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草进了她手机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超能力的存在吗？

　　你相信电视上放的那些灵异事件都是真的灵异吗？

　　当某日照旧低头走在走廊上的她被隔壁班同学笑眯眯地突然问了这些话的时候，罗兰先是吓了一跳，然后心想：

　　她当然不信。

　　但……

　　“你相信一个活人会被困在一支手机里吗？”

　　如果对方曾经问的是那样的问题呢？

　　某一天。

　　当罗兰透过自己的手机屏幕看到里面那个她曾经暗恋过的男孩子朝她略显羞涩地打了一个招呼的时候——

　　她信了。

　　事实就这样摆在了她眼前，这由不得她不信。

　　她的手机里莫名新出现了一个app。

　　名字叫做“手机男友”。

　　而屏幕里的那个男生名叫做“江寒”。

　　对，正是她曾经偷偷喜欢过的人。

　　至于为什么是偷偷嘛……

　　那当然是因为她清楚像她这样的女生多半是不可能和江寒这种男生走到一起的。

　　罗兰是个哪方面都很普通的女孩子。

　　有些不太喜欢她又不好过于直接地表现出对她的厌恶的同学会将之称为“平庸”。

　　“平庸”。

　　从名字开始就是，爸妈很随意地给她取了“罗兰”这个名字，只是因为省得再给她另取一个英文名了。

　　外貌、成绩都很普通。

　　甚至可以作为平均水平高中女生的模板。

　　而这样的她暗恋的却是江寒。

　　学校里虽然没有公开评选过但说到“你觉得谁最帅”超过一半都会选他的校草。

　　还是个学神。

　　运动神经也一级棒。

　　或许在有的人看来，这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咳——”

　　见到屏幕外的女孩子痴痴地望着屏幕，不再做出其他反应，手机里的江寒轻咳了一声来提醒她。

　　罗兰这才“醒”过来。

　　“额……嗯……那个……嗨？”她实在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我记得你是——我们班的罗兰吧。”屏幕里男孩子的声音很温柔。

　　“嗯！对对对。”没想到他还记得自己，罗兰想。

　　明明江寒是在她暗恋他已经过了一个学期之后才经过再次分班和她分到一个班的，而且——

　　分班之后没多久，他就……

　　消失了。

　　江寒已经整整三个月没来上课了。

　　……

　　罗兰的大脑混乱了起来。

　　事到如今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手机里？

　　他消失……嗯，究竟是去哪儿了？

　　老师也没有说。

　　其他同学也不知道——不对，像她这样社恐的人向其他同学也问不出口。

　　好像是请假了？

　　又好像没有。

　　罗兰记不清了。

　　“你、你怎么会出现在我的手机里？”混乱之下少女将脑子里第一疑惑的问题问出了口。

　　“……”屏幕里的男生叹了一口气，轻皱眉头，露出让罗兰一看就会心疼的表情。

　　罗兰见不得自己喜欢的人难受。

　　应该谁都见不得吧。

　　“说来话长，你看到屏幕右上方的那颗心了吗？”

　　“心？”

　　罗兰把视线移到手机屏幕右上方。

　　那里确实有一颗粉红色的心。

　　心里面还有一个数字。

　　数字是“1”。

　　“这是什么等级之类的东西吧？”作为一个自闭人，游戏罗兰还是玩了不少的。

　　没办法，不受到父母重视也交不到朋友的她只能在虚拟世界里找找快感了。

　　“是的。”

　　屏幕里江寒点点头，然后露出一个苦笑：

　　“虽然我是怎么会到同班同学的手机里的还不是很清楚，但能够让我出去的方法我大概明白了。”

　　“是什么？”罗兰问。

　　“是……”对方好像忍着羞耻有些不大情愿的样子，随后则是下定了决心：

　　“是需要你来培养和我之间的好感，你看到的这个app的名字，是叫‘手机男友’吧。”

　　“诶？诶！”

　　“……总之从今天开始，就要请你这个同班同学好好地‘养成’我，不，培养和我之间的感情了。”

　　江寒露出了一个极其温柔、好看的笑容。

　　之前实在是想象不到他温柔地笑起来是这个样子的。

　　因为毕竟，印象里他是一个性格比较桀骜，对谁都比较高冷的人嘛。

　　没想到他也有温柔的一面啊……

　　“那个，所以具体我要做些什么呢？”

　　“咳，基本就是互道‘早安’、‘晚安’，还有……投食、提供我喜欢的其他东西之类的。”

　　“哦哦。”少女的手在屏幕上点过江寒说的那些内容。

　　“这是什么？未解锁剧情？”她发现了一个看起来似乎有些特殊的东西。

　　“嗯……那个大概是到了特定游戏进度可以解锁的东西吧。”

　　罗兰翻了翻，显示进度分别达到1%、25%、50%、75%、100%这五个的时候都会解锁特殊剧情。

　　其中1%的“电子世界初见”剧情已经解锁。

　　哦，也对哦，他们现在就是在完成电子世界的初见嘛。

　　有点期待后面会解锁出怎样的剧情了。

　　“但是——你不会难过吗？”

　　“什么？”江寒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女孩的话。

　　“这种——相当于是被操纵的好感培养什么的，对你来说很不友好吧。”

　　江寒听了她的话有些惊讶，不过他很快笑了，然后无奈说道：

　　“怎么会，虽然说确实感到有那么一点别扭，但你现在是要帮助我吧，我很感激你。”

　　虽然暂时还不完全清楚他是怎么出现在她手机里的。

　　性格高冷的江寒能对她说出以上的话，再次让罗兰感到很惊喜。

　　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她选择了忽视它。

　　因为这可是一个——

　　超级难得、有可能一辈子也不会遇到一次（但现在就是遇到了）的神奇事件啊！

　　然后这天晚上，罗兰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了自己喜欢上江寒的那个瞬间。

　　她记得那一天她也一如往常地低着头、缩着身子从教室出去准备走出校园。

　　暴露在这种人很多的地方简直让她倍受煎熬，她情愿自己像地上的一只蚂蚁一样谁也注意不到。

　　然后路过他们学校篮球场的时候，她听到了巨大的欢呼声，其中有很多女生的尖叫声。

　　于是她就稍稍抬起了一下头往那边看了一下：

　　那个少年正在球场上肆意地挥洒着青春。

　　他清爽的黑发、好看的眉眼一下子夺去了她的目光，像藏有星辰一样的眸子、从上衣下隐隐露出的腹肌……

　　他在球场上看起来无比的耀眼。

　　感觉任何一个人都会被此刻这张扬的少年夺去视线。

　　……反正这样的人一定是海王吧。

　　说不定是个性格很垃圾、也不好好念书的人。

　　仿佛呕吐一样突然袭来的强烈自卑感和厌恶感瞬时淹没了罗兰。

　　“我可不是见色起意的女人。”

　　罗兰继续把自己缩得像个小鸡崽，然后像是加强肯定一样地开口低声对自己说道。

　　但后来罗兰发现，江寒不是她臆想中那样除了外表和运动神经外什么也没有的人。

　　他的成绩相当优异，而且为人……虽然有些高冷，但、但这也不算什么缺点嘛！

　　上天真是不公啊——少女曾想道。

　　但她喜欢上了他。

　　她喜欢他，就像生在黑暗里的人总会向往光，就像丑陋的人总期冀美好一样。

　　她认识到了这残酷的一点。

　　不过这样的人怎么想也不可能会和自己产生什么美好的交集吧。

　　罗兰是个既社恐又自卑，性格还很阴沉的女生。

　　怎么想江寒那样的人都不会喜欢这样的女生。

　　甚至不会愿意接触。

　　所以她一直都没有告白。

　　只是暗恋。

　　持有这样一份以后老了想起来也会觉得“啊，我这样的人有这样的青春也不亏了”的心意就足够了吧。

　　……然后罗兰醒了。

　　现在的现实就是，他真出现在她的生活里了。

　　接下来的日常里，就是自己每天都无心上课，每天煎熬地等待回来然后打开手机见到江寒了。

　　“早上好，虽然上课可能让你感到很痛苦，但我觉得你还是再努力一下比较好。”

　　“困了吗？那就早点睡吧。我？”江寒轻轻一笑，“想让我睡的话把你的手机关掉就可以了啊。”

　　“嗯……你给我的这本《人性的丑陋和美好》，还不错。”

　　她喜欢看屏幕里的他安静看书的模样，他翻着书页，阳光洒落在他手上，他的手指骨节分明很好看。

　　“谢谢你！真没想到在游戏里还能搭建球场。”她喜欢看他打球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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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按照进度解锁的剧情也被逐渐解锁了。

　　令罗兰惊讶的是，竟然可以完全按照她所希望的来产生对应的剧情。

　　“真是神奇啊……”她不禁感慨。

　　“我出现在你手机里这件事本身就已经很神奇了吧。”少年无奈。

　　手机里的江寒很温柔，和曾经印象里的他完全不一样。

　　大概是因为，人都有两面性吧？

　　不过他究竟是为什么会消失三个月呢？

　　罗兰记不起来了。

　　25%解锁的剧情是少女向在篮球场上的江寒鼓起勇气递去了一瓶矿泉水，收获了他微不足道的一声“谢谢”。

　　这弥补了她之前脑补过千百遍的“如果那时我鼓起勇气给他递一瓶水的话，会不会引出些什么别的发展来”的遗憾。

　　50%解锁的剧情是在图书馆。

　　少女踮起了脚来也够不到那本她想要取下的书。

　　然后在透过郁郁葱葱的树叶和透明窗户玻璃洒下的金色阳光里，那少年轻笑着帮她取下了那本书。

　　她的背后来自他身体的暖意仿佛能够感受到，以及这样的姿势——

　　像从背后在拥抱她一样。

　　当然真正的暖意是感受不到的，毕竟隔着屏幕。

　　75%的时候罗兰选择了和他一起写作业。

　　面对江寒的不解她只是说：

　　“因为我很笨，我很讨厌写作业，但是如果是和你在一起的话，学习这种我很不喜欢、很不擅长的事情，大概也能感到快乐吧。”

　　江寒：……

　　终于到了达成100%的时候。

　　“这次你想选什么样的场景、什么样的情节？”江寒问。

　　“……”

　　就在江寒以为屏幕外的少女思考不出来的时候。

　　“这次、这次我、我……”

　　“嗯？”

　　“那个，”罗兰看起来很紧张，“可能这个要求有点过分，我是说，你可不可以，和我——”

　　搞得江寒也万分紧张了，该不会是什么未成年最好不要去做的事情吧。

　　“这次什么场景都不需要，你可以和我约定：

　　从手机里出来以后——”

　　江寒攥了攥掌心。

　　“和我约定等你出来以后和我考同一所大学吗？”

　　“啊，不是说让你考差！”罗兰才反应过来他俩成绩差很多。

　　她羞得满脸通红，她究竟说了什么样不知天高地厚的话啊。

　　“啊？”不过江寒倒是没太在意成绩差这种事。

　　“就这样？”

　　“就这样你就满足了吗？”少年听到了十分意料之外的答案。

　　他皱眉疑惑，“你应该不止满足于此吧？”然后他察觉自己失言，“不，当我……什么都没说。”

　　罗兰很惊讶：“你、你、你！难道你知道我原本就超级喜欢你了吗？”

　　不然怎么问她就这样就满足了。

　　江寒：“果然。”他低声吐出两个字，随后，向少女绽出笑颜。

　　“你觉得这种很、很土吗？”

　　这样的愿望。

　　少女使劲揪着自己的衣服下角。

　　江寒想了想，然后好不容易找了一个词，“不，我觉得……很纯真。”

　　在这之后，罗兰问他：

　　“达到100%了之后呢？

　　为什么你还没有从手机里出来？

　　正常来说不是应该结束了，你可以脱身了吗？”

　　“好像还不行。”奇怪，究竟还需要做什么才能从这里出去？不应该啊……

　　“啊！”就在这时，屏幕外罗兰发出了一声小小的惊呼。

　　“！怎么了？”

　　“有一个选项跳出来了，上面写着——”

　　“我对于你来说究竟算什么呢？”罗兰往这问题下方的答题框点了点。

　　“不过我好像点不了，这或许是让你回答的问题吧。”

　　“……”江寒呼出一口气，“大概是要完成这个问题才能脱身吧。”

　　“罗兰。”屏幕里的他直视她。

　　“嗯！”少女紧张到手心流汗，她在期待着什么。

　　说起来，这个游戏叫做“手机男友”，那是不是——

　　她咽了口唾沫。

　　“咳，这些天以来多谢你。”江寒微微转过脸去，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耳根上还漫起了微微的红色，和他白皙的皮肤很配。

　　“如果不是你每天都辛辛苦苦地陪着我，帮我完成各种各样这个游戏要求的任务，我也不会这么快就得到能出去的机会。”

　　不辛苦，一点都不辛苦，这怎么能叫辛苦呢，这明明就是福利啊。

　　“我想，你应该算是，不，不是算是，你就是……

　　我很在意的人。”

　　罗兰不知道为什么哭了。

　　在意的人，是喜欢的人的意思吗？

　　是因为感动和欣喜而流泪吗？

　　她也不太清楚。

　　少年低下头：“天很晚了，早点睡吧，说不定明天一早，我就会直接出现在现实中的你眼前，而不是只在手机里了。”

　　“嗯……”

　　少女哭着，但满怀期待地睡着了。

　　第二天，她起来后。

　　手机里再也没有江寒了。

　　她的面前也没有。

　　手机里甚至根本就找不到那个“手机男友”的游戏。

　　她疯狂地反复划过手机屏幕，疯狂地甚至开始翻找自己房间里的各个可能藏东西的地方。

　　抽屉、衣柜、书橱……什么都找遍了。

　　仔细想想人也不可能会藏在抽屉或者书橱里吧……

　　没有。

　　没有。

　　没有。

　　没有。

　　没有。

　　没有。

　　没有。

　　哪里都没有。

　　倒是被她翻出了几粒药来。

　　药效上有写着“缓解过度紧张的神经”。

　　罗兰瘫坐了下来，在冰凉的地板上。

　　该不会之前的一切都是她的幻想吧？

　　仔细想想江寒突然就消失了三个月，还出现在她手机里，这种事情——

　　她想到一个可能性，汗水从额头上流下来。

　　该不会，该不会她喜欢的人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

　　她接受不了，所以才幻想出——

　　这个想法让她的大脑内感觉到了剧痛，随后晕厥了过去。

　　醒来已经是三天后了。

　　人在医院。

　　不知为何酒精的味道让她有些安心。

　　爸妈似乎是在隔了一天后发现她晕倒了的，并且在把她送到医院后就离开了。

　　没办法，毕竟他们已经有了各自的家庭。

　　后来班长代表全班同学来看过她一次。

　　她抿唇沉默了许久，沉默到班长都有些不耐烦了，她开始和班长说起江寒。

　　“啊？他不是早就转校了？原来你也关注他啊，我以为你谁都不关注呢。”对方看着她的眼睛。

　　“……转校？

　　只是转校？”

　　“对啊，不然还能是什么。

　　哎，对了，就他转校走之前那一天，我听别人说好像看见你那天在天台上和江寒说什么了。

　　你们到底说什么了？”

　　班长突然想起了那件八卦。

　　哎？

　　转学前那一天？

　　自己在天台？

　　罗兰一瞬陷入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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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她，全部都想起来了。

　　那一天，在天台上，她鼓起勇气向那少年表白了。

　　虽然说得磕磕巴巴。

　　可是如果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结果是……告白当然失败了。

　　而且她因为言语激动表现得像个痴女当时被狠狠地骂了。

　　依稀记得自己被说了“恶心”之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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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她是为了掩盖自己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才幻想出那个手机里的江寒么？

　　因为不堪回首，所以选择忘记。

　　还产生幻想。

　　她疯了。

　　她觉得自己精神可能不大正常了。

　　一切都显得十分滑稽可笑。

　　又透露着几分悲凉。

　　还有，怪不得手机里的江寒那么温柔，原来是因为只是她想象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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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兰半倚靠在病房里洁白的枕头上，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直到班长走了好久了，她还是呆呆地坐在那里。

　　老实说她这几天都不想出院了。

　　不想回学校。

　　干脆多住一会儿吧。

　　反正父母住院费还是会提供的。

　　等她能够接受现实再说。

　　到了晚上的时候，她缓缓挪到病房的窗子前，从十几层的高楼上往下望。

　　这座城市的夜晚还是这么热闹，霓虹闪烁。

　　热闹是别人的。

　　孤寂是她一个人的。

　　她从窗边转身离开。

　　这间病房所在的楼层太高了，而现在又是夜晚，所以她没有看见。

　　那个人，那个她曾喜欢的少年，出现在了住院楼外。

　　“你怎么来这里？也想来探望一下曾经的同学吗？”有人笑着对江寒说。

　　“啧，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还跟她不是一个班的呢。”江寒不耐烦地答。

　　“哈哈，好了好了，别生气，你是来看看自己还有没有被她的超能力所束缚的吧。”

　　超能力。

　　这个词出现在这里很突兀，但这世界上的确存在着“超能力”。

　　只有极少部分人掌握的，一种特殊的能力。

　　罗兰也拥有一种超能力，但她自己不知道。

　　那就是以极致痛苦的感情为网，将自己最喜欢的人束缚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这种能力十分强大，就连江寒也逃脱不了。

　　所以他才会被一个自己只对名字有印象的女生给囚禁起来。

　　“嗯？所以你现在确定了，你完全已经脱离她能力的控制了？”

　　“嗯，完全。

　　……你笑什么？”一看到他笑江寒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同为拥有超能力的人，他清楚自己面前这种表面笑眯眯、轻飘飘的家伙有多难搞。

　　“笑也不行？不过——

　　原来你是装的啊，我还以为你真喜欢上她了。”

　　对方拖长了声音故意地说道。

　　“……怎么可能。”江寒说。

　　后来罗兰和江寒再也没有见过面。

　　。

　　。

　　。

　　。

　　。

　　。

　　后来少女从过度的抑郁中走了出来。

　　算是否极泰来吧。

　　可能是经历了痛苦和精神错乱之后，反而认清了自己。

　　她慢慢地好了起来。

　　虽然达不到正常人的程度，但，起码能够独立地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一切都在慢慢地变好。

　　再后来罗兰结婚了，丈夫是一个看起来总是笑眯眯、心思却很深沉的奇怪家伙。

　　不过他很好看、对她也很好，所以她就不在意那么多了。

　　偶尔她会问他：

　　“你究竟是怎么喜欢上我的？”

　　“嗯……来自一次翻船吧。”有一次丈夫搂着她，摸了摸她的头发答道。

　　“翻船？”

　　“是啊，”他撇撇嘴，“我以为像我这样的聪明人是不会翻船的，结果还是翻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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