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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没了
奶奶带着周予白坐上了火车,火车要坐一个晚上才能到。
周予白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父母了。
晚上到的时候,她都已经睡着了。第二天早上醒来,家里一个人也没有。
这个家在一个巷子里,是一幢老建筑,一共有2层楼,木质的楼梯,还有一个前院子。
周予白从楼上走到楼下,家里冷冷清清,她不知道要找谁。奶奶也不在,爸爸妈妈也不在。
她打开了大门,走了出去,快到马路口的时候,一群人围着。
周予白挤了进去,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男人一只手抓着一个女人的头发,另一只手不停的拍打在女人身上。男人身材高大,女人身材娇小,怎么样都不是男人的对手。
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但是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止男人,帮助被打的女人。那个年代也没有人有手机可以打电话报警。
周予白站在人群中,看着这一幕,她害怕极了,身体有些颤抖,眼泪水流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予白跟着女人来到了一个小房间,女人坐在小板凳上掉眼泪,满脸淤青。
房间十分的昏暗,周予白用衣服帮女人擦眼泪,女人不停的抽泣着。
这个女人是周予白的妈妈。那个男人是周予白的爸爸。
女人去法院申请和男人离婚,男人十分震怒,就在马路上打了女人。
男人自从有了钱就在外面挥霍,找小姐,甚至还把小姐带回家的床上。前阵子,其中一个小姐趁着家里没人,偷偷找人把家里的冰箱彩电,一些值钱的家电都搬走了。
女人忍无可忍就去法院提出了离婚。
“要男孩,不要女孩。”这是奶奶知道周予白妈妈要离婚的时候,说的第一句话。
“爸爸妈妈要离婚了。你们跟谁?”女人问周予白和哥哥。
“我跟妈妈。”哥哥回答。周予白不懂什么是离婚,她什么也不知道。
最终,法院判决是男孩归男人,女孩归女人。
周予白到了二叔家吃午饭的时候,女人来了,她要带周予白走了。
奶奶这时候冲了过来,拉住了周予白的手,不允许女人带她走。
女人和奶奶一人拉着周予白的一只手,谁都不愿松开。奶奶嘴里不停的咒骂着女人,“你这个丢人的东西,孩子你别想带走。”
周予白的拖鞋都掉了,婶婶在一旁帮忙拉着周予白,试图阻止这一场闹剧。
奶奶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香,点了起来,跪在女人面前,不停的跪拜,嘴里不停的咒骂女人。
周予白还是被女人带走了。
家没有了。
周予白有印象以来,回到父母身边,还没有一家人坐在一起吃过一顿饭,还没好好感受过父母的关爱,这个家就没了。
男人此刻在干嘛呢?在家里搂着一个小姐,据说是这样的。
“以后,你没有爸爸,只有我了。”女人对周予白说。
女人带着仅剩的一点钱,租了一个房子。那个家的家具都被搬空了,所以,没有什么东西能带走了。
女人新找的落脚的地方,没有床,连被子都没有。
夏天,十分炎热,没有风扇,更没有空调。
地上只有一张木质床板,夜里睡觉的时候,周予白不停的喊热,女人起来用扇子扇风,自己一夜未眠。
白天,女人不知道去哪里了,好像是去跑业务了。
家里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的,在这个城市的老乡几乎都听说了。
女人没空照顾周予白,就把她放在叔叔家里,也只能这样了。
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能怎么办呢?
女人真的很硬气,她说,她宁愿自己一个人苦一点,也不愿意跟这样的男人过这种日子。
1995年,女人就已经知道了,家暴只有零和无数次的道理了。
6岁的周予白,那么多弱小,她对这个世界,对父母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7月的夏天,烈日当头,周予白只记得阳光很刺眼,空气不是空气,是热气。
8月的时候,周予白不记得了,完全一点记忆都没有了。
9月,周予白被女人带去附近的一所小学,报名读书。
因为超生,户口登记的时候,爷爷报户口的时候,把周予白的年纪多报了一点,日期都是随手填写的。
所以,周予白现在是7岁,该读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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