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苔白露泠

作者:墨漠清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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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噩耗



      次日一早,二皇子的侍卫沧旻便来到了长春宫里,他欲向贵妃禀告他昨日所见之事。他不仅仅是二皇子亲卫,亦是卫家的家生子,他背后真正的主子,是卫贵妃。
      “什么?你说醨儿派你去寻樊家二位小姐的时候,老四和老九也在他们身边?”贵妃惊诧道。
      “回娘娘,确有此事,且奴才看得出,四皇子与樊二小姐过从亲密,一副感情甚笃的模样。娘娘命奴才私下留意四皇子的举动,奴才不敢怠慢,这便一早来向娘娘回禀。”沧旻俯首道。
      “好哇,那二小姐看起来冷冷淡淡,对老四丝毫不感兴趣的样子,原来都是假象!不行,她们姊妹已经平起平坐,同为正妃,在未来樊家会支持哪位女婿这件事上,醨儿已经占不到任何优势了。若老四夫妻恩爱,先行诞下皇长孙,那我儿的太子之位,就愈发难争了。”贵妃拧眉道。
      “那娘娘可有举措,需要吩咐奴才去办的?奴才一定竭尽全力为娘娘分忧。”那沧旻是个急功好利的性子,此时连忙表忠心。
      “好,既然是你们逼本宫的,就别怪本宫出狠招。为了我儿的前程,本宫一定要将你们这些绊脚石,都清理干净!”贵妃恨恨的眯了眯眼,眼底尽是狠厉之色。
      “沧旻,即日起你便去留意青山上那位静慧太妃,找到为她运送食蔬之人,咱们在食物里给她加点料。记得,办的不着痕迹一点,不要让人看出,她是中毒暴毙。素闻樊二小姐一片孝心,她那可亲可敬姑祖母仙逝了,她能不去守孝?我就不信,老四还能等她守孝三年。便算如此,三年时间,我与陛下的皇长孙也该出世了。哈哈~”思及此,贵妃发出畅快阴毒的笑声。
      “娘娘英明,奴才领命!”沧旻即刻办差去了。
      十数日后,陇梅庵里传来了静惠太妃的死讯,这可让为贵妃欢喜极了。
      “哎呀呀,太妃娘娘,你莫怪我狠心,要怪呀,便怪你那不肖的侄孙女,谁让她与那贱人的儿子情投意合呢?阻了我儿子前程的人,我是自然是要帮他清理掉的。你放心,我会命人给你供个大大的海灯,未来十年内都给燃的旺旺的,你不必担心到下面冷。更何况,我还助了你一臂之力,让你早些去见你心心念念的先帝爷呢!你就安心去吧,啊哈哈!”接着贵妃向贴身侍婢春雨道:“去把沧旻给本宫唤来,这差事他办得好,本宫要好好赏他。”
      未几,沧旻便来到了长春宫中。贵妃一指案几上摆的那一盘银子道:“此事你办的不错,不愧是我卫家的家生子,也给你老子娘争光。这是赏你的,拿回去孝敬孝敬他们。”
      “奴才谢贵妃赏!”沧旻喜不自胜地接了赏赐。
      “你倒跟本宫说说,是用什么法子将太妃弄死的,可别叫人瞧出来。”贵妃略略有些不放心,她为了阻止樊菊蔚嫁给四皇子费了这般周折,可别让人发现了才好。
      “回娘娘,奴才办事娘娘尽管放心。倒也是巧了,那静慧太妃近来因冷热交替,早已犯了咳疾,此前正吃着药呢。奴才便留了个心眼儿,向人打听了与治疗咳疾药物相冲的食物,连毒都没下,太妃自己个儿身子不济便一命呜呼了,此事可真是天佑娘娘了!”沧旻一脸的谄媚之色。
      “是吗?可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贵妃笑的快意极了。渐渐地她止了笑声,又问沧旻道:“此事醨儿可知晓?”
      “回娘娘,殿下只知近日奴才被娘娘派去办差,并不知奴才所做何事。娘娘不曾让奴才告知殿下,奴才便没多这个嘴。”沧旻的眼珠子精明一转道。
      “嗯,果真是个省事的好孩子,此事不必告诉他。终究我这个为娘的上辈子欠了他,悄摸给他铺好路就是了,他无须知道这些。行了,你回去吧,好生伺候你主子,若有什么不寻常的事儿,记得来同我禀报声。”贵妃道。
      “奴才都晓得,奴才告退!”沧旻将银锭子揣了满怀,春风得意地走了。
      相比于长春宫的欢声笑语,樊将军府则是一片愁云惨雾。为了悼念太妃的逝世,将军府邸早已挂起了黑白帷帐,府内人人缟素,接下来一月茹素,为太妃诚心祝祷。
      樊菊蔚本在为太妃准备礼物,打算成婚前再去看她一次,未曾想突闻丧讯,原来自己已来不及去见她最后一面。樊菊蔚心中大恸,初闻此讯时便昏了过去,被人掐着人中按了许久,才在傍晚时分恍惚地回过神来。
      此时她面前是泪流满面的紫藤,她愣愣的将紫藤拉了过来问道:“傻丫头,你怎么哭了呢?咱们说好了几日后再回点青山上去看姑祖母,去看小白的,你不欢喜么,怎么就哭了呢?”
      “小姐,太妃娘娘去了,咱们再也见不到她了……”紫藤抽噎不已。
      “瞧这丫头,怎么尽胡说呢?两月前咱们才回去一趟,那时候姑祖母听说我要成婚的事情,还说要出席我的婚礼,亲自送我出嫁。紫藤,你也听见的是不是?是她自己说要亲自送我出嫁的,所以她怎么可能没了呢?姑祖母她最讲信用的,她可是最讲信用的……”樊菊蔚眼神空洞地喃喃自语。
      “小姐,你别这样,你别吓紫藤啊!”紫藤看着樊菊蔚精神恍惚,就是不愿意相信太妃辞世的消息,偏巧刚刚樊将军和温宓郡主方才被传召入宫,家里没有主事的人。大小姐忙着操办府中事务,三小姐今日去了营里,连来开解小姐的人都没有,紫藤内心慌乱极了。
      此时樊莙蔚赶过来瞧樊菊蔚,紫藤忙上前道:“大小姐,你快看看小姐吧,她从一醒来便喃喃自语,不愿意相信太妃与世长辞的消息,不会是得了失心疯了吧?这可该怎么办才好啊!”
      樊莙蔚拧眉道:“你先不要慌,去找大夫来看一下,我来同二妹说说。”
      “哎,那便都拜托大小姐了。”紫藤忙领命去了。
      樊莙蔚望着精神恍惚的樊菊蔚,来到她的床畔坐下,但她确似没有发现她的到来一般,仍旧在那边喃喃念着,满脸的怔忡回忆:“紫藤,快要到秋天了,等到秋天,山里的果子就该熟了。姑祖母她最爱喝我们酿的山茱萸酒了,等到今年秋天,我们再给她酿好不好?小白也爱吃茱萸果,雪白的嘴巴上吃得红彤彤一片,当时你还觉得它是吐血了,把你吓得不行,你们两个让人无奈的小家伙呀!呵呵……”
      “二妹,二妹。”樊莙蔚轻轻地推了几下樊菊蔚,想要将她的意识唤回。
      “大姐,是你啊。天色这么晚,你怎么来了?你的红绣鞋可绣好了吗?姑祖母说,她要亲自为我置办的,这一点上你可别嫉妒我。”樊菊蔚嘿嘿笑着。
      “傻丫头,我怎么会嫉妒你呢?姑祖母最疼你了,我知道,你也最爱姑祖母了。可如今,姑祖母她去了。姐姐知道你伤心,不愿意相信这一切。可若姑祖母泉下有知,见你因此病糊涂了,可怎么好呀!你快清醒过来,好不好?”樊莙蔚拢了拢樊菊蔚散落的发丝,看着她茫然空洞的眼神,樊莙蔚心疼极了。
      “骗人,你骗我,姑祖母她身体好着呢!两个月前我才去见过他,如今她怎会说去就去了呢?”樊菊蔚虽将樊莙蔚的话听了进去,但她仍旧不信,浮现出满脸的惊诧质疑。
      看着她这般,樊莙蔚虽心有不忍却仍郑重地点了点头道:“你信姐姐,这件事,是真的!姑祖母她走了,再也回不来了。”
      “不,我不信。你骗我,你们都在骗我!我要回点青山上去,我要亲自去看姑祖母,她一定还在等着我,她一定还在的!”樊菊蔚撕心裂肺地吼着,她愤怒地挥手将床头的摆设挥之于地,瓷瓶落地发出咣啷的脆响。接着她便下了床铺,赤足散发向外奔去,连脚踩到了碎片,血流汩汩也懵然不知。
      樊莙蔚慌了,连忙跑去拦抱住她:“二妹你快清醒过来,别激动!姐姐答应你,明天一早便陪你回点青山上去,我们一同回去好不好?”
      此时樊菊蔚已经是听不进任何话的样子,她双目猩红,力气极大,一用力便将樊莙蔚甩到了地上。
      “来人,快来人,拦住二小姐!”樊莙蔚大声喊道。外面的兰苕闻声忙招了几个府卫一同来拦着,碰巧此时紫藤也带着郎中赶到了。
      郎中见此忙道:“快,按住小姐,我要给她施针!”
      终究是寡难敌众,樊菊蔚挣脱不得,被郎中扎了三针后,她眸中的猩红渐渐消了,蓦然吐出一口血痰来,人则是瞬间软倒了下去。
      众人七手八脚地将她抬上床,郎中拔了针,又包扎了樊菊蔚脚底的伤口,便向樊莙蔚施礼道:“大小姐莫慌,二小姐没事了。只因过度悲伤,被一口寒痰迷了心窍,并非是失心疯。等明日小姐便会转醒,待小姐接受了事实哭一哭,将心底的悲伤释放出来也就无大碍了。”
      “如此我便放心了,有劳大夫。兰苕,送大夫出府,厚赏。”兰苕便引郎中出去了。
      大夫甫一出去紫藤便跪伏到床畔哭了:“小姐,我苦命的小姐,还未出嫁能够孝顺太妃呢,她老人家就没了。小姐可千万不要有事,不要抛下紫藤一个人啊!”
      紫藤一番话引得樊莙蔚也酸了眼眶,她含悲忍泪道:“傻紫藤,别说丧气话,你家小姐会好好的。你今晚好好守着她,我多派几人在门外值夜,有什么事情,你就吩咐他们第一时间来告诉我。”
      紫藤应声点点头,樊莙蔚轻轻阖了门离去了。
      夏末的风裹挟着阵阵清凉,樊莙蔚不免为樊菊蔚叹惋,她也未免过于多灾多难了些:当年她初回府中时便大病一场,被送往点青山上,由太妃抚养长大。如今才回府两年,还未得以报答养育之恩,恩人便又去了。樊莙蔚明白,樊菊蔚平日里心性淡然,看似对什么都不在意,实则是什么都藏在心里,最重感情的,所以太妃离世她会受不了,希望以后她接受了,就会慢慢好起来吧。
      次日清晨时分,樊菊蔚悠悠醒转。看着趴伏在她床前休息的紫藤,她回想起昨夜发生之事,不由得悲从中来,潸然泪下。她强打起精神,提起力气,轻手轻脚地换穿了粗布麻衣,独自一人驰马向点青山上赶去。山路崎岖,她的马术并不甚精湛,其间她从马背上跌落了两三次,手腕和膝盖都磕破了,但她全然不顾疼痛,一心只想早点见到她最为眷恋的姑祖母。
      辰时初刻,樊菊蔚终于赶到了陇梅庵中。悲凉而又凄厉的唢呐声刺激着她的耳膜,声声不歇,一声强似一声,似要将她心中的悲伤全都宣泄出来才肯罢休。
      这日的天是阴霾着的,风很大,雪白的帷帐迎风翻滚着,是那么的缱绻又无奈。
      看着灵堂正中那口漆黑的楠木棺材,樊菊蔚好似失去了全身的力气,她的坚强与执着在那一刻轰然倒塌。
      她直愣愣地跪倒在地,膝盖着地,发出一声闷响。她茫然地膝行上前,良久,她冰凉发颤的手指终于触及到了那口冷硬的棺椁。她本就苍白的脸上此时更是褪尽了血色,她颤抖着双唇,努力的说出一句:“姑祖母,你的菊丫头来看你了。”剩下的便只有无声的呜咽,可却连一滴泪都没有,原来,人心伤到极处,竟是连眼泪都流不下来的。
      “一愿祖母千岁!”
      “二愿孙女常健。”
      “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她不由得回忆起两年前临别的光景,她祝愿姑祖母长命百岁,与她常常相见。如今,她又来见她了,她出落的愈发清秀明丽,可她却永久长眠。
      樊菊蔚跪在灵前,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一愿祖母千岁。”
      “二愿孙女常健。”
      “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
      哀莫大于心死,她终是颓然失了所有力气,悲凄地昏了过去。
      再度醒来的时候,是在静慧太妃的禅房里,太妃的贴身侍婢玉和姑姑正在榻前照料着她。
      “姑娘,我的好姑娘,可算是醒来了。”玉和姑姑的一双眼肿着,显然是见她如此心下不忍,又为她落泪了一番。
      “玉和姑姑……”樊菊蔚见此也红了眼眶,她的声音喑哑微弱的很。
      “哎!”玉和姑姑含悲忍泪地应了,又伸手轻抚樊菊蔚的脸颊,她的额角肿了起来,一张俏丽的脸蛋苍白如纸,让人看着好不可怜。
      “姑祖母……她为什么突然就去了?”樊菊蔚悲痛地道出心中所惑。
      “太妃前些日子着了风寒,引发了咳疾,这一次病势汹汹,太妃她没熬住,就去了。太妃临别前有话要我转告姑娘,她说姑娘的婚事近了,她很欢喜,只可惜,挨不到亲眼见到姑娘出阁了。太妃要姑娘珍惜当下,以后一定要过得幸福,不要常常挂念她。”玉和姑姑转身取了一个布包递给樊菊蔚,道:“这是太妃给姑娘准备的,说这是她能给姑娘的最后一点心意。”
      樊菊蔚颤抖着手打开了布包,入目便是一双红绣鞋,大红的绸布上绣着并蒂莲和鸳鸯,水波纹以金线勾勒,那样的大红金色此时看来分外惹眼,将樊菊蔚的心刺的生疼。
      另外便是一支紫檀湖笔和一卷经书,湖笔是太妃生前的爱物,据说当年,先帝与太妃临风窗下,执手共同书写了一阙《鹊桥仙》:“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那时他们用的便是这支笔,先帝走后,太妃便将此笔封存了起来,再未启用。太妃生前常说,每逢心绪不平时,写写佛经是最好的排解之法,写着写着便会觉得余生静好,再无挂碍。她将此笔与佛经留给樊菊蔚,意在祝她余生喜乐,排遣悲苦。
      看着太妃遗留下来的礼物,樊菊蔚嚎啕而泣。她终于承认,在这个仲夏夜,她失去了这个世界上她最为珍视的亲人。
      五日后,是静慧太妃的头七,宇文樾酌前来祭悼,同时带来了离帝的圣旨。
      静慧太妃追谥被为静慧皇贵妃,以皇贵妃之礼下葬皇陵,葬于先帝陵墓左侧,亦全先帝遗愿。
      宇文樾酌终于又见到了心上人,但由于男女眷不得会面,宇文樾酌只能在外间祭悼。他隔着薄薄的一层白纱向内看去,看向那朝思暮念的身影。
      她瘦了,本自纤细的身姿如今又清减了几分。纵使衣裳外披麻戴孝,那腰肢仍旧显得不盈一握,只怕那脸庞更是哀伤憔悴。思及此,宇文樾酌在心中发出重重的喟叹。
      对于宇文樾酌的到来,樊菊蔚心中怎能无半点波澜?那是她的未婚夫呀,按照圣旨,一月之后,他们便要成亲了。他是那样卓越超群、英武不凡,对她也是体贴温柔,他一定是一个很好的夫君,只不过,她没有这个福气嫁与他了。静慧太妃养育她多年,如今,她只想为姑祖母守灵三年,一则尽陪伴孝道,二则还养育之恩。
      入夜了,樊菊蔚站在窗棂前,望着团圆的明月,久久不能安睡。
      “谢谢你能来,但我决定不走了。”她的声音空灵飘渺却充满哀愁,一语毕,已是泪痕阑珊。做了决定就不再反悔了,她的指尖嵌入掌心,决绝地转回了身,不再凝望那皎洁的月光。
      次日正午,樊将军接到了一封信,是樊菊蔚的亲笔,上面写着她决意为静慧太妃守孝三年。四皇子是天潢贵胄,他的婚事不可耽搁,于是她请樊将军代为退婚,让四皇子另觅良缘。
      樊将军将此信拿给温宓郡主看,夫妻二人对望一眼,眼底皆是无奈与疼惜。
      这个孩子未免太命苦了些,枉自温柔和顺,如今这般如花似玉的年纪,却不能缔结良缘,着实让人叹惋。不过他们都能明白樊菊蔚的心意,也尊重她做的任何决定,既然这是她内心所想,那他们也会帮她一全心愿。
      当日下午,樊将军便亲临了四皇子府邸,欲与他商榷退婚一事,没想到宇文樾酌却一口拒绝了。
      “殿下天人之姿、少年英雄,当朝贵女心仪殿下之人颇多。小女蒲柳之质,福薄命舛,如今只愿一全孝道,为静慧皇贵妃守孝三年,实在无法与殿下缔结姻亲。还望殿□□谅,容小女与殿下退婚,莫要耽误殿下的终身大事啊!”樊将军诚恳抱拳道。
      不料宇文樾酌呵呵一笑扶起樊将军道:“岳父大人说哪里话?我自小也是由您看着长大的,咱们不说那些外头虚假的言语,我只将我的真心话告知于您。我心仪二小姐良久,两年前偶然得见便已倾心。我早在心中立誓,此生非她不娶,且只娶她一人,一生一世,长久相伴,还请岳父大人一全小婿心愿。她一日不归,我便等她一日;她守孝三年,我便等她三年,诚心所至,并无怨尤。”
      宇文樾酌的话语清晰坚定,掷地有声,一字一句砸在樊将军的心头,听得他心中颇为安慰。终究这个孩子也不算全然苦命,还有一人为她倾心相守。
      “既如此,臣代小女,多谢殿下恩德!”樊将军虔诚地拜下一礼。
      “岳父大人快快请起,这可真是折煞小婿了。”宇文樾酌忙再度扶起樊将军,他思虑片刻叮嘱道:“此事,还望岳父大人勿要同二小姐提起,只让她当做此事已成,免得扰她心神。三年之期将至时,我会亲自上山将她接回,还望岳父大人应允!”
      “如此,臣便多谢殿下了!”樊将军轻抚胡须由衷一笑。
      两位皇子的婚事皆因太妃过世有了变动,四皇子的自不必说,已是推迟到三年之后。二皇子也为表孝道,上书请求将婚期改为次年五月,其中真心与否不得而知,但如此行径,表面看去却是极守孝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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