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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少爷
初十一中高二和高三收假,迟野起了个早,用书包装了一包零食,外套兜里揣了两瓶牛奶,飞奔向学校。
到了学校,先去江知州办公室给他一瓶旺仔,又给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分了零食。
分完了又去教室,把包给一位男同学,让他把里面的东西分给大家。
迟野没见宋恣,知道他还没来,将兜里的牛奶给了宋恣一个又给了路繁星一个,屁股落座后,夏青柠给他一个精致的礼物盒。
“新年快乐!学霸。”
“这什么?”迟野没有打开,猜里面应该不是一般的玩意。
“不知道,我爸准备的,我没看。”
因为迟西的缘故,迟野略懂点人情世故,这种东西肯定不能收的。他将礼物盒推回去,笑着说:“替我谢谢你爸爸,礼物我就不要啦!”
夏青柠微微蹙眉,有点为难,“你还是收了吧!我爸特意给你准备的。”
迟野透过他细微的表情看出了什么,如果他不收,他回家后说不定会被他爸训斥。可这玩意……安全起见,他当着夏青柠的面打开了礼物盒,里面装着一枚劳力士灰迪腕表。
“挺贵的吧?”
夏青柠看了一眼,眼神灰了点,“嗯。”
“这么贵重的礼物给我纯属浪费,我也不戴表啊。”迟野合上礼物盒的盖子。
夏青柠想了想,建议道:“可以卖了换钱。”
不知夏青柠出于什么目的,迟野捧场的笑了笑,将礼物盒收入桌肚中。
教室里的人逐渐多起来,宋恣的座位仍然空着,迟野只能跟路繁星去厕所,之后跑去天台吹风。
回到教室,江知州已经到了,迟野特意朝宋恣的座位上看了一眼,发现他人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两人匆匆对视一眼,而后心满意足分开。
落座后发现林盛的座位空着,再仔细看书桌里外都是空的,一本书哪怕是一张纸也没有。迟野戳路繁星的后背,路繁星扭头问:“啥事?”
迟野说:“林盛的书桌空了?”
路繁星看了眼,不解道:“不清楚。好久没联系了。”
迟野低声说:“不至于吧星星,还能做同学啊。”
路繁星说:“我倒是没事,他好像挺在意,还把我微信删了。”
迟野没再接话,心情却有些沉重。这就是不好好做朋友偏要做恋人的下场吗?无论当初有多好,最后什么也做不了。莫名的心酸竟不知是为了林盛和路繁星无疾而终的感情,还是为了他和宋恣之间的蠢蠢欲动。
课本内容上学期已经学完了,新学期没有课本下发,但学校为这群娃娃们备了不一样的资料书,江知州喊几名男生去搬,资料书发完后,江知州才说:“在这个新的开始,本来应该说点高兴的事,唉!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大家应该注意到了,陪了我们一年半的睡觉大王林盛今天没来。”
班里许多人朝林盛的位置看去,空空如也,什么也不剩,好似来过好似没来过。
班里有人问:“盛哥是不是退学宅家睡觉啊?”
江知州笑了笑,“那可不是。林盛转学去了附中。”
“我靠!附中?”有人惊叹。
也有人说:“不会吧!林盛那成绩能去附中?附中的老鼠成绩都比他好。”
也有人说:“一中又出了一个叛徒!”
江知州示意大家安静,“你们别看林盛总是睡觉,他的真实水平和夏青柠同学不相上下。”
“不会吧!老江你吹牛不打草稿吗?”
“就是,林盛的理综跟校草不相上下。”
有人发笑。
江知州笑着说:“他理综不好,是因为他更擅长文科,当年他以A3的成绩进的一中,整体实力超了文科班大部分人。多的不说,我们祝福他在附中取得更好的成绩。”说罢,从粉笔盒中抽了一支白色粉笔,转身在黑板上写了十六个字——生逢盛世,正当少年。砥砺前行,不负韶华。
-
第一节晚自习结束,迟野将桌肚里的礼物盒偷摸藏到校服蔸里,跟着江知州去了办公室。
江知州拿起已经打开的旺仔灌问迟野:“这是你家产的?一股酒味儿。”
迟野嘿嘿的笑,“我妈让我给你的。”
江知州沉脸,“你妈还挺会。”
“那可不是,人家可是老六祖师爷。”迟野将礼物盒取出来放到办公桌上,江知州看了眼,“又是什么?”
迟野说:“不是我送你的,是夏青柠爸爸让他给我的。”
江知州眸色微沉,打开看了一眼,他不认识也不知这表值多少。
“几十万呢。”迟野小声说。
江知州皱眉,“你怎么不直接还给夏青柠?”
迟野说:“我给了,他让我拿。我看他挺为难,估计真让他退回去,他爸得训他。老江,你替我还给他爸吧,这东西我不能收。”
江知州明白,“知道退就好。明天我过去一趟。”
从办公室出来后迟野看到从厕所方向过来的宋恣,周围人来人往非常喧哗,迟野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宋恣走过来,“又被训了?”
迟野摇头。
宋恣往教室走,“回教室。”
迟野不说话,默默跟着走。
宋恣斜睨一眼,发现迟野好像理过发了,还整了个碎盖,“抬起头来。”
迟野不解,偏起头看他,“干嘛?”
宋恣仔细打量了一下,嘴角沾了几分笑意,“这是谁家的小少爷长这么清隽帅气?”
当时宋恣说他哭的样子丑,他又伤心又生气,之后频频对着镜子哭,发现一点也不丑。可他还是很介意,跑去理发店问他适合什么发型,发型师给他介绍了几款。于是他耐心养长头发,昨天晚上跑去整。比起短发的憨,长发更显少年气,还帅了点。
他挺满意的,心想肯定能闪瞎宋恣的狗眼。
结果,真被宋恣夸了,他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整颗心都膨胀了,有什么东西塞了进去,他感到不好意思又感到好欢喜,脸也红了。
“小爷什么时候丑过?”
宋恣笑说:“没丑过。”
前方临近教室门口,宋恣微微放慢脚步。
迟野跟着放慢了脚步,朝宋恣靠近了点,欠揍的用手肘撞他。
宋恣也不还手,只是说:“你再撞试试?”
“你能怎么着?”迟野贱兮兮撞他,撞完就跑,“你打我呀!”
宋恣望着迟野逃之夭夭的身影,笑的更浓。
真欠啊!
-
正式开学后,学业比上学期紧了点,所有人都开始忙碌起来。
迟野还好,没什么想学的,上课将课本立着挡住老师的视线,然后悄咪咪越过中间同学偷窥宋恣。他丝毫不觉得这种窥视哪里不对,并且恨不得在宋恣旁边装个监视器,看他在做什么,又在跟程锦语说什么。
当第六次逮到宋恣跟程锦语凑得很近后,迟野从草稿本上撕了张纸,刷刷写下一句话:第六次。
纸条经过五个人的手传到宋恣手中,他小心翼翼打开,对纸条上的三个字不明所以。
回道:有事?
纸条原路返回到迟野手中,迟野心生不快,他在不经意间好像越来越在乎宋恣在干什么,又跟谁说了话。
宋恣在他心底撒了种子,发芽后肆意生长,吸食他的血液,凶猛地穿透他的血肉缠上他的骨架,甚至生长到了脑部,盘住了他的神经,让他不断去想宋恣。
想什么没有固定的范围,就是想。
有时候想和宋恣初遇那天,那天天是什么样的?他们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那天又是怎么样结束的?
有时候想和宋恣一起上学的清晨,谁迟到了的次数最多,谁最先跨过学校大门。
有时候想那一百多个热乎的鸡蛋,那天的鸡蛋大,那天的鸡蛋小,那天宋恣剥了壳将鸡蛋送到他嘴边,那天宋恣不给他吃鸡蛋。
有时候想和宋恣的每一次争吵,谁错在先,谁最先生气,谁又最先低头。
有时候想去年的圣诞节,那张写了函数的卡片,那天宋恣收回了卡片后趴在书桌上,那天宋恣又给他补了十张。
能回溯的过往太多了。
他在生了荒草的过去,不断搜寻宋恣喜欢他的痕迹,找的多了,深夜里越禁不住躁动的内心,渐渐地越想靠近点,再近点。
他没有回宋恣的“有事”,推倒语文课本,趴在桌上看窗外的天。
宋恣什么时候回来?
他就这么等了半个月,宋恣仍旧没有要回来的意思,月假放学时迟野磨磨蹭蹭赖在教室不走。
天边的黄昏穿过山海,越过窗台撒入了教室,将临窗的书桌铺上一层温暖的金黄色。
迟野听着楼下的喧哗,静观班里人一个个离开,从人满到剩下他和宋恣。
隔着中间书桌,路程算不上远,迟野却不肯迈开腿走过去,静静地趴在书桌上凝视宋恣的背影。
宋恣慢条斯理整理书桌,完毕后将作业装入深灰色单肩包中,那是他从不厌烦的一件事,好像装的不是作业,是前程似锦。
觉察宋恣整理完毕,迟野迅速调转脑袋对着窗户。头枕着手臂,耳朵紧紧贴着,手臂连着书桌,书桌连着地板。有人在地板上弄出脚步声,由远及近,不疾不徐。
迟野听的清清楚楚,那颗窝在胸腔内的心脏随着脚步声渐近呼之欲出。
“怎么不走?”
熟悉的声音从上落下,一如既往的好听。
迟野不看他,“等司机。”
宋恣在路繁星凳子上坐下,双臂放于迟野书桌上的课本上,目光死死盯着他的头顶,看夕阳钻进他的发间。
“你等司机啊,那我先走了。”
音落,迟野立马坐直身体,急切的看着宋恣,“不是同桌,就不乐意陪我了是吗?”
宋恣无辜说:“可是你有迈巴赫啊。”
迟野瞪眼,“你干嘛跟车较劲?”
“那我送你回去?”
“好。”迟野才不会矫情几句,立马从凳子上站起来,凳子腿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覆盖了整个教室。
宋恣却说:“我有几道题不会,学霸教教我。”
迟野盯着他,让宋恣送回去也是在一块,留在教室讲题也是在一块,两者一样,选哪个都一样。
他缓缓坐下,“什么题?”
宋恣微笑说:“是今晚的月色美还是我美?”
玩游戏的迟野对这句话不陌生,可从宋恣嘴里钻出来变了味,平添了几分隔着云雾的亲热,挠他的心尖挠他的肝儿,挠的他悸动之余慌如失去鹿群的小鹿。可为了掩饰这种错乱交织的情绪,不由想生气。
下一刻宋恣笑了,在迟野炸毛前拿出一张生物试卷,“从头到尾给我讲一遍吧。”
即将炸毛的迟野闻言兀地消了火气,将准备作案的工具放下,红着脸说:“游戏狂魔。”
他接了生物卷,发现一道题也没做,全都空着,只有卷首位置写了宋恣的名字。
“你一道题也没做,我跟你讲什么?”
宋恣说:“题啊。”
迟野说:“可你一道题也没做。”
宋恣说:“我想听你告诉我正确答案是怎么来的。”
迟野想想算了,不争论了,起身挪到夏青柠座位上,拍拍自己的书桌,“坐这。”
宋恣乖乖挪到迟野座位上,掏出纸和笔,准备好好学习。
由于要讲题,迟野不得不靠近宋恣一点,黄昏肆无忌惮撒在生物卷上,迟野的侧脸映在宋恣身上,虚实的结合,漫出了不一样的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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