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柔克刚

作者:桐花缀溪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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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遇


      李佩坐在梳妆台前仔细的给自己化妆,脸和唇都苍白得很,眼睛还有黑眼圈,得把它们都遮起来才行。都过了差不多一个月了,李佩还没有完全从失恋的打击中恢复过来,虽然说没有最开始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了,但还是很难过。马苏是很了解她的,知道她是长情的人,只不过喜欢装,装无所谓装坚强,这一个多月基本上没给她打过电话,让她自己慢慢恢复。约摸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约她今晚出来玩。往日情怀,P市最贵的酒吧,看来马苏为了安慰她失恋,是下了血本的呵呵。
      打车到了酒吧门口,马苏早在那里等她了。看到她,眼前一亮,笑着托住她的手:“今天好漂漂啊美女。”李佩眼睛向上挑,故作高傲地一笑:“那是,本小姐每天都这么漂亮。”今天她穿了一件粉蓝色胸口印粉红桃花的长袖薄T恤,一条粉白色短纱裙,纱裙层层叠叠的,象一朵含苞的梨花,脚下是一双绣满金黄色亮片的浅口皮鞋,整个人看起来既青春俏丽。
      两人各自点了支长饮鸡尾酒,又点了份爆米花和水果小拼盘。在酒中,两人最能接受的就是那种混有果汁的鸡尾酒了,酸酸甜甜的很好喝,更像一种含酒精的饮料。李佩说:“怎么这么长时间都不和我联系啊。”马苏白了她一眼,故作哀怨的说:“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李佩故意垂下眼睑,哀伤的说:“不是我不来啊,我怕万一你有帅哥相陪,我找你岂不是坏了你的美事?”说到这里,她坏坏的一笑。
      突然传来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两人吓了一跳,望过去,只见一个着黑色连衣裙,高高绾着头发的美丽女子摇摇晃晃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一脸醉意,嘴里还咕囊着:“……有什么了不起,分……”和她坐一起的一男一女立马上来扶她,她甩开两人的手,一个不稳,又跌回了沙发。过了一会儿,又传来细细的哭声。李佩想到自己在水吧的那一次,也象这样的表演过,打了个寒颤,天啊,她想她永远都不会去那家水吧了。马苏在一边喃喃道:“性情中人,性情中人啊!”李佩恨不得一个巴掌给她拍上去。
      那低沉而又绵长的哭声感染了李佩,她叹了一口气,喝下一大口杯中的“一夜流光”,一阵熟悉的音乐传来,竟是她最喜欢的“雨中哭泣”,突然有唱歌的欲望,她放下酒杯,走到歌手身边,说这首歌由自己来唱。歌手当然没有异议,这样做的客人很多。
      I'll never let you see
      The way my broken heart is hurting me
      I've got my pride and I know how to hide
      All my sorrow and pain
      I'll do my crying in the rain
      If I wait for cloudy skies
      You won't know the rain from the tears in my eyes
      You'll never know that I still love you so
      Though the heartaches remain
      I'll do my crying in the rain
      Raindrops falling from heaven
      Could never wash away my misery
      But since we're not together
      I pray for stormy weather
      To hide these tears I hope you'll never see
      Someday when my crying's done
      I gonna wear a smile and walk in the sun
      I maybe a fool, but till then darling you
      Will never see me complain
      I'll do my crying in the rain
      If I wait for cloudy skies
      You won't know the rain from the tears in my eyes
      You'll never know that I still love you so
      Though the heartaches remain
      I'll do my crying in the rain
      Raindrops falling from heaven
      Could never wash away my misery
      But since we're not together
      I pray for stormy weather
      To hide these tears I hope you'll never see

      Someday when my crying's done
      I gonna wear a smile and walk in the sun
      I maybe a fool, but till then, darling you
      Will never see me complain
      I'll do my crying in the rain
      I'll do my crying in the.......rain...
      李佩以前常唱这首歌,但这是第一次唱得这么悲伤,她忍住泪水回到座位,靠在沙发上,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马苏也不说话,两人都静静坐着,想着自己的心事。
      “小姐,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李佩抬头,一个男人很专业的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应该没有什么恶意,李佩想。她也有礼貌的微笑:“有什么事吗?”
      “我是这儿的经理,这是我的名片。”
      李佩接过来,张远空,往日情怀经理。恩,名字很好听。
      “小姐,您的歌声非常动听。”
      “谢谢。”李佩的笑容变大,被陌生人夸奖是最令人快乐的事,因为陌生人的夸奖比熟人更真实也更真诚,尤其是这样一个见多识广的男人。
      “如果您有兴趣,每晚八点至十一点,都可以来我们这里唱歌。”
      “你的意思是做兼职?”
      “请原谅我的唐突。是的,如果您愿意的话,。小姐,我想再说一次,您的歌声真的非常动人。”人也非常漂亮,气质也非常优雅。
      李佩歪了下头,眼珠子俏皮地转了下,开玩笑:“那我想做专职可不可以?”这个动作一般女人做起来会显得幼稚做作,但李佩却做得自然而风情万种。马苏知道她又在卖弄了,悄悄给她扮了个鬼脸。
      “当然可以,不过,时间还是晚上八至十一点,”张远空眼睛闪了闪,仍然保持专业的笑容:“当然薪酬也不变。”
      “好的,那就从今晚开始罗。我现在就去接着唱。”李佩微微向前倾身,做出一个要站起来的姿势,不过大家都看得出来,她只是在开玩笑。
      “那薪酬怎么算呢?”马苏接着问。
      “每晚两百。”
      李佩扳着指头数了数:“要唱四个小时啊,我唱不了那么长的时间啊。”除非是机器,人哪可能连唱四个小时。
      “每晚有两个人换着唱。”
      “哦,原来如此,好的好的。”李佩做出一个恍然大悟的的神情。马苏又翻了个白眼。
      “员工消费可以免费吗?有工作酒可以喝吗??”李佩眼睛睁大大,故作天真的模样。
      只听说有工作餐,还第一次有人要求有工作酒,张远空仍维持专业的笑:“酒不能免费的,可以喝其他专门提供给员工喝的饮料。”
      李佩故意露出失望的样子:“哦!——”
      “不过今天就免费吧,欢迎你加入!”她那种小狗式的可怜神情真可爱啊,张远空想,表面仍不动声色。
      “好哦好哦,那我可以再点吗?”李佩不怀好意的笑。
      “没问题,”张远空挥手叫来服务生,“再给这位小姐再看看酒水单。”
      “绚丽往日情怀,”李佩拿着酒水单道,这是往日情怀的特供鸡尾酒,一百九十八百元一杯,“缤纷往日情怀,”李佩接着念,这是特供水果蛋糕,九十八元一客,“多彩往日情怀,”李佩继续,这是特供水果沙拉,九十八元一客,李佩看到服务生的记录的笔抖了一抖,心里暗笑,又喃喃道,“啊,灿烂往日情怀,这个名字听起来也不错。”这是特供果冻杯,九十八元一客。李佩继续盯着单子道:“咦,这些怎么都不是我最喜欢吃的那个东东哩,我最喜欢吃的那个在哪里哩,哦,在这里,”李佩抬起头看着服务生:“给我来一客哆来咪好了,不要上面的水果哦。”这是一个普通鲜奶杯,十八元一客。李佩把单子递给马苏:“苏苏,你要什么呢。”马苏笑着摆摆手:“和你一样就可以了。”
      张远空说:“我得去忙了,两位小姐慢用。”
      李佩和马苏摆摆手:“好的,拜拜先生。”哈哈,先生,两人笑。
      当两个服务生托着两个大大的托盘走过来,一样一样的往桌子上摆时,李佩楞住了,马苏反应快,马上拦着他们:“这些都不是我们点的,我们只点了两个哆来咪啊。”
      服务生笑:“这是你们的哆来咪。其它这些特供品是经理交代的,让我们的新同事了解品尝的。”这里摆的可是往日情怀除了酒类以外的所有特供品啊,我们可从没有了解品尝过哼,他在心里腹诽。
      李佩和马苏觉得张远空的笑容其实很邪恶。

      李佩去和乐手商量了下自己明晚要唱的歌,又慢慢吃了点点心,把吃不完的打包,便和马苏打道回府。
      “我今天要去你家哦苏苏。”李佩甜甜地笑。
      “你妈会同意啊?”马苏不信。
      “爸妈都调到C市去了,前天就过去了,现在就只剩我一个人在这边孤苦伶仃了,5555。”李佩假哭。
      马苏马上也搂着她假哭:“555好可怜哦,以后只有我们相依为命了。”
      “我们散步回去好不好?”
      “好啊。”马苏欣然同意,这是两人最爱的活动了。打车到马苏家只需要二十多分钟,走路要三个多小时,那么多朋友,只有她俩原意散这么远的步了。
      路上已经没有人了,晕黄的路灯看起来很美,晚风吹在身上也很舒服,李佩伸伸懒腰,满足地叹一声:“真好,这条路都被我们包场了。”
      “小佩佩,我发现你今晚很做哦。”
      “唉呀呀,人家只是想试试自己的魅力嘛,5555,谁知道那个帅哥竟然无动于衷,气死我了。”李佩故意娇声娇气地说。
      “还无动于衷啊!?”马苏晃了晃手中的打包的口袋,“如果这都叫无动于衷,那什么才叫有动于衷哩,难道得把整个酒吧都打包给你啊?!”
      李佩笑:“嘻嘻,美女的待遇嘛,正常,我都习惯了。”
      马苏哆嗦了下:“水仙花!”,那个男人说她歌声动人,这不假,但是他更想说的应该是人动人吧。夏强,这么动人的女子,曾经属于你,而你却不珍惜,可惜啊。
      “不过,想要把这种男人真正拿下可不容易哦。”李佩看得很明白,“他高兴的时候可以宠你若宝,不高兴的时候可以弃如敝屐,钱对他来说不过是纸,美女对他而言也只不过是个玩意。”
      “是啊,”马苏点点头,“这种男人在社会上混了那么些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手段不会使,泡过得MM比我们见过的都多。”
      “不过被人追的感觉很好哦,我要好好享受享受。”李佩的眼睛里露出一种动人的光彩。马苏担忧的看着她。
      李佩笑笑:“我知道你担心什么,苏苏。别担心,我不是傻瓜,被人捧在手心里,然后再狠狠摔在地上的经历只一次就够了。”
      李佩化了个淡妆,穿上一条浅黄色的连衣裙,把头发扎成一个马尾就去往日情怀上班。
      还不到八点,店里基本没什么人,李佩和服务生都打了个招呼,就向酒吧后通道上的经理室走去。
      门没关,张远空正坐在那儿看文件,李佩礼貌地敲了敲门,张远空抬起头来,微笑:“请进。”
      那个笑容给李佩一种大灰狼等来了小白兔的感觉,她也微笑,哼,大灰狼同学,小心哦,现在的小白兔同学可都改吃肉了。
      李佩走到办公桌前:“经理,我来报道了。”
      张远空示意她坐下:“来得很早啊,对了,还没请问小姐芳名?”芳龄几何,家住何方,可有婚配?
      对于他略带调笑式的问话,李佩自然配合:“小女子姓李名佩,经理叫我小李就可以了。”
      小佩更好听,张远空可不会这么说,开玩笑点到为止为上佳:“好的,小李,你现在就可以开始工作了,来一天算一次,薪酬按日或按月结算都行。”一般歌手都是按日结算的,这样的话酒吧就可以经常换新人,生意才会更好。不过自己对这个女孩子很有兴趣,按月结算的话,她应该会呆得久点。
      “那我按月结算好了。”
      “为什么?”
      “因为拿在手里感觉更有分量啊嘻嘻。”李佩娇俏地笑,像个天真的孩子。

      李佩走回酒吧大厅的时候,客人已经稀稀坐了几桌,台上已经有位女歌手在唱了。李佩找了个员工座位坐下,静静地听。女歌手唱的是“流年”,声音舒缓动听,内行人一听就知道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李佩想,昨天没有注意,原来都是高手,不过自己也不差,她自信的想。
      女歌手又唱了四首歌,就走到李佩旁边的位置坐下休息。她的头发烫成大大的波浪卷,看起来非常妩媚,她小声对李佩说:“你好,新来的呀?”
      “是的,我叫李佩,请多多关照罗。”
      “我叫刘霞,在这里唱了两个多月了。”
      一个男客人走了过来,手里端着两杯啤酒:“美女,你歌唱得很好听,我敬你一杯。”
      “谢谢。”刘霞接过啤酒和男客人碰杯,一饮而尽,非常豪爽。
      李佩非常羡慕,要是我也能这么喝就好了。刚才张远空已经给她说了,如果遇到客人进酒,想喝就喝,不想喝拒绝就行了,当然态度一定要好。

      乐手放起了背景音乐,都坐了过来。“欢迎,我是何浩,大家叫我阿浩。”长头发的键盘手向李佩伸出了手,手指修长,很漂亮。李佩回握:“谢谢,我叫李佩。”
      “那就是佩——佩罗。”何浩打趣。
      其他几个人听他这么说就“哦哦哦”叫,眼神暧昧地盯着他俩。这年头大家都喜欢搞点小暧昧来调节气氛,纯粹开玩笑而已,李佩也不以为意。大家都是年轻人,很快就熟络了。这里的歌手经常换,乐手相对来说还比较固定。
      大家休息了会儿就开始干活,这次该李佩上去唱歌了。今天她选的歌都比较欢快,不能因为一失恋就把自己搞得象怨妇一样吧,她想。
      她也唱了五首,就又换刘霞唱。坐回位置的时候,也有男客人给她敬酒,“对不起,我喝酒要过敏。”她微笑。
      “就喝一口。”不依不饶。
      “一口也会过敏呀,帅哥,”李佩端过一杯柠檬水,笑得很甜,“我以水代酒好不好?”喝一口倒是没关系,但是如果开这个了头,以后就麻烦了。
      “好,干杯。”只要给面子就行了,也没必要多为难。
      “干杯。”

      十一点的时候乐手放起了背景音乐,大家可以下班了。何浩问:“佩佩,你家住哪里?”
      “就在附近。”是拒绝也是事实。
      “哦,那走路能到吗?”何浩继续试探,这个女孩子看起来年龄不大,人也漂亮又清纯,他很有好感,想多接触一下。
      “是的,最多十分钟。”这是市中心,再安全不过,不需要人送。
      “哦,拜拜。”何浩有些失望。
      “拜拜。”李佩摆摆手就走了出去,她一直觉得这些人生活很混乱个性很狂野,一旦沾染上了是件要命的事。她曾经有一个同学,在念大学的时候结识了酒吧里一个吉它弹得很棒男友,他很酷很帅很有个性,大家都很羡慕那个女生,可是后来女生想要分手的时候,那人说什么来着,要么留下人,要么留下命,很酷很有个性变成了噩梦,说白了,分手是不可能的,除非我想。
      张远空在后面叫住她:“佩佩,我也住附近,一起走好了。”张远空岁别人叫她佩佩。
      “好吧。”这样也好,可以挡掉很多纠缠。何浩这些人相比,张远空这种人就安全得多了,在这种男人的字典里至少没有强人所难四个字吧。

      “佩佩还在读书吗?”
      “没有,早毕业了。”都工作一年了。
      “正职是做什么的?”
      “嘻嘻,唱歌就是我的正职啊。”唱歌也是“正经职业”哦,至于我的工作,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张远空也不奇怪,现在毕业等于失业的大学生很多。
      李佩一直想如何才能把张远空甩掉,她觉得张远空他们是她生活得另一面,她可不想把自己完全暴露在他的面前。她其实是个防备心很重的人,所以当初夏强忍人所不能忍地忍了两年才让她答应作女友。唉,也许是当初消磨掉了他所有热情,所以到后来才会分手吧。李佩怅然地想,过了这几个月,对他的恨和气愤都变淡了,有时她也会反省自己。
      路过一个超市,李佩终于找到了借口:“张总,我要去买些东西,不用送了,拜拜。”
      “不用叫我张总吧,听起来好老,大家都叫我远空,你也这么叫吧,”张远空打趣,“美女买东西,我当然要充当搬运工啰。”
      “不用啦,是些很私人的物品。”李佩皱皱鼻,害羞的笑,这样你总没话说了吧。他现在这个样子,和昨天的一板一眼可完全不同啊。不不不,昨天也不一板一眼,那些糕点还在苏苏的冰箱里呢。
      “好吧,那我先走了,拜拜。”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逃出我的手心吗,小姑娘?来日方长,看你以后不乖乖投入我的怀抱。身为情场高手的张远空自信地想。道行比她高多少倍的妖精都逃不出他的手心,何况她一个才出社会的小女孩儿,得到她不过是早晚的事。
      有人献殷勤的感觉真不错啊。李佩愉快地想。随后她又沮丧的发现,经历一次恋爱和失恋后,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单纯的小女孩了。也许这就是成长吧。

      上了一个月的班,张远空叫她领工资。从那晚他向大家表明意向后,就没人向李佩献殷勤了,她在觉得少了些麻烦事的同时又有些失落。而且那晚拒绝他以后,他也没有任何示好了。也许他放弃了,对他来说,美女多如过江之鲫。
      “来,这是你的。”张远空给她一个信封

      过了几天刘霞就被换成一个叫小刚的男歌手。
      “你好,我新来的,请多多关照。”虽然不能长呆,但话还得说长。
      “相互关照。”李佩微笑,没想到自己才来不到一个礼拜就已经成为资深员工了。
      “哇,美女,你的笑容好迷人。”小刚夸张地叫。
      “谢谢。”那是,李佩想。
      “要和这位迷人的小姐保持距离哟,小心老板知道了就得走路哦。”阿浩开玩笑。
      李佩对他的语气有点厌烦,自那晚后,阿浩说话就有点阴阳怪气的。
      小刚岔开话:“美女,今晚谁先唱啊?”
      “随便啊。”李佩松了口气,还好小刚没有顺着话继续乱开玩笑。
      “那就一起唱好了。”
      “好啊,唱什么呢?”
      小刚略一思索:“唱滚滚红尘吧。”这首歌旋律好,而且地球人都会唱。
      唱完后,有人吹了声色狼口哨:“美女,唱得好哦!”一个眼睛狭长,穿着条纹衬衣的男子走上来,流里流气地说:“美女,也和我对唱一个。”
      “好啊帅哥,你想唱什么呢?”在这种场合,这些人也就是过过嘴瘾,调笑调笑而已,不会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当然要唱夫妻双双把家还罗。”
      唱完后,条文男的朋友发出嗷嗷怪叫,条文男笑:“叫个屁,小心把我的美女吓到了。”下面叫得更大声了。
      “美女你看,兄弟们都叫你和我一起还家了啊。”条纹男摊摊手。
      “哎呀,姐姐还不得拿扫帚赶,人家可不敢。”开玩笑,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路,以前的酒吧可不是白泡的。
      “哎呀,哥哥还未婚配呢,没人敢赶你。”条纹男坏笑,作势要拉她的手。李佩后退一步。
      小刚走到中间,把两人隔开,一只手拉着李佩,开玩笑:“美女你可走不得,走了的话那么多要听你歌的帅哥都要哭了。”
      “帅哥?在哪里哭,我怎么没看到。”李佩夸张地手搭凉棚踮着脚四处张望。
      “在这里在这里,呜呜呜。”小刚假哭。
      “不哭哦小帅哥,姐姐给你唱歌,你想听什么?”李佩继续配合。
      “我要听‘捡到一分钱’。”小刚装童音,向乐手做了个手势。
      音乐响起,李佩道:“下面把‘捡到一分钱’送给所有喜欢我歌的朋友,让我们一起重回童年。”
      条纹男走下了台,李佩松了口气,再让他闹下去,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了,唉工作应验不够啊。

      李佩走出大门的时候,条纹男和他的几个朋友还在门口。条纹男走了过来:“美女,现在总可以还家了吧。”
      李佩吃了一惊,怎么会有这种情况?
      “多谢,可是美女已经有家啦。”张远空走了过来,搂住李佩的肩膀笑,将近一米八的个子站在那里还是很有威慑力。
      “哦,原来名花有主了啊。”条纹男认得他是这家店的老板,做出一脸失望的表情,和他的朋友一起离开。

      几个人走了老远,李佩的心还在扑扑乱跳:“怎么会这样,竟然在门口堵我?真可怕。”
      张远空继续搂着她的肩:“你也会怕啊,我看你刚才在台上胆子挺大的嘛。”
      “什么胆子大,我以前看到酒吧很多女歌手都这样处理的啊,”李佩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肩膀上多了一只手,喃喃道:“这份工作危险系数真大。”
      “那些女歌手那么做——和客人调情,是在暗示她是可以出场的,”张远空叹气,真是一个小女孩,连这些都不懂,“如果不想出场,他再怎么调戏你,你都不能理他,知道吗?”
      “调情!?”李佩生气了,退开一步面朝张远空,想也不想地吼,“什么调情,我只是想活跃气氛,我看别人就这么干的。”
      张远空伸手抚额,叹气:“那你现在知道不能象别——人那么干了吧,大小姐?”他把 “别人”两个字念得很重。
      李佩一吼出来就后悔了,他也只是就事论事而已,自己没必要那么大的反应,她轻声说:“知道了,谢谢。”
      “你刚才吼我。”张远空可怜兮兮地指控。
      他这个样子让李佩想起了那个夹克广告,男人有很多面,她笑:“对不起啦。”
      “光说句对不起就行了啊?”不依不饶。
      “唉,那要怎么才行呢?”李佩无奈地翻翻白眼。
      “得安抚我受伤的心灵。”
      “那要怎么安抚呢,大少爷?”
      张远空捏着下巴,皱着眉头假装思考:“我想想……,这样吧,我想散步,你陪我走走吧。”
      “好的。”还好不是要送她回家。不过自那次拒绝他后,他也没再要求送她回家,对她也象对待普通员工一样,既不过分热情也不疏远。想着冰箱里的糕点,李佩知道他只是想找合适的时机接再发起进攻而已。不过和这样成熟的男人相处本身也是件愉快的事,他总是彬彬有礼不愠不火的样子。恩,我要好好享受被他追求的滋味,反正我也不是自愿的,到时你也不能怨我。
      他们漫无目的的顺着公路走,也没多说话。走了一个多小时,李佩也没喊累,张远空微微有些诧异,没想到她这么能走,他以前的女朋友最多走半个小时就要叫苦连天了。他恍惚地想,是不是只要他愿意,身旁这个女孩子就可以陪着他一直走下去,不管他去哪里,不管他要走多远。
      还记得第一次看到她,她在唱歌,眼里流露出浓重的哀伤,这并不奇怪,失恋的人到处都是,可是她唱完歌和朋友说话的时候,笑容却非常灿烂,眼里连一丝阴霾也无。他就觉得很好奇,一个人怎么可以在上一秒悲伤得那么彻底,在下一秒又能快乐得那么彻底。所以他冲动地邀请了她,想要了解她。

      从那天起,每晚一下班,张远空都会对她说“散散步吧”,两人就沿着她回家的路一直走,每次走到那家超市的时候,他都会说“今天的散步活动结束,我该回家了,小美女,拜拜。”
      他有时叫她佩佩,有时叫她小美女,在调侃中带着亲密,好像在对她说,放心放心吧,我没有多的想法,开玩笑而已,我很安全的,如果你大惊小怪,是你想多了。
      时间相处久了,李佩也放下了本能的那种警惕,加上她不是靠这份工作过活,玩票性质而已,少了员工对老板那种诚惶诚恐的心态,很容易就把他当成朋友。
      一个月的时候从他手里接过信封,他笑着说:“第一次领工资,可得请客哦。”
      “啊!才领这么点点工资就让我出血啊,我不干!”她夸张地惨叫。
      “有消费工作才更有动力嘛,”他可一点都不同情,“走走走,让我们大家都来分享分享你的“喜悦”!”
      “大家!?”她要晕了,一下趴在他的办公桌上,“你是全酒吧的人吗,那是好多好多人啊,不行不行,最多请你和几个乐手歌手,不然我工资全贴上也不够。”
      “瞧你那小气样儿,”他噗嗤一下笑了,“算了,本大人就饶过你,就请本大人一个人好了。这样吧,这个周末你得请我吃新开的那家什么来着,哦,飘香火锅,如何?”女孩子都喜欢吃火锅,你也不例外吧。
      “好吧。”她苦着脸答应。你以这种方式邀请我,我实在不好意思拒绝啊嘻嘻。

      因为要请张远空吃饭,李佩和小刚调了下时间,让他从七点唱到九点,她则从九点唱到十一点,小刚爽快的答应了。
      李佩今天选了件蚕丝的桃红色色胸口有镂空花的无袖衫,这种颜色衬得她更冰肌雪肤,明丽动人,肩膀处结了几朵玫瑰,还有缕缕短短的飘带,非常别致,下面搭一条白色的的丝质七分裤和白色凉鞋,又配上一个白色的小手提包。她对镜中的自己满意地笑了笑,看不把你迷得七荤八素,她邪恶地想。经历了那么热烈的恋爱又那么惨痛的失恋,她似乎很急需证明自己,证明自己的魅力。
      张远空见到她的时候,眼里狠狠惊艳了一把,当然他面上不露声色,李佩暗暗笑了一下。他为她拉开座位,夸张地揉眼:“哇,小佩佩,你今晚艳光四射,射得我眼睛都要花了。”一付纯玩笑的样子。
      “那戴副墨镜吧,可以挡住一部分光线。”她也开玩笑。
      “不行不行,挡不住的,穿透力太强了,至少得要个焊工面罩……糟了糟了,我觉得我要失明了。”他用手罩住眼睛。
      “听你这么说,我都成恐怖分子了。”李佩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套句话怎么说来着,他不是耍宝的人,他耍宝起来不是人。
      “不是不是,只是生化武器而已。”
      “快点菜吧,生化武器要补充能量了。”充满了才能继续毒害你嘿嘿
      两个人点了菜,张远空问:“喝不喝点酒?”,李佩摇头,他问服务生有什么啤酒,服务生报了几种,他就要了两瓶1958。李佩叫:“喂,连喝啤酒都要喝最贵的啊?”
      “那是,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宰你一顿嘛。”他得意的笑,“唉,这么宰不过瘾,早知道就去星华之类的了。”
      “我的心在滴血了。”
      “小妹儿,上份猪心给她补补。”

      吃晚饭,两人打算散步到酒吧,反正也离得不远。下楼梯的时候,李佩一脚踩空摔了下去,张远空连拉她都来不及。
      “没事吧?有伤到没有?”张远空紧张的扶她起来,旁边的服务生马上递了张凳子让她坐下。
      “好疼啊。”她抚着脚踝。
      “我看看。”张远空拂开她的手,脱下她的凉鞋握住脚仔细查看。
      李佩心里一动,马上默念,不能想不能想。
      “有点肿了,最好去医院看下,伤到骨头就麻烦了。”
      “好的。”李佩想站起来。
      “别动,我来背你。”他紧张地按住她,有点心疼。
      “不用吧,扶我一下就可以了。”
      “不行,肿得有点厉害,一点力都受不得。”他坚持。
      “好吧。”她无奈地叹口气。
      “等一下,”张远空摸出电话,“喂,李佩今晚来不了了,你先安排个人顶一下。”他收了线,蹲在她面前:“来吧。”
      李佩只好伏上他的背,心里咚咚咚地跳,小声说:“不好意思,谢谢了。”为工作也为他的举动,虽然他有趁机占便宜的嫌疑。
      “唉,你这顿饭可不好吃啊,吃完就一脸得下苦力。”他狠狠叹口气,满脸都是笑容。
      “现在知道天下没白吃的晚餐了吧,”她握住他的肩膀,“起——轿!”
      这个时间段并不好拦车,张远空道:“也我没开车过来,反正不远,我背你走过去得了。”
      “那怎么好意思。”
      “没事儿,反正我晚上吃得多,就当是消食。”
      他的肩膀很宽,背很温暖,李佩伏在上面觉得很舒服,有多久没被人背过了,她在心里满足地叹了口气,她立马又告诫自己,不要想不要想。
      医生看了李佩的脚,只是扭伤而已,没有伤到骨头,但是这几天都不能用力,因为有时韧带受伤比骨折还要麻烦。
      没有办法,只有让张远空送她回家。

      “哦,原来你家住这里啊。”张远空站在财政小区门口。
      “是啊,以前爸妈都在财政局工作。”唉,自己的根据点曝光了。
      “以前?那现在呢?退休了?”
      “不是,他们调到外地去了。”
      “哦,那这边只有你一个人了?”
      “是的。”
      张远空把她背进屋,坐一小会儿就走了。
      李佩坐在旋转椅上,把自己划来划去,一会儿就收拾妥当。今天真是倒霉的一天,她沮丧地倒在床上,荷包受伤了脚也受伤了根据地也暴露了。

      李佩正在看电视,听到有人敲门,便又把椅子划向门口,现在这把椅子成了她的代步工具。从猫眼望了望,原来是张远空,她打开门。
      张远空走进来,晃晃手中的袋子:“喏,知道你脚不方便,特地买了早餐。”
      “多谢。”她把袋子放在餐桌上,拿了碗和碟子把包子豆浆盛好。他买的是两份,看来他也要在这里吃。
      “脚好些了吗?”他坐下开始喝豆浆。
      “好多了,不怎么疼了。”
      “这两天你安心把脚养好,完全恢复了再上班。”
      “好的,多谢。”李佩明白,如果不是他对她有意思,这份工作就到此为止了。在往日情怀干了一个多月,她知道这里的歌手一般都是半个月一换,因此都是按日或按周结薪的,只有她是按月结薪并且干满了一个月。她可不会自恋到认为自己唱得太好太好了酒吧是非她莫属,她又不是什么歌王歌后天籁之音。这里面肯定有张远空的个人因素。而且这次受伤,她几天无法上工,他也只是找人顶她一下,等她好了还让她去。她又满足又感激又担忧,他给了她想要的,是不是也要要求她也得给他他想要的呢?我不,她想,反正是你自己愿意的,我可什么都没要求过。是不是他以前也这么干过,对自己看得入眼的女孩子,都邀请来慢慢接触,一旦得了手或失了兴趣,就让她离开。她有心烦闷,又告诫自己不要想不要想,他的事和我没有关系。
      吃了早餐,张远空提议两人一起玩会儿电脑游戏。看到桌面上“植物大战僵尸”,他说:“你也玩这个啊?”
      “是啊,你也玩吗,那我们打个比赛吧,看谁厉害。”
      “呵呵,还用比啊。”
      “少瞧不起人,我在我朋友中可是高手。”
      “来吧,让我见识下高手的英姿。”
      两人玩的是泳池无尽版,张远空居然玩到一百多关,那些怪物那些操作让李佩眼花缭乱目瞪口呆。
      李佩在他不怀好意的目光中硬着头皮上,只玩到了十多关。
      张远空笑她:“原来这就是高手的水平啊。”
      李佩强硬道:“哼,刚才是发挥不好,我脚受伤了。”
      “你又不是用脚玩。”
      “笨蛋,你没听说过牵一发而动全身吗,何况是这么大一只脚!”李佩要恼羞成怒了。
      “原来如此,”张远空安抚她,“那你再来一次好好发挥吧。”
      “这还差不多。”李佩爱娇地白了他一眼。
      张远空看她娇俏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异彩,语气也不自觉地多了些宠溺:“真拿你没办法。”
      李佩马上就后悔了,这个眼神多亲昵多容易让人误会啊,看来自己以后一定要改正爱撒娇的坏毛病了,不然不好收场啊。
      张远空看看时间:“都十一点了,这样吧,我去买点菜,你接着玩,我回来验收成果。”
      “买菜?”你难道还要留在这里吃午饭?
      “是啊,吃了饭可以接着玩啊,我们还要比试敲罐子无尽版和‘我是僵尸’无尽版呢”
      李佩马上热血沸腾,什么也不顾了:“好的,你去买吧,等下我要让你落花流水。”
      张远空出门后,李佩就模仿他的打法,但最多最多也只能玩到三十多关,气得她差点想把鼠标都飞出去。
      “出来吃饭了。”张远空叫她。
      这个游戏真消磨时间,李佩觉得才玩了一小会儿,张远空连饭都做好了。
      “不玩了不玩了,没意思,”她放下鼠标嘟囔,“明明都是一样的打法使用相同的也是相同的武器,为什么我就只能玩三十多关,不公平。”
      “没办法,人和人是没法比的。”他摊摊手。
      张远空做了一个番茄炒蛋、一个青笋汤和一个糖醋排骨。李佩尝尝,味道不错:“呀,没想到你还是个大厨啊。”
      张远空笑了笑没有说话,给两人盛饭
      李佩默默地嚼着糖醋排骨,想起曾经有个人也对她这么好。那人说,佩佩,你就像个漩涡,稍微离你近一点就马上就被你吸进去了,什么都得统统给你了。
      可是曾经对她那么好的人,那么狠狠地抛弃了她。
      张远空和那个人多像啊,可是,她再也不敢让人对她这么好了。。

      刚才张远空打电话给李佩,说今晚王博有个聚会要请她去唱歌。一般遇到这种事,张远空直接就帮她回绝了,但这个王博来头大,必须得给个面子。王博也算是往日情怀的熟客,经常呼朋唤友的来,坐在楼上的包间。他喜欢坐靠窗的位置,这个位置正对台上。李佩经常发现他在那里看着她,不过从他从没点过歌。
      李佩犯愁地看着堆了一床的衣服,到底穿哪一件好呢。王博的聚会肯定排场大,她必须得打扮漂亮点给他撑场子。选了半天,终于决定穿一条灰白条纹相间的无袖短裙,样式简洁大方,旗袍式的贴身剪裁让她曲线毕露,诱惑力十足,她又梳了个花苞头,让性感中带有几分俏皮,化了个果冻妆,让俏皮中又透露着晶莹。她站在镜子前,觉得自己都被陶醉了:“唉,我怎么能这么天生丽质呢?”她吐吐舌头。

      她打车到王博别墅的时候还不到七点,王博出来迎她:“李小姐来的真早啊,我不是给张远空说了吗,七点半来就可以了。”
      李佩笑:“早点来心里才有底啊。老板交代今晚的聚会我可不能马虎一星半点啊。对了,王老板,今晚唱哪种类型的歌好呢?”称呼他为王老板比较稳妥。
      “唱一首就可以了。”
      “啊?”李佩惊讶。
      “是的,唱首生日歌就可以了,”王博笑,“今天是我为朋友办的一个生日partty。”
      “哦,好的。”唱首生日歌都要请我来,也太大材小用了吧。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客人陆陆续续地来了,王博起身去招呼客人,李佩也去做准备。王博的计划是,等下那个过生日的朋友来了,她要端着蛋糕走到他面前唱“生日快乐。”这个行为她觉得傻透了,这是小朋友干的好不好?
      有人喊了句“来了。”灯立即就熄了,王博立马把蛋糕上的数字蜡烛点燃,是“26”,有人打开门,王博拥着李佩的肩向前一步,李佩反射性地举起蛋糕就唱:“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在烛光中,李佩看到了一张英俊的脸。怎么可能有长成这样的男人啊,李佩惊住了,她还从来没看到过这么明亮的眼睛,这么挺的鼻子,这么漂亮的嘴,这么完美的脸。在这个俊男美女电影明星泛滥的的年代里,李佩第一次知道了 “惊艳”二字。
      李佩机械地把歌唱完,那人低下头吹蜡烛,烛光映着他长长卷卷的睫毛在脸上打出漂亮了的阴影。
      “海风生日快乐!”大家欢呼鼓掌。
      “谢谢,谢谢大家。”
      这个时候灯亮了音乐也响起来了,李佩也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她把蛋糕放在桌上,把刀递给那个海风,海风象征性地切了切,就被人簇拥着到中间跳舞。
      王博也邀请李佩跳。
      李佩跳了一会儿,就找了个位置坐下休息。王博今天请她来,应该是要和她结交吧,她想。
      过了一会儿,那个海风也在另一边坐下,几个美女围着他聊天,很有点众星捧月的感觉。他一直保持礼貌的微笑,小口啜着酒,并不怎么搭理周围的美女。
      这是升级版的李佩。李佩想。脑袋里一道光闪过,我要追他。李佩冲动地走了过去,对他伸出手:“寿星,请您跳个舞吧。”
      海风看了她一眼,在这种情况下是不可能拒绝一位女士的。他嗯了一声,慢慢地放下酒杯,牵着李佩到舞场中央。
      “寿星,生日快乐。我叫李佩,专门来为你唱生日歌的。”
      “谢谢。”
      “他们都叫你海风?”。李佩看他没打算报自己的名字,只有再接再厉。
      “是的。”
      李佩在心里无语,帅哥,知道你的全名有那么难吗?但脸上露出一个俏皮的笑:“那我也可以叫你海风吗?”
      那个海风看了她一眼,不说话。
      李佩尴尬,唉,追人是需要多厚的脸皮多大的勇气多强的心理承受力啊。
      不过在最开始忍辱负重的人到最后总能一雪前耻的,比如说夏强;而在最开始骄横跋扈的人一般到最后都会落得个惨淡收场的,比如说她。所以她要做前者,一切主动权都要握在自己手上。
      海风跳完一曲就坐回位置,李佩不能做得太明显,她又去邀王博跳舞。
      “李小姐今晚很漂亮。”王博说。
      “别再叫小姐了,多有歧义的称呼啊。”
      “那叫什么呢?”
      “叫我李佩就行了,王老板。”李佩笑。
      “哦,叫佩佩可以吗,我听张远空他们都这么叫你。”
      “好啊。”
      “你也别叫我老板了。”
      “那叫什么呢?”李佩学他。
      “就叫我王博吧。”
      李佩和王博跳了会儿舞就告辞,她走到海风面前:“拜拜了寿星。”
      “拜拜。”一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来日方长,你总会落入我的手心,海风。李佩嘴角弯起一个弧度。

      周末,李佩约马苏逛街。“今天我要大采购!”李佩说。
      “小姐,我记得你前不久才采购了的。”
      “我现在要更漂亮才行啊。”
      “我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嘿嘿,我看上了一个叫海风的骄傲孔雀,我一定要把他手到擒来。”
      “哦,孔雀,那他很帅罗?”
      “帅,简直就一现代潘安啊。”
      “你制定作战计划没?”
      “那当然。”
      “第一步骤是?”
      “第一步是守株待兔?”
      “啊!?”
      李佩讲了讲那晚的情况,笑道:“像他这种人,肯定会经常来往日情怀的,日久天长,我就不信拿不下他!”
      马苏拍了拍她的肩;“唉,同志任重道远啊。”

      李佩再次看到海风的时候不是在往日情怀,而是在她家附近的超市。还好我随时都把自己武装好了的,她暗自庆幸。自从她打算追海风起,只要一出门就会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以便随时“偶遇”。
      李佩随便拿了点东西,就推着车向海风走过去。
      “嗨,海风你好啊。”她巧笑倩兮
      服务员正在给海风推荐牙刷,他抬起头来:“你好。”
      “买牙刷呀?”
      “是的。”
      “来我给你推荐一种。”她拿起自己喜欢用的那种牙刷,“我觉得特好用啊,而且现在搞活动买一送一,很合算哦。”我就是可爱的小市民。•
      “好的。”海风把牙刷放到自己的推车里。
      李佩推着车跟着他走:“海风你也住这附近啊。”
      “是的。”
      “住哪个小区呢?”附近的小区在全国都是最高档的,入果不是爸妈以前分到财政局的福利房,自家可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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