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转裁判】御剑怜侍乙女-检察官师徒

　　第十九章：

　　离三木重工案的案发时间已过去近三天，本以为重新搜证需要些时日，才至下午，夕光还未浸染大地之时，糸锯刑警就打电话来，说决定性的证物已经找到了。

　　“好的，那麻烦您下周一把新的证物报告送来，我这边申请周二开庭。”青叶确认着日历，对糸锯道。御剑直接按开免提：“这次是真的没问题了吧？糸锯，再出岔子，你今年都别要绩效了。”

　　“我办事，您就放一百个心吧！”糸锯的声音极有干劲。御剑扬了扬眉毛，并没有对这句话作出答复。

　　“我听说，小青叶要转正了的说！”讲完案子后，糸锯忽然提起话茬。“你怎么知道？”御剑反问。“检察署里哪儿有秘密哇！我在警察署，都中午就知道了的说。”糸锯憨厚地笑了两声：“小青叶真厉害啊。高野署提前结束实习期的一共也只有两人，除了御剑检察官，就是你了的说！”“小师父也？”“嗯哼！当时的情况和今天一模一样，也是特搜课过来要人的说。只是当时特搜课的课长还不是清水，检察署的主任也不是……”

　　“糸锯，上班时间在这叙旧，你很闲吗？”御剑插起手，手指极快地敲动着。“有什么关系啊，嘿嘿。您那些英勇事迹，我们不说，您也不会对小青叶提不是？”糸锯完全没当回事：“说起御剑检察官，就不得不提八咫乌那件事的说！”“你还有别的话说吗？我要挂电话了！”御剑大着声音，强行压过了糸锯的音量，面颊极不自然地晕了一抹绯色。

　　“实际上，嘿嘿。我、我确实是有点别的事的说”，糸锯道：“我这里也有个叫真子的小徒弟，与小青叶差不多同时间转正的说。我想问，能不能让真子当小青叶的搭档搜查官？”

　　“我也可以有自己的搭档搜查官了吗？”青叶兴奋地探寻着御剑的表情：“可以吗？我可以答应吗？”

　　“你已经可以独立了，无需再问我的意见”，御剑微笑道：“但，这也是不急于一时的事。至少，先与零木真子见个面再做决定吧。”

　　下班前，总务课的同事又打电话来，告知御剑被评为去年度的‘年度最佳检察官’，颁奖仪式定在2月21日。挂下电话，青叶极是激动地向她的小师父报告，御剑本人倒是没几分心理波动，只简单地应了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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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野市总共有三家米其林餐厅，御剑都是常客。他选了自认为最符合青叶口味的一家，订的是观景位。

　　许是就餐的对象不同，这顿饭吃的并没有平时那样拘礼。御剑已经算不清，自己有多久没这样放松地吃过饭了。餐后，御剑带青叶去了自己一直光顾的那家服装定制店。

　　店面在一条深长的巷子尽头，橱窗里摆了数套奢丽的小礼服。英伦风的木门上挂了铜铃铛，一推便叮咚作响。

　　“御剑先生，您来的正是时候”，店主乐呵呵地迎上前来：“您先前定做的那套，今下午刚刚做好。”他望向御剑身边的青叶：“这位姑娘，就是您所说的‘小徒弟’吗？”

　　“已经不止是小徒弟了。”御剑道。

　　店主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从柜子里拿出一套绮丽华美的欧式贵族风套装：“这次我参考了巴洛克风，采用了绀青与松花绿搭配，袖口与领边绣了金线。……您看看这暗纹，满意吗？”他指着衣摆的部分给青叶看。青叶轻轻摸了摸，总觉得手感似曾相识：“好细致的料子啊。”

　　“您识货，用了最高档的羊绒”，店主指了指青叶那双绣着小羊的手套：“那手套也是御剑先生在我这儿订的，和这衣服一个料子。”

　　青叶愣愣地把视线投向御剑，他并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只道：“喜欢就好。”

　　虽然青叶一直知道这手套价格不菲，但‘定做’、‘最高档’这几个词，还是大大的超脱了她的常识。她望着店主手中那套宫廷风的套装，禁不住有些肝儿颤：“很、很贵吧？”

　　她甚至不敢想价格。天知道店主会报出多长一串零，天知道这数字是她那可怜存款的多少倍。

　　“哎~，钱都是小意思。御剑先生不是说了吗，您喜欢就好！”

　　*

　　试衣镜前，青叶稍事活动着身体，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这套衣服虽华丽到有些过分，但在她身上并没有半分违和，倒不如说，她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更适合这套衣服。

　　“哎呀，真不愧是您的门下。”店主对御剑夸赞着她，又拿来根发圈，青叶把头发扎起来，顿显干练。飒爽的姿态与柔和的轮廓，俨然是油画中走出来的贵族少年郎。

　　“异议！”、“等等！”、“看招！”她对着镜子模仿着法庭上的经典台词，御剑的表情鲜见的柔软，倚在一旁勾着嘴角。

　　“奇怪，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青叶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又望望御剑：“好像……，好像缺了什么。”

　　“缺了什么？”“缺什么了呀？”御剑与店主对视一眼，同时问道。

　　领口空荡荡的，除了压着暗纹的精致衣领外，再别无他物。

　　“领巾！”青叶答：“没领巾怎么能算我们师门的人，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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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及二人从服装店走出，携手漫步在上野市大街上时，已经近十点了。

　　此夜无云，弦月高悬。月色的清辉敌不过都市的霓虹。今日周五，又是立春，节气伊始，上野市中心比平时还要热闹。身边的姑娘讲着最近的小趣事，灯影阑珊，熙熙攘攘的人群擦着御剑肩膀走过的时候，很奇怪的，他并没有往常那般不适，反是生出一种奇妙的安心感。

　　长久以来，血腥的梦魇搅扰着御剑的灵魂，对情感的感知，也在不知不觉间被仇恨渐渐侵蚀。那件事之后，御剑怜侍总是筑起硬壳，下意识地把自己与人间烟火气剥离开来。

　　御剑以为自己已习惯了这踽踽独行的一路，已习惯了孤独。他在噩梦中做困兽斗，早已认定自己会孑然一生。直到——

　　葫芦湖案，挚友了却了他的悲愿，此后，青叶又朝他伸出手来。

　　挚友说御剑幼时的辩护给了他当律师的梦，青叶说自己是循着他的指引而来。他总算还是做了些好事，无意给予他们的那些‘意义’，最终，也拯救了他自己。

　　“山前町是个很热闹的地方吧？”他提起青叶的故乡，眼眸中有坦率的向往。

　　青叶惊异地看了他许久，了然地微笑道：“是啊，尤其是立春。我本家在山前町下的竹下村。每年立春都有祈祷丰收的庆典，全村人聚在一起，把酒言欢。”

　　“明年，也带我一起去吧。”御剑说。

　　“当然好。”青叶点头：“希望明年的这时，我还能和御剑先生在一起。”

　　“明年？只到明年怎么行”，御剑驻下步子，颇是不爽地扬了扬眉毛：“要今后的每一年。我说的是——每一年。”

　　“我怎么敢说每一年呢？”青叶故作姿态地背着手：“毕竟御剑先生从未对我表露过心迹，我也不能妄加揣测呀。”

　　‘好嘛，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呢。’

　　御剑思来想去，憋了半天：“我、我就是92年8月生人！”青叶弯着眼睛摇摇头：“只有这样我可听不懂呢。”

　　不擅长绝不是逃避的借口。

　　“我喜欢你，我爱你，矢志不渝。”御剑深吸口气，捏了捏青叶的面颊：“我说过了，好不容易回来，我可不会再放你走。所以，只到明年是远远不够的。今后的每一天、每一年，我都要城山青叶留在我身边。”

　　御剑怜侍的脸早已变作绯红。

　　“这、这样够吗？”若按平时，他一定会慌不择路地别开脸去。御剑直视着青叶，慌张全变作了急速加快的心率。

　　“不够，不够。”青叶坏心眼地笑道。

　　“那就……！”御剑刚想再酝酿出些罗曼蒂克的句子，身前的姑娘踮起脚尖，在他唇上烙下深深地一吻：

　　“这样才够。”

　　今日起，高野区的家终于不再只有他一个人了。

　　“说来你可能不信，我幼时的梦想，是当一名律师。”御剑遥望着检察署的方向，第一次心无怨怼地说出这些话。

　　今日立春，立春为一岁之首。

　　万物起始，一切更生。季节轮转，冰消雪融。

　　‘或许，也该是时候重新进入时间的流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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