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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等秘书13点过来验收成果的时候，眼神中暗藏钦佩。
其实刚开始她心里隐隐觉得裴榆只是跟陆云迟有点沾亲带故的关系户，难免心中会有几分轻视。
本来还以为裴榆会完成的很艰难，更或许到时间了也交不出完整的，翻译好的资料。
倒是没有想到是竟提前完成了！
本来笑容就很甜的脸，此时更加灿烂。
“累吗？现在还有休息时间，你可以去茶水间吃点零食喝点咖啡。”秘书口头介绍着，手上还在整理资料。
裴榆以前很馋零食，现在倒不会了，他只是将下滑的镜架推上去，慢吞吞问道:“白酒在集团占据的位置很重要吗？”
他翻译资料的时候就意识到陆氏集团在这方面的重视了，而且其中还夹杂着陆氏白酒发家史的背景资料。
只不过他知道所谓的‘集团’肯定会创造很多子品牌。
但将陆云迟和白酒挂上关联，心中还是有些别扭。
秘书停下手，表情带着几分惊讶，但挺直的腰板有带着自豪，“当然啦！看来你对我们集团真的不是很了解，百年前，陆氏第一任家主开的就是白酒庄。”
“看来你一定不喝酒吧？很多专柜最显眼位置的就是东方韵味牌白酒。唉，你肯定也不应酬，不然你就会看到酒桌上必不可少的就是我们家的白酒。”
“这可是主产业很知名的，像什么篮球鞋啊，服装啊之类的可撑不起我们集团。白酒，我们的脊梁柱，也是我的神！”秘书说到这还捂住心口，抚慰自己疯狂加速的心跳，脸也红彤彤的，明显是想浅酌二两了。
裴榆无力反驳，因为秘书的两个提问都是正确的，他几乎滴酒不沾，酒吧这样的场所从没去过，去的话……还是脑子被雨淋糊涂了跟那混蛋去的。
那时候喝的还不是白酒。
更别说应酬了，作为教培机构旗下打工人，只有聚餐，没有应酬，也很少有人会拿白酒用来聚餐，度数太高，全趴下对谁都没有好处。
但秘书的话，让裴榆聪明的脑袋捕捉到盲点，“陆氏集团旗下，有篮球鞋品牌吗？”
“对啊，你想买？我带你去专卖店，给你打折。”
“谢谢，但不是想买…品牌名字是不是叫作FOTG？就是冠名那档恋综的那个。”
“对！你也看那节目？我也超级喜欢的，每次都准点更新，但身边真没什么男生看。没想到你也看诶，好开心。”
岂可修，万恶的资本家！这节目不会就是陆云迟心血来潮投资才成就的吧……？
但只是冠名的话，没准也只是想广告宣传，并不是出品方。这都说不准，但万一真是前者的话……
无意中好像戳破一层遮羞布的裴榆心情难以言喻，有种仿佛被有钱人玩弄在掌心的感觉。
但现在不是让他心情复杂的时候。
秘书见他不想休息，就继续跟他聊了下去，想帮他完成好之后的工作，着重加深对东方韵味白酒的了解。
在快到出发时间的最后时刻，秘书提醒道:“这次合作真的很重要，白酒在国外的关注度并不高，但你可以放心的是——压力都在陆总身上。你只需要好好完成翻译工作，尽量每个字，语气都到位，千万不要得罪大客户。”
秘书的叮嘱并没达到让裴榆放心的效果，反而陡然增加压力，昨天的他还觉得这钱不难赚，简直天上掉馅饼。
但现在了解这么多之后……
除了对陆云迟的野心敬佩与手段敬佩以外，更担心的是万一他哪句话没翻译对扯后腿。
‘不会的，如果我都翻译不到位，那没几个人能胜任！’
裴榆使劲摇头，把焦虑甩出去，紧接着又用掌心使劲拍打自己面颊，进行鼓气。
这样做确实让他心里压力减轻许多，顺利坐上陆云迟的豪车，由司机启程朝酒厂的所在地开去。
陆云迟罕见地比裴榆还沉默，毕竟从之前的状态来看，陆云迟很喜欢欺负裴榆。
而现在嘴和手都很平静。
还是裴榆主动开口，明明自己也很紧张，却想要安慰他。
裴榆坐在陆云迟右侧，稍微偏头就能看见陆云迟包了纱布的右眼，口吻有些不自在:“脸，会不会有影响……还疼不疼？”
陆云迟原本面色面色若有所思，因为那软糯且特有缓慢语速的声音侧目，他指甲修剪的很干净，指尖圆润的手指头轻点白纱布。
“怎么，心痛？”剑眉轻挑，又恢复成平时的模样，仿佛目空一切，继续说:“其实很疼，医生也建议，只要有人愿意亲一下，会好的更快。”
裴榆:……
如果陆云迟需要人亲，大概他挤都挤不挤去排队的队伍，非常拥挤。
但陆云迟还有空开玩笑，就说明，再大的压力陆云迟也能抗下，否则他也不会年纪轻轻让这么多员工心甘情愿追随。
能力也跟得上野心，才能让陆氏走到现在，未来还长只会越来越好。
裴榆没有管陆云迟装出来的失望，他发现以后不应该在心中尊称陆总混蛋了，应该叫——流氓。
东方韵味的酒厂建在A市边缘处，依山傍水，旁边就是4A级景点的名山，山泉水顺着溪流而下，取水也很便利。
正因为在山脚下的偏僻处，所以这里也不会受到游客的打扰。
那位从法国远道而来的客户是准时到的，并没有提前，也没有刻意摆谱让人等。
这位名为皮埃尔的法国中年男人有着一头棕褐色的自然卷短发，立体的脸庞上分布着浅淡的雀斑，笑容热情，态度也很友好地与在场每个人握手拥抱。
陆云迟以及三位集团高层都熟知礼仪，客气又疏离的进行回应。
只有裴榆，他因为不适应这种热情而尴尬到眼神飘忽，站立不安。
但他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强行镇定下来，面无表情地用流利的法语为皮埃尔介绍在场每一位重要的人。
本以为定位就是纯纯工具人，不会有太多存在感的裴榆意外收获到来自皮埃尔的夸奖。
赞美他的法语很好，让他就像回到了家乡。
但只有裴榆自己知道，他并没有完全掌握这门浪漫的需要，还需要学习，至少发音还存在问题，精益求精的裴榆对自己的要求很高。
但也很感谢皮埃尔的赞美，良言一句三冬暖。
皮埃尔有着法国人的特质，自信又喜欢表达情感，正因为有这种特质，交谈的过程中没有太多的障碍。
酒厂里有很多工人还在认真工作，他们就从每个部门准确说是每个工艺步骤挨着走过去。
每停留在一个部门，裴榆需要做的就是灵活地替两方翻译，就这么他自己也加深了对白酒的了解。
不愧是从古至今流传下来的国粹，看起来或许平平无奇，但其中的门道却很深奥。
从高粱、小麦等原料加工，到蒸馏、存放、调制一系列操作都很严谨。
法国很著名的就是红酒，而皮埃尔就是法国著名红酒品牌外派来的代表，红酒以果香浓郁为主，跟白酒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格。
工艺手法上更是天差地别，红酒以发酵为主，复杂程度倒没有白酒这么深。
皮埃尔表情随着陆云迟的话语越发认真，收敛了笑脸，一副虚心观摩的样子。
实际上来这里之前，皮埃尔第一次尝试过白酒，发现确实是口感有些难以接受。
但鼻尖萦绕的酒香似乎与他上次喝的不太一样，更为香醇。
直到最后参观快结束，有人用托盘端上来一托盘白酒，都用陶瓷酒杯乘着，酒液晶莹剔透。
皮埃尔端起一杯先用鼻尖嗅闻，眼睛微微睁大，之后才端起杯子抿了一口。
他的味觉很敏锐，一下子就尝出来——这葡萄味的白酒，是加入了真的水果，但回味又辣中带甜，保留着白酒的精髓。
这种辣只停留在舌头表面，并不辣喉咙，而且轻微的程度是大众都能接受的，反而会感到新奇。
皮埃尔忍不住又端了一杯品尝，竖起一根大拇指。
“这款酒是特意调制的新品，相信法国朋友们会喜欢。”
“如果在你们酒庄上架，达成这次友好合作，那……”陆云迟的说辞滴水不漏。
如果东方韵味能达成合作，在法国最知名的酒庄上架，并由他们进行销售，那名气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
第一步顺了，后面的脚步难度自然就会降低。
裴榆同声翻译的时候，眼神有些离不开陆云迟高大伟岸的身形，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心跳漏了几拍。
或许是东方韵味产品的实力打动了皮埃尔，也或许起陆云迟的稳重可靠，根据陆云迟的想法思考未来前景确实可期……
综合因素，皮埃尔还是决定等第二天继续详谈后做出决定，毕竟是找合作伙伴，肯定要互利互惠才行。
陆云迟见工厂观摩的差不多，想要的效果也达到了，需要考虑也是意料之中，薄唇弯起的弧度半点未变。
他身边有个杜总见机便问:“那皮埃尔先生接下来是想要去购物呢，还是夜场娱乐？其实去动物园看看大熊猫也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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