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秦时,我和病娇反派HE了

作者:甜姜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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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二章嬴政篇


      该如何回忆与她的初次相遇呢?
      作为安国君众多子嗣中,最不受喜爱的一个,他的父亲被送往赵国当做质子。
      在敌国的日子有多难熬,他自记事起便一直听闻父亲重复,直到他们终于如愿回到秦国,甚至就连父亲即将即位前,都会对赵国的经历耿耿于怀。
      嬴政那时尚且年幼,不懂得为何身边的人看他的眼神,为何如此鄙夷,如此冷漠。
      明明是作为下一任国君的唯一子嗣,他却从未感受到尊重。
      那些穿着华冠贵胄的高大男人们,张着大嘴对他用尽了赞美之词,夸赞他是未来的国之栋梁,必将如他的父亲一般,带领这个国家走向荣耀。
      而被罩在这群人的阴影里,嬴政只感觉到压力,压在他头顶上快要喘不过气的压力。
      他不懂,那些身形高大的男人,为何要把这个国家的希望放在他一个人身上,自己明明还是个不足他们腰带高的幼童。
      他在这压力中拼命地想要逃跑,逃离这压抑的环境,可身边的所有人,他的父皇,他的母后,甚至照顾她的宫人,都像是一条条致命的藤蔓,用尽全力拉扯着他奔跑的双脚,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将他拉回这黑暗中。
      而那时的她,就像一束光,照进了这黑暗。

      遇见阿离时,他刚刚逃离了宫人的追赶,有了在书山题海中短暂休息的片刻,来不及躺在这百花丛中好好体会这大自然的美好,就被一只小小的鞋子砸中了额头。
      嬴政带着怒气捡起鞋子,准备找这鞋子的主人发火。
      可当他抬起头时,坐在高处的少女正笑吟吟的看着他,她的笑容就如那天午后的阳光般温暖和煦,直直射进了他的心里。
      他的心跳,漏了半拍。
      许久后,他才明白,自己那时的感受。
      从未有一个人,会心甘情愿的对着他这么笑。
      那些年长他许多的大人,尽管也总是对着他笑,可那笑容里,要么是谄媚,要么是奸诈。
      虽然他们都在笑,可又没有一个人是真的在笑。
      所以阿离的笑,成了他那时心里最温暖的记忆。
      阿离,阿离,真奇怪,为什么会有人叫这样的名字,嬴政喃喃道,唇角却不自觉的扬起了弧度。

      那日分别时,阿离曾说,下次见面,她会带好玩的小玩意儿给他。
      是什么,她没说,嬴政便在心里期待着。
      可她却再未出现。
      那句约定,就成了一个笑话。
      也许这也是一个玩笑,嬴政愤愤的想着,压抑下了自己那颗躁动的心。
      这世界的人,果然都是一般模样,虚伪。

      父王驾崩后,他作为太子被草草推上了王位,往日里学过的兵法和治国之道,顷刻间便要让他学会如何处理这偌大的王朝。
      嬴政呆坐在王位上,看着堂下的一众诸侯大臣们口诛笔伐,个个舌战群儒,却又不约而同的望向他,要他给一个最终的答复。
      那些人的眼神里,有期待,但更多的,是威胁。
      嬴政惶恐,他仍没揣摩明白这人情世故,对这兵法书本里的内容尚且一知半解,就要被推到一个决定他人命运的位置上。
      成为一个国家的国君,对别人来说也许是荣耀,可对他来说,却是噩梦。
      所幸,仲父站了出来,有了他的威慑力和帮助,朝堂终于安定了下来。

      宫廷家宴的那日,他又见到了她。
      被父亲奉为国师的莲姬前来恭贺时,他一眼便看到了跟在身后小小的她。
      阿离,阿离,他曾在心里默念过不知多少次的名字,如今终于有了说出口的对象。
      彼时,她安静的站在莲姬身旁,低眉顺目,像是没有看到他。
      等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时,不知道会不会吓一跳,嬴政心里有一瞬间的得意。
      可等他朝思暮想的阿离,真的到了他身边时,嬴政却开始怀疑了。
      他曾以为的那个如阳光一样明媚耀眼的少女,不知何时,已经学会了谨慎小心,即使面对他时,那笑容里也只是温柔。
      她的眼睛里,似乎全都是他。
      嬴政的心里,开始怀疑自己。
      也许他在意的,只是自己以为的阿离,他爱的,不过是那个自己想要的女子。
      这不是她的错。

      那年,仲父给他引荐了一位门下秘密培养的少年。
      他叫卫庄,是来自韩国一位同样不受宠的贵族之后。
      为了替自己惨死的父母报仇,卫庄自愿成为了吕不韦的门客,而他学习的,是能够易容改相之术。
      作为年幼即位的国君,仲父建议他应该学习些功夫防身,“若要成大事,则必须先利其身。”
      在仲父的帮助下,嬴政和卫庄变换了身份,也成功拜师入了鬼谷子王栩门下。
      这深宫中,他终于不再是一个人,独自逆流前进。

      那日,仲父传来密信,只说嫪毐意图逼宫,不日将要有大动作。
      嬴政向师父提出回宫,王栩却拦住他,只说吕相自会替他平定一切。
      嬴政却十分坚定地摇了摇头,“师父,我知你和仲父是为我着想,可嫪毐逼宫,我母后绝不会一无所知,母后是仲父的故人,他不好动手。”
      面对王栩,他深深做了一揖,“承蒙师父和仲父多年照拂,只是有些事,终究是要我自己来做决断。”
      王栩看向他的眼神里,有惊讶,也有欣慰。
      多年培养,终于在此刻,看到了曙光。

      平叛嫪毐叛乱后,嬴政也终于狠心,将自己的生母有尽在萯阳宫。
      吕不韦看着面前已和自己一般高的嬴政,心里不无欣慰。
      “有一件事,我想应该向陛下如实禀告。”吕不韦向他行了君臣大礼。
      此后,咸阳宫里,他们之间再不是年幼无知的稚子和呕心沥血的仲父,而是肩负国家重担的君王和尽职尽责的大臣。
      明白这行为意味着什么,嬴政便由着他做完了这大礼。“吕相,还有何事?”
      “燕姑娘被护送出宫时遇到了埋伏,此刻下落不明。”
      嬴政低下双眸,嫪毐叛乱的消息送到鬼谷派时,吕不韦便曾隐晦提及,阿离可能是阴阳家埋伏在他身边的奸细。
      那个站在莲姬身边安安静静的少女,多少个日夜里曾与他秉烛夜谈的少女,可能也不是真心待他。
      所以,那双看向自己时情意满满的双眸,原来竟是又一场陷阱。
      此刻,他很想问一问她,是否当年在树上的那一笑,也不过是为了引他入圈套,而他竟然也如此听话的,对那一面记了多年。
      “陛下,当早下断绝。”吕不韦在一旁提醒道。
      “找到她,不惜一切代价。”嬴政冷冷说道。
      他想再见一见她,问她个明白。
      问问她可曾对这些年来他的款款情意,心动过,又或是,可曾对自己有过一丝丝的歉疚。
      有些在梦里回忆了无数次的画面,终究,真的不过是一场梦。
      梦醒后,只剩空白和虚无。

      经过一个月的寻找,王翦将军终于在一个偏僻的镇子郊外寻到了她。
      听闻载着她的马车已到了宫门口时,嬴政的心竟又紧张了起来,藏在宽大的袖袍里的手不自觉紧握成拳。
      本以为自己已经坦然面对这般伤害自己的女子,可等他看到寝殿里发呆的少女时,却又迟疑了。
      那双清澈的双眼里,全然不似有所隐瞒。
      甚至对于他刻意表现出的亲昵,那双眼里还透露出了短暂的惊慌。
      他眼前的阿离,似乎又变回了那个初次相遇时天真无邪的阿离。
      带着侥幸,嬴政决定和吕相再协商一下。
      毕竟就连吕相都不敢保证她真的就是奸细,若她真的还是他的阿离呢?
      也许是嬴政的坚持,吕相最终提出了一个看起来最为保险的提议,将她送到王栩身边,看在时间推移下是否会有破绽。

      将这提议告知阿离时,嬴政曾有些担心,怕她会拒绝,又怕她真的会被师父看出些什么端倪来。
      可她却同意的很爽快,甚至为他亲自下厨,准备了一桌饭菜。
      看着她满眼的期待,嬴政只觉得心虚,觉得自己像是个骗子,在辜负她此刻的真心。
      门外宫人适时的提醒,他才清醒过来,将这场约会推迟到了她回来的时刻。
      对,约会,这是她教会他的词。
      若你能再回到这宫殿里,阿离,我会许你全天下最盛大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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