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喜欢

　　作为17岁的少年，迟野无忧又无虑，家庭富裕的他完全不用担心学习不好会怎么样，更不用担心生日这天会过的不快乐。

　　中午饭点一到，叫上路繁星、周蒙、李嘉乐、许娇和程锦语，一块飞奔食堂食楼。

　　食堂有四层楼，一楼是超市，二楼是一般饭菜，价格便宜，三楼是教师吃饭用地，四楼也是吃饭的地，菜品非常不错，相对价格也要比二三楼贵。

　　迟野让他们随便点，众人开开心心吃了两百多。饭后扫荡超市，可惜零食不能带去教学楼，他们便坐在食堂外的台阶上吃了所有零食。

　　晒着九月的太阳，吹着路过河面的风，一切那么自在而美好。

　　宋恣吃完饭准备回教室午休，出来正好看见迟野他们几个坐在一堆玩扑克牌，好不热闹。

　　他一个人惯了，不觉一堆人在一起有什么好玩的，扫了一眼就准备走，忽闻路繁星说：“野哥今天17岁生日，你们让着他点，别让他输的太难看。”

　　生日么？

　　宋恣偏头看向侧对着他的迟野，那少年的脸沐浴在阳光下，透着莹莹的白。眉高眼深，鼻梁高挺，唇瓣红润。很俊俏。

　　回头一步步走下台阶，到教学楼下时余光瞥见花台里的玉兰花，抬头看了眼。

　　烈烈艳阳下，白玉兰骄傲的盛放在枝头，朵朵簇拥着。

　　刚低下头，身后突然有人撞上来，他一踉跄险些摔倒。稳住后看见一只细瘦的手搭在他胳膊上，温柔的嗓音进入耳膜之中。

　　“同学，你没事吧？”

　　宋恣站直身体，低头看向旁侧的女生，“没事。”

　　女生收回手，面颊带着红云，“不好意思，我没注意到前面有人。”

　　宋恣并不觉得这有什么，打算走人。

　　女生跟上他。

　　上了一楼，女生还在他身侧，他不解的看向她，女生笑了笑，“方便问一下你是哪个班的吗？”

　　“18班。”

　　“高二？”

　　“嗯。”

　　“我叫林穗，你呢？”

　　“迟野。”

　　“你不是迟野。”林穗眨眨眼，“迟野我认识，学校很多人都认识他。”

　　宋恣并不尴尬的说出自己的名字，“宋恣。唐宋宋，恣睢恣。”

　　到了三楼，林穗缓缓出声，“我是高二文科1班的林穗，很高兴认识你。”

　　三楼是高二文科班班级层，宋恣停下来扫了一眼过道，又看向林穗，提醒道：“你到了。”

　　林穗微笑道：“那我们再见啦！”

　　音落，转身向着教室去。

　　留下来的宋恣目送林穗走远，回头准备上4楼时，瞧见两名男生站在台阶上看他，目光很不友好。

　　他不想惹事，绕着走了。

　　--

　　晚自习开始时，物理老师拿了试卷给物理课代表，让他分下来。

　　迟野拿到试卷后看了一眼，随手放到一边。偏头看宋恣，发现他正在写考生姓名，张口想提示他不用做，物理老师不会收。想到宋恣说他理综不太好，把话憋回肚子里，摸过一边的物理试卷默默刷起来。

　　第二节晚自习江知州讲英语试卷，顺便占了第三节晚自习。

　　最后一节晚自习没有老师看管，有人默默学习，有人相互讨论。

　　迟野做完了物理试卷后等了十分钟，宋恣才放下笔。

　　“野哥，这道数学题……”路繁星回头拿着试卷求教。

　　迟野看了眼，说：“明儿给你讲。宋恣，把你试卷拿我，我看看。”

　　他像大爷一样。路繁星纳闷，“野哥，你帮他都不帮我。”

　　“那今晚带上试卷去我家。”迟野见宋恣拿起钢笔在试卷上写什么，便看向路繁星。

　　路繁星一脸惊恐，“别了吧哥。”赶紧回头换物理卷子做。

　　这时宋恣将自己的物理卷子递给迟野，迟野拿到手里，目光扫过试卷上方的四个字——生日快乐。心里一咯噔，偏头斜睨在翻物理课本的宋恣。

　　他放下试卷，抽出草稿本，找了一页没写过的，在上面写了一行字：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写完后丢给宋恣。

　　宋恣估计没想到他会玩这一出，看他一眼才拿草稿本。

　　迟野再次拿起宋恣的试卷，用红笔在错误的地方画上×，刚画了两个，一个草稿本到了眼前。

　　宋恣：无意听到的。

　　迟野没回，赶在第四节晚自习下课前帮宋恣批了试卷，并给他打了55分。然后在“生日快乐”下写了句“谢了。”

　　-

　　晚自习结束前五分钟，宋恣挎上书包提前离开教室，一个人快速下教学楼。

　　墙上的灯泛着温暖的橘色，将宋恣笼罩着，他站在花台前，抬起头仰望玉兰树上的花朵。

　　迟野和路繁星都是走读生，晚自习结束后，两结伴去自行车的地方。

　　刚下教学楼，程锦语追上来拍拍迟野肩膀，“迟野，我想和宋恣谈个恋爱，你帮我搭根线。”

　　迟野嫌弃道：“不会吧大姐，人刚来，你就馋他。”

　　程锦语迷恋道：“可是他帅啊！你说我这么漂亮的校花，不找个宋恣那样的帅哥，多对不起我粑粑麻麻带给我的颜值！”

　　路繁星说：“小语，早恋是会抄校规的。不止如此，要请家长，写保证书。”

　　程锦语说：“你不说我不说，学校怎么会知道？”

　　到了停车位置，迟野取了自行车坐上去，悠悠开口，“至少一个星期，得看看他这人到底咋样。可别是披着羊皮的狼啊，去年二中一男生把女生肚子弄大了，因为害怕直接跑了，那女生怎么着？”

　　路繁星附和：“怎么着？”

　　迟野双脚踩上踏板，朗声说：“跳河没死成，娃儿没了，她这辈子再也不会有了。女生这辈子都毁了，那男生过几年照旧娶妻生子。你是我同学我才跟你说这些，换个人我才懒得说，别像个傻逼玩意一样见帅哥就往上扑。”

　　两人出了校门口，程锦语作为住校生不能出去，眼巴巴看着他两离开。

　　“迟野。”

　　迟野和路繁星刚出校门口，就听见有人叫，正时下学高峰期，校门口人多。迟野以为听错了，隔了半分钟又有人叫他，顺着声音的方向喊：“谁呀？”

　　“过来。”

　　路繁星瞅着人了，拍拍迟野，指向马路边的路灯，“好像是宋恣。”

　　迟野微惊，“他？他叫我干嘛？”

　　得亏宋恣个子高，迟野才能在人群里找到他，到了跟前，痞痞的骑在自行车上，问：“啥事？”

　　宋恣下了自行车，从前面的车篮子里拿出一捧玉兰花，轻轻放到迟野的篮子里。

　　“啥意思？”迟野扫了眼篮子里的玉兰花。

　　宋恣看他一眼，橘色路灯灯光印在迟野身上，让这小子看起来有点好看。他说：“我爸说，人与人之间，就像力的作用。迟野，我刚来18班，以后请多指教。”

　　说完骑上自行车。

　　迟野从不是小气的人，也拎得清是非，既然和宋恣做了交易，他一定遵守交易规则。有了交易，其他事都不再是事，宋恣坐他旁边坐呗。

　　瞅瞅篮子里的玉兰花，想起宋恣写在物理试卷上的生日快乐，莫名对宋恣有了一点好感。

　　“谢了。这花不错。”

　　宋恣听到回应，骑着自行车走了。

　　路繁星看人走了，才过来找迟野，好奇问：“叫你干啥呢？”

　　迟野指指篮子里的玉兰花，“送我花呢。”

　　“为啥送你花呀？”

　　迟野骑着自行车走了，嘴角上扬，迎着夜风说：“讨好我呗！”

　　“但是，野哥，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宋恣从哪摘的这花？”

　　“我靠！！！这踏马不是老楚的花吗？”

　　——

　　迟野回了家，照顾他的保姆给他端了一碗长寿面，又把他妈妈寄来的生日礼物都拿出来。

　　“年年生日只见礼物，也没见着人。她到底在忙啥呀？”迟野把一堆礼物推开，捧了面碗吃长寿面，“谁稀罕这些玩意？”

　　保姆刘姨照顾迟野三年了，对这家的情况比较了解。别墅里没有男主人，只有女主人，那就是迟野的妈妈。

　　而迟野是因为念书才住这里，他妈妈一年四季忙个没完，嫌少来一次。因为没有给与太多的陪伴，所以她便在物质上给予最好的。

　　当妈的做到这样，当孩子的能不埋怨吗？

　　吃了几口面，迟野想起宋恣那捧花，急忙撂下面去花园，将花从自行车的篮子里抱进屋。

　　“刘姨，来，找个花瓶，帮我插起来。”

　　刘姨跑来瞧见了花，笑说：“少爷，这花可真漂亮。同学送的吗？”

　　迟野笑着说：“能不漂亮吗？年级主任含辛茹苦养了一年。赶紧插起来，这小子做了我一直想做的事。”回桌边端起面条，“初生牛犊不怕虎，真牛！”

　　刘姨没懂啥意思，到了第二天早自习快要结束的时候，年级主任老楚昂首挺胸进了18班教室。

　　“嗨！楚哥！”

　　“老楚又来了？谁又惹你了？”

　　“我知道我知道。有人昨晚把花台里一颗玉兰树薅秃了。”

　　18班一直以来都是走在“前线”的人，上到校长，下到年级主任，感情那叫一个铁，称兄道弟那是家常便饭。

　　楚建华一来，近乎全班坐等吃瓜。一般18班不惹事，楚建华还不来。一来，准有事。

　　迟野闻着声，担忧的看向正在背英语单词的宋恣。

　　宋恣听见声，疑惑的抬头看向站在讲台上的陌生男人，随后看向身边的迟野。

　　“宋恣，保重！”迟野叹气，拿起语文课本默读《声声慢》。

　　宋恣一头雾水，打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时，程锦语说道：“谁这么虎啊？敢薅园林大师的花！”

　　宋恣：“……”默默拽紧了手里的英语课本。

　　楚建华拍拍讲桌，示意大家安静片刻，待四周鸦雀无声从裤兜里抽出一张照片，回头贴黑板上。

　　照片是从监控视频中截取的，有些暗，但能看清里面的人长啥样。楚建华正是拿着这张照片才找到18班来的。

　　“我很抱歉占用大家早自习的时间，在这个记忆力最好的时刻，大家应该好好读书，把知识装进脑袋里。为什么我要占用大家这点宝贵的时间呢？因为啊，我认为作为学生，除了学习知识，更要学习个人素养。刚才有位同学已经透露了我来这的目的，没错，我辛辛苦苦养大的玉兰树，就在昨晚，非常不幸的被人薅秃了。爱花之人一如爱美之人，比比皆是，人之常情，谁还不喜欢漂亮东西呢？是不是？”

　　全班除了宋恣均应道：“是。”

　　“是就对了。”楚建华抹起袖子，提高音量，“书中有言，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举一反三，君子爱花是否也该取之有道？”

　　“是。”

　　“如此，就请照片里这位同学跟我去办公室。”楚建华说。

　　班上同学开始议论谁薅了玉兰树，只有路繁星和迟野盯着宋恣。

　　片刻，迟野凑近了宋恣说：“学校里的树啊花啊草啊都是老楚种的，他这辈子有两个爱好，一是修理不听话的学生，二是种花。大家亲切的称呼他为园林大师。”

　　宋恣眉目冷清，缓缓举起手，“我摘的。”音落，从座位上站起。

　　“嚯——是班草啊！”李嘉乐惊呼。

　　程锦语惊讶道：“男神！怎么是你啊？”

　　楚建华看向宋恣，云淡风轻道：“跟我来。”

　　宋恣点点头，正准备走时，左手被人抓住，回头看去。

　　“兄弟，听老楚的话，坦白从宽。去吧！我让星星给你买早餐，四楼的蟹黄包。”迟野哭唧唧说完，方才放开宋恣的手。

　　宋恣帅气的脸上无法掩饰的嫌弃，得了自由，随楚建华去了。

　　“兄弟，记住了，坦白从宽啊～”

　　直到看不到人，迟野一抹脸，脸上的悲戚瞬间消失。

　　此时路繁星回头说：“野哥，你咋那么清高呢？你对你同桌好，让我买蟹黄包。”

　　李嘉乐回头眨巴眨巴眼睛问：“野哥！我要是坐你同桌，早上可以点一碗油茶一个蟹黄包吗？”

　　迟野拿起语文课本，声情并茂读道：“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路繁星和李嘉乐一人一个白眼回头。

　　——

　　早自习结束后，迟野没去食堂，溜去年级主任办公室外，刚去就看到宋恣从里面出来。

　　“恣，情况咋样啊？”迟野操着一口大东北味问。

　　宋恣平静道：“校规，三遍。”

　　迟野一双眼差点瞪出眼眶，“三遍！！！”

　　宋恣拿出楚建华给他的《市一中校规》，有十页，里面密密麻麻都是字。

　　“校规三万字，三遍就是九万。所有学生都知道，校规一遍，右手要废；校规三遍，精神崩溃；校规十遍，身心俱灭。”迟野说。

　　宋恣说：“无所谓。”

　　回了教室，程锦语围上来对宋恣关怀备至，得知要抄三遍校规时，主动请缨抄一份。

　　迟野替宋恣答应了。

　　路繁星从食堂回来，从校服里掏出一个蟹黄包，“老贵了。”

　　李嘉乐从裤兜里掏出一瓶纯牛奶和一个鸡蛋给迟野，“下次自己去，学生会又在那拦私带吃的，老楚也在。”

　　迟野将蟹黄包给宋恣，“恣，吃个包子，算野哥补偿你的。”回头问李嘉乐，“他在那干什么？”

　　“还能干啥？逮搞早恋的呗！”李嘉乐从校服袖子里掏出一根火腿肠。

　　路繁星也从校服袖子里掏出一根婴儿手臂粗的火腿肠，接话：“逮一对拆一对。”

　　迟野吸着牛奶，手里捏着鸡蛋，感叹道：“恋爱的萌芽无情的被抹杀。”

　　回头瞧了瞧宋恣，想起程锦语昨晚跟他说的话，低声说：“恣，你谈不？”

　　李嘉乐问：“跟谁谈？”

　　宋恣咽下嘴里的食物，微微摇头，“不。”

　　“为啥？”迟野拖着凳子靠近点，“你长这么帅，不搞早恋，多可惜。”

　　宋恣拿起桌上的校规，“校规上说，恋爱太早，学习不好。努力高考，风光到老。无爱即神。”

　　李嘉乐吐槽道：“写校规那谁，母胎solo，尽搞些不是人的规矩，拉低国家生育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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