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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74
秦曦月靠在床头懒散道：“你就不去洗洗？”
祁长羽白色的弟子服上染了几片黑色的色块，身上秦曦月的血已经变了色，头发也有些乱，哪里似平日里玉凛山风云弟子的模样。
祁长羽紧绷的神经在此刻才松下来，这才留意到自己有些邋遢的模样。
“饿了吗？”温柔地语气有些生硬，祁长羽眼神难见的轻柔。
秦曦月身子一僵，把祁长羽的眼神和梦里那双金色的眸子对上，随即她摇了摇头，哪里来的那么巧合的事情，这世上眼睛相像的人多了去了。
缓缓地翻身下床，秦曦月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换了身衣服，是自己备在纳袋里的。
她警惕地看向祁长羽，眼神无声地质问着。
倒不是担心被看光了身子，祁长羽也没那么蠢，只是她实在不喜欢旁人碰她的东西。
祁长羽被看的莫名心虚，正了正神色道：“不是有意要碰你的东西，只是你原先的衣服实在不能穿了，要是买怕不和你心意，所以才擅作主张。”
“我知道了，多谢。”
秦曦月不那么咄咄逼人，此刻只是觉得纳袋这个东西虽然方便，但不安全，若是哪天掉在地上被人捡去，好东西岂不是会被轻易拿走。
此时秦曦月脑子里突然想起殷岐手上的戒指，也可纳物，可识人神识，再好用不过。
不过这种空间物品的锻造需要空间石，这东西可不好得，一个石头都可能卖到几千的上品灵石。
秦曦月神游天外的样子全落在了祁长羽的眼中，他摇了摇头，传音让人把饭菜送上来，等秦曦月回过神看见的就是满桌子色香味俱全的食物。
她也没客气，直接坐在了桌子前拿起了筷子，见祁长羽不坐下她才开口道：“你不吃？”
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脏污，祁长羽自己眼里都有着淡淡的嫌弃。
“你先吃，我先去打理一下。”
门再次被合上，秦曦月看了眼桌子上的菜，全是她喜欢吃的，就是没有酒，装在纳袋里的酒早就喝完了，她只能到了一杯茶润润喉咙。
吃了个半饱秦曦月就放下了筷子，胃里有了底心里就有了底，她大略地扫了一眼屋里的装饰，和其他地方差别还是挺大的，但她能确定这里是远山客栈。
“就是不知道是哪里的远山客栈。”
“北虞盛京。”
秦曦月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眼睛里都闪着喜悦的光，猛地站起来冲着祁长羽道：“真的？”
“是真的，不是你让我带你来的吗？”
“是吗？”秦曦月迷茫了一瞬，显然是想不起来这件事了，然后立刻把这件事抛之脑后跑到了窗前往下看。
熟悉的街道房屋相互交错，她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就要往楼下冲，祁长羽见状急忙拉住了她。
“先吃饭，别的等吃完饭再说。”
秦曦月努嘴，慢吞吞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心不在焉填着自己另外一半的肚子。
上次回盛京是年节时候，但当时有任务在身，也只在家中待了两天，话都没聊的尽兴就走了，这时知道自己身在盛京，秦曦月恨不得立刻飞回家里。
“还睡着呢。”秦曦月戳了戳伽娜的肚皮，直接将她抱了起来还掂了两下，“怪不得吃那么多。”
转向祁长羽粲然一笑，秦曦月小声道：“走啦。”
说完就径直往外走，走了两步却发现祁长羽站在原地看着她一动不动。
“你怎么不走啊？”
“我？”
“对啊，”秦曦月有点疑惑，“你之前不是和我说来北虞有事情要做，边走边说。”
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秦曦月不免开心，脚步都有些轻飘飘的。
“之前说要来北虞是为了找人。”
“找谁？”
别的不说，如果是在盛京找人那她还是能帮上忙的，将军府也是有一些消息渠道的。
“梦师。”
“梦师？”
秦曦月扭头看着祁长羽，眼里满是疑惑，这个名号她从未听说过。
“梦师是古妖梦兽的后代，”祁长羽不疾不徐地解释着：“是梦兽和人的后代。”
“梦兽可食梦织梦，一生只育二子，一为噩梦，二为美梦，直至成年后梦兽才可两梦同织。可梦师血脉不纯，虽还是两梦分割，但却是永生各执一梦。梦师可强行催眠别人并将别人拉入自己编织的梦境。”
“既如此，为何不找梦兽而找梦师？”
“这世上早就没了梦兽。”
优胜劣汰，物竞天择，这梦兽若只会食梦织梦确实难以在各种妖兽之中存活下来，但秦曦月还未曾见过，心中多少有些遗憾。
“找梦师干什么？”
祁长羽看着她想了想才说道：“这些年妖族不太安生，最近控制了一个梦师，应当是噩梦，不少修士已经在梦里丢了性命，此法只能梦师来解，我们算出另外一个梦师就在北虞。”
提到妖族秦曦月就想到了昨天晚上的苏植吞食木雕像的样子。
她垂下眸子，声音有些低沉：“苏植……”
看出秦曦月的郁闷，祁长羽抬起的手顿了一下后缓缓放下，沉默片刻后开了口：“苏植他暂时没看出什么问题。”
也只是暂时而已。
两人一路沉默一直到了将军府。
见到了地方，祁长羽藏在宽大衣袖下的手指弯了弯，轻拧了一下眉毛才道：“到了。”
秦曦月这才回过神，抬起头看了眼离自己不远的台阶，什么扰人的情绪全都散去，她单手抱着伽娜拉住祁长羽的手腕就往将军府里跑，守门的侍卫看出她是谁也没有阻拦。
祁长羽垂眸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腕，神色不由得怔了怔，自己都没发现嘴角勾了起来。
“爹爹娘亲！我回来了。”
刚进门秦曦月就开始大喊，一路小跑到了前厅才发现家里来了客人。
“虞天澜？”
于是几人移步到了将军府的小花园里，正值花开时，花园里的花开的漂亮，淡淡的花香味染了满身，秦曦月觉得自己的心情又好上一截。
只是此时安静的气氛有那么些许尴尬。
她饮了一口自己杯里的白水，冲着虞天澜挤眉弄眼。
“你自己来这做什么？”
虞天澜也同样挤眉弄眼，一张脸哭丧着。
“我父亲母亲去拜佛了，今日让我自己来将军府拜访一下。”
“你不会拒绝？”
“拒绝了，但他们说我不来这个月的钱就别想要了，我还推了和莹莹的约，我容易吗我。”
秦曦月表示我并不关心你容不容易。
看着秦曦月和虞天澜这般“眉目传情”，祁长羽顿时有些不爽，冷冷看了虞天澜一眼后立刻换上张浅笑的脸。
“此番打扰多有唐突，这是给二位准备的礼物。”
祁长羽掏出两个漆盒，秦朗元和柳丽莲只打开看了一眼就连忙推了过去。
秦朗元眼里还有些不舍得，他双手握拳放在嘴边咳了一声后说道：“这礼物太过贵重，我们不能收。”
秦曦月皱眉，拿过来看了一眼后和虞天澜一起嘴角抽了抽，一个盒子里装了个极品玉镯，另一个盒子里装了把匕首，上面刻了咒文，可谓是削铁如泥的存在。
将盒子合上，秦曦月把它们推给祁长羽，点头赞同道：“确实不能收，你拿回去吧。”
虞天澜陷入沉思，他带来的几样药材是不是有些太过寒酸。
看着秦曦月弯弯的眉眼，祁长羽衣袖一挥那两个盒子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便打扰了。”
“不打扰不打扰。”
几个人坐在花园里聊了一会，虞天澜就告辞要离开，秦朗元意思意思挽留了一下便放人走了。
祁长羽原本也想告辞离开，可谁知秦朗元直接压着他的肩膀不让他离开，还说今天晚上一定要好好喝上一壶，只是被柳丽莲瞪了一眼后便不做声了。
“你今日怎么回来了？”
秦曦月一般一年只回来一次，柳丽莲已经许久没给她过过生辰，突然在不是年节的时候回来着实让她有些意想不到。
秦曦月看了一眼祁长羽，快速思考了一下才道：“祁师兄做任务刚好来着，我就求着让他带我一起来了。”
“你这孩子，不是给别人填麻烦吗。”
柳丽莲嘴上说着责备的话，眼里却满是慈爱，秦朗元坐在一旁乐呵呵地笑着，虽然没有说话，但眼里已经蒙上了一层水汽。
秦曦月看着他们俩半白的头发，心便被揪了起来。
她的岁月或许还有许多，可他们的寿命却所剩无多，即便她时常给他们吃些延年益寿的丹药，但总归是治标不治本。
看着秦曦月一家其乐融融的样子，祁长羽并没觉得自己在这有什么尴尬，反而心中隐隐有些开心，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样的场景了。
天边残阳渐渐落下，柳丽莲嚷嚷着秦曦月习惯吃她亲手做的饭菜就跑到厨房张罗去了，秦朗元则是拉着祁长羽聊起了武术招式。
秦曦月不插话，在花园里挑挑拣拣折了几朵花准备放在自己屋里的花瓶里用来欣赏。
等到星月高悬，柳丽莲才叫了他们去吃饭，看着摆满了整张桌子的菜，祁长羽愣住了。
那么多吃得完吗？
秦曦月倒是习以为常，找到位置拉着祁长羽坐下解释道：“不用奇怪，我每次回来都是那么一大桌子菜，不用担心吃不完，府上下人还是挺多的。”
等秦望姗姗来迟，下人才给每个人的杯中倒上了酒。
饭还没吃一口，秦朗元就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之前的救命之恩还未正式道谢，今日我就以这杯酒向你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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