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魔录

作者:非鱼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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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4


      原来细雨同白守道出了旧楼后,细雨立刻感应到天台上起了变化,他顾不得等白守道了,吩咐他从电梯上楼后先飞身冲上了天台,这才赶上以手中这没有意识的人来要胁沙宁。
      这时,白守道从天台门走了进来,他一眼看见三方对持的人,心里也很焦急,担心方天的朋友受伤,也怕细雨伤了王步青,就在他的视线再次回到沙宁身上想要如何劝阻时,他突然缓缓走向沙宁,表情变得很奇怪,带着忧郁和爱怜,一步步走向沙宁,在他走过方天身旁天,方天伸手拉住他,轻唤道:“高祖爷爷,你怎么了?”
      白守道没有理会方天,在他的眼里似乎只有沙宁的存在,他甩开方天的手,继续朝沙宁走去。
      正和细雨对持不下的沙宁也注意到了有人靠近,他转头见是白守道,正要出声喝斥,当他和对方四目相交时,沙宁出现了迟疑。那眼神他太熟悉了,这不应该是白守道,他痴迷地与他对视着,任由对方一步步靠近自己。
      细雨敏锐地发现了沙宁的变化,急忙在心中高喊方天趁此机会将曲迪从沙宁手中救出。
      方天感应到细雨的说话,也发现了沙宁的不对劲,他和细雨互打眼色,稍稍挪动了一下脚步,见沙宁没有反应,几人开始缓缓动作起来,一点点朝沙宁靠近。
      “你们都不要过来!”白守道突然扭头看向方天,大声防止道。
      方天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沙宁还没有反应,白守道反而防止他们靠近沙宁去救人,心中越发觉得有些不对劲,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忙都停止了动作,紧张地盯着场中三人。
      沙宁一声不吭地看着靠近自己抬手抚向自己脸颊的白守道,目光变得异常柔和。
      白守道轻抚过沙宁的脸,柔声叫道:“阿宁……”眼中波光闪动。
      沙宁难以至信地看着对方,问出了第一句话:“小青,是你吗?”
      白守道轻轻点了点头,沙宁裂嘴笑了起来,他扫了眼白守道身后的方天他们,说:“现在小青已经回来了,你们都得死!”说着,将曲迪拖到身前,推到白守道面前说,“小青,你先喝了他的血,你就会好起来的,快,喝吧。”
      方天几人看到这里,心里都充满了疑惑,顾长胜被白守道附身,现在白守道却又变成了什么小青,曲迪在沙宁手中,他们没人敢妄动,但现在沙宁似乎要大开杀戒了,到底应该如何是好,实在是没有办法呀。
      细雨很快反应过来,他架着王步青的躯体大声对沙宁叫道:“沙宁,你的小青在我手里,你快放了曲迪,否则我让他永不超生!”
      沙宁正要回头去看,被白守道双手扶住他的头,让他正对着自己,一字字说:“阿宁,小青在这里,小青在你的面前。”
      沙宁缓缓点头,笑了笑,说:“小青,你回来就好了,你饿了吧?快,吃了他,你就会好起来的,永远不用再离开我了。”说着,又将身前的曲迪往前推了推。
      此时的曲迪就如待宰的羔羊,没有一点儿反抗能力,他紧闭了双眼,似已认命。
      白守道看了满脸恐惧的曲迪一眼,张嘴作势要咬曲迪,不动声色地将人从沙宁手中解救了出来,自己抓住对方的双肩朝颈部咬下去,沙宁笑说:“小青,你爱咬脖子的习惯还是没有改呀。”
      白守道抬眼冲他笑了下,再次靠近曲迪的脖子。
      两头的几人看得心惊胆战,却还是没有丝毫办法,在白守道张嘴朝曲迪咬下去的同时,细雨和方天分别朝沙宁和白守道发起了攻击,冷雾了雪娘伤势去抢白守道手中的曲迪。
      沙宁对于细雨的攻击丝毫不惧,但白守道现在只是个附在人身上的鬼魂,无论沙宁所称的小青是否存在,也都只是附身于顾长胜的鬼魂,被方天打到不死也得脱层皮。
      沙宁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他不顾身后细雨的攻击,扑过去将白守道护在怀中,用自己的背硬挡下方天的几道金符攻击,硬是没让白守道受到丝毫的伤害。
      白守道却在沙宁扑过来护他时将手里的曲迪推了出去,还装作受惊过度的样子,乖乖卷缩在沙宁怀中。
      方天手中金符打出,人也随着冲了过去,眼看要靠近沙宁,却被突然扑向他的人吓了一跳,一把接住,正是曲迪,他抱着人连忙退后数米,冷雾和雪娘护在他二人身前,和细雨联手继续攻击沙宁。
      沙宁任由三人攻击,低声问怀中人:“小青,你有没有事?”
      白守道摇了摇头,轻声说:“我没事,你呢?”
      沙宁轻轻一笑,说:“我不会有事的,就他们几个怎么奈何得了我?”顿了顿,他又说,“小青,你等一会儿,我收拾了他们,你就可以回到自己的躯体里了,我们将会永生,我的试验成功了,你知道吗?你再也不用离开我了。”说着,环住白守道的双臂更加用力,低头在他的头顶吻了下去。
      白守道还未搞清沙宁话中的意思,突然被他抱着腾空而起,在空中不断旋转,待到双脚着地被沙宁放开时,人已在天井之上,被沙宁护在身后。
      血红的月光下一个浑身惨绿的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天台上的几人,周围气雾环绕,充满诡异、恐怖。
      沙宁冷冷地扫视过围拢的几人,厉声说:“胆敢想要伤害小青,你们都得死!”说着,就要朝方天俯冲过去,被身后的白守道一把抱住,急劝道:“阿宁,不要再伤人了!”
      沙宁扭头看着自己身后的人,痛心道:“你为什么要帮他们?为什么?!”
      白守道抬头与沙宁开始变冷的目光对视着,他悲伤道:“阿宁,我不想看到你继续这样下去,别再伤人了,我们离开这里,隐居山林,好吗?”
      沙宁冷冷一笑,道:“我有什么错?为什么当年你宁愿死也不和我在一起,如今你既然回来了,又为何不帮我,反而帮那些外人!”说着,手指天井下众人,脸色变得铁青。
      “完全不要再继续错下去了,那个试验失败了,我知道你是为了大家,可是失败就是失败,你一直是个勇于承担责任的好大夫,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阿宁,别再害人了,我求你。”白守道抱着沙宁的腰身不放,继续哀求。
      方天在下面看得真切,他心中疑团更甚,低叫了声:“高祖爷爷……”
      “他是王步青。”一道低沉的声音从身旁传来,方天扭头去看,却见身旁的是曲迪,只是曲迪的神情有些异样,镇静地看着天井上那两人。
      “高祖爷爷?”方天半信半疑地问。
      曲迪点了下头,视线没有离开过天井上的两人。
      沙宁愤怒起来,他一掌将抱住他的王步青推开,厉声问道:“为什么连你也不帮我?为什么到现在你还是认为实验失败了?我不就是实验成功的最好例证?我现在已经百害不侵,得到了永生,为什么你就是不信我!?”
      王步青倒坐在地上,悲伤地看着愤怒的沙宁,悠悠道:“阿宁,你看你现在变成了什么样?你已经不是以前的沙宁了,也不再是正常的人类,你能继续生存下去,靠的是吞食人类的血肉,我不希望你变成这样,这不是我曾深爱的沙宁,你明不明白!”
      沙宁哪里还听得进王步青说的话,他狠狠瞪着王步青,一字字说:“你现在不相信我不要紧,等我将他们解决掉,我会让你慢慢对我改观的,你等我。”说完,扭头扫了天井下众人一眼,再次朝方天扑了过去。
      方天此时所站的位置正是这前所布下的阵法中心,他见沙宁朝他扑来,一掌将被白守道附身的曲迪推开,硬挡下俯冲而下的沙宁,却也被沙宁冲得退出三步。
      沙宁冷笑着看着被撞出去的方天,方天不等他靠近,先行往后退出几大步,细雨等人也已会意,快速退出阵法范围,在沙宁眼中,这些人是怕了自己,想要逃跑,他站在方天原先所站的位置上,等方天不动了,这才抬脚继续向前,方天哪里给他再次离开的机会,速度启动法阵,引三味真火将沙宁包围其中,冷雾三人在旁助阵,法阵中火焰越烧越旺。
      沙宁没想到自己又被他们围住火攻,虽然被烧得难受,心中却也不急,蓄力想要再次从空中脱逃。
      方天等人也知上方是他逃离的空洞,但除了将火焰催高外,再无其他好的办法,只望火焰能高过沙宁跳跃范围,虽不指望能将他一次毁灭,至少能重损于他,使自己这方有更多的机会攻击他。
      就在沙宁准备从上方突围时,一道灰白人影突然射入火阵之中,紧紧抱住沙宁的双腿,不让他起跳。
      沙宁大惊,低头去看,却是王步青的魂魄,他紧紧抱住沙宁的双腿,身体半透明被大火不断吞噬着,表情悲哀地望着沙宁,咬牙强忍着被三味真火焚烧的痛苦。
      沙宁没有想到阻止自己逃离的竟是王步青,而他的这个举动,明显是要和自己同归于尽,他痛心地叫道:“小青,你干什么!”
      王步青看着沙宁的双眼,轻轻地笑了起来,说:“阿宁,你我曾立下誓约,不愿同生,但愿同死,如今,我愿陪你一同灰飞烟灭。”
      沙宁的身体已经开始焦黑,他痛苦地看着王步青,不敢相信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宁愿选择灰飞烟灭,也不愿和我好好地活着?你可知道这样下去,你将魂飞魄散?”
      王步青温柔地笑着,他轻轻地说:“阿宁,这样做对于我们都是一种解脱,生前我们犯下太多的罪孽,是该赎罪的时候了。”
      法阵外,方天他们也看到了王步青的魂魄冲入法阵之中,方天想要住手,毕竟王步青并没有什么错,不可伤及无辜,是他的作人宗旨,却被白守道阻止住。
      白守道看着火光中时隐时现的两人,平静地对方天道:“这是他的选择,你应该成全他。失去这个机会,你们再难收伏沙宁。”
      冷雾也道:“小道士,这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沙宁不灭,将会有更多人受害,到时你所要杀的就不光是这一个无辜的鬼魂了。”
      方天无奈,闭眼不再看火中情境,发力催动火焰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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