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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只是利用
办公室里发出来的响声越来越大，我正胡乱猜想，就听背后有人叫了一声：“美女呀，麻烦让一下好吗？我要送文件。”我低头一看自己的姿势——一只手死抓着门把，另一只手扶住墙面，右耳朵像个吸盘一样紧贴着门面，这简直就是光明正大地窃听。我尴尬死了，赶紧松开手闪到一边。她对我善意地笑了一下，尔后抬起手臂敲门。
等门内传来一声模糊的“请进”，我灵机一动，跟在女职员背后，顺着门的缝隙，偷偷看向办公室。她开的角度不大，我也只能看到一张黑亮的办公桌。
“饶了我吧，我已经改了不下5遍。再这样耗下去，D-way的新产品又竞标不到。”
“上次只是意外。儿子，你给我乖乖去改，听我的没错，保你这次成功。”
儿子……那个女人叫元风儿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元风在很小的时候就成了孤儿，他没有亲人，所以从小被林起若带大。现在哪来的一个凶巴巴的妈？
我再也忍不下去，索性上前敲了几下门。这时女职员刚好交完文件出来，顺道帮我把门给开大些。这门一开，里面的视野就立即开阔了起来。我挺胸收腹向前进，定睛一看，却发现一个不久前刚见过面的熟人——秦絮昀。
她怎么在这？不要跟我说，刚刚叫元风“儿子”的女人就是她……我愣住了，听背后响起“嘭”的关门声，顿时有些惊慌。
“儿子，这是谁啊？”
呃，秦美女明明没有开口，那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我醒悟过来，向前走了几步，终于发现元风真正的“妈”。那是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可以说是活生生的半老徐娘。她涂着厚厚的脂粉，整张脸显得很苍白，眼睛很大，嘴唇泛着鲜红色。
她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办公椅上歪着头，远远盯着我看。元风坐在女人的对面，手上拿着一条皱巴巴的领带，脸色不大好看，显得很疲惫。他瞪了我一眼，随即扭头对那女人笑道：“她是我女朋友，您别管她……呃，把她当透明人就好了。”
“你这死小子什么时候有的女朋友！不是说好了，等干妈有空了就给你物色对象，你是沉不住气，还是不相信干妈的眼光？”元风的干妈敲了几下桌子，开始河东狮吼，“阿风，给我滚到里间去！我就说你刚才鬼鬼祟祟，准干了什么坏事。哼，现在总算被我逮到了，别想在工作期间谈恋爱！”
这女人果真彪悍，起身推着元风，就把这个嚣张惯了的家伙给驯服。我看他们俩消失在眼前，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却忘了秦美女还在这里。
她说：“小妹妹，我们又见面了。”
我转头，笑得有些勉强。“嗯，秦小姐。真是巧啊，在这碰到你。”她听后，捂嘴笑了几声，站起身来整整裙子，向我这走来。我傻站在原地不敢动，实在不知道秦美女要干什么。
“好了，别这么生分。将来我还要叫你一声‘弟妹’，你说——是不是应该改口叫我秦姐？”
经过她的一番解释，我终于理清了思路。原来秦絮昀的母亲在元氏企业工作，她和元风他爸算是多年的朋友。十几年前的意外发生后，秦妈妈认元风做干儿子。她原本准备好好照顾元风，但没想到当时正好有一个国外的业务。她为了元氏企业的将来，还是一个人去工作了。
元风虽然有个干妈妈，但从小还是被林起若带大。秦絮昀是元风的干姐姐，因此俩人常在一块。秦美女说到这，不由得叹道：“缘分真是个奇妙的东西，你说是不是？阿风还在上初中的时候，曾经对我说，他喜欢上同年级的一个女生。这家伙不懂表达，好几次说要去表白，但总是失败。最后逼我帮他写封情书，可拿到学校又不好意思给。”
“情、情书？”我忍不住汗颜地问道，“是不是上面写了‘我只为你疯狂’之类的话？”
秦美女“噗嗤”一笑，打了个响指。“怎么样，我很天才吧？当初元风求我的时候，说什么力求霸气，要显出男儿本色……咳，我想了很久，才憋出那些话。怎么样，效果不错吧？你当时接到这封信，是不是害羞得脸红，然后彻底败在他的霸气之下？”
没错，我彻底败了，那句话真是雷得要命。我对秦美女说：“秦姐，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元风并没有把那封情书直接给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在校刊上找到我的笔名，然后以我的名义去投稿，硬生生把那封情书变成一篇恶心得要命的抒情文。”
“有没有搞错，他有必要别扭成那样？！”秦美女摇了摇头，显得很无奈，“难怪当时没有配对成功，我还以为写得不够霸气。呵，我算间接认识你好几年了。没想到，真正遇见你的那几次，场面都有些尴尬。”
说得也是，那的确很尴尬。第一次见面她在咖啡店里哭，第二次见面她又和元风靠得太近以至于被我误会，第三次见面……我把她当成野蛮女友，还傻气的圣母一回。而这次，我差点以为她是元风的彪悍“妈”。
真的好囧。
“呃，秦姐，上次是我太鲁莽……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跑过去。”
“上次？哦……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秦美女突然激动地拍大腿，“你和李晓蓓是什么关系，干嘛护着她？”果真有其母必有其女，没想到看上去特别淑女的秦絮昀，实际上是个不定时炸弹，随时爆发。我赶紧解释道：“她是学姐，平时也挺关照我。我想见义勇为一把，但没想到那是个误会。”
秦美女站起身，走到我跟前说：“你最好离她远点，李晓蓓是我的敌人，你知不知道？”
李学姐是她的敌人？这么说，她们果真有过节。这两个人性格迥异，都是出类拔萃的人物，她们各有所长，所涉及的领域也不相同。那能让她们发生过节的会是什么事？我怎么觉得，还是因为感情纠纷。
我看她这么生气，只好随便点头敷衍。但秦美女并没有因为我的回应而消气，反而絮絮叨叨起来：“我就没见过那么厚脸皮的女人。当然了，人家是有本事，跟元家的人个个相识。明知道起若不喜欢他，还总是赖着，真不知道收敛。现在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又把我哥给搞到手了，真是气死我啦！”
怎么又扯上了林起若……看来她们俩真是情敌关系。
“欸，我的弟妹啊，你究竟有没有在听？”听她这么一说，我赶紧点头，继续迎接她的唠叨，“说起上次的咖啡交流会。我刚开始还以为，你是起若的新目标。不过看起来并不是，因为起若不喜欢没有女人味的孩子。”
晕，说到女人味，陈玉不也没有吗？我在心里翻白眼，想了半天开始觉得不对劲。秦美女喜欢林起若，自然十分了解他。照方才的说法，他们也认识十几年了。而陈玉，她才和林起若认识三年。这么说来，秦美女应该也认识陈玉，但怎么就没听她提起过？
我心里有疑问，也不想憋着，直截了当就问：“秦姐，你现在还喜欢林起若？难道你不在乎，他已经有了女朋友？”
她从包里拿出一包烟，把玩烟盒，却没有想抽烟的意思。
“我当然还喜欢，可他对我就没那个意思。后来……他真的答应要和我交往，可谈生意时，身边又带着一个助理。等合同签完了才对我说，他真正的女朋友就是那个助理。我真觉得天要塌了，他怎么可以欺骗我的感情？”
所以秦絮昀会在咖啡店里不顾形象地摔杯子泄愤，怎么劝都停止不了哭泣，只能大声地说：“你这满口谎言的感情骗子！”
“秦姐，你那天在咖啡店里摔东西，是不是就是因为……看到陈玉和他在一块？”
她听我这么问，开始捂着嘴笑起来。“原来那天你也在？没错，我就是受不了这个气，凭什么我要当个牺牲品，被喜欢的人利用，还要摆出一副慷慨的模样？你是不知道，好几年前，他跑去L公司工作。我当时就在心里发誓，要努力把自己变得更强，这样他就能真正注意到我。结果呢？他的确注意到我了，但只是把我当作一枚棋子。”
没想到林起若会是这样的人。他既然能利用别人感情来达到目的，那也可以做出背叛元氏企业的事情。可事实真是如此？眼里的平静，心里的暗涌。他让人无法明确地评判。
那现在他和陈玉在一起，会不会也是个利用？可是陈玉一来不富裕，二来又没有金子般的职位。林起若究竟打着什么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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