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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咔！”
“阳哥，伤没事吧？”林越第一时间上前问道，毕竟刚才江冬阳右臂动作幅度挺大，很容易扯裂伤口。
“问题不大。”江冬阳摆了摆手，又看向饰演严大人的演员，“不好意思，刚才劲儿使大了。”
他刚才那一巴掌是结结实实的真扇。
一般拍扇巴掌的戏时都是演员用手掌心发力同时被扇的人借位转头，这样就算真扇到了也不会太疼。
而刚才江冬阳是手指手掌一起发力，又扇得突然，那一巴掌下去周围看的人都感觉到疼了。
饰演严大人那演员也挺敬业，见江冬阳问他，忙说道：“小事儿，戏拍好了就好。”
大家休息了一会儿后就换了下一场。
清野村有个读书人实在看不下去黑风寨的恶行和青州官府的不作为，便决定自己上京城告御状。
结果他还没走出青州，就被官府拦下了，不久后黑风寨便知道了这事，直接杀了清野村全部的人。
林千翊了解此事后自然不会无动于衷。
但做出行动之前，得先甩掉身后的两条尾巴。
“二位老跟着我做什么？”林千翊转身问向一直跟着她的顾寒云和楚瑜。
楚瑜咳嗽了声，用胳膊肘碰了碰身边的顾寒云。
“前路艰险，林女侠应该不会介意多两个同伴吧？”顾寒云笑着说道。
同伴？
林千翊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同伴于她而言反而是累赘。
“我不需要同伴。”林千翊淡淡道，“刀剑无眼，二位身份尊贵，若是遇上危险，林某怕是无暇顾及。”
“你需要！林千翊，万千羽翼成林，你需要同伴！”顾寒云不愿放弃，“我们两虽养尊处优，却也自小习武，断不会拖后腿，此去无论生死，绝不劳烦林女侠！”
万千羽翼成林，林千翊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对自己姓名的解释。
她不是没有过同伴，只是那些人相继离去，最后还是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林千翊轻笑一声，不愿与眼前人多费口舌，转身准备离开。
“林万书！”顾寒云在林千翊身后大声喊道，“上任青州知府林万书是你的兄长，我知道你要完成他未竟的心愿，你要为他报仇！”
听到兄长的名字，林千翊停下了脚步。
顾寒云说的没错。
如果当初她没有离开青州，或许兄长就不会死。如今她回来了，有些事自然要替兄长完成。
见林千翊有所动容，顾寒云接着说道：“林女侠，我顾寒云出身将门，虽未经沙场，却也心怀报国之志。悍匪和佞臣均是我大梁毒瘤，我与林女侠目的一致，还请林女侠收下我们这两个同伴。”
此时的顾寒云已没有了之前的轻狂少年气，他这一番慷慨陈词倒是有几分动人。
楚瑜也不再沉默：“没错！我们走这一趟就是要看清天下事！”
“好！”林千翊回头看向二人，“去屠了黑风寨，再去找他们背后的赤羽堂，二位可愿同行？”
顾寒云和楚瑜相互看了一眼，朗声道：“自当同行!”
“咔！”
张肃满意地点点头，对江冬阳说道：“冬阳台词不错！”
听见导演夸自己，江冬阳得意地笑了笑。
白晚和萧晴则找了位置坐下休息，江冬阳和导演聊了几句后也过去了。
“白老师，过几天赤羽堂那场大戏我有点拿捏不准，抽时间我们对对戏？”江冬阳坐下问道。
“血战赤羽堂”确实是一场大戏，别说江冬阳了，就连白晚都不敢保证可以一条过。
那场戏有几个长镜头，既要有饱满的情绪和完美的台词，还要兼顾酣畅淋漓的打戏。
“就今晚吧，你和我都没戏，我们可以先聊聊人设。”白晚想了想说道。
“唉！你们对吧，反正我就是个背景板。”萧晴酸溜溜道。
白晚摸了摸萧晴的毛毛领，又递给她一个暖宝宝：“你今晚有戏，下次一起。”
……
后面的几场戏都挺顺利，晚饭后白晚和江冬阳就按约定的找地方对戏去了。
本来两人是打算在房间对，毕竟房间里比较暖和。
可后来想了想，又觉得找一个贴合戏中氛围的地方更有利于入戏。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去了附近一个小山头。
山上的松树上盖着一层薄薄的积雪，绿色松针自雪中探出，一层一层都在诉说冬日的生机。
山下是各个剧组的灯火通明。
白晚和江冬阳找了个视野好的地方。
“在这里倒是真有一种‘遗世而独立’的感觉。”江冬阳长长舒了一口气，看着山下说道。
“英雄的孤寂感。”白晚已经入了戏。
江冬阳怔了一瞬。
“林千翊是孤独的，如果她没遇到顾寒云，她会一个人去屠了黑风寨，然后孤身血战赤羽堂，她很可能战死在那里，结束她超然洒脱的一生。”白晚从旁边的松树上取下一块积雪轻轻揉碎。
江冬阳借着月光看到，白晚已然落泪。
他突然有点不知所措。
他明明见过白晚流泪，可是为什么这次的感觉如此压抑？
感受到江冬阳的目光，白晚没有去管脸上的泪水，转头问江冬阳：“你觉得这个时候，顾寒云是什么想法？他为什么要跟着林千翊？是爱吗？怕还没有。单纯的敬重？感兴趣？还是利用？”
江冬阳这才看清了白晚的眼神，是林千翊的眼神，却又不完全是。
白晚接着说道：“顾寒云是骄傲的，他一心想要证明自己，他从不认为这次的民间之行只是陪公主游山玩水，他要立功！他表面上年少轻狂，其实他关注着每一个可以证明自己的机会，这个时候的他，是在利用林千翊吗？”
利用吗？
江冬阳意识到，自己好像并没有完全理解顾寒云的内心。
他从没有想过利用。
“你今天演得很好，或者说，你今天是本色出演。”白晚顿了顿继续说道，“就像你刚刚得知A家辱华时那个状态，你心中有愤怒，你心中有家国，所以今天这几场戏你更多的是你自己，你没找到顾寒云，他没那么简单。”
江冬阳这还是第一次见白晚在戏外一次性说这么多话。
还是在质问他？
江冬阳仔细想了想他做的角色小传，他自认已经完全把握了顾寒云的心理，可是今天听到白晚的话，他突然惊醒，原来自己真的丢了什么。
他刚得知《问天游》将请白晚担任女主角时，第一时间让人去和镜康传媒接触。
沉寂一年半考资格证没有拍戏的他，复出后的第一部作品要和白晚合作，要和他心里最好的青年女演员合作。
他用心做了角色小传，体会顾寒云的所有心情。
后来白晚女主角被截胡，他很失望，但他依然要展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
现在，他终于如愿和白晚合作了男女主角，却是白晚告诉他，他对顾寒云的理解还不够。
怎么会……这么惨？
江冬阳回忆着剧本的种种细节，回忆着自己看剧本时的心境，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
他觉得白晚太好了，他自动把白晚代入了林千翊。
他不能利用白晚，所以他不认为顾寒云会利用林千翊。
江冬阳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句：怎么觉得这种表现有点熟悉呢？有点像祝斯年那个傻白甜？
“世上没那么简单的一见钟情，更何况是看着京官们心机城府和蝇营狗苟长大的大将军之子。”白晚抬头看向月亮，“林千翊也在利用顾寒云，有了顾寒云帮忙她的胜算就更大一些。她不畏死，却不想这么早就死，她还要做更多的事。”
“这便是江湖……”江冬阳喃喃道。
“对，这便是人性，虚伪与真诚只在一念之间，复杂或简单不可只看表面。”白晚看向江冬阳，“今天就说到这里吧，看看风景。”
一阵寒风吹过，两人都裹紧了身上的羽绒服。
“白老师，我发现我完全被你牵着鼻子走了……”江冬阳突然想到。
白晚轻笑：“没人牵得了你，你有你的天赋，我只是给你另一个角度的灵感。”
江冬阳头一次听人说他在表演方面有天赋，不禁笑弯了眼：“连我之前补课时的表演老师都没说过我有天赋。”
“你有。”白晚看向江冬阳的眼睛，神色认真道，“你把喜怒哀乐写在了脸上，你不惧别人的目光，说你想说的话，做你想做的事，真诚就是你的天赋。”
而一个角色最能打动人的，便是真诚。
“好！”江冬阳朗声道，“敬真诚！敬月光！还有，敬白老师。”
……
白晚和江冬阳回到山下时，杨惜和林越已经着急了许久。
两人为了不被打扰影响情绪，上山的时候都没带手机。
他们要是再不下来，杨惜和林越都准备叫人上山去找了。
“晚晚，刚才薇姐来电话，说是警方那边有进度了。”杨惜递给白晚一瓶热水说道。
白晚还没开口，江冬阳就抢先问道：“什么情况？”
“说是那个群演女朋友的账户前几天收到了一笔钱，就是有人雇他害晚晚！”杨惜气冲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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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江冬阳：我可没有拉踩祝斯年，他就是个傻白甜。
刚考完试的祝斯年：阿嚏！
小天使们端午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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