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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杀
北姜昭和齐帧初遇的时候，是她在四方学府的最后第二年，但是与其他人而言却是第三年，也是是西城陵离开四方学府之后的事情了。
那一年冬天格外的冷，但是对于北姜昭而言却又是格外的新奇。
那是她第一次真正感觉新年气息的时候，水来比她更兴奋。
那一年发生了很多事情，比如西城陵初入西城军队中，少年气狂，直接以以一敌百的姿态站稳了脚跟，却也因此遭遇了其他人的嫉恨，而被下毒，好在最后西城陵以此为引，直接收服了西城军队将近一半的势力。
又比如五皇子生母病重，其娘家妹妹进宫侍疾结果被齐宣帝看上，直接封为了雨妃，再比如江贵妃因为不满雨妃当中掌掴了她一巴掌，最后直接被贬为了江妃。
而北姜昭也是在那个时候见到了五皇子齐帧，那个时候，三皇子早已离开了四方学府，对于新来的皇子，众人心中怜悯有之，但更多的却是生怕又是一位三皇子。
好在五皇子与三皇子是完全不同的人，他一出场，便是一副谦逊腼腆的姿态，对于任何人都是是秉持着君子之礼，哪怕是南桑宇也对他很有好感。
而他偏偏更喜欢靠近北姜昭。
“阿昭，或许当年是你的故意为之，可是那却是我此生的求之不得。”
齐帧站在北姜昭旁边，看着前方的参天大树，脸上不自觉露出了微笑。
“你......”
北姜昭咬了咬嘴唇，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对于眼前的人，恨过，恨过他为什么自作主场，可是同样心中却又有着抱歉。
“对不起。”
齐帧，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齐帧忽然笑了，笑着笑着眼泪掉了下来。
“阿昭，永远不要对我说对不起。”
齐帧看着北姜昭，眼中充满着让她无法忽视的情谊，北姜昭不由得避开了眼睛。
“东楼和南桑说要进京前来祝贺，只是不知西城会不会来？”
北姜昭听到这心中一个咯噔。
北姜昭面色的细微变化自然躲不过齐帧的眼神，他原本带笑的眼睛瞬间闪过一抹精光。
而另一边，齐帧看着下方的死士，面色阴寒。
“西城陵，你命还真硬，怎么都死不了。”
“来人，放出去，就说本月十六，朕与贵妃大婚。”
“是。”
宫殿之中只剩下了齐帧坐在上方，处处透露着寒冷和顾忌，一如他一样。
西城陵回来吗？自然是不会来的，毕竟对于这座吃人的宫殿，与他们而言都是痛恨的存在。
北姜昭也认为不会，只是当她在睡眠之中忽然被沉重的声音惊醒之时，看到熟悉的人，北姜昭整个人都愣了。
黑夜之中，一人直接从窗户翻了进来，他一身黑衣，漂亮犀利的眼睛猩红，尾间还带着血意，二人视线相对，都惊住了。
北姜昭连忙起床，点燃蜡烛。
“你怎么来了，你......？”
北姜昭这时候才发现他的衣服上全是血。
“你怎么了，怎么会？”
“你问我，你不该是问你的好情郎吗？”
西城陵很是阴阳怪气，尤其是看到北姜昭披散着头发，更是从腹部涌上火气。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齐帧......”
北姜昭还想说什么，忽然外面一阵惊响。
“娘娘，宫中有贼人闯入，属下特地前来查看。”
外面的人话还没说完，就见门直接被打开。
北姜昭披着披风，看着他们，眼中很是不耐。
“所以你们就直接闯进来了吗，陛下知道吗？”
北姜昭的二问，直接让他们心口一颤。
北姜昭也没理会他们，直接将门再次关上。
房间内，西城陵早已倒在了床上，人事不知。
北姜昭看着一旁安静绣花的永妃，连上了露出了微笑。
“小姐，你看这个好不好看？”
永妃献宝是的将手中的绣品递给她，这上面是一朵百合花。
她记得那是娘亲最喜欢的花。
“好看，文溪的手艺还是这么好。”
北姜昭很是认真的夸赞。
永妃很安静，就像一个正常人一般，可北姜昭却知道这是她这么多年为数不多的安静，这些年，她忘记了所有，却唯独记得有人的时候要保持安静，可是无人的时候却会疯狂的自残。
这也是这么多年齐帧用一个简单的肾病借口瞒过了皇宫的所有人的原因。
永妃裸露在外面的手腕总会在针线移动时露出里面狰狞的疤痕，而这却仅仅是冰山一角。
“这些年，永妃已经很少有睡得这么好的时候了，很多时候都必须靠喝安神汤才能安静下来，每当这个时候，陛下就会在她床边枯坐一个小时，在她睡着前离去。”
德公公说着说着就擦拭了下眼泪。
北姜昭看着早已睡着，此刻嘴角露出微笑的永妃，替她掖了掖被子。
二人直接走了出去。
“当初我祖父并没有救过你吧。”
北姜昭虽是问句，却是肯定，德公公却是整个人都僵了僵，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
“你是因为永妃娘娘？”
北姜昭站在宫门前，忍不住看着天，其实她早就有疑惑了，如今真相得解，她的心中却更多的是复杂。
她转过身，看着德公公，她没有错过他看着永妃时眼中的温柔，这一刻她好像也明白了他为何会选择齐帧。
不是选择，而是从来他选择的只有他。
“老奴不过一个奴才罢了，昔年曾经遇过难，是永妃救的我，那个时候她本身也很艰难，却偏偏向我伸出了援手，若不是她，老奴早死了，后来永妃疯了，就只剩下陛下一个八岁的孩子，这些年陛下真的很不容易。”
在这吃人的皇宫，不仅要保住自己疯癫的母亲还要保住自己，又怎么会不艰难呢？
德公公回忆起往事，眼中不禁泛着泪花，他幼年家庭贫寒，上有长兄，下有幼弟，自己并不受宠，所以当必须作出取舍的时候，他自然被抛弃了，甚至直接被送入了皇宫。
他至今记得他被卖了的时候，父母的话。
“还是买进皇宫吧，反正咱们家还有老大和老三，不缺传宗接代的。”
“是啊。”
那个时候他的心就死了，可是没想入宫后却幸运的被分到了当初还是皇子的齐宣帝身边，等到齐宣帝继位，他自然也跟着上了一个台阶，却没想到后来一场宫闱秘史，却是直接让自己从天翻到了地，若不是永妃，他早就死了，是永妃收留了他，可是后来永妃疯了，只剩下一个八皇子。
他不得不再次踏入了权利中心，直到一次齐宣帝遇刺，他直接以身挡剑，这才重新成为齐宣帝的心腹。
“王爷，陛下对您是真心的。”
北姜昭的心情很是复杂，当一切猜测被证实，她并没有觉得多开心。
只是这份复杂等回到自己的房间，看到里面空无一人时又只剩下了气愤和担心。
齐帧正在御书房里批阅奏折，忽然就见一个怒气冲冲的人走了进来。
“齐帧，西城陵呢？”
北姜昭的面上尽是怒火，直接横刀直入。
“阿昭，你在说什么？西城陵不是在西城吗？”
砰。
北姜昭将手中的一片碎布直直的砸在齐帧前方的桌子上。
“齐帧，这块布你是不是很眼熟。”
齐帧看着北姜昭手中的布，眼中慢慢溢出寒意。
“这些年，我虽然不出北姜，可也知道你对于西城陵究竟什么心态，以前我只当你是为了这大齐江山，可如今看来好似不是这样。”
北姜昭看着眼前的人眼中露出了失望。
是的，失望。
齐帧忽然很想笑，当然他也的确笑了出来。
“阿昭，你既然知道我为了大齐江山必然要除掉他，那么怎么除又有什么区别，还是对你有区别？”
齐帧将手中的毛笔重重的放下，直接发出了一声响。
他看着北姜昭，毫不掩饰对西城陵的杀意。
“我不该杀他吗？他西城陵盘踞西城，这么多年何曾对朕有过一丝的尊重，整个西城有谁还记得朕？”
自入宫以来，这是第一次齐帧和她称朕。
“当然，我有私心，可是阿昭，我没有理由不杀他。”
北姜昭神色莫辨。
“你该知道的，他这一生不会反叛大齐，若是可以，他也绝不会踏入京城一步。”
“可是他来了啊，阿昭，三天后，我们就成亲好不好？”
北姜昭的双眸不禁睁大，水润的眼眸中尽是不可置信。
“你疯了，你明知道我不可能？”
“那西城陵，我也只能......”
“你在逼我。”
“逼你，阿昭，从头至尾，逼我的都是你。”
齐帧忽然站了起来，他直直走向北姜昭。
“这么多年，只要你不愿，我就不逼你，可是我等到的是什么，是西城王和兰夫人的缠绵爱情故事，阿昭，你可有念过我半分，可有？”
“这不都是你造成的吗？”
北姜昭直接打下他放在她肩膀两边的手。
“北江正能够叛乱不是你一手支持的吗？不逼我？你的不逼我，就是让我所在乎的北姜回到我最恨的仇人手中，还是你的不逼我就是让北姜昭死去，然后只能当一个永远不能见人的昭贵妃？”
北姜昭的声声质问，齐帧一下子就慌了。
“不是的，阿昭，北江正就是一个阉人，他不会的，等以后我自然会收拾他，我就是......”
北姜昭的冷漠让齐帧忽然心一冷。
“阿昭，你知道吗，你越是这样，我就越恨西城陵。”
齐帧低低笑了一声，带着一股刺骨的寒冷。
“阿昭，你曾说你最在乎的就是北姜，可是结果呢？为了西城陵，你一再忘记你的初衷，将自己置于险地，阿昭我可以允许你不爱我，但是我不允许你爱的人不是我。”
“我不爱西城陵。”
“哼，你们二位的恩怨情仇又何必那我作伐子，北姜昭，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谁又爱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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