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

　　维克多当然不想答应他：“我来照顾就好。”
　　萧祁看着病床上的林笙道：“忘了说，我还没有好好介绍我自己，我是林笙的男朋友。”
　　维克多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萧祁看着维克多，一字一句道：“林笙是我的女朋友，在国内的时候，我和她有一些矛盾，她一气之下就来到了S国。这段时间，谢谢你照顾她，但现在我来了，照顾她的事就交给我吧。”
　　萧祁的表情淡淡的。
　　这一刻，维克多好像是一个多余的人。
　　他什么也没说，径直离开。但走到门口，他又回头看了一眼。
　　萧祁坐在椅子上，他抓起林笙的手，和她说着什么。
　　他听不懂中文。
　　维克多的脸上划过一丝落寞。
　　军车停在不远处，维克多坐上去，点了一支烟。烟雾缭绕，他的面容模糊不清。
　　他皱着眉，一支接一支地抽。
　　男朋友？
　　维克多勾起唇角，笑容充满了嘲讽。
　　手里的烟又被抽完，他拿起烟盒，烟盒空空如也。
　　他一阵焦躁。
　　玛莎正打着电话，她看见维克多从车里下来，神色晦暗不明。
　　挂了电话后，玛莎看了眼帐篷。
　　帐篷里只留下了萧祁和林笙。
　　不远处的维克多正专注地看着远处。
　　玛莎明白了。
　　“大尉。”玛莎怀着忐忑的心情问道，“萧祁和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
　　“他都是胡说的，不要相信他。”玛莎解释道，“林笙根本不想见到他。”
　　“我和林笙只是普通朋友。”维克多的眼神清冷，“他挺关心林笙的，他来照顾林笙，我很放心。”
　　玛莎想告诉维克多实情，可是她又觉得这件事得林笙亲自说比较好。
　　她只好道：“等林笙醒了，你就明白了……林笙根本就不想看见萧祁。”
　　林笙昏睡了一个多星期了。
　　每次维克多去看林笙，都会受到萧祁的阻碍。
　　“大尉，我想和林笙单独待着，你也知道，我们很久没见了，我和她不希望除医务人员以外的任何人来打扰。”
　　萧祁说了这么多，维克多不动声色，他只是看了看病床上的林笙，转身走了。
　　维克多和他的队员住在不远处的一个帐篷内。
　　由于歼灭了尼科尔的叛军，突击小队被允许在此地休整。
　　帐篷内的队员有的在健身，有的在下棋，有的在看书，还有几个人在看着一个士兵模仿着模特走秀的样子，他面前的士兵被逗得哈哈大笑，笑声充斥着帐篷。
　　维克多进来后，他找了个地方坐下，开始写总结报告。
　　自从维克多进来，队员们的目光都投在了他的身上。
　　维克多这几天很沉默，以往总是和队员们说说笑笑。
　　丹尼尔偷偷对尤里说：“大尉怎么不去照顾林小姐了？”
　　“我也不清楚。”
　　尤里走过去，坐在维克多对面：“大尉，林小姐怎么样了？”
　　“还没有醒。”
　　他看着电脑屏幕，脑海里总是浮现林笙和萧祁的身影。
　　维克多叹口气，关上了电脑。
　　几乎所有的队员都认为维克多和林笙的关系不一般，因为军营生活枯燥的原因，所有人都很关注维克多和林笙这两人的动向。
　　好像听八卦一样。
　　这里面的人除了丹尼尔是不久前认识的林笙，其他人在萨特时就见过林笙了。
　　在他们的印象中，林笙看起生人勿近，但是脾气性格非常好，和他们相熟后，每次见到都会打招呼，她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很有感染力。
　　至于维克多对林笙的心思，他们都心知肚明。
　　萧祁来了以后，维克多很少去看望林笙了。
　　发生了什么？
　　尤里决定自己亲自去打探一下。
　　刚走到林笙病房门口，萧祁就从里面出来了，他手里还拿着几条毛巾。
　　尤里对这个人没有好感，他道：“我来看一下林小姐。”
　　萧祁不让他进去：“林笙需要好好休息。”
　　尤里脾气上来了，他不高兴了：“你是谁？”
　　“她的男朋友。”
　　尤里愣住了，他不相信：“林小姐从没说过自己有男朋友。”
　　“这是我和她的私事，为什么要告诉其他人？”
　　尤里回去后，他找到正在看书的维克多，问道：“大尉……你是不是知道林小姐有男朋友了。”
　　维克多头也没抬：“是啊。”
　　“你怎么这么淡定？”
　　维克多放下书，很无奈地看了尤里一眼。
　　“这是那个男人的一面之词，如果林小姐有男朋友，她为什么从来都没有说过？”
　　“也许是不想说吧。”
　　天色逐渐暗下来，几声闷雷响了起来。
　　维克多出去看了看天空，一道闪电伴随着雷声出现在天空，好像要把天空撕碎。
　　病床上的林笙在睡梦中紧握双拳，双眉皱起又舒展开。
　　萧祁抓住她的手：“阿笙，阿笙你怎么了？”
　　林笙没有回答他，但是显得非常痛苦。
　　她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中的她跑在一个狭窄的小巷子，她不敢停下，只能不停地跑，一直跑……
　　可是，无论她怎么跑都跑不出这个巷子，这是一段没有尽头的路。
　　她气喘吁吁停了下来，后面的脚步声也停住了。
　　林笙颤抖着，她僵硬地回头。
　　一个男人正拿着枪顶在她的脑门上，汗水不断顺着林笙的脸颊往下流，就在这时，男人扣动了扳机。
　　林笙双眼一黑，接着，她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感觉自己浑身发冷。
　　萧祁瞪大了双眼，此时的他开心中带着一丝不知所措。
　　林笙揉了揉太阳穴，她看着头顶的帐篷。
　　她的记忆只停留在了昏倒前的最后一幕……
　　“阿笙。”
　　林笙一脸茫然地看过去，面前的是一个面色疲倦，身材高大的中国男人。
　　她有些片刻的失神，好像在大脑中检索这个人是谁。
　　终于，她想了起来。
　　“怎么是你？”林笙有些慌张，但更多的是厌恶，“我现在在哪儿？”
　　萧祁伸手想要抱住林笙，但林笙用一种难以言说的眼神看着他。
　　萧祁讪讪地放下了手。
　　两人正僵持着，帐篷门打开了，玛莎走了进来。
　　看到林笙后，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醒了？你真的醒了？”
　　林笙看到玛莎后，也很惊讶。
　　玛莎无视了萧祁，她坐在林笙身边对林笙道：“怎么样？有没有感觉不舒服，我去找医生给你看看。”
　　正当玛莎要离开的时候，林笙叫住了她：“维克多……维克多在这里吗？”
　　萧祁听到这个名字，有一瞬间的不可置信。
　　玛莎笑笑：“他在呢，我去叫他。”
　　玛莎先去通知了医生，接着，她找到了正在修车的维克多。
　　维克多听到这个消息后，手上的扳手滑落了下来。
　　萧祁说的那些话又在他的脑海里响了起来。
　　但此刻，他想不了这么多了，他只想看到林笙，一刻也不想等。
　　两人过来后，医生已经给林笙做了检查。
　　“病人需要静养，她脑部的伤口还在恢复，最近可能会出现恶心、呕吐的症状，需要多加注意，按时吃药。”医生招呼护士给林笙输液，“顺利的话，一个月就可以康复。”
　　自从维克多进来，林笙的双眼就一直黏在他身上。
　　因为修车的原因，维克多身上和脸上有些污渍。
　　他也一直看着林笙，一刻也舍不得让视线在她身上离开。
　　医生走后，维克多迫不及待走到林笙身边，他呼吸有些急促，好像在酝酿着什么。
　　玛莎知道两人有话说，她悄悄离开，顺便帮他们把萧祁拉走了。
　　帐篷内只剩下了他们俩。
　　林笙的眼眶有些湿，她揉了揉眼眶，接着抱住了维克多。
　　维克多站着，林笙就这么搂着他的腰，脑袋靠在他的身上。
　　维克多伸出手，放在了林笙的后背。
　　两人抱了好久好久，林笙的眼泪哗哗地流。
　　眼泪浸湿了维克多的军装。
　　“维克多。”
　　“我在。”
　　“维克多。”
　　“我在。”
　　“维克多……我好想你……”
　　林笙说完这句话，整个人又往维克多怀里靠了靠。
　　维克多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我说，我好想你。”
　　林笙抬起头，看着维克多。
　　维克多伸手给林笙擦眼泪，但他忘记了自己手上有污渍。
　　林笙的脸变成了小花猫。
　　维克多手忙脚乱，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的脸上……”
　　林笙摇摇头：“没关系，我和你一样了。”
　　维克多坐在床边，他与林笙平视，两人额头相抵。
　　维克多轻笑一声：“终于醒了。”
　　这几天维克多不能来照顾林笙，但他满脑子里都是她。吃饭、睡觉，无论做什么，脑海里都是她。
　　他多想把萧祁打一顿，把他扔得远远地。
　　维克多看不上撬墙角这种行为，可此刻，他等不了了。
　　即使萧祁是她男朋友又怎么样，这句话，他一定要说。
　　维克多抚摸着林笙的头发，他调整坐姿，一脸认真的看着林笙。
　　林笙有些好奇：“怎么了？”
　　维克多有些紧张，他酝酿着，用他练了好久的一句中文说：“林笙，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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