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原创]我喜欢你，请问你能和我交往吗？

　　《我喜欢你，请问你能和我交往吗？》——短篇完结BG

　　“抱歉。”他帮我捡起了散落在地上的棋谱，然后只留下了这么一句话之后就匆匆离去，不给我任何表态的机会。
　　我看着他的背影久久没有动作。这个人，该说他有礼还是该说他冷淡呢？他用他的礼貌包裹他的冷清，他的世界融不进其他人。
　　就是这样一个人，却也有着那样热情的一面。虽然幼稚，但却生动。一度看到他的那一面之后，我就深深被这个人给吸引了。同时兼容水与火的存在。我时常会想，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不自觉的时候，心里已经留了一个角落给他了。默默的。
　　勾起一个嘲讽的苦笑，我转头走去。
　　暗恋这个人，已经有些年头了。他的名字成了我不自觉的时候都会低吟出声的旋律，深深的，深深的迷恋上了他。
　　可他，却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说得不客气点，他可能连我这个人都没印象，哪怕我们经常出没在同一个场所。
　　那个无趣的男人啊。到底哪里好了？
　　不过就是长得好了点，棋下得好了点，而已。
　　人啊，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啊，何况这还是块朽木。
　　可是，可是。
　　就是喜欢上了有什么办法？
　　我也不过就是个笨蛋罢了。
　　一个看上木头的笨蛋。

　　单手托腮，食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我打了个哈欠听着损友兴致勃勃的八卦情报。
　　棋手的生活真的很无聊。除了下棋还是下棋，就连八卦都比其他地方要少，所以这些情报我已经听了很多遍了，可她还是乐此不疲地说着。
　　“话说回来，昨天我看到塔矢七段和一个很漂亮的女人走在一起了哦！两个人很亲热的样子啊。他也有了女朋友了吗？啊，围棋界的又一大钻石王老五就此陨落了吗？自进藤六段的订婚消息传来后，更多女人想挤进他家大门了啊。现在看来终于被人攻破了啊……”
　　打了一半的哈欠僵在那里，我心里有些苦涩。
　　是吗，他有女朋友了啊。
　　那样，也好吧。他始终是要有个人帮他打理生活的啊，那个人虽然看上去很自律的样子，但说到底，棋手都是不会照顾自己的人啊。
　　真是，好事啊。

　　也许是留心注意的结果，也有是他们太过招摇的可能。总之，我不止一次的看到那个女人来到棋院接他，然后挽上他的手臂离开。
　　本以为能够洒脱的心又一次揪了起来，对自己的厌恶程度不断上升。
　　为什么？为什么就没有朝他表白的勇气呢？之前这么些年，我到底做了什么啊？
　　以为看着他幸福就好了吗？这种天真幼稚的想法到底是哪里来的啊？自己心痛得快死掉了也无所谓吗啊？
　　你真当你是圣母啊？有本事就在他大发请帖的时候厚着脸皮去送祝福好了，记得还要装得若无其事地说‘恭喜，你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这样的话。不过话说回来，人家就算办喜宴都不会请你吧？你算哪根葱啊？他连认识都不认识你啊！
　　真是，太逊了。

　　窝在公寓里不想出门。
　　突然想模仿一下进藤六段来一次漂亮的“不战败”，哈，进藤六段当年不会也是因为失恋而翘掉对局的吧？真好笑。
　　点起一根烟，看着烟雾冉冉升起，心情变得很微妙。
　　以为戒掉的东西又重新捡了起来，而且还是因为同一个男人。当年，因为崇拜他而想好好下棋，所以遗弃了这些会成为我负担的东西。现在，因为迷恋他而感觉生不如死。
　　讽刺，吗？
　　把脸埋进了自己的臂弯里，指尖还夹着那根烟，却提不起抽一口的欲望。他，应该是讨厌抽烟的女人的吧？因为那个女人一看就是小鸟依人的居家乖巧类型的。可是，为什么到现在还要在意他喜欢什么类型呢？不是已经放弃了吗？还是，心里还存有一丝期盼呢？
　　如果他同那个女人分手了的话呢？我会找他去表白吗？呵，果然还是没这个胆子呢。说到底，我也只是一个胆小的笨蛋而已。
　　真想就这么醉生梦死下去。感情什么的，最折磨人了。

　　最后我还是没骨气的爬出了自己的狗窝，来到棋院，却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今天，没我的对局。我还来这里干什么？
　　站在棋院的大门口，我迷茫地看着进出的人们。突然很想下棋，很想很想。这种感觉，比我从前烟瘾发作的时候还要强烈。从来不知道，原来我也是这么喜欢围棋的，不亚于那个人。
　　去下棋吧？这次是为了自己而下。

　　“欢迎光临——”招待员小姐笑地一脸的灿烂。
　　我只是木然的写着自己的名字，交了钱之后说了句：“我想下棋。”
　　招待员小姐这回笑得更灿烂了。“来这里的每个人都是想下棋的人。”
　　“我想下棋。”我只是一再重复着自己的话。
　　“那么这边请。”招待员小姐把我领到了一边，“浅川小姐是吧？对对手有什么要求吗？比如棋力方面的。”
　　“无所谓，我只是想下棋而已。”
　　是的，只是想下棋。对手什么的，根本无所谓。不管是谁，我都会全力以赴的，这次，是认真的。

　　不知道换了几个人，不知道下了多久的棋。我只是在这十九路的战场上驰骋着，肆意前行。说句傲慢的话：挡我者死。
　　这样的我，或许连自己都不曾见过。
　　原来，只要肯用心，我也是可以下好的。

　　“我输了——”
　　看着对手垂下的眼目，我突然觉得有些疲惫。“多谢指教。”
　　“多谢……指教。”
　　或许，下手太狠了。对方只是几个业余围棋爱好者而已。心里产生了一丝的愧意。
　　如果说刚才我还在沾沾自喜的话，那么此刻我就是在鄙视这样的自己。恃强凌弱，罢了。还真是当了一回反派角色呢。
　　最后一把棋子被放进了棋盒，我起身准备离开，却在回头的时候看到了那个人，那个把我变成笨蛋的人。
　　“你的棋，充满了戾气。你是为什么而下棋？没有办法心平气和对待一场对局的人，连棋手都称不上。”
　　清冷的话语，刺进了我的心。雾气瞬间弥了双眼。我低着头不敢看他。
　　“多谢您的指点，我以后会注意的。请恕我先行离开了。”
　　还真是，无情的人啊。
　　背过身的一瞬间，眼泪流下。没人看见。

　　打谱，打谱，打谱。
　　对局，对局，对局。
　　之后我就过着这样的生活。
　　不知道第几次打谱忘了吃饭，不知道第几次睡倒在棋盘前。偶尔也会找一些死活题，虽然这对我的长棋并无甚帮助。
　　回过神来的时候，浅川三段的名字也有人开始谈起了。说是一个下起棋来不要命的女人，野蛮暴力到了一定的境界。听到这话我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继续回公寓打谱而已。
　　损友看不过去，来问我：“你最近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上进了而已。”我又落下一子。
　　她拿一种你当我是笨蛋吗，这样的表情看着我：“上进？我说你是找死才对，想英年早逝的话我帮你，用不着这样慢性自杀！”她狠狠地拍下一子，清脆的声响，倒更让我担心棋盘被她弄坏。
　　“我知道分寸的。”
　　她叹了口气。“你没药可救了。”
　　“啊，也许吧。”

　　开春的时候，接到一个电话，说是——爸爸去了。
　　我不记得我当时的反应了，回神的时候我已经冲上了回家的列车。后来据我损友所属，我当时情绪十分激动，从棋院跑出去的时候，还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所幸那人只是擦破了点皮而已。
　　我提着东西上门去道歉。他有些意外，然后微微笑了一下说没什么。
　　我问他能不能进去坐坐。他同意了。
　　局促地坐在他家，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居然来了他家，我居然有可以和他面对面两人独处的时候。
　　他给我倒了杯茶，指着一旁的棋盘问道“要不要下一局？”
　　棋坛贵公子？我看到的只是一个爱棋成痴的男人而已。我点头算是应下了他的话。

　　一室寂静，唯有落子之声。
　　这种感觉很好，好到让我有些飘飘然。满目只有错落在棋盘上的黑与白，我甚至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忘了自己面前坐着的人是谁。
　　超常发挥，也许说的就是这个。
　　一局结束后，我难以置信的看着棋盘。这是我下的棋吗？我忍不住长大了嘴巴。
　　半响，我笑了。“我下得很好。”
　　“恩。”
　　“多谢指教。”
　　“我收回上次的话。”
　　“诶？”
　　“你是个好棋手，也是个值得尊重的对手。”
　　“谢谢。”
　　虽然输了，但我毫无遗憾。因为，我下出了自己想下的棋。

　　再后来，不可思议的，我成了他的……朋友？
　　偶尔遇到他的时候，他会唤我一声“浅川桑”。
　　我开始踏进了他的圈子，与此同时，那个应该是他女朋友的女人，却不再出现了。
　　有一次进藤七段喝多了，不小心说道：“啊，那个女人走掉了。说是塔矢太无趣了。”
　　是啊，他就是一个无趣的人。没有情调，满脑子只有围棋。也许初见的时候会被他的气质所折服，但相处下来会发现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他是个优秀的棋手，却不是个好的男朋友，更不要提丈夫了。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他认真起来的样子却是那样让人着迷，令我不惜一切代价的想要靠近，想要更了解他。那个女人，怕是没见过他那一面吧。我该说，是万幸吗？
　　浅酌过后，脑海更加清明。他现在，又是一个人了。不过，我却更加缺乏告白的勇气了。比当初，更胆怯了。
　　因为拥有过，所以更害怕失去。
　　好不容易站到了他身边的位置，我又怎么可能轻易放弃？我现在能够跟他下棋，同他聊一些简单的话题。这简直是以前都不敢奢望的。
　　但，人终究是贪婪的生物。
　　越是靠近他，就越是想更靠近他。
　　想牢牢粘在他身边，寸步不离。
　　呵，这样的话，会被讨厌的吧。肯定。

　　看着他的侧脸，我一时间有些失神。
　　“额，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他尴尬的放下了筷子，显然我的注视让他吃不下饭了。
　　我慌忙的摆了摆手，然后撇过了视线。“塔矢真是个好男人呢。”
　　“诶？”
　　“长得又好，棋下得又好。一定很多女人倒追吧？”我装似漫不经心的开口，其实紧张的心都快跳出来了。生怕他会发现我话语里的意思，然后……疏远我。
　　“不要开这种玩笑啊。”他有些无奈，“女人什么的，我现在暂时还没这个想法。更何况，像我们这种人一般人都不会接受的吧？”
　　“像我们这种人……吗？”我咬着吸管喃喃的重复他的话语。
　　“职业棋手，本来就是把全部情感都给了围棋的人啊。我们已经没有多余的情感去恋爱了啊。所以，还是专心下好自己的棋最重要。”
　　只要，不妨碍到你的棋就可以吗？
　　抱歉啊，我虽然也是个棋手。但我更多的是个女人，所以在围棋和感情的面前，我选择了后者。我对你的感情，已经超过了我的围棋的了啊。
　　“那如果现在有人向你告白呢？”我狡黠地冲他眨了眨眼，神情暧昧。
　　他很认真的回答我说：“我会拒绝。今年，我状态很好，也许可以应过绪方先生也说不定。名人这个头衔，我等很久了。”
　　“啊，这样啊。”
　　看来，现在不是个好机会呢。不过，我会等的。

　　一年又快过去了。十二月的东京飘起了小雪，淅淅沥沥的。我在棋院门口站了很久，终于看到了那个冲我跑来的身影。
　　“喂~浅川！”他气喘吁吁地停在我面前，然后腼腆地笑了。“不好意思，我睡过头了。”
　　为什么我看不到他道歉的诚意！
　　怒瞪着他，我忍不住嗔道：“我可是在这等了你快半个小时了啊！对局应该早就开始了！天知道我为什么要在这里等你啊！”
　　“啊，抱歉抱歉。为了表达我的歉意，等下塔矢的对局结束后我请你们吃饭！”双手合十，进藤依旧笑着。为什么这个人不管什么时候都能笑得这么灿烂呢？我无言。
　　“进去啦！”扭头不理他，我很明显告诉他我在生气。
　　“呐，浅川。你在生气吗？”
　　不理他不理他。
　　“还是说……浅川你果然是在担心塔矢？”摸着下巴，进藤一副探究的表情，“安啦安啦，塔矢那家伙就算输了也不会有什么的！”
　　我瞪着他！“什么叫就算输了也不会有什么的啊！你这算朋友吗？！”
　　“啊！你果然是在担心他！”
　　……
　　上当了。
　　我居然被这个大脑缺根筋的家伙给套话了……
　　我想这一刻我的脸色一定很好看。红的白的青的紫的都有……
　　“跟你打个赌好不好？”进藤狡诈地靠过身来。
　　“……什么？”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赌塔矢今天一定会赢。”
　　“然后？”我挑眉看着他。
　　“然后，如果我输了，那么我无条件答应你一件事，反之也一样！”
　　撇了撇嘴，我鄙视地看着他：“这么老套的约定你也好意思说出口？”
　　他一愣，瞪着我。“你就说赌不赌吧！”
　　“赌。”我很干脆，“只是我也不认为他会输，所以这个赌约无法成立。”
　　“切，是不希望他输吧？”进藤两手插在口袋，很是吊儿郎当。“其实答应也没什么啊，至少，如果那家伙今天输了的话，你还能有些安慰啊。”
　　我想我头上一定爆出了一个井字。“我不想要这个如果，也不想要你的安慰……”
　　“答应嘛答应嘛。”也许是错觉，我仿佛看到了进藤身后有一条尾巴在晃动……好像狗狗。很萌！
　　鬼使神差间，我微微动了下头。结果却听到一声……
　　“喔？！这么说你答应了？”
　　“哪有！”
　　“你刚点头了！我看到了！”进藤兴奋地加快了脚步，“快点快点，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局面了。”
　　谁让你擅自决定的啊！

　　我靠着墙，有些不知所措。名人赛最后一战，一切胜负就看今朝了。
　　本来，我应该在房间里，和他们一起探讨这决定性的一局的。可我却逃了出来。
　　颤颤巍巍地掏出一包烟，拿出一根点上。
　　我不敢去看，我怕看到不想看到的结果。
　　我失神地望着天花板，一阵阵烟雾冉冉上升。
　　一根，两根。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周边已经一地的烟蒂。
　　过了多久了？我不知道。
　　侧耳倾听，奈何房间隔音效果太好，我什么都听不到。
　　快结束了吧？结果怎么样了？

　　去年也是这样的情况，他信誓旦旦地说可以拿下名人，结果还是败在了绪方名人的手下。那晚，是我第一次看到如此失态的他。
　　他喝了很多，却什么都不说。
　　我当时只有一个想法：酒品不错。
　　不过后来我就知道我错了，错得很离谱。
　　因为，他哭了。像个孩子一样的哭了。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脆弱的让人心疼。不知所措的我，一开始只是看着他哭。后来，不知道怎么的。我鬼使神差的把他带到了我的怀里，然后轻轻地安慰他。
　　他有一瞬间的僵硬，之后更深的埋进了我的怀里。低着头，大声的哭。
　　我看不到他哭的样子，可他的哭声却让我难以忘怀。
　　这样的他，看到一次就够了。
　　他应该是自信的，有礼的，带点冷淡的。不应该是这样无助而颓废的样子。
　　那天，我把他带到了我的公寓，然后陪了他一晚上，直到清晨才迷迷糊糊的睡去了。醒来的时候，我睡在了自己的床上，屋内已经没有了他的踪影。
　　之后的一个星期，他都没有出现在棋院。
　　那一个星期，我慌了。
　　进藤拉着我去喝酒，然后大着舌头说：“塔矢那家伙有什么好的，棋院里的好男人多的是，你怎么偏偏就看上这一块木头。”
　　我玩着手里的酒瓶不说话。
　　他勾着我一副哥俩好的样子：“浅川你要是想找男朋友的话我可以给你介绍啊。我有一个好兄弟叫和谷很不错的，虽然棋下得没有塔矢好，但是对女朋友绝对是一等一的啊！”
　　“不需要。”
　　“诶？你非要在这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吗？说实话你们俩真的不太合适啊。”
　　“合不合适不是你说了算的。”扬起脖子，一饮而尽。
　　“切，我觉得你和和谷真的蛮般配的，不考虑下吗？”
　　“不用了。”我摇了摇手里的空瓶，向老板致意再来一瓶。
　　那一晚，我也醉了。

　　再后来，他回来了。
　　一如他离开之前的那般，好像没有任何改变。
　　只是这时，进藤在我旁边低喃了句：“那家伙的棋，变犀利了。”
　　好吧，我说没有任何改变时指我们之前的关系。
　　我以为他会疏远我的，结果没有。
　　或者说，我希望他会疏远的，那样至少可以证明他有一点在意。
　　可事实是残酷的，我再一次认清了我跟他之间的距离。

　　“女孩子家家的，少抽点烟啊。”进藤依样蹲在了我身边，手却朝我伸来没收了我的烟盒。
　　我揉了揉新剪的刘海，觉得有些头晕。“怎么出来了，应该还没结束吧。”
　　他很自觉的从烟盒里抽出了根烟然后点上。“啊，担心你这家伙啊。”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轻轻吐出一个烟圈，道：“最不想看到那家伙输的人其实是你吧。”
　　我盯着地板使劲瞧可就是不回答他的话。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只有两个人的走廊很是安静，安静得让我有些发慌。
　　良久，进藤掐灭了手上的烟，起身。他伸出一只手对我道：“进去吧，结果应该快出来了。”
　　“啊。”
　　打开门的一瞬间，我就听到了里面爆发了一阵的欢呼。
　　“结果怎么样了？！”进藤随手拽住一个人就问道，话语中透露出几分急切。
　　我也猛盯着那个人看，好像只要他的答案不让我满意我就要掐死他一样。
　　“输了！绪方终于输了！”那人也很是兴奋，说话有些颠三倒四。
　　我承认，刚在听到“输了”的时候我真的有杀人的冲动。一般来说这种时候不应该说塔矢赢了吗？为什么你要说绪方输了啊！
　　不过，至少这个结果没有让我失望。
　　“真的？！塔矢那家伙真的赢了？！”进藤几乎是把这句话吼出来的。他不断地摇着那个人的肩膀向他求证。激动的好像获胜的是他自己一样。
　　真是个孩子呢。
　　“恩！塔矢名人！又一个塔矢名人！”
　　“塔矢那家伙，又抢先一步了呢。”咧开嘴，进藤低声道。然后他猛地拉着我往外走。
　　“你干什么啊！”我用力想挣脱。
　　“走，去看那家伙去！”走到一半，他突然回过头来对我说。“对了，你欠我一个赌约吧？”
　　“哈？”那个是你擅自决定的……我刚想这么回他。
　　“那么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哦！”他亮出了一口的白牙。
　　我咽了口口水，道：“什么？”
　　不是答应，只是好奇他会想要我做什么。仅此而已。
　　等他说出口我就一定会反悔，气死他！
　　“唔，今天是个好日子对吧？”
　　我不明所以，只好点了点头。
　　“那就趁今天这个大好的日子，向塔矢告白吧！”
　　…………
　　“我回去了。”
　　转身就走，却被进藤堵住了。
　　“你答应我的！”
　　我没有答应，那是你的自作主张。我刚想这么回他。
　　“怎么了？”一个熟悉的声线从背后传来。“你们俩在这干嘛？”
　　于是，我僵硬了。他，听到了吗……
　　“啊哈哈，我们正要去找你呢！”进藤大大咧咧的一笑，然后用力敲打我的背部，“对吧，浅川？”
　　我木然的点着头。
　　“哟，塔矢名人。恭喜恭喜。”
　　我随即回过神来，也道：“恭喜，塔矢。”
　　还没等我继续说什么，进藤就吼道：“今天这么好的日子，我们去吃拉面庆功吧！”
　　“哪有人庆功吃拉面的……”他无奈的抚额。
　　“有什么关系嘛，我请客！”
　　你又擅作决定了……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们已经被进藤拉到了他常去的那家拉面屋了。
　　也就只有进藤会在记者面前摆出一副我要带他走，你们拿我怎样的表情。
　　再然后，匆匆解决掉庆功宴的进藤丢下一句：“啊，我忘了小明还在等我，我要先回去了。”
　　“塔矢！你要好好的，完完整整的，把浅川送回家哦！”进藤郑重地对他道，这倒是让他楞了一下，然后应了。
　　接着进藤凑到我耳边，“别忘了你答应我的哦，春宵一刻值千金！”
　　你国文到底有没有学好啊！这话不是这么用的啊！
　　我其实很想在进藤耳边大吼的，却还是任他溜走了。
　　再再然后。我跟他两个人很尴尬的走在路上，没人说话。好吧，也许尴尬的只是我一个。
　　“那个……”
　　“那个……”
　　我一愣。
　　“你先说吧。”他冲我笑着道。
　　“啊，哦。恭喜你获得名人头衔，塔矢。”我显得有些局促，双手都不知该怎么摆放。是现场气氛太微妙的关系吗？
　　这下倒是他愣住了，不过也只是一瞬的功夫。“恩，谢谢你，浅川桑。”
　　又是冷场。
　　我心里默默咒骂进藤光一万遍，这该死的家伙乱蹿腾什么啊！
　　“浅川桑。”
　　“额，什么？”
　　“我记得浅川桑前年问过我一个问题。”他嘴角勾着一个浅笑，看的我目眩神迷。
　　“……什么？”
　　“浅川桑问我，如果有人向我告白我会怎么做。”他淡淡的话却好像一个惊天大雷，一时间我不知道该怎么接口。
　　“我当时说，我会拒绝。一切等我拿到名人头衔再说。”他自顾自地说着，完全没有在意一旁已经石化了的我。
　　“……”事实上，谁能告诉我我现在应该作何反应。话说回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今天，我拿到了。名人。”我看着他的眼睛，翠绿的，很亮。
　　“所以，能不能允许我在这里向你告白呢？浅川桑，希望这个名人没能让你等太久。”
　　………………
　　“什么？”
　　我想我是傻掉，我以为我听到了幻觉，我现在应该是在做梦吧？如果是做梦的话请让我不要醒来。
　　“呵——”听到他的笑声我才猛然醒悟，我居然说出口了……
　　请让我找个洞钻进去吧。
　　他走进了两步，正视着我。开口道。
　　“浅川桑，你愿意接受眼前这个木讷无趣出了会下棋以外一无是处的男人吗？”
　　“为什么……？”我低喃出声。
　　“诶？”他显然没想到我会有此一问，一张脸迅速蹿红，刚才的淡定化为乌有。“这个，那个……是因为……”
　　看着他吱吱呜呜开始手忙脚乱的时候，我终于笑出声了。“刚才那个，你练了多久？”
　　…………
　　“两天。”
　　“一人出一次糗，扯平！”
　　“啊？”
　　我乐和地转过身继续往前走去。
　　他急忙跟上前来。“浅川桑，那个……刚才我说的……”
　　“你是想问我答不答应？”我一脸笑意的看着他。
　　“啊，恩……”
　　我仰着头看着他，然后一字一句的道。“我拒绝。”
　　看着他一下子就颓废了下来，我突然有种负罪的感觉，忙接着道：“本来是我打算跟你告白的！结果被你抢先了！我当然要拒绝！”
　　“诶？”
　　“塔矢亮，我喜欢你，请问你能跟我交往吗？”
　　憋在心里许久的话终于说出口了。
　　这一瞬，我笑得异常灿烂。
　　-END-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