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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拜
东楼王成婚，王府内外皆是一片热闹景象，只不过北姜昭是以北姜王的身份前来祝贺，自然更多的是出现在前堂。
而她因为女子的身份也得以见到了东楼女眷。
东楼王府里面的人员很是简单，只有大夫人和二夫人，而如今一切事宜都是由大夫人掌管，毕竟谁不知二夫人和二公子一样都是喜好山水之人，没事就躲在书房看书作画，若不是成婚的是东楼溪，恐怕更是连院门都不愿出了。
大夫人身边陪伴着两个年轻的妇人，正是她的两个儿媳，而他们膝下皆有一子，看到北姜昭的时候，眼神都亮了。
一时间热情的北姜昭都想要逃。
没办法，自从北姜昭女子身份揭穿后，并且强势镇压了所有不满的声音后，她就成为了女子心中的榜样，而这其中这两位夫人尤甚。
毕竟因为她们女子的身份，只能待在后院教养子女，而丈夫更是常年在外面驻守，若是以前她们可能就接受了这样的命运。
但是如今，她们觉得或许她们也可以和夫君一起驻守边关，想到这她们的双眼就燃起了熊熊烈火。
北姜昭可不知这个想法，虽然她是女子，如今大多也穿的是女装，只是比起常规的女装更多的是中性装扮，但是也还是不适应她们的热情。
果然她在男人堆中长大，现在竟然不知道怎么和女子相处了。
在北姜昭的记忆中女子都是脆弱的，当然除了她，毕竟她不能脆弱，所以对于女子她一向都比较优待。
北姜的女子相比起其他地方也是多了几分自由，只是这一刻，看着这两位堂嫂，北姜昭心中依然有些黯然。
在世人眼中女子就应该安居内宅，相夫教子，这才是她们应有的人生，如她一般的根本就是另类。
北姜昭知道自己的名声并不好，也不对，应该就没好过，毕竟少年时是懦弱、畏缩和不堪大用，到了后来则是不孝不悌，如今更是牝鸡司晨。
若不是她手段激励，无人敢说，恐怕她早就被文人的笔卸载耻辱柱上了。
当然北姜之外的其他地方她自然管不到，这几天外出，也能听到东楼民间百姓对她的诸多不赞成。
毕竟东楼一向以孔孟之道为本，她此举简直是大逆不道吧。
北姜昭此刻忽然有了一个坏想法，若是他们知道她与东楼的关系，也不知道他们会是什么样的心情，不过她觉得还是不要挑战他们的心脏了。
而且她也不想接受这些人对她的道德批判。
毕竟东楼宗室的人她可是见到了几个，每每看到她都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这一刻她忽然明白为何爷爷和父亲从不要求她回归东楼了。
北姜昭好不容易出来透口气，随便逛逛，就遇到了另一个人。
“王爷。”
“你是...杨小姐。”
北姜昭看到她头顶的那根玉钗瞬间就知道了对方的身份，毕竟这根玉钗可是每一任东楼继承人给予妻子的聘礼。
“你是来找大夫人她们的吗，她们就在......”
杨芷昔摇了摇头。
“我听说王爷来了，就想碰碰运气，毕竟再过几日，可能就不方便了。”
杨芷昔微微一笑，很是温柔，但是眼神中却露出了一丝崇拜。
“王爷和我见过的人都不一样呢，不过也真的很让人喜欢呢。”
北姜昭听着她的话，不知怎么就觉得对方肯定误会了。
“杨小姐，你别误会，我与东楼王只是曾经的同窗友谊，绝没有其他的杂念，而且东楼王是一个正直负责的人，无论他有什么其他想法，但是如果他一旦决定娶妻，那么他就不会再有二心。”
北姜昭看着眼前羞怯的姑娘，觉得有些事还需要说清楚，不管东楼溪与她是何等关系，但是对于他的人品她从来没有怀疑过，东楼溪绝不是一个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人，况且如今她与东楼溪的关系就注定了他什么想法都不可能有。
北姜昭是希望东楼溪以后的生活是幸福的，所以她不希望眼前的人有所误会。
杨芷昔看着北姜昭认真解释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哎，看来芷昔竟真的长了一张如此爱吃醋的脸。”
杨芷昔叹了口气，很是无奈，只是看着北姜昭还俏皮的眨了下眼睛，只是很快她又大方的笑了起来。
北姜昭看着她的样子一时间颇有点无措，毕竟她虽是女子，但与女子相处的时间还真不长。
“我虽然没有王爷的大智慧，但是也有小女子的智慧，感情之事一向只是两方人的事情，与第三方无关，哪怕以后真的有了第三人，也只能说明是这两人之间出了问题。”
杨芷昔看着眼前的人，眼神中尽是豁达与智慧。
“其实今日芷昔只是想见见王爷，毕竟这可是第一个女王爷呢？”
杨芷昔对着她眨了下眼睛，满眼都是亮晶晶。
“你们都是想多了，我不过就是一个平常人罢了，更多的还是世事难料罢了。”
北姜昭对于她们所想也很是无奈，只是说到最后也有了一丝感叹，她走到如今其实更多的只是命运的推动罢了，若是可以选择，其实她更喜欢能够环绕于父母膝下。
杨芷昔看着她，然后对着她福了福声，欢快的离去了，背影间透着一股愉悦的气息。
北姜昭笑了笑，她觉得她不用担心东楼溪了，以后的他会幸福的。
只是想到什么她的神色又沉了下来。
南桑宇来的时候，很是低调，难得的和他之前的姿态很是不符，只是当看到马车里的另一人时，也能明白。
毕竟南桑王妃最是务实，一向最不喜欢虚而不实之事。
“公主，你，我......”
永宁下了马车后没搭理南桑宇，她的眼神看着前方的北姜昭。
她是皇兄深爱的人。
永宁咬了咬嘴唇，她出冷宫不久就知道皇兄有一个喜欢的人，只是那人与他有着世俗难容的距离，她曾经在皇兄的书房中看到过北姜昭的画像，有女装有男装，后来她意外得知了那人的身份，只能在心中默默的为皇兄心疼，只是却也知道这里面谁都没错。
“公主。”
北姜昭看着永宁，眼眸也柔和了起来。
“北姜兄，好久不见啊，这西城兄怎么还没来呢。”
只是话刚说完，就觉得不对劲，他妻子眼睛直瞪着他，而北姜昭的面色也有点尴尬。
“快进来吧，别都站在这里。”
“嘿嘿嘿，东楼兄，还没恭喜你啊。”
南桑宇一把搂住东楼溪的脖子，和他率先走了进去。
这一次东楼溪大婚，他们都是以个人名义前来祝贺，毕竟若是太过高调传到京城里，那可就不好了。
“你和西城王闹别扭了。”
永宁觉得有点尴尬，但是还是忍不住问。
“没有，他那边就是有点事情。”
北姜昭有点无奈，为什么他们都那么喜欢关心这个。
“那你呢，南桑宇对你不好？”
北姜昭想到她得到的消息，眉头就皱了起来。
“没有，只是如今皇兄不在了，我......”
“他敢嫌弃你......”
北姜昭的声音不禁大了起来，直接将前方的人差点吓得跌倒。
仿佛下一句永宁要是回答了是，她就会直接将南桑宇的脖子扭下来。
“不是，不是。”
不知为何看着北姜昭，永宁总觉得看到了皇兄一般，心中觉得甚是安全，只是一时间也有点气短。
毕竟皇兄是希望她和南桑宇好好过日子的。
“我就是觉得我和他本来就不是因为喜欢在一起的，以前是皇兄下的旨意，如今他不在了，也不该再继续了。”
“虽然你皇兄不在了，但是你也是公主，只有你不想要他，还轮不到他敢嫌弃你。”
“不是不是，他真的没有。”
永宁说着说着忍不住露出一个笑，想要展示这真的是她的想法。
北姜昭余光看了下前方，明显那人的脚步轻了些，脚步也慢了下来。
“虽然你皇兄不在了，但是你依然是公主，而且还有我，你别怕，若是你不喜欢他，那就不要他了，到时我给你再找几个好的，若是你喜欢他，谅他十个胆子他也绝不敢有二心。”
北姜昭握住永宁的手，说的话直接镇住了永宁。
“北姜兄，你可不要冤枉我，我身边除了公主可是连一只母蚊子都没有。”
南桑宇急急的上前表忠心，一时间永宁尴尬的脸都红了，南桑宇虽是看着北姜昭，但是眼神却是紧紧盯着永宁。
“行了，这话你说没有用，我们只看事实。”
北姜昭没心情听他的保证，随口说完就拉着永宁往前方走去。
“公主，其实我们北姜也很美的，而且也爱看话本，若是你想在北姜开书店，也会很受欢迎的。”
“东楼兄，北姜兄什么意思，是要撬我墙角吗？”
南桑宇感觉自己快糊涂了，一时间拿起扇子就给自己扇风。
“只要墙角够硬，怎么也撬不动的。”
南桑宇不可置信的看着东楼溪，偏偏东楼溪面带笑意，一脸的无辜。
“而且我觉得你蛮开心的啊。”
东楼溪紧接着的话让南桑宇手中的扇子也慢了几下，他脸上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他怎么会不知道齐帧对于永宁的意义，她在冷宫中长大，齐帧是第一个给予她温暖和善意的人，并且也是真的对她好的人。
毕竟当初宫中并不缺少公主，若是联姻怎么也比永宁这个半路出家的公主要强，而且就算要联姻，其他三方比起他这个浪荡子都要更为合适。
齐帧是真的为永宁着想的，将她的余生都安排好了，而如今他离开了，她的心中又怎么会不恐慌。
而南桑宇也知道若这个世上还有谁会是真心对永宁好，那么这人只会是北姜昭。
同样的因为齐帧。
南桑宇虽不知道二人之间的事情，可却知道齐帧在乎的，北姜昭一定会帮忙守护，而这其中就包括了永宁。
对于南桑宇的心思，北姜昭自然是知道的，不过也的确如此。
“公主，你先好好休息，婚礼还有几天，东楼风景雅致，也算游山玩水一番了。”
北姜昭将永宁带回东楼专门准备的客院里，看着她的眼神很是怜惜。
“恩，以后不要叫我公主了，叫我永宁吧。”
永宁点了点头，很是乖巧，其实每次听到公主这个称呼，她就觉得很是心虚，毕竟她也知道她公主的身份早已名存实亡了。
想想也正奇怪，在京城的时候，除了皇兄没人承认她的公主身份，可是到了外面，反而人人都敬她是公主。
“别瞎想，你是先帝亲封的公主，也是南桑王妃。”
北姜昭摸了摸她的头，对着她笑了笑。
看着她进去后，北姜昭才转身离去，她忍不住抬起了头。
京城中的事情她也有所关注，想到这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小皇帝如今几乎已经成了摆设，权利集中在太后和胡春手中，二人在朝堂几乎呈现抗衡之势。
想到这北姜昭心情更加复杂了，她可没忘记西城云之前忘记一切的样子，只是没想到哪怕忘记了一切，掌握了权利之后，那消失的野心也跟着回来了。
一时间她都怀疑这十年是不是一场梦，其实西城云从未变过。
山雨欲来风满楼，也不知这里的平静会以什么样的变故而打破。
北姜昭看了眼天色，就准备先回房，只是刚关上门，就感受到房间有人的气息。
下一秒她一个前翻正准备动作时，就听到后方带笑的声音。
“阿昭，是我。”
西城陵环抱着北姜昭，语气中带着一丝满足。
“阿昭，你怎么不等我啊。”
说到这西城陵有点委屈，明明他是想让她在半路等他，然后他们一起来的，结果他等了好几天，也没看到人，最后忍不住去了一封信给了顾怀林，才知道她早就走了。
不提他接到信时的不可思议和怨念，只是当看到北姜昭的那一刻，他满心只剩下了欢喜。
西城陵将自己的头埋在北姜昭的脖子间，这一刻他只觉得无比的满足。
北姜昭能够感受到他的喜悦还有温暖，有那么一瞬间，她很想转过身紧紧抱着他，只是最终她闭了闭眼睛，将所有不舍、缱眷的情绪全部抛去，她一把扯开西城陵的胳膊。
“西城陵，我们分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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