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暮光 我的城2

作者:夏目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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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14: NIGHTMARE


      用完晚餐仍然继续枯燥的一遍又一遍地练着钢琴。不知不觉竟趴在钢琴上睡着了,明明本来只是想休息一下而已的。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一片雪白,没有任何东西,没有任何人,除了一片雪白。我似乎独自走在这苍茫的雪白之中,孤独,难以言喻的孤独感让我恐惧这苍茫的虚空。我奔跑着,试图走出这无尽的雪白,可是尽管我不断地奔跑却怎么也跑不出这浩瀚的雪白。不要,不要,这种孤独到窒息的感觉我不要。
      “不要——”我喊着。我又哭又叫,可是我的身边,我的周围有的只是雪白,一望无际的雪白,任我如何奔跑都跑不出这一片冰冷的雪白。

      我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躺在床上,身上出了一身冷汗,感觉有些黏黏的。
      天也微亮,我一看时间已经5点了。这样一个梦让我心有余悸,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有些迷糊自己怎么躺到床上来了?摇了摇头,不再想着无关紧要的事了。
      等我到了学校,我甚至还有些恍惚。是的,因为那个梦。
      泰勒成天围着我转悠,他老想着要怎么补偿我,尽管我对他说了无数遍我什么事儿也没有。就连珍妮她们都有些厌烦他一根筋地坚持了。看来我不得不对他说清楚。
      “嘿,泰勒。听我说,我真的什么事儿也没有,请你千万不要再为我感到歉疚了。真的!可如果你还要继续这样,这会造成我困扰的,说实话,我会因此而生气的。”一开始我还和颜悦色,可见他仍旧没把我的话放在心里,登时板起脸来一脸严肃地说道。
      “凤凰,我只是觉得很内疚。”他有些委屈地说道。
      “泰勒,如果你真的想做些补偿的话,就应该设身处地的为我想一下我真正需要的是什么,不是吗?”我看着他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所以,我想首先你千万别再我耳边说什么‘真是对不起’、‘我一定要补偿你’之类的了;其次呢,就是下个月底两校女子篮球赛,希望你能来给我加油,怎么样?”
      “好的。到时,我一定来。真抱歉,给你造成困扰了。”说着,他耙了耙头发,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我一眼。
      “只要你别再一个劲儿的内疚,我就谢天谢地了。”我打趣道。

      解决了泰勒的事后,我真是松了一口气。至于爱德华,他总是时不时地会出现在我身旁。我本来想让自己能冷静下来想清楚我与他之间的关系,但这家伙根本就不给我这个机会。
      “凤凰儿。”他那迷人而动听的声音又在我耳畔响起。
      “爱德华。”我一惊,急转过身。正对上他那温柔地泛着点点笑意的金色眼眸。
      “为什么疏远我,嗯?”他靠近我,那质问的语气带着孩子般的无辜和委屈。噢,爱德华,我该拿你怎么办?
      “我只是,只是不想给你带来麻烦。”我错开他的视线,朝一旁看去,这里没有其他人,不得不说他挑了个好地方。
      再次对上他那直勾勾的视线。好吧,我承认这个理由听上去有些冠冕堂皇,但我真的得先理清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可不想糊里糊涂的呀!
      “凤凰儿。”他低低地轻唤,带着央求,“我也不知道。”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痛苦,他抿了抿唇,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还是对我说道:“也许我不该这样,可我就是忍不住,因为你,我无法忍受我们之间那种如陌生人一样打交道。这几天,我……我简直无法忍受,你离我那么远。”说到最后,他不自觉地放大了声音,似乎很挣扎。
      “爱德华……”我有些错愕地看着他喃喃道。
      “我们是好朋友不是吗?这样的相处方式可算不上好朋友。”他打断我说道。然后迅速换上一副挑逗的表情,狡黠地朝我眨眨眼。
      “你说得对。”我莞尔一笑,这样的爱德华怎么忍心让人拒绝呢?让其他的一切全都闪到一边去吧。

      去上生物课的时候,爱德华已经坐在座位上了,他看到我进来,对我绽放了一个迷人的微笑。我的心情也随之飞扬起来。
      “嘿,你的笑容太灿烂了,晃得我头晕。”我故作不满地嘟起了嘴。
      “是吗?不过看来你得习惯起来了。”他一声轻笑。哦,天哪,我再也不要看他了,这家伙笑起来就是一枚妖孽啊!
      整节生物科,气氛和谐的不像话。我们的实验调理分明,简直是绅士与淑女的完美结合。临走时,我们看着对方,有些尴尬,有些无措,又有些兴奋。
      “嘿,明天见。”我轻咬着唇,有些犹豫地开口说道。
      “也许是停车场见。”他微微歪了头,嘴角勾起,调皮地说道。
      “嗯哼,也许吧。”

      篮球训练量明显加大了,我与雪莉如今也能友好相处,她对我不再抱有敌意,而是纯粹地把我当成了竞争对手。场上的时候,她也会相当的配合我,这让我们看上去像是绝佳的拍档,当然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到了停车场,没想到真的瞧见了爱德华,而他正蹲在那儿替我那车轮胎上加防滑链,我有些惊讶以及小小的感动。
      听着周遭人群在一旁的窃窃私语着我和爱德华,这让我更加迷惑起来,我和他之间到底算什么呢?
      “爱德华。”我走近,蹲在他身旁。
      “我怕它和它的主人一样容易打滑。”他转过脸对我笑道,手中却不停,做完了最后的一个步骤。
      “嗯,好吧。谢谢你,爱德华。”
      “不介意陪我去洗手吧!”他站起身,绅士地邀请道。
      “当然不。”我耸肩一笑。
      走到洗手池,我替他拧开了水龙头。看着他打上肥皂液,搓出白白的泡沫,那泡沫很白,被搓得越来越多,这让我想起了昨晚的梦,一片雪白,只有雪白。突然感到一阵寒意。
      “嘿,在想什么呢?”爱德华在我眼前晃了晃他洗净的漂亮的手。
      “呃,没什么。”我回过神来,松了口气,对他歉意一笑道。
      “那我能有幸请你用晚餐吗?”他笑意盈盈地看着我。
      “乐意之至。”我稍一怔愣,随即嫣然一笑,说道,“那我先给伊莎奶奶打个电话。”
      “嗯哼。”
      伊莎奶奶出乎意料地热情,我几乎都能看到电话那头她眯缝着眼笑得合不拢嘴的样子,似乎迫不及待地要把我往爱德华那儿推了。直到挂上电话,我都还一脸黑线,转头却看见在一旁隐忍着笑意的爱德华。我简直更郁闷了。

      分别停好车,并肩相行。在进门的时候,他替我拉开了店门,拉开的同时,“叮铃”一声。我走近餐厅,立时成了整间餐厅瞩目的焦点,爱德华紧跟其后。
      “欢迎光临。”一个女服务生有些惊奇地看了我一眼后职业化地对我微笑起来。接着把我们领到了一张二人桌前。然后,她替我拉开了椅子。
      直到我坐下后,我仍能感受到周围那一道道地好奇的视线,如同第一天开学。反观爱德华倒是沉静自如的多,完全将周围的一切视若无睹。他只是饶有兴致地一边问我要点什么,一边参考着服务生的建议。而那服务生的视线像是黏在爱德华身上一样,就连我试图以点菜来转移她视线都失败了。
      服务生先给我们上来一人一杯白开水,当然这是我点的,只是没想到爱德华也跟着要了。在我眼中,美国人不都更喜欢喝咖啡吗?也许该给他上一辈新鲜的某种动物的血液,我恶趣味地想着。
      “嘿,你在想什么?”爱德华打断了我的神游。
      “呃,没,没什么。”我有些心虚地看了他一眼,又有些不打自招地再次强调道,“真的。”
      当然,我显然无法瞒过他。他以一种非常怀疑的眼神瞅了瞅我,然后可怜兮兮地哀求道:“真的不能告诉我吗?”接着声音变得嗫嚅道,“我只是,只是想知道而已。”
      “哦,行了吧,爱德华。我可不吃你这一套。”我定了定神,装作一脸不屑,撇嘴说道。然后,颇为鄙视地白了他一眼。天知道,他刚才那表情有多惹人怜,而我刚刚的心跳得到底有多快。
      “嗯,好吧。”他有些沮丧地耸了耸肩,恢复了原本冷峻迷人的表情。
      看爱德华用餐,无疑是一种享受。他拿起刀叉,举止无比优雅地切着牛排,那种无可挑剔地动作让我瞬时倾倒,同时也让我想起了三哥——凤锦朔。一个同样看上去近乎完美的男人。
      “给你。”他放下了刀叉,将切好的牛排与我对换。我有些愣愣地看着互换的盘子,盘中的牛排被他尽数切得整齐划一。嗯,就刀工方面可以给一个A;至于形状嘛!该死的,居然被他切成了一个个小兔子。在牛排上切兔子,你对得起这头牛吗?牛会伤心的吧,啊喂。
      我有些黑线地抬头,正对上他笑意湛湛的眼。你不会还期望我表扬你吧!
      “呃,很好看呢!”我被他那灼灼的视线看得极不自在,最终屈于他的淫威之下,硬是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勉强赞美道。而他居然就这么相信了,对着我一脸得意地傻笑。
      我看着他将一块牛排塞入口中,细嚼慢咽着。呀!为什么他吃起东西来都这么赏心悦目啊!我在心中无限感叹。
      突然想到他在食堂里似乎从来不吃的呢!
      “嗯……爱德华……”我润了润唇,试探地叫他。
      “怎么了?”他咽下口中的食物,有些疑惑地抬眸看着我。
      “你觉得味道怎么样?”到了嘴边的话硬是转了个弯。
      “还不错。”他挑了挑眉回道。
      “是吗?”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他是否真的对这些食物难以下咽,还是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还不错。
      这顿晚餐,我吃得有些惴惴不安,只是担心他消化不良。每次想开口,却怕他再次用那冰冷而锐利的眼神浑身警惕而防备的看着我。但一想,他如果真是吃不下,却非要在我面前装作食欲很好的话,我也不该拂了他的心意。于是绽开笑靥,装出一副“真的好好吃哦!”的欢快模样,甚至还掠夺起他盘中的食物来。任他看了那是一种非常享受美食的样子。
      出了餐厅,才发现天空已经漆黑一片,太阳早就不知躲藏在哪座山下了。周围的路灯都盏盏点亮,照耀出柔和的光芒。我们各自去提车,我的车停在稍远一点儿的地方。
      这时5辆摩托车才我身边呼啸而过,伴随着回头的口哨声。我不禁皱起了眉,他们那种调戏的话语让我觉得分外恶心。当我以为他们只是疯一下驰骋而过后,却不料他们在前面的路口又急转回头,冲我急速的驶来。
      他们将我团团围住,手里还在不停的拧着车把,机车发出“轰轰”的声响。
      “嘿,小妞儿。要不要和我们几个去跳舞?”一个染着红艳艳头发的青年从后座上下来,走到我面前,他的嘴里还嚼着口香糖。
      “走吧,来吧。”另一个穿着黑皮夹克的男生也下了车,朝我走来。他一脸轻佻地对着我恶心的笑。随着他晃动的笑容,他左边的鼻翼上钉的那个鼻钉闪闪发亮。
      “别碰我。”当他把手触到我手臂的时候,我嫌恶地拍开了,他一阵轻笑。却在下一刻被我轻易地推到一边。其他几个人见此也从他们的车上下来,气势汹汹地想要修理我一顿的样子。
      “嘿,太过泼辣可不好。”此时他们已经没了调笑的语气,而是凶狠的看着我。
      “滚开。”我冷冷地说道,“别逼我动手。”
      他们对我的话笑翻了,但我知道他们却心存了警惕,因为刚才的举动。不过,他们仍然没有停下脚步,当另一只毛茸茸的手即将拽到我胳膊的时候,我怒了。我伸手一个顺带,四两拨千斤便将他从我身前甩到了身后。其他几人见状,纷纷上前动起手来。
      我冷笑一声随即抬腿一个侧踢,将靠近我的那个人踢翻出去。转身又是一个下盘攻击,动作流畅,丝毫没有停滞。转眼之间,那几个人都已痛苦地趴在地上哼哼了。
      “看来,我还真是小看你了。”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你去哪儿了?”我有些生气,不信这里发生这么大的动静他才刚发现。这一点儿都不像他绅士的样子,他不是该冲上来替我赶跑这些家伙的么?居然,居然在一旁看戏。
      “我去提车了。”他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让我更生气了。
      “呵呵,好吧。”我忍着怒气,对着他浅浅一笑。随后忽的板起脸来,吐出两个字:“再见。”
      我开了车门,一骨碌就钻了进去,发动车子急速掠去。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生气,因为他对我撒谎。我讨厌他那种敷衍我的态度,讨厌,真的很讨厌。
      回到家,伊莎奶奶笑眯眯地问我怎么样。看她一脸八卦的样子,不知为何,心里竟有些苦涩。我知道她很喜欢卡伦一家,所以她才会对我和爱德华共进晚餐一事儿感到分外高兴。我想说糟糕透了,但看她期待的神情,我硬是挤出笑容,说道:“简直棒极了。”
      这一晚,我又做了同一个梦。一片苍茫无尽的白!我几乎都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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