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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约
翌日，山/奈又去瞅那小麦皮的少年，他伤得严重，现下脸色苍白的很，看来是要昏迷些日子了。
“你今天是不是有事情要干？”周吵吵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
大清早的，山/奈的记忆有些断线，偏头瞧他：“什么事情？”
他反问：“你说呢？”
“我一个无业游民，要干的事情...”山/奈尽力回想了一下，“哦，赚钱，差点忘记了。”
今天就是富商女儿的生日宴的日子。
先前她就怕忘记了，就告诉了周吵吵让他到时间了提醒她，果然还是玩忘了，还好有周吵吵记得。
麻溜的，山/奈爬起身来，跑回自己房间准备了。
不多时，山/奈换了一身新衣服走出来，朝周吵吵问道：“发型换了，妆容换了，再蒙上脸，是不是就看不太出来我本来的样子了？”
她换了妆容和新衣服，目的是为了不让人发现她的身份。
毕竟人多口杂，太招摇了事就多。
“这个遮掩程度，对付别人，应该能糊弄过去了。”周吵吵肯定的点头，帮她把面纱系带理了理。
准备时，一辆马车在陈家门口停下了。
拉着缰绳的车夫看见山/奈出来，朝她招了招手。
“我走了。”山/奈摆摆手。
事先说好的，刘掌柜派马车来接她赴约。
山/奈上了车，发现座位上放着一顶白纱帷帽。
“连保护隐私的帷帽刘掌柜也帮忙准备好了，这保密工作做得好啊，那就再套一层好了。”于是，蒙着面纱的山/奈又把帷帽套在了头上，反正也不影响视线。
来到地点，被帷帽掩了面的山/奈远远的和富商略一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她绘画创作需要安静，也不喜欢人打扰。
刘掌柜先前就告与富商，所以富商的管家领她上了无人的阁楼，又在楼梯口派了人把守，保证阁楼上不会有闲杂人等上来打扰。
二楼视野开阔，是绝佳的观望地点，只要她略微低头，楼下一切皆能尽收眼底。
管家告与她，底下扎着红抹额的小孩子就是她今日作画的主角，
山/奈垂眸看去，嘴角微扬，那是个玉雪可爱的小姑娘。
大人们坐在宴席座次中叙谈宴引，花园里小孩子们嬉戏打闹玩作一团，旁边还围着一群护着的嬷嬷丫鬟。
目送管家离开，山/奈备好一切，开始动笔。
笑开怀的小姑娘，眼角弯弯，白净小巧的牙齿，白里透红的两团软乎乎的腮肉，奶团子一个，可爱极了。
富商的意思就是画出小姑娘生辰宴上的情境图，记录年幼时天真烂漫的一面。
小姑娘活泼好动，这会儿两腮鼓动吃着可口的点心，转头又拉着小伙伴追捕蝴蝶去了。
玩累了就依偎在父母亲怀里，见此，慈爱的父母亲笑着给她系上平安锁......
毛笔速写，笔尖唰唰地，山/奈很快就画完了一副，换纸张又画。
她在阁楼上奋笔疾书的画着，时不时理理风吹动的帷帽。
休息时，她喝了些水，放空的四处瞄瞄。
好巧不巧的，她看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他们竟然背着我吃席，不叫我？”山/奈第一时间有些气，虽然这富商家也没亏待她，备了好多吃的喝的给她。“但这不一样！蹭饭和来干活当然是蹭饭香啦。”
“不对。”山/奈突然间反应过来，她现在是小画家热茶不是陈山/奈，不能暴露了。
山/奈低下头在角落缩成一团，默念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可惜，陈维和楚彦一抬头就发现了阁楼上蒙了整个头的人，还认了出来。
片刻后，两老头在她后方左右负手站定。
“画得不错啊。”是楚彦爷爷的声音。
生动有趣的情景跃然纸上，隔着画面，他们好似都听到了小孩子们那朗朗笑声。
陈维外公也开口道：“天天写写画画，就是捣鼓这个？是挺像模像样的。”
不是说有人守着不会让人上来的吗？背着身的山/奈一脸疑惑。
“老先生们，觉得好要不要来一单啊？”她搁下笔，回首站起身来，浅笑道：“还有彩色的呢。”
“还捂着脸呢？我们都看出来了。”陈维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
“嘘！”山/奈四下瞧了瞧，见没人注意这边，她凑上前一步，捂嘴小声道：“我的身份要保密，毕竟锋芒太盛了不好。”
“现在我还要干活，咱们回家再说。”
了然，陈维装了一番，“那小画家你先忙，咱们有需要在找你。”
“对，有空再聊。”楚彦附和道，又降低了些音量，“记得早点画完，早点回家。”
嗯嗯，山/奈暗暗点头。
黄昏，宴散。
山/奈收拾好随身用品，拿了一沓画纸下了阁楼。
正准备与富商交接时，富商可爱的女儿小碎步的跑了过来，抱住他的大腿撒娇要抱抱。
富商俯身哄了几句，让下人抱下去了。
“小女粘人，让姑娘见笑了。”这位看起来很和蔼的富商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面上却满是掩藏不住的幸福笑意。
“无妨。”山/奈笑笑，把画好的画递给了他。
检验过后买主满意了，那她这单就算是成了。
富商翻看了几页，很满意。
正要交付订金时， 思绪有些飘的山/奈却顿住了。
她刚刚画的时候毛笔速写，总感觉缺了什么。
直到可爱的小姑娘走进，她才明了，画缺了些颜色，活泼灵动的属于生气的颜色。
见山/奈拿画的手缩了回去，富商不解：“怎么了？”
“请问您定这些画的初衷是什么呢？”山/奈想知道。
“小姐绘画风格自成一派，鄙人有幸见过，也不瞒你，定这些画是想留给我女儿的。”
对于绘画创作，山/奈一直持一丝不苟的工作态度，稍有瑕疵的画作她是没法就这么交出去的。
山/奈解释道：“既然是留给小姑娘的，那就烦请您再给我些时间，我想把这些画拿回去稍加润色和添些细节，毕竟画小孩子嘛，加些颜色我想会更好。”
富商和其管家对视一眼，管家又恢复了一副礼貌的笑脸：“如此甚好，那之前谈好的价钱要不再谈谈？”
山/奈摇头：“价钱不变，就当是我给可爱的小姑娘过生辰的一份心意。”
没办法，生辰礼意义重大，她得上心些。况且是这么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就单单黑色勾勒就太不可爱了。
约定好后，山/奈抱着一沓画纸回了家。
茶水间里，陈维外公悠闲的躺在摇椅上，手里拿着一本书。
“画得不满意，被人退回来了？”见她过来，他开口问道。
刚刚山/奈回来时抱了一堆纸张，他看见了。
“不是。”山/奈喝了一口茶，往一边坐下，“我拿回来改改。”
“外公，你在看什么啊？”她探头看去。
“你画的画本。”
闻言，山/奈刚抿的一口茶快要喷了出来。
啊这~
长辈找了她画的故事看，还是狗血的爱情故事......
年龄界限摆在那，山/奈只觉得头皮发麻，淡定淡定，好歹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抠抠手平复一下心情。
当初画得是挺解气的，可现下越细想越觉得尴尬。
她突然后悔了，前两本的故事写得有些猖狂。
“挺有个人主见的，没想到我们老陈家的姑娘不仅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连认真画起画来也能画这么好，改天帮我和你楚爷爷也画一张。”陈维面上倒是没有什么波动，甚至隐隐有些骄傲。
“好的好的。”山/奈尴尬笑笑，绞着手指。复又补充道：“但是您出去不能说是我画啊，要是有人专门来这里找我就不好了，你也知道，我不喜欢吵闹。”
“那挺可惜，我外孙女那么厉害却不能说出去显摆显摆。”陈维叹了口气，直呼可惜。
“除了画画，我优点可多了。比如说好养活啊，脑袋聪明啊，您都可以去显摆显摆的。”山/奈眨巴眨巴眼...末了，笑容一噎，“好吧，我去找些吃的。”
“ 稍稍夸夸两句，还认真了，什么时候这么自大自傲了。”陈维哂笑一声，收回视线，继续看画本。
厨房里，山/奈逮住了妄想逃跑的周吵吵，气急败坏的揪着他的衣领：“说，是不是你把画本给我外公看的？你知不知道我很尴尬啊，老年人就不该看我们年轻人的爱情故事，尴尬得要死你知不知道！”
店里画本都卖完了，家里唯一有收藏的就是周吵吵了，肯定是他出卖了她。
吓成一团的周吵吵微笑着拍开她的手，安慰安慰：“他们也是年轻过的，这有什么的，会理解的。”
“况且陈外公逮着我问我也没办法啊。”
“他问你你就交出去了？”山/奈气笑了，看来她以后得改画阳光正剧了。
“威逼利诱的，我实在是招架不住。”周吵吵也很无奈。
山/奈无力的往一旁的凳子上坐下，一脸的心如死灰。
“看来我是渣女的身份在长辈圈是藏不住了，我早该想到的，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好了，现在外公和楚爷爷都知道我是个开放的女孩了。”
“哎呀，不会有这么严重的。知道就知道了，人的性格多样，他们老人家会理解的啦。”周吵吵劝慰道。
“你还说，你都不帮我拦拦。”
“我下次一定。”
“滚。”山/奈站起身来，向自己房间走去。
还是去睡一觉，逃避逃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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