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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滩距离酒店五百米,梁楫只用了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就跑到了。
梁楫冲进酒店,前台站着好几个正在办入住的人,他拨开人群,对着满脸懵的工作人员急道:“刚才在这的人呢?”
工作人员问:“先生,您指的是什么人?”
“女人!”梁楫忙补充道:“哭着的,绿裙子。”
梨花带雨,绿裙子,工作人员瞬间了然,她指着大厅那边的沙发,“您要找的人应该是那位小姐,刚才我们这边准备了车送她去医院,她不肯,说是要等人。”
医院?!
梁楫转身就看到沙发上缩成一团,脸埋臂弯的程隐月,他的心漏跳一拍,阔步跑到她身边。
“你怎么回事?”
程隐月虚弱地从手臂里露出一只眼睛,她瓮声瓮气回:“过敏了。”
手臂上的红斑落入梁楫眼里,他眉头紧皱,伸手想把她的手臂从脸上拿开,“你吃芒果了?”
“别。”程隐月全身的劲都用在了挡脸上,她无暇顾及梁楫为什么知道她芒果过敏,“快带我去医院。”
她基本没什么力气,梁楫稍稍一用力就把她的手扒开,在看到她半张脸都是红斑时,他很不合时宜地“噗呲”了一声。
“你,还笑!”程隐月鼻头一酸,眼底起雾。她现在是又痒又虚又丑,还要承受梁楫无情的嘲笑。
老板就是这样关爱员工的?
梁楫敛住笑意,长臂一伸索性把人给捞进怀里,抬脚往前台走。
程隐月惊呼一声,害怕摔下去,手惯性地抓住梁楫的脖颈,她瞪大眼睛,压抑着声音,“你干嘛啊?”
周身萦绕着的全是梁楫身上的气味......
梁楫瞥她一眼,唇线抿直,沉默而专注走到工作人员那,“准备了车是吗?”
“是的,先生。”工作人员的视线落在男人怀里捂着脸的女人身上,随即笑着带他们走到在候着的车前。
上了车,不用程隐月说什么,梁楫主动地把她放在后排,他脱下身上的外套盖在她的脸上,而后走下车坐上副驾驶。
程隐月在黑暗里睁开眼,她闷了会,她想她此刻的脸已经完全熟透了。
发红的不是过敏长出来的疙瘩,而是由她心里展现在脸上的心事。
到了医院后,程隐月拿梁楫的衣服盖住头,只露出一双眼睛,她坐在挂号处的长椅上,看着梁楫为她忙前忙后的。
过敏性荨麻疹,同时伴随着感染的可能,医生给她开了点口服药外加几瓶抗感染的点滴,打完就可以回去。
“不用这么夸张吧。”程隐月手上插着针,另一只手扯住帮她提吊瓶的男人衣角,小声商量着,“在输液室打就可以了,没必要单独要间病房吧。”
刚才护士给她弄好吊瓶,她在输液室屁股都还没坐热就被梁楫给带到这间病房里。
梁楫把吊瓶挂好在输液架上,低头横她一眼,“你要我陪你在那硬板凳上坐上三四个小时?”
“你这是妥妥的浪费资源,别人能坐你就不能。”程隐月躺在梁楫调整好的枕头上,冲着他眨眼,“你好娇贵啊梁老板。”
想到他明天要起早等日出拍照,她轻声道:“你先回酒店睡吧,我等打完在这睡一觉就回去。”
梁楫淡淡道:“酒店司机已经把车开回去了,这个点这里也不好打车,明天再回。”
程隐月缩了缩肩膀,她把被子盖在脖子之下,支支吾吾道:“那、那你睡哪?”
“睡这啊。”他说的很理所当然。
“这?”程隐月惊恐地看向他,她用食指点了点被子,又问:“这?我躺着的这里?”
梁楫拉开床边的椅子坐下,他冷嗤一声,“你想得美,我还怕你把那满脸疙瘩传染给我。”
他又伸手替她掖好被子,这大半夜的还真有点冷。
“可以了!”程隐月忽然大吼了一声,她换了个方向侧躺着,背对梁楫。
刚才他掖被子的时候手指不经意间碰到了她的小腿肌面,他的指尖冰凉,像是摁在了她那颗灼热的心脏上。
程隐月把被子扯上来蒙着头,内心思绪万千,她怎么感觉自己和梁楫在玩暧昧,怎么会这样......
“你在干嘛?不闷吗?”梁楫微微皱着眉,想去把被子扯下来。
程隐月死死拉住被子,她捂着嘴,摇头,“我就喜欢憋着。”
气氛有几秒的凝滞。
梁楫奇怪地看她一眼,见她依然执着,他便站起来检查看她那样躺会不会影响到输液,确保没问题的前提下,他才往沙发那边走,打算先眯一会儿。
听见脚步声程隐月以为梁楫要走,她噌地一下掀开被子坐起来,“你--”去哪两个字被她咽下肚子里。
拿着抱枕准备躺下的梁楫看向满脸慌乱的人,心头蓦地涌出一些欲笑的情绪。
他不躺了,翘着个二郎腿和她对视,唇畔勾起浅笑,“我什么我?怕我走了?”
“你怎么知道我芒果过敏?”
就连程隐月本人都是吃了之后才发现对芒果过敏,而梁楫居然比她还清楚,太匪夷所思了。
梁楫丝毫不慌,心态平稳,谎话张口就来,“在我认识的人里面,十个有一半都对芒果过敏。”
他忽然又正色道:“你信吗?”
程隐月摸额:“不太信。”
她从小到大就没遇见过吃芒果过敏的人,怎么他的朋友就芒果过敏的几率这么大。
梁楫扬眸,“不信就算了。”他也不信。“睡觉。”
要说怎么知道的,梁楫也是从程隐月奶奶那里得知的。高中那会儿他经常在程隐月家那边的篮球场打球,篮球场旁边是个公园,一到晚上就会有些上了年纪的阿姨们在那边跳广场舞。
住在附近的程奶奶也不例外,梁楫就经常能遇到程奶奶牵着只小狗到公园溜达。
一开始程奶奶只看不跳,因为她牵着狗不方便,梁楫可观察了好几天,他看出程奶奶明显想加入广场舞的队伍,就球也不打了,自告奋勇地帮她遛狗。
遛了不下十次,和狗熟了,和程奶奶终于也熟了。
有天傍晚,他就提着袋家里刚买新鲜芒果想去贿赂贿赂程奶奶,结果程奶奶一看是芒果就连连摇头,她说家里从来都不买这玩意,她那小孙女不能吃,一吃就过敏。
并且还给他附赠了关于程隐月两岁的时候吃芒果过敏,全身都长满红疹的事。
梁楫听得那叫一个认真,比他在学校上课时还要专注。
可能他的心思就程隐月这瞎子看不出吧,就连当时年过半百的程奶奶都看出来的。
思绪拉回此刻,梁楫睁着眼望向天花板,他伸出五只挡住灯光,良久,重重叹了一口气。
他后悔了。
高中时不该意气用事前往国外读书。
他把脸转向床位,病房静悄悄的,能听见程隐月清浅的呼吸声,还有他加速跳动的心跳声。
或许他也是幸运的。
-
程隐月是在一抹强烈的视线注视下醒过来的,她忍住困意强行睁开眼,双眸便跌入双深邃的瞳眸里。
她立马扭头,窗外的夜色似乎还未完全褪去,她哑着声问:“几点了?”
梁楫把输液架推开,“五点。”
“你要回去了吧?”
“嗯,你也回。”
程隐月扭回头,她才发现手上没插着针管子,“什么时候打完的?”
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护士什么时候来换吊瓶了。
梁楫看出她所想,笑道:“你睡得和猪一样,真雷打不动,几次动静这么大你能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
护士也就来了一次,梁楫认真看她是怎么操作的,后面几次他也没按铃叫护士,自己上手了。
程隐月被他说得脸热,想转移话题,她指着桌上的水壶,支使人做事,“我要喝热水。”
梁楫看了眼时间,“我去倒水,你把衣服鞋子穿好去走廊等我。”说完就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潇洒一扔。
“唔。”猝不及防又被衣服盖住脸,在衣服滑落时程隐月及时接住。
脸上的红斑消散很多,皮肤恢复了以往的白皙光滑。身上的绿裙子配上黑外套,妥妥的死亡颜色,但搭在一起就莫名的配。
在洗手间臭美了一会儿,她才慢腾腾走出去。
医院外已经有车在候着了,她和梁楫同坐后排,她扯了扯唇角,问:“这是酒店的车吗?”
梁楫闭着眼,“网约车。”
“不是说这块不好打车吗?”
“谁说的?”
程隐月:“......”
她不再说话,侧头看着远处的大海,手指紧紧捏着衣摆。
梁楫眼底的乌青她在醒来时就看见了,不难猜测他应该是一整晚都没睡。
-
梁楫背上相机,接过程隐月手上的衣服,“这两天你都在酒店休息,别出去瞎逛。”
“哦。”程隐月跟在他背后走,竟不知觉地跟到了电梯处。
梁楫微愣,“还梦游呢你。”
程隐月也了楞,随即笑开,“送老板上班。”
梁楫没忍住把手放在她柔软的黑发上,“赶紧回去洗澡睡觉,身上臭死了。”
说完就走进了电梯,电梯里还有几个起早的团队里的人,几双眼睛唰唰看向程隐月。
程隐月扯出个笑,“早啊,早啊。”
电梯关上,她往回走,包里的手机忽然震动。
她拿出来一看。
是周竟凛的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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