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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坐在床上发呆,意识到的时候连忙唾弃自己居然也染上了这毛病。
给里绪生活费这件事,虽然我一点都不犹豫,心里却还是有了些不自在。也许对广田家的里绪来说那只是笔小钱,但对现在的我那是要很久才能赚回来的。父母的心意我领,父母的爱护我受,在我能好好照顾自己的时候拿出一些来帮助一个在意的人,他们会高兴的吧?不管怎么说,现在想这么多也算多余。
她看起挺好的。虽然比不上东大,京大的建筑在国内也算可以,她的演习课教导是日本有名的建筑学家,那么多学生中,里绪能在他手里拿到优秀,是有些实力的。这么下去,即使真的不回广田家,里绪以后的工作生活应该也是没有问题的。更何况里绪本来就出身广田,小时候受的也算是精英教育,又确实经过了一番挫折,以后的事她该是能应付下来的。她的那些绯闻,向日家女儿的纠缠,现在的里绪,大概是不屑了吧。想起里绪从我手里接过钱卡的样子,我有点想笑。这样的里绪,不管是姓山本,还是姓广田,都很好。
前阵子找工人把屋子装修了一下,完全按照我的设计稿,他们走后我自己在暗处刨了一些洞,装了一些架子盒子,放了棒球棒,大卡钳,锤子,刀具之类的。也许这是一个独居的孩子正常的反应,准备这些东西我一点也没有觉得奇怪,反倒疑惑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想到。是的,我从来没有安全感,虽然现在明白父母的心意,受着长辈的关爱,但最底线的东西还是要自己掌握。不知道我是不是应该去学些防身术之类的,想想要花的钱,还是决定先在学校里找社团。
自从上次父亲重新办卡我把新的联系方式留下之后,我们似乎有了一点点说不清的亲近。虽然在旁人看来,我依然别扭父母依然忙碌,连电话也只通过一次,但那种亲近自然而然只有双方意会。想起上次我用日语和父母聊天,父母激动的声音不知怎么我有点伤感,更多的是感恩,这种从心底涌出来的热流大概是奈叶最深沉的心意吧。听说过阵子父母要回来,我挺高兴的,不过校长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多少喜意,而父母和我也从未提及,我想不出因为什么。
幸村学长的病没有我想象的简单,但是也不严重,只要他自己注意点,正当年,很快能好的。想想他也只是个小小少年,再加上我对自己的事也有了些思路,不那么烦躁,之前那点小小的别扭我很大方的放过了。
回来还发现一重惊喜。查看账户的时候我发现有只股票卖掉了,换了另外一只。这个账户是请莫纳帮忙办的,当时用还是她的证件,我的钱不多投入当然也少,本来只是为了实践一下操作,最好也能赚些生活费,没想到很顺利。这个账户和密码只有我们俩知道,我没动过,那一定是她了,不知道她在哪儿,还有闲心思为我关注这个,惊喜之余有点涩涩的。我运气很好啊,一直以来,遇到的都是好人。
忙乱一阵子发现时间过去了大半,才想起自上次和幸村学长回来后还一直没去看他,倒不是担心他会怎么样,如果担心我想我除了唾弃他还会鄙视自己,的确是挺纠结的心思。一直没去看我校长夫妇也没联系由希姐姐,这阵子倒是疏忽了,赶紧给她拨一个问候一声,但愿她一直挺忙没注意到我。
。。。。。。
她的确挺忙,幸村学长在住院治疗。由希姐姐告诉了我一些他的病情以及现阶段治疗状况,她情绪低落一直打不起精神。我鼓励了半天也没什么效果,反而得了她诸多安慰的话。不知道我是不是一直在皱眉,我像是忧郁担心难过的样子吗?她根本没给我时间让我反应,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她家堂弟的难过家里长辈的担心还有她的无措,也许真的也憋屈坏了吧。听她的意思,幸村学长的病可以治好的,如果病人配合完全治愈率八十以上。这不是很好吗。我挺奇怪幸村学长,看样子,他不大喜欢住院经常落跑,好吧,没人喜欢住院的,但是,抓紧时间配合医生不是最应该最合适的事吗?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虽然明白他对网球的执着,也理解他的感情,但是,已经过了这么久,他居然还在闹情绪?让全家人不安?谁都有想不开的时候,偶尔来一下大家都能理解,总这样太过了吧?每年受永久性挫伤的人那么多,换了他,那还活不活了。果然是文艺青年,总是要搞点戏剧性!前阵子的反面情绪还是影响了我,听着由希姐姐的话,我自顾的找了个样本按上了幸村精市的名字。
心里有个声音很不屑这样的自己,比如这么想的原因,是因为我站着说话不腰疼,不是我自己身受感觉不到理解不了。当然我是要反驳的,如果是我,会早早接受治疗,乖乖听医生的话,即使真的是厄运,也让它早点来早点结束。好吧,我这么愤愤不平,并不是因为幸村精市他自己怎么样,而是因为他这种行为破坏了我心目中的温暖,曾经的他微笑的温暖,幸村伯父一家乐融融的温暖。这是我这么久以来好不容易才遇到的。
我承认我也是善变的。甚至很小心眼。
安抚了由希姐姐,和校长以及伯母聊了一会儿,给柳生学长打了个电话。现在正是关东区大赛期间,本来是不想打扰他的。不过,幸村学长的病,实在找不到更加合适的人问询,一来他家开医院的,二来他对幸村也很关心,尤其是对他身体的关心。第三,我只认识他这么一个和医院有关的。忍足侑士?当然,据说他也是,不过实在不熟,我也只是了解情况,又不能提供什么帮助,还是选随手能够到的更划算,恩恩,再就是我没有忍足侑士的联系方式。
“好的,我知道了。”听明白柳生的意思之后,我有点赧然。据柳生说,他手术后有一多半的几率再不能继续打网球,幸村学长接受了手术,现在正是术前理疗。自上次从京都回来就再没见过,对于一个一直关心我的学长,我为我的行为做了深刻的检讨。不管怎样,我应该去看看他。
“奈叶,你来啦。”他笑眯眯的和以前一样,让我有点不好意思。
“学长,最近还好吧,什么时候手术?”
“恩,很好。下个星期,别担心,我会康复的,他们在等我。”
看他一副志在必得的神情,我没有泼冷水。大概是性情的缘故,对于每件事,我总是先想最坏的结果,考虑最差境地时我要怎么应对,那么比最差好一点点我都会感激会心安理得会自在的接受遇到的任何事。但是,眼前的少年,他正踌躇满志,抱着十二分的希望去追逐梦想,我不忍心破坏。而且和我总会给自己留后路不同,他是付出全部一丝后退的机会也不留下,这样的他,会成功的。
“恩,学长会康复的。”
他笑笑。
“奈叶这阵子在忙什么,只有未久常来,堂姐也好久没见了。”
我想了想,还是说“未久还小不懂,至于由希姐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总是小心的怕勾起你的难过,她越小心你越忧郁她当然宁可让你误会不关心也不愿来了。”不知道我的语气是不是有些埋怨。
“这样啊,我让大家担心了。”他沉默一下讪讪的说。“奈叶也是这么想的吗?”
“我?倒是没想那么多,前阵子我确实在忙。”
“恩,奈叶的确不是那样的人。回去代我开导下堂姐,她总是自己四处抓包袱承担,家里只有她最让人放心不下。”
“喂喂,学长,说什么呢,你手术后就出院啦,又不是什么大病。”
他意会的笑一下“说的也是,又不是什么大病。我很快会回去的。现在,奈叶还打算和我保持距离吗?”说笑着,猛不防他清清淡淡的抛出个话题。
“——”我一愣。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
“奈叶你不必否认。”他呵呵一笑“我理解你的感觉,前阵子那样的我,现在想起来我自己也很遗憾。”
我想,我欣慰的笑了,这是个美妙的句子。我的确看不上之前的幸村,无关教育家世,我自认为那样脆弱的人不适合做我的朋友。我可以容忍偶尔的迷失,但如果一直看不到周围的变化和亲友的关爱自私的沉溺挥霍这种包容,这样的人我会保持距离的。除了里绪有特殊理由,我一直没有亲近的自己承认的朋友,即使是由希和他因为家庭关系了解多一些也只是贴着个待考察的标签罢了。现在突然这么被揭破,有点不好意思。
“奈叶,伯父一家对你的关爱是发自内心的,如果以后又有谁让你觉得失望,不要马上下结论,好吗。”
我点点头。有点疑惑他的意思,给让我失望的人一个机会?我有那么大的魅力?我只是个父母不在身边的小姑娘,别人犯不着关注我的希望还是失望吧。
“那就好,奈叶太过决绝,对任何事太早下结论是很危险的。不,听我说完,有时候旁观者比你自己明白,这也是我才意识到的,从京都回来时,你很不屑我吧,只是那时我一直沉溺于自己的烦乱没有注意到,想通了才发现自己差点迷失。而奈叶你,如果也有了类似的迷失,骄傲的你,大概也会认为那是完全必要和正确的吧。”
我哑口无言。他之前的抑郁忧伤,难道除了对自己的身体也有对我的担忧?这么一想,我突然有点酸涩。原来,对他自己的事,他早就想通了啊。的确,如果一直对已经发生过的事黏黏腻腻不正视不面对不果断不努力,他怎么能领导立海那些高傲的王子们呢。原来我也是他的敏感温柔照抚的对象啊。这次,他没笑,我却清晰的感觉到,那种冬日阳光般的和煦。
“学长,我不会的。”
“恩,多想想关爱你的人,我们都在。”
“恩!若我迷失了,学长记得提醒我。”我说了句自己一向不齿的煽情的话,但并没有什么抵触和不好意思,只是晕乎乎的。
“说说吧,你这阵子忙了些什么。”很快,他就换了个话题。我当然也积极配合。
“。。。。。。”
“这么说,你新装修了房间?还放了些特殊用途的日用品?会是些什么?我手术后能知道答案吧?”
“当然,学长康复后,随时欢迎莅临指导。”
“一定会去的。后来有去京都大学吗?”
我想他问的是里绪,我摇摇头。那次之后再没有和里绪有过联系,连电话也没通过。现在我很放心她,已经不打算再做什么多余的事,估计她也很放心我吧。我把这个不联系也当成我们之间的默契。想起当时第一次遇到的她,我会很恶劣的想,里绪进阶了。
我们约好这几日到我会常来闲聊,护士过来提醒要他多休息时我放心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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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稍修改了一下,以前的22,23合并了。这阵子一直没时间来看,居然看到新留言和期望,即使中暑,我还是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