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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耶，得逞啦！】
傅书意站在那里，一只手拎着一瓶水，一只手插进兜里，侧脸刚毅，唇角抿成了一条直线。
尴尬的气息在两个人之间蔓延。
周穗有点受不了这种气氛，只能解释： “我是个画手！”
所以我刚刚真的是要说画你，不是上你，别误会啊！
傅书意没什么情绪的点头，往周穗这边走了两步：“嗯。”
还有吧，你在这站半天就没听到些什么？
周穗犹豫了一会，再抬头，傅书意已经站在了只离她半米的地方，一双探寻的眼神盯着她，意味深长。
好吧，的确还有。
她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开口：“傅医生，你最近很缺钱吗？”
看他的表情不太对劲，又解释：“我不是故意偷听电话的，就是刚好距离不远，电话外放的声音又大……恰巧我的听力又比较好……”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熟悉？
傅书意思索片刻，想起来了，之前要微信的那晚她好像也是这么说的。
什么刚刚屏幕就在眼前，又恰巧她视力比较好……反正是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
傅书意装模作样道：“你说什么？”指了指后面，“刚刚车有喇叭声，我没听清。”
有本事你再睁眼说瞎话试试。
“你最近很缺钱吗？我刚电话里听你说……”
傅书意差点没被自己右脚绊倒，心想失策了，这人不知道到底是真坦荡还是假天真。
但他没有否认：“有点。”
又戏弄道：“你要借我钱吗？”
“你要借吗？”周穗开始翻包。
傅书意：“……”
不是，你这一脸迫不及待让人被借的兴奋模样到底是闹哪般？
“不借。”傅书意冷硬道。
周穗翻包的手顿了顿，她是真心实意想要帮傅书意，刚刚听电话的意思，好像是对方的父亲赌钱赌输了，急需，她不介意先借给他。
“你怕我赖上你吗？”
“……”不是。
周穗：“那你怕什么？”
傅书意看着对方一脸“我一个女孩子都不怕你怕什么”的模样，只觉得头疼，捏了捏眉心，他觉得是时候该走了。
“我没有别的意思……”
傅书意低声：“……我知道。”
“你是不是觉得问一个女孩子借钱不好意思？”
“……”呵呵，也许吧。
“你可以做我的模特吗？”
傅书意：“……”
周穗盯着自己的脚尖：“我刚刚说了，其实我是个画手……”
她原本想告诉他自己是画漫画的，而他的形象完全和她笔下目前在画的《牙医》男主原型贴合，想要在他身上找灵感，可是想了想又否决了。
不行，按照傅书意的求知若渴的性格他一定会问自己的笔名是什么，到时候一搜，不就知道当时书屋那本《满天星》的纯爱漫画是她画的了？
不可以！
周穗声音顿了一下继续道：“你是不是想问我是什么方面的画手？”
傅书意：“……”不，他不想问。
周穗自问自答：“就是插画师，插画师你知道的吧。”
又道：“你当我的模特，我可以给你付钱。”
“不需要。”
“啊？”周穗知道傅医生也许会拒绝，但是没想到拒绝的这么干脆，有点反应不过来，“为什么呀？”
傅书意心道，没有为什么，他也想问为什么。
为什么对他这么好。
相顾无言。
傅书意沉默一会，忽然喊：“周穗。”
“嗯？”周穗眼睛亮晶晶的。
这好像……是傅医生第一次喊她的全名哎。
傅书意：“你喜欢我是吗？”
只要她答喜欢，他就有千百种办法让她不喜欢，如果她说不喜欢，那么……她也不再有理由缠着他了。
一箭双雕。
然后想象很美好，现实是……周穗根本没听到那句。
身后人疯狂的按喇叭，声音巨大，震耳欲聋。
“什么？”她什么也没听到，只看到傅书意嘴巴一张一合。
装满货物的摩托车疾驰而过。
周穗没有防备，眼看着就要刮蹭上去，傅书意眼疾手快的捞了她一把。
拽着周穗的胳膊往旁边一带，因为惯性她的脸砸在他怀里，闷闷的一声，她下意识抓住了一个东西，像是一条绳子。
傅书意则觉得胸膛上像是被什么硌了一下，不太疼，所以没太在意。
车辆平稳驶过，喇叭声由近至远，逐渐听不见了。
穿堂风呼啦啦的吹过来，头顶的树叶沙沙作响，原本筑巢的鸟雀此时也拍拍翅膀飞走了。
周穗的脸贴在傅书意的怀里，呼出来的热气钻过衬衫的细缝喷在他的锁骨上，微微发痒。
“周穗。”傅书意低声，提醒她可以起来了。
半天没有动静，傅书意终于觉察到了一点不对劲，他放在周穗手臂上的手松开，改落在她肩上，轻轻拍了拍。
半晌，周穗才抬起头。
抬头的一瞬间，傅书意吃了一惊。
周穗脑门上印了一个月牙印，皮肤被压的青紫，红彤彤一片，看着挺严重的。
傅书意看着脖子上挂着的碎玉。
“……”真他妈巧了。
“疼吗？”傅书意皱眉道。
周穗下意识的伸手摸了一下，疼的嘶嘶抽气。
傅书意后退一步，原本想着去对面药店给她买个消淤青的药，但碎玉绳子的另一端还握在周穗手里。
傅书意只觉得脖子被什么勒了一下，耳边听到“蹦”的一声，碎玉就这么垂直坠落。
砸在地上，一分为二。
“……”
“……”
周穗愣住了，看着手里断了半截的绳子，终于知道刚刚自己惊慌失措间抓住的是什么了。
安静如鸡。
“对不起……”周穗弯腰把碎玉捡起来，两块玉断的不规整，她用力拼在一起，然而一松手下一秒又分开。
“对不起……”周穗歉疚的重复一遍，不知道怎么是好。
傅书意把两块碎玉接在手里，沉甸甸的，没有说话，但是眉毛微微蹙起，冷冽的气质更甚。
“这个……贵重吗？”周穗不太认识玉的品类，“我赔给你。”
“不用。”傅书意低声，“不是什么值钱玩意。”
“是……”
傅书意很坦荡，并没有打算隐瞒什么：“是我妈妈留给我的。”
又补充：“唯一的东西。”
唯一的……周穗嘴一扁都要哭出来了。
完了。
她没想到自己今天闯了这么大的祸，把人家母亲唯一的东西都给摔坏了，傅医生肯定恨死她了！
“对不起。”
傅书意有点无奈：“说了没事。”
周穗眼睛湿漉漉的：“……节哀，傅医生。”
傅书意：“……”
节个毛线的哀？
周穗：“我想你母亲在天之--”
“够了。”傅书意按了按眉心，觉得自己势必要解释一下，“她只是出国了。”
还没到要节哀的地步。
“啊？”周穗瞪大眼睛。
傅书意：“我走了。”
“别！”周穗道。
傅书意转身，眉头微微凝着：“还有什么事。”
周穗诚恳：“傅医生，我帮你修好吧，我认识一个很厉害的修复大师……我一定会帮你修好的！”
傅书意摇头：“不必了。”
“不行的，这样我会内疚很久的……”
傅书意：“……”
就没见过这种上赶着赔的。
触及到傅书意的眼神，周穗醍醐灌顶一般：“你是不是觉得我非要帮你修玉是为了找理由再见你一面？”
傅书意：“……”我没说。
你自己说的。
周穗绕着手指：“你千万不要觉得！我只是……过意不去。”
你看看，这剧情转换的，好像他不给人家机会就十恶不赦，非要她心里过意不去似的。
算了。
“接着。”
淡漠的一声。
周穗抬头，就见两个亮晶晶的东西抛了过来，她赶紧张开双臂接住，手掌心一片冷硬，她打开一看，两瓣碎玉安安静静的躺在掌心里。
周穗看着两块玉石，很伤脑筋的样子：“可是，我修好了怎么给你呢？总不能去诊所给你吧……”
傅书意想了一下，的确，现在诊所里已经在疯传两个人的关系，再去送这种带着敏感因素的东西，不合适。
他是个男人无所谓，但对一个小姑娘的名声来说，不合适。
傅书意淡淡：“上次遇到的那间书店，如果修好了，你可以去那找我。”
周穗还是一副伤脑筋的样子：“那时间呢，我也不确定什么时候修好，时间怎么定呢？”
傅书意没说话。
周穗抬起手机，忽然想起什么：“我可以微信上跟你说吗？”
微信？
傅书意低头思索一阵，她说的应该是上次加的那个。
当初他只是随便一加，所以用的是华一诊所通用的微信号，每一周轮一回，周三才会到自己手里，如果周穗找他的那天恰巧不是他值班，那很可能就收不到。
傅书意的手慢慢伸向口袋，但又顿住，眼含思索，拿不定主意。
周穗及时雨般：“那就这么说定了！”
而后热情的摆摆手：“等我修好了我就给你发微信，再见，傅医生！”
转身，没有停留。
前面不远处就是小巷子的出口。
周穗在心里默数。
一步。
两步。
……
十步……
“等等。”身后一道男音在她即将拐出去的瞬间降临。
周穗嘴角轻轻一勾。
这就像是一个讯号。
周穗转过身，脸上带着茫然：“嗯？”
傅书意走到她身边，妥协似的把手机拿出来：“上次那个微信可能找不到我，再加一次。”
“啊？哦。”周穗没有多问，乖乖的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
扫码。
添加。
头像是一片淡蓝色的天空和很厚的云层，看角度，应该是在飞机上拍的。
名字是很随意的“FSY”三个字母。
“走了。”傅书意道。
“拜拜。”
……
渐行渐远。
周穗握着手机的手指轻轻颤抖，整个人都激动起来。
耶。
得逞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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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收看。
鞠躬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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