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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皇宫
麒岩历256年三月春
皇宫
红墙绿瓦、小桥流水、花香莺啼。
荷花池里荷叶卷成尖角钻出水面没几日,还未舒展开来,荷叶下金色的小鱼成群结队追逐游窜,微风袭来,吹皱了荷花池那片平静。
一个身着黄色袍子的少年在池畔长廊上疾走,印有龙腾图式的黄袍随着少年的大步流星而上下翻腾。
少年身后跟着两排宫人,紧跟少年的是一个戴着高帽长的甚是精致的宫人,他与别的宫人青色的着装不同,一身白袍包裹着看似清瘦的身子,高帽上垂下的两条金色流穗随着他的脚步晃动,在阳光的折射下,甚是耀眼。
可以看出,此人的级别在宫人中属于上等。
“柳卿,你说的可是真的?牡丹园里的牡丹可是全都开了?!”少年提着有些碍事的长摆疾走,头也未回的向身后的宫人提出疑惑。
白袍宫人——柳卿脚步不停,双手作辑回道:“回皇上,正是,今年牡丹园的牡丹全部提前开花了。”
少年——麒岩国皇帝闻言,脸上浮现的是一抹急迫。
近了,近了,他已经闻到那花香味,眼看着牡丹园越来越近,他忽而停下疾走的步伐,隔着牡丹园的高墙,闻着牡丹花香,他,有些怯步了。
“皇上?”柳卿有些疑惑的看着他的主子,刚才听闻牡丹盛开的消息立即撇开一干大臣,暂停朝政,急冲冲往这赶,为何到了门前却又不进去了?
小皇帝有些不安,掩在长袖里的手紧紧握拳,指甲掐进了肉里也没有丝毫感觉。
他提脚,缓缓的踏上台阶。
柳卿一挥手,宫人们静静退开站在台阶下,规矩的低头不动不语。
小皇帝独自一人走至牡丹园内,柳卿抬头看向那匾额上由金漆描绘的三个大字,牡丹园——这个地方,除了皇上和专门打扫这个院落的宫人外,其他人没有得到皇上手谕皆不得入内。
他跟了皇上多年,却一直无法得知其中的缘由,只要一提到牡丹园三个字,或者哪怕是和牡丹有关的字眼,皇上的心情就会变幻莫测。
究竟这个牡丹园,有着怎样的秘密?
“柳大人~”远处的呼声打断了他的沉思。
柳卿抬头,看到一个内侍官急冲冲的往这赶,待跑到身前早已是上气不接下气。
“柳、柳大人,不好了,不、不好了!”
柳卿蹙眉,瞪视那内侍官厉声道:“大胆,御花园内,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内侍官一惊,自知犯错,立即双膝跪地大呼饶命。
“到底何时让你如此慌张,若是说不出个理由来,段是不能饶你!”
内侍官咽了口唾沫闻言赶紧将消息报上:“山西八百里告急,说是有叛乱发生,官府镇压不住,向朝廷求援。”
柳卿的心一紧。
山西叛乱?!
“叛乱?怎么会发生叛乱?!”山西一向风调雨顺,百姓生活一向如意,如何会发生叛乱?这里面一定有文章。
“小人听说,是因为山西近月来逢遇旱灾,粮食颗粒无收,再加上官府强制征收税,所以引起暴民叛乱。”
“扯淡!”黄袍少年出现在牡丹园门口,那张还有些稚嫩的脸上满是激愤。
“皇上。”柳卿作揖迎下小皇帝。
小皇帝一脸怒气的走下台阶,每一步都很重。内侍官听出了少年的怒气,吓得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自麒岩历245年起,母后怜悯百姓耕地薄利之苦,特免去八省三十六城九十八乡的所有苛捐杂税,这十几年来,朕都是依循母后所定条例征办,从未有过任何偏差,怎么会发生官府强征收税务的事情?!还有,山西逢遇旱灾,朕不是已经开放国库粮仓,派了人去赈灾了?!如何又会发生叛乱之事?!要是你在这说这种话究竟是何居心,看朕不叫人撕了你的嘴!”
“皇上饶命啊~奴才是听山西来的信使说的,奴才并没有什么居心啊!皇上饶命,饶命啊!”内侍官甚是惶恐,不停的磕头求饶。
小皇帝怒气未消任由内侍官趴在地上磕头,绕是那人磕的鲜血淋漓也没有丝毫不忍之心。
“皇上。”柳卿瞥了一眼内侍官,对少年主子道:“皇上,现下您不该和一个奴才动气,他是宫里的人,应该不可能会说出这种欺君罔上的话来,怕是山西真有动乱,皇上您还是去殿上接见那个山西来的信使,瞧瞧真假。”
“当然不可能是真的,朕勤政爱民,怎么可能会有叛乱发生!”麒岩的皇毕竟还是个十多岁的孩子,还是个死心眼,他认定的事情是十头牛都拉不回的。
“皇上,叛乱之事可大可小,现下南有昭国虎视眈眈,西有勋国蠢蠢欲动,幸有千里顺风两位将军镇守边关,可以守住。北边的涟国虽然表面看似平静,可是也不能掉以轻心。叛乱之事若是真的,如果不能在短期内镇压安抚,让三国知晓,趁此内乱三国合力进攻麒岩,可就大大不妙了。”柳卿进谏。
小皇帝年龄虽小,可也懂得事情的轻重缓急。在听到柳卿的这一番话,立即一挥手喊:“那还等什么,赶紧的带路,让那个信使到大殿来见朕!”
“内侍官,还不赶紧谢恩照皇上的吩咐去做!”柳卿向依旧不停磕头的内侍官发话。
“是是是!奴才遵命,多谢皇上开恩,奴才这就去。”说完急急起身后退数步才转身狂奔,那模样,放佛身后有吃人的猛兽在追赶他一般。
山西叛乱一事得到证明,小皇帝立即在朝堂上大发雷霆。
一月前山西旱情严重,小皇帝立即打开国库粮仓派亲信前去赈灾,可信使来报说皇上所派的粮食多数没有收到。
后经查证,山西不知何时多了许多贼寇。他们攻进衙门,哄抢粮食打伤官府衙役。官府抵挡不住,立即派出几队信使突围向朝廷求援。
不过,最后突围成功顺利到达京城的也就只有一人了。
“哼!你们可真够可以的!”小皇帝拿起案上的墨宝丢至殿下。
“吾等惶恐。”朝堂之上,人人作揖垂首。
“你们惶恐?!瞧瞧你们自己的德行!一个个满脑肥肠,平日里转做些什么丰功伟绩了?就知道遇到大事往后缩!只不过让你们出来个人去山西平乱,一个个就像是要去送死似的,缩着个乌龟脑袋,没一个有出息的!”小皇帝气的直发抖,真是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好好!你们不去朕去!”
小皇帝是气糊涂了吧?
众大臣皆呼:“万岁不可!”
“哼,朕不去那你们谁替朕去?!”小皇帝高傲的抬高了他那尖细的下巴,环视殿中央的臣子们。
众大臣噤声,一个武官抱拳走出。
“皇上,臣愿意为皇上效犬马之劳,请皇上保重龙体留在宫中主持大局。”
小皇帝看着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回皇上,末将武三司。”
“好!武三司,明日你领上精兵带上三千石一千前往山西,记住,那些贼寇原本也是平民百姓,许是天灾,让那些可怜的老百姓们动起了歪脑筋,到了那里只可晓劝,如果劝降不听,才可暴降。”小皇帝下旨。
武三司领命退下。小皇帝看着朝堂上那些个迂腐懦弱的臣子冷笑,心想这朝堂是该要改革了。
隔日
“皇上,您这是干什么?”柳卿挑眉看着小皇帝往身上一个劲的兜着珍珠玛瑙。
小皇帝白了他一眼道:“这都看不出来,朕这是要卷款出宫。”
柳卿只觉得太阳穴直跳,有些头疼的捏捏。
“皇上,您要是想出宫游玩一天,柳卿可以帮皇上打理。”
小皇帝把口袋塞得满满的,勒紧。
满意的回头说:“朕不是出去一天,而是三个月!”
柳卿讶异的看着一脸得意的小皇帝,脸上的表情瞬间呆滞,放佛事无法理解他话语的含义。
“皇上您要去哪里?”三个月。。。那每日的早朝怎么办?国务又怎么办?这昨日叛乱之事尚未处置妥当,皇上这又是出的哪一出?
“朕要出宫,沿路找寻可用之才,朝堂上的那些个老东西又臭又硬我一点也不喜欢。”一想起那些个老八股,小皇帝的脸就皱的跟什么似的。
“可是。。。”柳卿刚张嘴就被打断。
“朕知道你要说什么,放心,朝堂没有朕也垮不了,朕已经拟好诏书,在朕不在期间由国子监和丞相辅政。”小皇帝摆摆手,从床底下拖出来一大包东西。
“柳卿来看看,朕穿什么衣服微服私访比较好?”
柳卿狂汗!
“皇上,宫外危机处处,要是有什么闪失可怎么得了。”柳卿还想打消小皇帝的出宫念头,可惜,小皇帝决定的事情哪有可能轻易放弃。
啊!
小皇帝竖起食指,灵光一闪。
“把御医堂的金御医打包带上!”
金御医?金玉?!那个难搞的泼辣御医?!
看着一脸兴奋收拾包袱的小皇帝,柳卿觉得,他的未来怎么那么的黑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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