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好生活

　　“大白天的，你怎么……怎么耍流氓啊？”春天刚脱了上衣就被程川从身后抱住了，感觉到腰上的手越来越放肆终于忍不住说道:“你不是，不是说要跟我一块儿学习吗？我们…我们现在去看会书吧好不好？”
　　“不着急，爹刚才喝水的时候，你是不是看着我脸红了？是想到了什么呀？”程川的手顺着春天的腰线慢慢爬到了她的小背心里。
　　春天瞬间觉得有些站不稳，连忙抓住程川的胳膊，吸了口气解释道:“没想什么，就是想问你渴不渴。真的。”
　　“是有些渴，那你帮我去倒碗水好不好？”听见外面雨声渐小，程川在春天鼻子上亲了一下便放开了手，没做的太过分。
　　春天进了厨房刚好看到她娘这会儿准备做午饭了，给程川倒了碗水便赶紧出来。昨天办喜事剩下的菜在分给亲朋邻居后还留有一些，再放下去就坏了。张翠芳中午便整个跟米饭炒了一下做成了炒饭。等吃过饭天又放晴，便出了门去去问小鸡的事。
　　刚下过雨的气温稍微下降，春天便让程川搬了桌子板凳放到屋檐下，跟程川肩靠着肩的坐在一处看着书。
　　她这会儿就特别庆幸自己上学的时候没像现在多数小孩那样混着日子，才能现在教着程川。
　　程川认识也会写很多字，他只是没有系统的学习过，春天摸了摸他的底，两人便从一年级的书本开始往下过，果然比春天当时学的快的多。
　　也没学多久，张翠芳跟桂花婶还有兰香婶想跟着进了门，几个人有说有笑的。没等春天两人打招呼，兰香婶子先看见了小夫妻两头对着头模样，笑着调侃道:“这可真是刚结婚呀，瞧这小夫妻俩凑的近的，看来过不了多久翠芳你就能抱孙子了呀。”
　　桂花婶子接着道:“可不是，现在又不忙，夫妻俩努努力，那可不就很快。”
　　说完两个人都“哈哈哈”的笑死了。张翠芳也是一脸笑意，不过还是推着说:“不着急不着急，春天还小呢，再等两年也才二十岁。”
　　几个人说着话就进了房间，也不用春天两人搭话。
　　院子里安静下来。
　　春天感受着程川的手指在自己头上揉了揉，开口问道:“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呀？”说完就盯着书本带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忐忑不安竖着耳朵等着程川的回答，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听到什么回答。
　　程川认真想了想说:“女孩吧，女孩应该会像你。我可以看着她慢慢长大，就像看着你一样。”
　　“可是，我希望他会是个男孩。最好第一个是男孩。这样他就不用遭受那些轻视与指责。”虽然现在已经不在意，可人总是对曾经受到过的伤害不能忘怀。
　　“是男孩的话，那以后可以再生个小姑娘，这样她就有哥哥保护了。是女孩子的话，那我们就不生了，以后把她教的像你一样优秀。”两人认真的讨论着这个话题，像是觉得自己想生就生，不想生就不生一样。
　　“你觉得我很优秀吗？”春天看着程川的眼睛认真的问道。
　　“你不觉得自己优秀吗？你看咱们公社初中毕业的也没几个人吧？可你却能考上高中并毕业。光着一点就已经很优秀了。另外你还很能干，一天的工分比一些男的都多。还有你还“娶”了我，还会自己生孩子。你看，你简直比那些娶了媳妇却不会自己生孩子的男人强太多了。”程川的话像是开玩笑，不过却是他的真实想法。
　　最后他又接着说:“那会儿要不是老支书过来跟我说你愿意跟我处对象，愿意结婚。我连想都不敢想这件事的，跟我比起来，我觉得你就像天上的云，能看到却不能碰。我一生从来没有都没有得到过任何的东西，只有一个你，落到了我的身边，还愿意停下来。”说完，程川认真的看着春天的眼睛，“你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嫉妒我。”
　　春天看着程川眼里的倒影，忍不住凑上去在他眼睛亲了亲。然后像是不好意思一样急忙转过头说道:“看书看书，才看了几页啊，一点都不认真。”
　　如果情绪能实物花，程川这会儿的心里一定是开满了粉色的小花朵。这会儿看着春天，眼神温柔的像是能把她融化，春天坚持了没一会儿就抬起手捂在他眼睛上，“看书，不要看我。”
　　程川握住春天的手，拉下来在嘴边亲了亲，笑着答应:“好，不看你，看书。”
　　气氛一时安静下来，只空气中还弥漫着一丝暧昧的气息。
　　就在程川刚平复了心情时，又听春天突然说道:“我觉得你也很好。你没有上过学却比那些上过学的会写的字还多。你一个人生活也把自己照顾的很好，你很能干，你靠自己就能攒下那么多钱，你还会打猎，你长得很好看，你穿衣服也比别人好看。你不会一脸可惜的觉得我就算考上高中也只是个赔钱货。我觉得你很好，比高林好很多很多。你亲我我也觉得很好。昨天晚上我也觉得很好。”
　　听着春天这些像是慢慢回忆而拼凑在一起的话，程川霎时眼睛就红了，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一样，半天没说出话来。拉住春天的手进了房间，等门一关上就把春天紧紧抱在怀里。他感觉自己隐藏在心里最深处的自卑不安，被她一点点撬起。
　　“程川不行的，家里…家里这会儿…这会儿有人的。”春天被程川突如其来的热情惊了一下，连忙说道，胳膊却环在他的脖子上以防滑落下去。
　　程川紧紧抱着她的腰安慰道: “没事的，别怕，我们声音小点，爹娘不会进我们房间的。”
　　“我们…我们去炕…炕上…好不好？我站不住了”
　　“好，我们去炕上。”
　　…………………………
　　“春天，感觉好不好？你喜不喜欢呀？”
　　“…春天…喜不喜欢？嗯？”
　　“…喜…喜欢”
　　“那，喜不喜欢程川呀？”
　　“喜欢的，喜欢程川。”
　　春天醒来，就开始坐在炕上发呆，实在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程川昨天晚上跟刚才的样子，实在不像是平时的他。
　　平时在春天跟前的他是什么样子的？话少，温和，冷静，可在炕上，却像是有几分癫狂，可这样的他，却让春天觉得很安心。
　　对，安心。春天想了想。
　　“还没睡醒吗？”程川端着水进来，见春天愣神没注意到他，走过去摸了摸她的脸说道。
　　“没，睡醒了。在想一些事情。家里没人了吗怎么没听到声音？”睡之前还能听到她娘房间的说笑声。
　　“爹在家，娘跟两个婶子……”程川刚说着话，就听见外边有人叫着春天的名字。
　　“程春天！哎，大娘，请问这是程春天家吗？”
　　“是春天家。看门没锁家里应该是有人，你再叫一下，怕是没听到。你是给春天送信啊？”
　　“是呀大娘。那我先去敲门。”没等邮递员说完，门“吱—”的一声打开了。
　　春天趿拉着鞋子走出来，“你好，我就是程春天。”
　　“哎给你的信。看地址是省报社寄来的，你是不是往那边寄稿子了呀？摸起来厚厚的，快打开看看是不是上报纸了？”邮递员拿出给春天的信，刚好看到了寄件人，忙说道。
　　春天听到这话手就开始有些发抖了，之前一直告诉自己不着急，毕竟第一次写，可能是写作上的问题，也可能是内容上的问题，可这么多天没收到回信，终归是有些失望的，这会儿拿到信难免有些紧张。
　　程川看她半天没打开信封，也顾不上身边有人看着，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带着她一点点的拆开。
　　里边的东西很简单，一封手写的信件，一份报纸，还有零零散散的钱。
　　春天将报纸还有钱递给程川，先打开了信大致看了一遍。信上先是对作者表示了问候跟感谢，后又解释说看寄信地址是乡下，怕他们这边买报纸不太方便，便等那期报纸刊登后把稿费跟报纸一块儿给她寄了过来，最后就是期待她的再次投稿。
　　没等春天把信详细的再看一遍，刚才跟邮递员搭话的大娘已经惊讶的叫开了:“我的个娘嘞，春天这是都上报纸了！？川子你快打开报纸给我们看看，稀罕死了，都上报纸了！”说着就去扒拉程川手里的报纸。
　　邮递员这会儿也挺高兴，谁不愿自己送来的消息是好消息呢。于是也不着急走了，在一边等着程川打开报纸。
　　不过程川没理会两人的急迫，而是把报纸递给春天，再接过春天手里的信小心折好。
　　等春天按照信上所写的刊登位置找着后看了一遍，连忙又给了程川。明明只是角落里巴掌大小的位置，春天还是觉得特别的开心。情不自禁的拉住程川的手摇了摇，眼睛一红险些哭出来。
　　程川看她这样，心也跟着揪了起来。怎么就有这么一个人，能让他这么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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