑晴晴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尖，“我刚刚没跟你说吗？”
齐语：“没有……”
要是知道，她就不会一路都心不在焉。
菜陆陆续续上了桌，顾清澜匆匆赶来。
他来的时候，齐语感觉食堂里的人好像都在看他，有的是光明正大地看，有的则是不好意思偷偷地看。齐语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在感叹，不愧是顾清澜，这人气从高中到大学都没有变过。
就连食堂大妈打饭的动作都因为顾清澜的到来而缓慢下来。
顾清澜一走近便看到齐语恍恍惚惚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嘴唇都快抿成一条线了。
他还没说话，郑晴晴便道：“你来的正是时候，菜到齐了。”
齐语原以为的两人约饭变成了三人聚餐，在看到顾清澜的那一刻，隐秘的喜悦从心底升腾。
她扒饭的时候睫毛颤了颤，偷偷瞄着顾清澜。这人微垂着眼，白皙的手握着黑色的长筷，灵活地剥着鱼刺，动作赏心悦目。
她的目光下意识又落在了那道葱烧鲫鱼上。
顾清澜很喜欢吃这道菜吗？
郑晴晴见她盯着鱼发呆，以为她想吃又不好意思。她直接把葱烧鲫鱼朝齐语的方向挪了挪，满脸真诚：“小语，快吃吧，我看你好像很喜欢吃鱼。”
喜欢吃鱼？
齐语眨了眨眼，她其实吃鱼比较少，主要是觉得鱼刺麻烦，要吃也是吃那种刺少的，而鲫鱼虽然鲜嫩，但恰好刺很多。
她茫然中注意到顾清澜用筷子夹起剥好的鱼肉送入嘴中，突然反应过来为什么郑晴晴会那么说，刚才她走神的样子一定被看到了。
她的脸有些烧，盛情难却之下夹了一块鱼肉，除去剥刺麻烦，味道确实是很好的。
郑晴晴问起先前顾清澜被叫走的事：“你们系的老师找你做什么？”
“文化节。”顾清澜言简意赅地答道。
齐语不解：“什么文化节？”
“是我们学校举办的活动，就像集市一样，各个系的学生组织表演，摆摆摊位什么的。”说着，郑晴晴突然想起来：“你也可以来玩啊。”
“可以吗”
“当然，每年文化节有不少人参加的，有的是已经毕业的校友，也有一些外校学生和游客。”
齐语露出向往的神色：“那我会来的。”
“每年文化节，你知道大家最关注的是什么吗？”郑晴晴神秘一笑。
顾清澜已经猜到她要说什么了，眉心跳了跳，“别瞎说。”
郑晴晴不理他，跟齐语科普道：“他们最关注的，当然是某位顾姓学生了。”
“扑哧。”齐语没忍住笑出来，倒不是觉得郑晴晴的话好笑，她当然知道顾清澜的魅力。只是她一抬头看见顾清澜那副无奈的表情，就忍不住了。
她和郑晴晴对视一眼，两人都带着笑意。
“哐当。”旁边传来一声巨响。齐语转头，看到一个不锈钢饭盒摔在地上，里面装着的番茄炒蛋撒了出来，地面一片狼藉。
旁边站着的女生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去捡自己的饭盒，而是怔怔地朝齐语他们那桌看了过来。齐语很快反应过来，对方看的是顾清澜。
在对上顾清澜的眼神时，那女生像是被烫到一样，连忙收回目光低头去捡饭盒。她咬了咬唇，拿上东西后一句话都没说，转身小跑着离开了。
留下食堂打扫卫生的阿姨在那里嘀咕：“小姑娘真是的，毛手毛脚，连句对不起也不说，平白给人增添劳动量。”
郑晴晴狐疑地看着顾清澜：“她刚刚是在看你对吧？”
“嗯。”顾清澜淡淡道：“昨天在图书馆她向我告白，我婉拒了。”
他语气平常地谈起这件事，点到即止，不像某些男生吹嘘之余还要对女生评头论足一番。
齐语想起自己之前也曾撞见过一次顾清澜被表白的现场，也是，有谁会不喜欢他呢？
郑晴晴也知道她表哥有多受欢迎，叹气道：“又拒绝一个，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啊？”
齐语拿筷子的手一顿，下意识屏住呼吸，想要听顾清澜的回答。
“没仔细想过，非要说的话，我可能会喜欢那种相处起来比较舒服的女生。”
郑晴晴转了转眼珠，也不知道想到什么鬼主意，突然笑起来。齐语的脑子里雷达嗡嗡作响，总觉得她要说什么不得了的话。
果然，下一秒，她就听到郑晴晴笑呵呵地问：“那你觉得小语怎么样？”
齐语被惊到，短暂的僵硬过后，慌慌张张抬头，嘴角带着白饭粒还不自知。
顾清澜看到她的样子，将纸巾递给她，“擦擦嘴角。”
“谢谢。”齐语接过，借着擦嘴的动作低下头，躲开顾清澜的目光。
桌子底下，她伸腿轻轻踩了一下郑晴晴的脚，示意她别说了。
偏偏郑晴晴还在问：“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
齐语又踩了一下她。可郑晴晴却没什么反应，目光灼灼地盯着顾清澜。
齐语无奈。
倒是顾清澜抬起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让她不明所以。
顾清澜道：“人挺好的。”
郑晴晴原本还想说什么，可看到齐语不好意思的模样，又止住了嘴，只是眼睛还是亮晶晶的。
三个人吃完饭离开的时候，齐语突然眼尖地发现他们表兄妹俩都穿着白色的球鞋，郑晴晴那双干干净净，而顾清澜那双上面留着灰色的污痕。
等等。
齐语产生某种不妙的念头。
难道……刚才她踩的人一直都是顾清澜吗？
她愣住，又听到郑晴晴好奇地问：“你的鞋面怎么脏了？不是才买没多久吗？”
尴尬以齐语为中心蔓延开来。她完全不敢去打量他的表情。
顾清澜看了眼齐语，眉眼间带着舒展开来的笑意。
“没事，只是被学校的流浪猫踩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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